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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太太剛才吐了。”

如萍和夢萍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跳下床,跟著小蘭過去了。

王雪琴正靠在床上休息,臉色蒼白。如萍忙倒了一杯熱水端到她的面前:“媽,你是不是著涼了。來,快喝點熱水,可能舒服一點。”

夢萍摸了摸王雪琴的額頭:“哎呀,媽媽,你的額頭好燙。如萍怎麽辦?”

“小蘭,你馬上去找李副官,讓他請個醫生來,快點。”如萍忙回頭去吩咐道。

小蘭答應著就去了。如萍和夢萍幫著王雪琴換好家裏穿的衣服,如萍又絞了一條冷帕子搭在王雪琴的額頭上面,又給她倒水喝。王雪琴搖搖頭,怎麽也不喝水:“我不想喝,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們回去吧。”

醫生很快就來了,是家裏常請的一個老大夫,姓梁。梁大夫先是把了下脈,又用聽診器聽了聽,便道:“請問陸老爺在哪裏呢?”

如萍只當王雪琴是有什麽重病,忙領了梁醫生去了。

當時陸振華正在餐廳裏陪著何書桓他們吃飯。如萍急急地上來喊爸爸。心萍見了如萍,忙道:“如萍,一起吃飯啊。”依萍的神色卻不那麽自然了,這如萍怎麽回事,不是自己說的對書桓沒什麽想法嗎,怎麽剛才在,現在又跑過來了。

如萍對心萍笑了笑,又對著佩姨歉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對著陸振華道:“爸,您方不方便過來一下,我有點事要跟您說。”

如萍從不是這樣胡鬧的人,陸振華便起身跟了如萍走出餐廳的門。梁醫生等在門口的會客室。如萍引了陸振華進去,梁醫生連忙迎了上來,笑著道:“恭喜司令,賀喜司令,九姨太有喜信兒了。”

陸振華一驚,如萍更是一楞。梁醫生拍著胸脯萬分肯定地說:“陸老爺,我看了一輩子的病了,這喜脈我還沒有診錯過。九姨太的確是有身孕了。”

陸振華的手忍不住地抖了一下,卻十分快地將手背在了身後,高聲道:“李副官!”

李副官飛快地進來。陸振華說:“好好感謝梁醫生,用車送梁醫生回去!”李副官答應了,領了梁醫生就往外走。如萍卻一下子叫住了梁醫生:“等等,梁醫生,你與我說說要註意些什麽。媽還在發燒呢,還要開藥吧。”

陸振華滿意地看著如萍,這才笑道:“是了,我都糊塗了。梁醫生,還請移步上面,也與那些伺候的人說說應當怎麽樣。”說著,陸振華就親自陪著梁醫生上去了。

屋子裏滿滿的全是人,如萍站在一旁。醫生說王雪琴這個身孕差不多是一個月的樣子。如萍想起自己這個月跟王雪琴到處跑,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有,那個魏光雄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呢,還在餐廳裏面坐著吃飯呢。那這個孩子,應該是陸振華的吧。如萍雖然覺得比較妥當了,但是,這件事情只是她一個人的推測,如果真要確定,恐怕真的只能問王雪琴。不過,如果真的是有這個人,那王雪琴一定會給他通風報信,看來自己的跟隨計劃,還得進行一段時間才行。

王雪琴懷孕的消息立刻傳遍了陸家上下。當天晚上各個太太就都來看她了。陸振華在這邊親自坐鎮,大家心裏雖然不痛快,仍舊是面兒上做著高興的樣子。依萍跟在傅文佩的身後也來了,面色卻不怎麽好。如萍註意到她看了自己好幾次,目光都不怎麽友善,忍不住嘆了口氣:恐怕這個時候她就算說自己不是有意去打擾他們一家人的午餐,依萍也是不會相信的了,不,是肯定不會相信。不相信也就不相信了,她可不想要什麽得到所有人的原諒。

王雪琴也已經三十歲了,自從生了夢萍後,她大病了一場,這麽些年就再也沒有喜信兒。但是陸振華也逐漸地老了,加上王雪琴籠絡人的本事確實厲害,陸振華這才沒有繼續娶姨太太。這一年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時間陸振華都是待在王雪琴房裏的,其次是傅文佩,其他的幾個姨太太都差不多了。這麽十多年沒了喜信兒,驟然一下傳出這消息,大家都有點接受不能了。

不管怎麽說,如萍心裏都是高興的。冷清秋看到如萍一整天都帶著笑,忍不住道:“如萍,你今天是走路撿到了錢嗎?怎麽一整天都這麽開心呢?”

