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在這種只能讓車壓邊的懸崖邊上開車啊！正常人也會猜測這裏是不是有障眼法好麽！

“所以，這真是萬丈深淵？”姚汝卿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在鬼門關轉了圈回來，真是可喜可賀——殊不知，他連陰司都轉悠了一遍。

季辰點點頭，好像普通人是需要一點時間接受，也就放任姚汝卿去消化這個事實，他需要弄清楚道兒先。

“那，剛才那個也不是普通人吧？”後知後覺的姚汝卿反應過來，他就不該認為季辰是個接地氣會找DD的人。

“怎麽可能？”季辰側過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姚汝卿，“這裏普通人怎麽可能過得來？他是精靈，山裏的精怪。”

“一株成精的板藍根？”姚汝卿腦洞一開，脫口而出。

“……應該不是。”偏偏某人還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是植物，不過應該不是草本，更像是喬木。”他對於本性無害的精靈從來不會多加窺探，還真不知道這位司機的本尊是什麽來頭。

“……哦。”姚汝卿心裏默默給季辰擺了一個冷漠臉，面上還是非常配合地點頭，“原來還真是有精怪的。”

“非常少。”季辰錯誤地以為姚汝卿擔心平時的生活身邊是不是也有這類的存在，“他們基本都喜歡這些依山傍水的小地方，你們生活的大城市，不適合他們。而且，他們都是單純的精靈，走入塵世只是因為好奇，無意與人為難，所以不用擔心他們傷害你們。”

只是隨口一句感慨，沒想到得到這麽詳盡的回答，姚汝卿也是小小驚訝了一下：“我沒有擔心，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走這邊吧。”季辰在前面帶路，跟在後面的姚汝卿眼睜睜看著人直接淩空踏在萬丈懸崖之上，急忙伸手拽拉了人衣服一把，結果季辰茫然回頭，“嗯？”

姚汝卿尷尬地看著山嵐遮擋的前路，真的沒有看到可以落腳的地方，提醒說道：“那，是懸崖啊！”

“……”季辰低頭看了看自己落腳的地方，反應過來，跟著的姚汝卿只是個普通人，轉身，擡手在人靈臺輕拍，“凝神清明，陰陽開目。”

姚汝卿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感覺到季辰收手以後沒有下一步動作，才睜開眼睛，面前和之前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除了山嵐似乎淡了一些。還有，就是季辰剛才前進的方向還真是有路，就是那懸空浮著不過巴掌大小的石頭真的能踩上去麽！

眼前突然改變的一切太過玄幻了好麽！姚汝卿重新閉上眼睛，好好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以後再度睜開眼，依然沒有改變，懸空的巴掌大的石頭似乎就是前進的唯一道路。

“你，怕高？”季辰覺得這還真是自己的疏忽了，要把人帶上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半道上如果有人使壞就有些頭疼了。

“……不是。”姚汝卿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果然不是一個頻道的，這已經不是恐高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要走高空繩索，這是心理素質和技巧的問題。

“那，是？”季辰想不出除了恐高還有什麽理由讓姚汝卿站在原地不動。

“你不覺得，這種地方，要過去基本不可能麽？”姚汝卿覺得自己要心累不愛了。

“……你怕掉下去？”顯然姚汝卿的擔心在季辰看來是完全沒必要的，“不會的。”

“好吧，你帶路。”姚汝卿手一攤，認命跟著，反正季辰總不至於把自己落在半路不理不睬。

“你，若是不習慣，我給你把雙眼蒙上，如何？”姚汝卿的反應讓季辰心有不安，造成姚汝卿對現在處境的不適應的確是他的疏忽。

“不礙事，你走著，我跟著。”眼看著路都還心驚膽戰，要是再把眼睛給蒙上，兩眼一黑，還不是抓瞎，姚汝卿拒絕後上前兩步，一副慷慨前行的模樣跟在季辰身後，“不過，我就納悶了，你們修行還真要在山林裏走這樣的路？”不能怪姚汝卿腦洞大開，誰讓季辰的反應這麽稀松平常，要不是他心志堅定，搞不好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了某項必備技能，比如踩踏淩空的小石頭。

