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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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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甚至可算是小有所成,就是秦靖在時,也驚得不行,直嘆“吾兒天才”,還送了她一匹叫作追風的馬駒給她玩,只可惜追風生性溫順,卻著了秦容的道發起了狂,為了救她,秦川直接就斷了追風一只腿。她的追風只是空有其名,白沾了追月的光,這追月才是真的狠角色,簡直把無邪當成了天大的仇人,恨不得把她甩得遠遠的,性子烈得就像是一團肆意燃燒的烈火!

無邪面色驟變,追月無拘無束,身上更是沒有任何韁繩束縛,前蹄騰起一大片冰雪,它在半空中高高亂蹬著,引頸長嘶,驚得無邪慌忙身子往前撲,緊緊用雙臂抱住了追月的脖子寒風如刀片一般割在自己的面頰,身子隨時可能被追月像碎紙片一般狠狠甩出去,追月似乎也惱怒了,橫沖直撞了起來,好幾次以飛箭一般的速度迸射而出,然後突然掉頭側身去撞巖壁,無邪緊緊咬著牙,手上甚至抓著好多從追月身上拔出來的鬃毛,疼得追月齜牙咧嘴,更加瘋狂地亂跑亂撞了起來。

忽然,無邪只覺得整個背脊一片鉆心刺骨的疼,腦袋一懵,被追月整個人甩了出去,後背砸在了巖壁上,碰地一下摔在了地上,疼得她直倒抽涼氣,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幾個口子,小臉冷汗直冒。

成功把她甩下去的追月顯然得意壞了,呼哧呼哧地用鼻子呼著氣,那雙眼睛還挑釁地瞪著無邪瞧,就像在嘲笑無邪無用,最後還不是被它給甩下去了,可氣自己的毛也被無邪給拽了好幾撮下來,氣得追月用力一掃,惡作劇似的灑了無邪一頭一臉的雪,還用尾巴故意揮得她暈頭轉向。

無邪沒料到這馬還有這一手,那脾氣比她還壞,無邪黑了臉,但那一下摔得實在結實,她的面色發白,嘗試了好幾次竟無法再爬起來,渾身散了架一般,她下意識地朝秦燕歸望去,他的視線也正漫不經心地飄來,落在她的身上,然則卻好似對她面上的冷汗視而不見一般,依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神情淡漠,沒有絲毫同情,仿佛對任何事都那麽漠不關心。

有股冷意從四周滲透進四肢,然後是身體裏,無邪怔了怔,秦燕歸看她的表情,平靜得就像在旁觀一個自不量力不斷跌跟頭的孩子,可無論她跌多少跟頭,秦燕歸也不會有半分憐憫抑或是輕視,他此刻的淡漠,在無邪看來,竟似一種無形的壓力,他不是她父王,父王看到她禦馬跌倒會心疼,秦燕歸待她其實是極為嚴厲的,今日就算她為了征服追月摔斷了腿,他怕是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無邪此刻的表情倔強極了,似乎是受了什麽委屈,這天寒風凜冽,冰雪凍骨,秦燕歸的唇角卻不溫不熱地緩緩上揚,那是優雅而又危險的輕嘲:“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他淡淡拂袖,轉過身去,那漫天飄雪,在他肩頭落下,又隨著他的動作,飄散開去,但他轉身的動作忽然一頓,漆黑的眼眸微微一斂,似也有一瞬的微詫,只聽身後追月的嘶叫聲又再一次不耐煩了起來,那被毫不留情甩下馬背的小家夥硬是爬回了追月背上,又被追月一次次地甩了下去,一人一馬對峙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追月的嘶叫聲都有些筋疲力盡了,似乎也有些怕了這個難纏的小鬼,又好似心底生出了絲敬意,不甘不願地在原地煩躁地轉著圈子,但好歹這一回終於沒有再將無邪給甩下去。

追月顯然還是十分不滿,氣呼呼地哧著白氣,可無邪卻仍好端端坐在它背上,好似跟她玩膩了一般,它不屑地高昂著頭,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

“你……”無邪亦是筋疲力盡,渾身狼狽極了,全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一般,她一手拽著追月頸上的鬃毛,生怕這狡猾的東西又突然犯勁把自己甩出去,另一只手飛快地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液,低喘著氣,漆黑的水眸緩緩地浮上一層似有若無的笑意,嘴角亦是隱隱向上勾起:“你低估了我。”

秦燕歸的確有些意外,這個孩子的脾氣倒是比他想象中要犟一些,如她所願,他的面上浮上了一層淡笑,倒是沒有吝嗇對無邪的誇獎,只是這笑意極其淡薄,分明未曾抵達他的眼底:“很好。”