如萍笑了笑,並沒有答話。舒小雙轉過身道:“前頭開了一個花店,我今天從那裏過的時候,看到裏面好多花。我們放了學過去看看好不好?”

年輕女孩子有哪個不愛花的,如萍和清秋都答應了。舒小雙又去叫依萍,依萍收拾著書本:“我等會兒有點事,你們去吧。我下回和你們一起去。”

舒小雙是知道書桓的,聽了這話笑著說:“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和男朋友約會去。”

依萍把書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擡起頭來看了如萍一眼:“什麽和男朋友約會啊。我媽媽不太舒服,我等會兒要回家陪著她。”

舒小雙見依萍好似不太高興,也就住了口不問了。

放學後,三個人就往花店走來。這間花店的確很大,裏面的房子是打通的三間。貨架上一排一排的全是花。如萍一進門就看見了那一片玫瑰花中的那一盆百合,忍不住碰了碰清秋:“清秋,你看那株百合!”

冷清秋順了她的目光看去,打量了半天,笑了笑:“百合雖美,卻實在孤傲。所謂孤芳自賞,實在是無可奈何才會如此。這花太過冷清了,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看。我倒是更喜歡這些小花。”

如萍十分驚訝,冷清秋不喜歡百合?這完全顛覆了她的觀念。如萍仔細想想,自己和清秋接觸這麽久以來,的確不覺得她像原著裏那般的清冷高傲有架子。清秋是有才,卻不炫,也不清高,只是對不熟悉的人話比較少而已,倒是和百合不太像了。如萍回過神來,自己繼續看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貨架背面。

她剛伸手去拿貨架上唯一的那朵盛開的向日葵,另一只手已經先她一步拿了起來。那人將花往旁邊的人懷裏一擲:“金榮,把這朵花放我房間。再包一束玫瑰花。”

又是這位少爺,如萍掃興地轉身,卻在轉身的瞬間,驀地聽見了那位管家的話:“是,七爺。”

8.和金燕西吃飯

如萍只感覺自己虎軀一震:七爺,金榮。她強忍住自己回頭的沖動,假裝沒事一樣走向了另一排貨架。

那邊的蝴蝶蘭似乎開得正好,如萍剛要去拿,又是剛才那只手。金燕西搶在她的前面拿起了那束蝴蝶蘭。如萍深吸了一口氣:他財大氣粗,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錢,這間花店裏面的花,他總不能賣完了吧。

如萍正想著,手不自覺地又伸向了一旁的百合。陰魂不散的金燕西再一次中途把她看上的花都拿走了。同時,如萍聽到身後傳來金燕西的聲音:“凡是這位小姐今天看上的花,我都要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如萍轉過身,對著賣花的服務員小妹微微一笑:“姑娘,看來這位少爺十分想買下你們的花店。你們東家恐怕該出來談談這筆大生意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冷清秋正好轉了過來,正好聽到了這兩句話。她走到如萍的身邊,輕輕地握了一下如萍的手,卻用在場的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們走吧。跟滿身銅臭味的人站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俗不可耐的。”

兩人剛邁出了一步,金燕西已經雙手插住西褲袋,側身站在兩人的面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金燕西頭也沒擡,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把剛才這兩位小姐選的花,還有各一百枝百合,一百只玫瑰送到兩位小姐的家裏去。鮮花應當配美人,雖然是用錢買的,花卻是無罪的。”說著金燕西緩緩轉過頭,目光在接觸到冷清秋的一瞬間,閃出一絲驚訝的光芒。

冷清秋微微蹙了眉,拉了如萍轉身就走:“無功不受祿,先生的好意,恕我們沒法領。”說完,冷清秋兩人就快步走了。

金燕西嘴角仍舊是掛著那抹笑,卻漸漸地凝固了起來。他打了個響指:“金榮,跟著這位身量矮一些的小姐,請務必,查到她家的地址。”

金榮應下了,正要出去,忽然發現自己手上一捧花:“少爺,那這些花要怎麽辦呢?”