“一開始的時候，師傅就是在山裏帶我長大的。”季辰小心看護著身後的人踏上小石板，依然沒忘記回答對方的問題，這種地方，他雖然不常走動，但也絕不是第一次見。

“果然修煉都是在深山老林，難怪山裏容易出精怪……誒？”鼓足勇氣踩上石板，姚汝卿才發現並沒有出現踩在浮動物品上，有那麽一下下落的感覺，踏踏實實的，就跟踩在平地上是一個感覺，低頭一看，原來只有巴掌大小的石塊在他踏足的瞬間，顯露了真容，是個四尺成方的青石板，容納他立足綽綽有餘，竟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容易出精怪，是因為天地之靈氣匯集，也並不是所有的深山老林都適宜修行的。”季辰的目光一瞬都不曾離開姚汝卿，“我那個時候，單純是為了避免塵世的幹擾，所以才給丟到山裏的。”

“城市誘惑大啊！”姚汝卿附和地點著頭，後來察覺不對，“你小時候，能有什麽誘惑啊！”

“孩子單純，誘惑更多，也更大。”對於姚汝卿的問題，季辰都有著出乎人意料的耐心，“所以，從小修心是我師傅教的第一課。”

沒有了不踏實的感覺，姚汝卿走起來也放開了許多，只是現在最好還是把目光放到前面的人身上好過去看腳下山嵐繚繞的深澗：“你師傅，對你可真夠嚴的。”腦海中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腦補縮小版的季辰板著一張臉，安安靜靜地在瀑布前的石頭上打坐，然後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從眼前飛過，明明已經動了想要伸手去抓的小季辰硬是忍了下來，板著一張嬰兒肥的臉，強行鎮定打坐。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好麽！

季辰沒有探知人腦部畫面的能力，只是知道姚汝卿突然放松了很多，而且隱隱帶上了笑意，雖然他並不知道笑點從何而來，但是能讓人安穩走過這條路就算是好了。

季辰的擔心並沒有成真，直到隔空走到懸崖的對面，道路都平穩無礙。

“阿辰。”剛才走到一半的時候，姚汝卿就察覺到心底有種怪異的感覺，不想打擾了季辰，強撐過了懸浮石板路之後，不適的感覺愈發強烈，姚汝卿還是忍不住喊住了想要繼續往前的人。

“嗯？”側過身子，季辰看著站在懸崖邊上站著的男人，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這裏……是什麽地方？”讓人不舒服的話最後還是讓姚汝卿給咽了回去，現在季辰應該都有不小的心理壓力，沒必要再給對方添加不必要的負擔。

“傳言是兵冢，也有傳說是蚩尤的最後埋骨之地。”季辰一步一步走向懸崖邊的男人，眼中清明依舊，只是多了幾許繾綣，“你不舒服？”

“沒有啊。”姚汝卿過快的反映顯得欲蓋彌彰。

對於已經納入了自己領地的人，季辰的關註自然是不同於常人，伸手輕輕覆在姚汝卿的胸口：“哪裏不舒服？”

“……有點悶，可能是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點恐高吧。”隔著襯衫傳遞過來的季辰掌心的溫度，姚汝卿下意識地伸手抓住對方的手，緊緊扣住，給自己的不適找借口。

抓著自己的手較之平日，冰涼了一些，季辰微微皺眉，另一只手覆上人額頭，沒有冷汗：“說實話。”

“剛才有種感覺……”對上季辰認真的雙眼，姚汝卿也不敢再敷衍，只好如實相告，“似乎有種阻力不太想我靠近。”

“……”

和季辰相交的手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瞬間僵住的身子，姚汝卿急忙補充道：“只是一種感覺，你別急啊，萬一我錯覺呢？對了，剛才可能是因為恐高，所以心裏給自己的心裏暗示，一定是這樣的。”什麽時候，他也相信感覺了，姚汝卿覺得自己堅定的邏輯思維已經被季辰嚴重帶跑偏了。

“我想跟他們談談，可以麽？”季辰把人牽離懸崖，讓人背靠石壁。

“和，誰？”姚汝卿還是不能適應季辰的跳躍思維。

季辰平靜地說道：“存在於你血脈裏的那兩位。”

姚汝卿擡手止住了季辰的解釋，腦子發蒙的他覺得需要好好捋捋：“……等等，你不是說他們只是存在我的思維裏，什麽血脈啊？”#####是不是到時候稍微虐虐兩位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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