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栢裏的確被嚇到了，呆楞楞地站在看不見的楓葉上，還以為自己站在雲氣裏，所有的風雨吹在面前的時候，都自然讓開……

不過也只是很短的時間，他已經理解：

“甜久，蟬和你一樣嗎？”

“不太一樣！”

和傅淮景坐在一邊的少女，斟酌了一下：“她很溫柔，人美心善！”

江栢裏點了點頭：“她沒有這麽厲害吧？”

甜久：“……”

人類億億萬萬，妖怪千千百百，神明三三兩兩，生來為萬物，誰也不能選擇。

但有一個例外！

甜久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大人，你想起來，好不好？

**

在一個世紀以前，這片領地的布局，和如今截然不同。

那時候的城鎮很小，萬家燈火不過就是臨海那一片的漁村和小鎮，仿佛與世隔絕。

然後就是廣袤的森林，湖心島和遠處的兩座山峰，才是森林的腹地。

人類經過百年的開發，森林大面積被砍伐，萬丈高樓平地而起，寶貴的原始林木漸漸縮小，到了現在，變成西邊這麽一塊。

看上去很大，已經不及以前的四分之一。

從島上出來，飛到森林上空，向離城市更遠的深處飛去，煙雨朦朧中，隱隱能看到山脈的輪廓時，楓葉緩緩降落，貼近地面，甜久將兩個男人拎了下來。

“西影！”

一棵蒼天大樹下面，一個年輕女人坐在樹根的空隙，背靠著樹幹，齊脖的短發濕了一點，貼著鬢角和額頭，還沒等她睜開眼睛，已經落入一個懷抱。

“栢裏！”

蟬看到江栢裏很吃驚，在看到甜久和傅淮景，以及旁邊的仙指，恍然明白過來，溫柔地笑了笑：

“世知大人！”

傅淮景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神色抗拒。

“蟬！”

江栢裏這樣叫的時候，蟬收回眼神，笑容變大，很愉快：“是我！”

她眼睛裏的顏色已經全部褪去，就算笑的真心，也沒有半點微光。

“謝謝你來見我最後一面！”

江栢裏抱著蟬，被雨水淋濕的後背，微微顫抖。

甜久終究還是擡腳離開，不過是抓著傅淮景的袖子，將他帶到一棵常青的大樹下面。

“大人，你做夢的時候，有沒有夢過什麽重生，轉世？”

死亡是值得尊重的事情，何況在某種程度上，人類把祭祀當成信仰。

傅淮景沒有再抵觸，而是凝神，認真地想了想，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都只是很小的片段，只有死，沒有生！”

還是這樣嗎？

甜久刻意忽略心底的不舍和悲傷，也不想勾起往事，倏然想起上次，大人的結界能放出來，憑什麽記憶不能？

“大人，我們再試一次！”

傅淮景：？？？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女孩兒踮腳湊過來，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來，並不熱情也不熱烈：

“大人，你默想一次，究竟怎樣起死回生！”

傅淮景明白，這又要用到他胸口的東西，遲疑幾秒鐘，他還是閉上了眼睛。

神明的東西，果然不能用自然現象去解釋，他只要集中註意力，去冥想一下，胸口就蔓延出溫熱的感覺，深入心臟，進入血液，控制他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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