“什麽事都要我教你不成?全拿上,紮成一束,晚上赴宴,就送它。”金燕西的眉一挑,大踏步地走出了花店。

如萍回到家的時候,腦袋裏面仍舊是充滿了震驚的。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啊!如萍無力地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這個世界,貌似越來越混亂了。

“如萍如萍,你還在這裏幹嘛。爸爸他們都在底下等著了,就等你一個人了呢。”精心裝扮過的夢萍急急忙忙地上來拉如萍,“今天爸爸帶我們出去吃西餐,你居然還在這裏磨蹭著。”

如萍這才想起陸振華昨天是說了這麽一回事。當時就當著全部人的面,陸振華點了傅文佩和王雪琴的名字。本來就安靜的大廳一瞬間更加安靜。如萍擡起頭來,看著神態自若的陸振華,如萍心裏忍不住佩服起來:這個男人是得有多麽厚的臉皮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雖然如萍在心裏是壓根兒瞧不起陸振華這種能夠對老婆的做法的,但是,面對吃的,如萍一向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她已經一個月沒有吃過零食了,如萍忿忿地用叉子戳了一下面前的螃蟹殼,偷瞄了陸振華一眼:都是這位厚臉皮的爹非要和自己比騎馬,自己一個月的零用錢,就被他這麽強行給和諧掉了。太過分了。

“這不是陸將軍嗎?幸會幸會。前頭總統開會的時候見過將軍一面,過後一直沒有再見過將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如萍的身後響了起來,顯得中氣十足。如萍卻聽出了一絲諂媚的味道。

陸振華慢條斯理地擡起頭來,用紙巾擦了擦嘴,微微一笑:“金總理,不知道這位是?”

金總理?如萍下意識地回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金燕西那略帶玩味的笑容。金燕西身邊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微微一笑,拈了拈自己的胡須:“這是我的學生白雄起,前幾天剛升任次長一職。”

白雄起忙伸出手來:“陸將軍,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您在東北的英勇事跡,可被總理立為了典範啊,極大的鼓舞了我們國人的士氣啊。”

陸振華壓根兒沒有理他,而是轉向了金總理:“金總理,既然你們也是來這裏吃飯的,不如一起坐下來吧。”前頭傳來的消息不太好,日本鬼子已經在到處叫囂了。東北已經有零星的地方開始被日本鬼子給變相地占領了。陸振華有考慮過派人回去的。但是天高皇帝遠,自己當時就是這樣占山為王的。陸振華也想過自己回去,但是北平的勢力好不容易才壓下去,自己既不想放棄,目前也真的走不開。唯今之計,只有把東北舍棄一部分,牢牢抓住北平這一塊。光靠自己的武力是不行的,這政壇上得有人啊。他陸振華找的人,自然得是最厲害的。

金總理點了點頭。服務生馬上請了他們進了一個大包廂。一個長條桌,如萍的面前好巧不巧的正好坐著金燕西。

金燕西的旁邊坐著一個妝容精致的小美人。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小洋裝,頭發是當下十分流行的卷卷頭發。她坐下後就昂起下巴來,掃了如萍一眼。如萍的腦海裏頓時閃過了三個字:白秀珠!

“燕西,聽說最近出了一個新電影,叫陰謀與愛情。改天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白秀珠坐下來以後,就親親熱熱地給金燕西遞過了咖啡,“你的咖啡沒有加糖。我覺得,這麽多西餐廳,還是這家的咖啡最好喝。”

如萍正在放糖的手頓了一下,然後仍舊神情自若地放著糖。金燕西嘴角勾起一抹笑,轉過頭對白秀珠道:“好啊,就這周末吧。我去買票。”

白秀珠滿臉得意地看向了如萍。如萍實在受不了這兩人的肉麻了,站起身來,對著大家笑笑:“我去去就來。”

心萍也起身了:“如萍,我跟你一起去。”

原來她叫陸如萍啊!金燕西臉上的笑更濃了,隨手拿起了一包剛才如萍放的那種糖。白秀珠有些疑惑地道:“燕西,你不是最不喜歡吃糖嗎?”

