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便再提，只能轉移話題：

“這些年沒見你，原來你都要結婚了，婚禮什麽時候？”

甜久直直地望著蟬的眼睛，神情並不高興：

“你能撐到那一天？”

蟬搖頭笑了笑，很溫柔：“我活了三百七十二年，就要回去了！”

蟬，芙和仙指都是妖怪，只不過比仙指高級，能選擇被人類看見，但妖怪的壽命並不會很長。

當她們瞳仁的顏色漸漸消退，退到最敗落的時候，生命就到了盡頭。

每個妖怪都知道這一點，他們從自然萬物中誕生，歸途依舊是萬物自然，存在即是輪回。

對他們來說，這不叫死亡，而叫回歸。

“我和你說說這些年吧！”

蟬摟住甜久的肩膀，給她說了一個簡短的故事：

十五年前，一對夫妻痛失九歲女兒，又命不久已，她變成那個女童模樣，細心陪伴，送走了那對夫妻，沒想到他們已經做好準備，把她托付給朋友家。

江家書香門第，只有一個兒子，早就和那個女童訂了娃娃親，她想制造意外來脫身，卻發現那個男孩孤僻，自閉，幾乎不能生存。

男孩非常信任和需要她，她就留了下來，陪伴男孩成長，帶他適應這個世界，陪他實現理想，成為圍棋男神。

男孩對她也一心一意，最近還正式訂婚……

“可是蟬，你走了，江栢裏怎麽辦？”

自古以來有各種妖魔鬼怪的傳說，妖怪也被描寫成兇殘險惡的怪物，實際上他們美麗善良，無欲無求，也自由自在。

做為高級妖怪的蟬，無奈地笑了一下：“當然是遇到人類的女孩子，然後相愛相伴，平平順順地過一輩子！”

“那你還來找我？”

“你這只野貓越來越不好騙了！”

蟬笑了起來，肩膀都抖了抖，可見她很高興，只是那雙眼睛，唯剩一星點的光芒。

“傅少就是世知大人，對吧？”

甜久點了點頭，也明白了蟬的考慮：“你想問他是怎麽在一百五十五年後，再次回到這裏？”

“我並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只是想問問！”

蟬摟住甜久的肩膀，枕在她的肩膀：“大人是神明，最厲害的神明，統禦這片大地，他能幫幫我嗎？”

“蟬，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事實！”

甜久拉住蟬的另一只手，終於將她的難過，表現出來：

“世知大人他，沒有前世的記憶，一丁點都沒了！”

噴泉裏的夜景燈，照射出氤氳的水氣，在她們身邊縈繞，也將她們奇異的眼眸，暈染出別樣的迷離。

蟬沈默了一會，輕聲笑了，並無遺憾：

“沒關系！不強求！”

“西影！”

江栢裏見蟬一直不回去，主動找了過來，將她拉出小天井：“這裏濕氣重，你最近總說身子不舒服，還不離的遠一點？”

“我是在這片領地上出世的，最適應這裏的濕氣，不礙事！”

溫柔的美女，笑起來一點不強勢，卻有神奇的力量，讓人無法反駁她。

江栢裏不管是表情還是到動作，都切切實實表現出，對蟬的愛戀和憐惜，這讓站在一旁的甜久咬了咬嘴唇，心頭湧上難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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