無邪一怔,終是挑唇笑了,有一瞬的孩子氣,天真浪漫,童叟無欺,襯極了這張稚氣地面龐,只是她的面頰紅得有些異樣,坐在追月背上的小身影果然忽然一晃,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走了一般,眼前一黑,竟然斜斜地栽倒了下去……

秦燕歸皺眉,微帶涼意的檀香味忽然襲來,紛飛的衣袂縱使在這漫天白雪中,亦高雅莫測得仿佛不可企及,那身影像一陣風一般掠過,輕而易舉地將跌落下馬的無邪接住,無邪只覺渾身一輕,頭發和衣衫早已濕透了,冰冰地貼在身上,冷得徹骨,渾身是傷。

無邪的渾身雖然濕透了,可體溫卻滾燙得很,面頰熏紅,隱約透出病態,竟是發熱了。

無邪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眼皮沈重,困得緊,又冷得緊,便本能地尋著熱源往裏縮去,秦燕歸頓了頓,感覺到懷裏小貓一樣往自己這鉆的小家夥,他似乎是在想著是否該就此撒手丟她下來,無邪雖然迷糊,但這時候的本能反應卻十分精明,那小手緊緊揪著秦燕歸不放,秦燕歸擰了擰眉,但到底沒有就此松手,將無邪丟下去。

------題外話------

我都糊塗了——。發了錯章上來,現在已糾正內容,姑娘們海涵。

049 縱容一次

追月不明所以,雖然把無邪摔得極其慘烈的罪魁禍首是自己,但看到這小家夥真的倒下去了,竟然還有些內疚了起來,它心虛地埋著頭,深一步淺一步地跟在秦燕歸二人身後,尾巴煩躁地甩來甩去,甩來甩去……

無邪是真糊塗了,小臉燙燙的,腦袋也有些昏昏沈沈,她呆呆地睜著眼睛,入眼的是那線條優美的下巴,那線條在白茫茫的雪融微光下,隆重而又悄然地延伸到了頸部裏,這白衣勝雪,神情卻淡漠得有些遙遠,他沒有低下頭來看她,只是雙手將她的身子橫抱,一步一步,極其沈穩而又沈默地向前走著,她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上還結著冰渣子,把秦燕歸的衣襟都抓得又濕又皺,但他沒有皺眉頭,好像沒有放在心上?

“你到底是誰……”眨了眨眼睛,無邪一向精明冷靜的黑眸此刻毫無防備,是真的有些像發燒發糊塗了的小孩。

聽到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這一句話,秦燕歸的註意力總算落到了她身上,低下頭來,幽深的眸光微凝,落在她的小臉上,也略感到詫異,這孩子莫不是真的燒迷糊了,不認得人了?

無邪蹙了蹙眉,嘟囔了一句:“我看不透你,這感覺時常讓我感到很煩躁。”

這孩子氣的抱怨讓秦燕歸神情微楞,但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半晌,忽然笑了,淡淡說道:“你何必看透我。”

這個答案讓無邪很不滿意,她緊緊皺著眉,好像在認真思索著什麽,但她的腦袋是在太疼了,根本無法認真想問題,嘴裏已經下意識地坦誠自己的煩惱。

秦燕歸給人的感覺,太覆雜了,她看不透他,他就像虛無縹緲的風,山巔不化的寒冰,高雅卻不可攀附,如高山流水,又如鏡花水月,太神秘了,神秘得讓人感到危險,縱使有無數次的接觸,換來的卻是無數次更加模棱兩可的感受,這讓她更加迷茫了,他是否,永遠都覆著一層她看不真切的面具?

究竟是那個為她賜名的白衣飄飄的少年?還是那皇宮中玩味地旁觀著建帝與皇後那些不入流小手段的危險而又莫測的三皇子?抑或是那狠得連斷臂削權置於風口浪尖卻仍眼也未眨一下且泰然不經心的宣王?還是那密林中從虎口將她救下時那冷酷無情得令人心悸的魔鬼?

她是真的看不懂他,這世間竟有城府深至如此的人,沒有權勢滔天的朝堂外戚庇佑,沒有寵冠後宮的母妃護他,孑然一身,一無所有,卻能在那深宮中安然長大,十四歲得以封王,在如此多疑的父皇耳目下手握兩軍,無邪早就知道,這種人沒有城府是不可能的。

無邪出人意料的坦誠讓秦燕歸第一次發現,這孩子什麽也不說,心中竟藏了這麽多事,他眸光微凝,唇角似有若無地擡起一道弧度,那眸光似在深思,依舊那樣漫不經心地丟給了無邪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你看到的是什麽,那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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