“我突然覺得,咖啡放點糖,更好喝。”金燕西說著就喝了一口。他的手指在桌子上面不斷地敲著:金榮怎麽還不回來,這小子現在辦事情越來越沒個樣子了,竟然給我拖到了這時候。

心萍悄悄地給如萍咬耳朵:“我不喜歡那個白小姐,看人的目光讓人很不舒服。她哥哥不過就是個次長,她尾巴翹得比那個金少爺還高。”

如萍對著鏡子整理頭發,聽了心萍的話,撲哧一笑:“難道你看到她的尾巴了?我可沒看見,等會兒你指給我瞧瞧。”

心萍本來有些忿忿不平的,如萍這麽一說,她頓時破了功,打了如萍一拳:“我只是看不慣她嘛。你偏還拿我取笑。”

如萍整理好了衣裳,笑著就往門外走。心萍卻拉住了她,臉上的笑也收斂了許多。如萍疑惑地看著她。心萍猶豫了半天,最後才幹巴巴地憋出一句話來:“如萍,依萍的事情,還請你不要生她的氣。她的性子倔,之前也並不知道你和書桓的事情。”

如萍微微一笑,把自己的手從心萍的手裏抽出來:“如果我和書桓真的有什麽,依萍給我帶來的傷害,並不是一句抱歉或者對不起就能改變的。如果我和他沒有什麽,那麽依萍也是不需要對我抱歉的。這件事情,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到此為止吧。”

兩人回到包廂裏面。陸振華與金總理兩人正在談著話,王雪琴在和金燕西交談甚歡。如萍默默地坐了下來,對面的白秀珠開了口:“如萍小姐,還沒請教,你是在哪所學校讀書呢?”

“我就在離家最近的立華女中。”如萍答道。

白秀珠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陸小姐真的是與眾不同。我的朋友們,還有燕西的姐妹們,都是在比利時女中讀的書。”

如萍笑了笑:“離家太遠了。爸爸不同意。”

白秀珠臉上仍舊是震驚:“陸小姐以後打算出國嗎?是會去哪個國家呢?”

“沒有那個打算。我覺得中國的學問,並不比外國的差。如果一個學生連她本身國家的文化都沒怎麽學好,對外國的文化,也只是能粗知皮毛而已。”如萍見白秀珠不依不撓,忍不住也語中帶刺了。

“好。果然是將門無犬子啊。陸將軍,你這個女兒,倒是有這樣的見識,可比我家這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強多啦。”金總理突然□話來。

陸振華哈哈一笑:“我這個女兒如萍啊,不僅學問好,功夫也是不差的。我的女兒,也都是個個比兒子有出息。”

金燕西站起來,端著酒杯,對著陸振華和金總理道:“陸將軍,白次長,爸,我敬您們一杯。”

陸振華看著一表人才的金燕西,臉上表情柔和了些,一仰脖子,那酒就幹了。

9.情深撞金粉

王雪琴的動態讓如萍十分放心,她除了在家躺著,時而在花園裏面轉悠幾圈。如萍悄悄問了伺候王雪琴的小蘭,得知王雪琴除了上回和陸振華他們出門吃飯以外,再沒出過門。電話也都是讓小蘭回的,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打過來。如萍讓小蘭繼續小心地照顧著,總算是放心去上學了。

“如萍如萍,你聽說了嗎?教我們國文課的秦老師,他有事回老家了。我們要換個新老師呢。”如萍剛坐下來,舒小雙立刻轉過頭來說道。

如萍的心一咯噔,瞬間想起了金粉世家裏面的最經典橋段。該不會是,金燕西吧?如萍轉過頭去看了看冷清秋的位置,都快上課了,怎麽她還沒有來?

一直到上課鈴響,冷清秋也沒有出現。如萍回了好幾次頭,次次都碰上依萍的視線。兩人對視兩秒鐘,依萍略帶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同學們好,因為秦老師家裏的原因,他不再擔任大家的國文老師。從今天起,大家的國文老師就是這位歐陽於堅老師。”校長領著一個穿著青布長衫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如萍擡起頭看向歐陽於堅。他身材很高大,但是人卻是偏瘦的,臉色比較白,卻像是常年在家裏待著而不健康的那種青白色。他的臉十分有棱角,說話前先微微地抿下唇,更顯得下巴線條堅毅:“大家好,我叫歐陽於堅,從今天開始,我就擔任大家的國文老師。”

前排的舒小雙轉過頭來,對著如萍微微一笑,目光閃爍了一下。如萍對她的話十分了然,敲了一下她的後背。

歐陽於堅清了清嗓子,低下頭翻書道:“請同學們把書翻到宋詞那一章,上回你們秦老師正好講完了歐陽修,我們這堂課來說說李清照。”

“老師!”歐陽於堅剛轉過頭去寫黑板,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個清麗的女音。如萍也側頭看去,冷清秋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她的身後跟著的,赫然是何書桓。

歐陽於堅放下了粉筆,看向冷清秋,臉上露出疑惑。冷清秋滿臉歉意:“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

“老師,這位同學並不是故意遲到的。她在路上被車撞了,腿受了傷,所以她去了醫院,這才遲到了。”何書桓連忙對歐陽於堅道。

冷清秋接過了自己的書包,對著何書桓欠了欠身:“多謝何先生幫我。我已經到教室了,何先生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歐陽於堅臉上仍舊是那副清清淡淡的表情:“那同學你就先進來坐著吧。這位先生,我們正在上課,如果沒有事情的話,請自便吧。”

冷清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經過如萍身邊的時候,她對著如萍笑了笑。如萍側過頭去,正好瞧見了依萍垂下頭的樣子。如萍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過身來。書桓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管不要問最好。

下午放學,如萍和舒小雙送冷清秋回家。校門口,何書桓和杜飛都等在那裏。見了她們出來,何書桓連忙走上來:“清秋,你的腳怎麽樣了?我叫了輛汽車,送你回去吧。”

“何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了。我們並不是多麽熟的朋友,還請何先生不要這麽稱呼我。我自己能回去,謝謝。”冷清秋後退一步說道。

何書桓上前一步,意欲去拉冷清秋,他剛要開口,身邊的杜飛碰了碰他:“書桓,那好象是依萍。”何書桓擡起頭去,如萍回過頭,看到依萍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如萍她們右後方不遠處。

“何書桓,我真是認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依萍緩緩走近,目光在冷清秋的臉上一掃,扭過頭就跑。

何書桓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握住了依萍的手腕:“依萍,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

依萍將手一甩,冷眼看著書桓:“你要跟我解釋什麽?你和她有什麽,還是沒有什麽?如果沒有什麽,你不僅早上送了她來學校,下午還巴巴地等在這裏接她回家嗎?我不是瞎子,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居然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何書桓攔在了她的面前:“依萍,你並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女子。你那麽溫柔那麽善良那麽善解人意,你是最懂我心的人,為什麽你會變得這麽蠻不講理,連聽我解釋一句都不肯!”

“是,我蠻不講理,我無理取鬧。這個世界上比我溫柔比我善良比我善解人意的女人多太多了,冷清秋不就在那裏嗎?哦對了,還有如萍,你不是之前跟她還有過一段情嗎!沒了我,你正好如願!”依萍眼圈兒都紅了。

“依萍不是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書桓的事,他只是為了幫我。”杜飛急急地說道,“他是幫我送清秋去醫院的,他扶她和幫她拿書包都是因為她腳受傷了,不是因為別的什麽。”

扶她,拿書包!這些事情都是他以前對她做的。依萍捂住自己的耳朵,連連後退:“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聽。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

如萍正在看這邊上演的情深深雨蒙蒙,忽然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小姐,幸會幸會,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你。不知道冷小姐能否賞臉一同吃個晚飯呢。”

“……”如萍轉過身去,看到金燕西微微向前欠著身子,伸出一只手做出邀約的姿勢,忍不住滿頭黑線。今天是要怎樣啊,情深深雨蒙蒙和金粉世家的劇情大交匯嗎?

“如萍。”如萍正在無語的時候,察覺到衣角被人拽了一下,清秋輕喚了她一聲,“幫我,我們走。”如萍點點頭,扶住了冷清秋轉身就走。

“冷小姐!”“清秋!”金燕西和何書桓同時喊了起來。冷清秋握住如萍的手又緊了緊。如萍回握住她的手,沖著她鼓勵地一笑:“如果你不想,他們誰也不能強迫你的。”

冷清秋的心突然鎮定了下來,對著如萍緩緩點了點頭。如萍對著舒小雙道:“小雙,我們回家了。”

三人坐上了一輛大的馬車。馬車動了,冷清秋才稍微松了口氣。舒小雙的目光一直往後瞄:“他們兩人都跟著呢。”

“別管他,他們愛跟就繼續跟。師傅,繞著北京城跑一圈兒。”如萍往前探了探身子,“我看他們能夠跟到什麽時候!”

“書桓,都是我連累了你。不然我一個人去吧,你去陪依萍吧。”杜飛滿懷歉意地說道。

何書桓正在聚精會神地開著車:“你開車還不熟悉,一個人我不放心,不然早上也不會把清秋撞了。依萍那邊我會去說的。讓她冷靜冷靜也好。”

卻說在另一輛車上,金燕西半躺在座椅上。金榮的目光一直盯著前面的車。他見如萍她們的車拐了個彎兒,連忙道:“跟著轉。”

又轉過了兩條街,金榮忍不住回頭道:“七少爺,好象剛剛我們才經過了這條街的,還要繼續跟嗎?”

“跟,怎麽不跟。我說的話什麽時候變過。”金燕西說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換了個姿勢,繼續舒服地躺著。

金榮連忙點頭哈腰:“是,七少爺。”他轉過頭去,對著司機嚴肅地道:“聽見了沒有,快跟上!要是跟丟了,哼!”

司機在心裏癟了癟嘴,認命地甩了甩方向盤:人家七少爺也沒說跟丟了會怎麽樣啊。

一直跟到了快天黑,如萍她們的車終於在陸家門口停了下來。如萍和舒小雙扶著冷清秋進了陸家。

書桓一下車就想往裏面走,杜飛拉住了他:“算了,還是別去了吧。她在陸家,等會兒肯定會有人把她送回家的。依萍應該回家了吧。如果她看到,應該會更生氣的。”

書桓想想,覺得杜飛說的很對,這才停下了腳步,戀戀不舍地看了陸家一眼,開車走了。他們車子剛退出來,金燕西他們的車子就開了進來。

“七少爺,還跟嗎?”已經饑腸轆轆的金榮強打起笑容問金燕西。

金燕西扯了一下衣服:“開門。金榮,把那束花拿著,今天晚上我們去陸家吃飯。”

金燕西走進陸家客廳的時候,陸振華正好從樓上下來。陸振華笑道:“剛才我接到下人的通報,說是金七爺要來我們家吃飯。這可真是沒想到啊。裏面請。”

金燕西跟著陸振華到了餐廳,瞬間驚呆了。今天正是十五,陸家所有房的所有人全集中在一起吃飯。所以金燕西一走進來,放眼望去,滿眼全是太太小姐。

“金七爺,這邊請。”陸振華走在前頭,李副官在後頭幫金燕西領路。

他們走到了陸振華那桌,如萍和心萍她們站了起來。陸振華請金燕西坐下後,讓所有人都坐了。金燕西看向如萍的目光裏飽含著深意:這小妮子,居然敢耍自己!

而金燕西的目光,落在旁人的眼中,卻渾然不是那麽一回事。大太太坐在陸振華的左邊,輕輕碰了一下陸振華,示意他看這兩人,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10. 與金家來往

“如萍,昨天晚上怎麽樣了,有沒有給你們家添麻煩呢?”次日一大早,如萍就坐著家裏的汽車繞到了冷清秋家門前接了冷清秋。冷清秋一上車便問道。

如萍想到金燕西看到自己家那一大片人時的神情,心裏禁不住好笑:“沒什麽麻煩的。他不過是在我家吃了一頓便飯而已,多一雙筷子的事情,那有什麽。”

冷清秋仍舊不放心,攀著如萍的胳膊,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如萍,昨天多虧了你,不然,我還不知道該如何脫身呢。”

其實如萍並不是想管閑事的,只是,她直覺認為,如果自己不出面,說不定局面會更加的混亂。而按照那強大的主角定律,最後炮灰的多半又會是自己。雖然如萍現在覺得自己已經在炮灰的路上狂奔了。

“如萍!”這天,下了課,冷清秋家裏有事先走了,如萍正在收拾書本,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如萍擡起頭,方瑜站在門口,朝著她招手。

自己和方瑜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交情。如萍心裏疑惑,還是背起了書包走了出去。方瑜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兩個人步行出了學校。走到了一條稍微僻靜些的小巷子,方瑜站住了腳,轉過身來看著如萍:“如萍,你幫幫依萍吧。”

如萍站住腳:“何書桓只是我一個普通的朋友,他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權利過問。”

“可是我們作為姐妹,怎麽能看著依萍這麽痛苦呢。”方瑜跨了一步上來,兩只手都握住了如萍的胳膊,不斷地搖晃著,“依萍很愛很愛書桓。書桓是她的生命。難道你忍心讓依萍就這樣傷心死痛苦死嗎?他們之間一定有誤會,難道我們不應該幫嗎?”

如萍一把甩開了方瑜的手:“首先,他們之間的誤會,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們不能代替他們做決定,也不能自以為是地做對他們好的決定;再者,沒有誰是誰的生命,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可以做。如果一個女人一輩子只圍繞一個男人轉,那太悲哀了。”

“讓讓。”如萍話音剛落,一個粗獷的男聲在她的身後響起。如萍慌忙回頭,拉住方瑜就往旁邊扯。歐陽於堅坐在黃包車上,對著如萍微笑了一下。如萍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黃包車轉了彎。歐陽於堅的目光不自覺地又往巷子這頭望來。那兩個學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可以做。”歐陽於堅的思緒漸漸飄散開:剛剛的那個學生,好象是叫陸如萍是嗎?

這邊的如萍在糾結怎麽擺脫方瑜的唯依萍論,而陸振華那頭,腦袋才有點大。

“什麽,松花江那邊全被日本人占領了!劉副官在搞什麽東西!我養了他是吃幹飯的不成!”陸振華氣急了,隨手就把桌子上面的茶碗摔在了地上,“這小子,幾天不打,皮都癢了,連仗都不會打了!”

那碎片飛濺開去,李副官躲也沒躲一下:“司令,要不然正德回去一趟,看看具體情況吧。”

陸振華本來背著手在書房裏踱步,聽了李副官這話,立刻轉過了身子:“不用了。你拍個電報給他,如果他再讓日本人前進三十裏,自己提腦袋來見我。把宋成派回去坐鎮。北平這邊,你不能走。”

李副官立刻站直行禮:“是,司令。”說完他就要出門。

陸振華坐了下來,突然又叫住了李副官:“你打個電話給金公館,明天,我請金總理吃飯。”陸振華的確不怕別人笑話自己是個莽夫,但是北平並不光吃拳頭這一套。陸振華得拉近拉近關系,事情才好辦。雖然中央只是個架子,但是這個架子被自己握在手裏,總比在別人手上好些。

如萍發現,陸家和金家的交往突然密切了起來,或者說,她發現陸家的人最近很愛請金家的人出去吃飯。這最大的改變就是大太太,她已經跟陸振華出去吃了兩次飯了,每次都是跟金總理,有一次還帶上了她的小女兒曼萍。

王雪琴本來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一天心血來潮,去書房給陸振華送點心,走到書房門外,忽然聽見大太太的聲音從書房裏面傳了出來,說的是第二天要去赴金家的宴要備些什麽禮。王雪琴立刻敲了門進去,把點心放下來:“老爺子,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你身上既然有身孕,怎麽又到處跑呢。還做這些重活做什麽!”陸振華皺了眉道。

王雪琴雖然懷了孕,但是她以前是幹嘛的,唱戲的啊。那身形,那腳步,沒幾下就飄到了陸振華的身邊,柔柔弱弱地倚著陸振華:“老爺子,我在床上躺了這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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