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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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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辰把手上的紅繩拆開八份,一段紅繩捆綁住五道黃符,手法翻飛拴成綰結,八個綰結在季辰手裏堆成一捧。

安靜暉遞過來一個布包。

季辰疑惑著用手指勾住布包,姚汝卿註意到季辰空不出手來,走過來接過季辰手上那一捧綰結。

季辰感激地看了姚汝卿一眼,空出手拆開布包,齊齊整整地碼著足足有七寸長的銀針,在其他人都沒註意到的角度,季辰默默甩給安靜暉一個白眼。

七寸長針……夠狠啊!

吐槽著安靜暉,季辰手上麻利熟練地把長針串上綰結,不忘借上一抹真火,鍛接牢固。

季辰把一溜過去的八個串上了長針的綰結分了一半給安靜暉,兩人動作一致地把綰結繞在手腕上。

季辰做好準備工作,默念了一遍方位確定沒有問題了,轉頭看了姚汝卿一眼,伸手握住人手腕,微微用力。

“季辰?”手腕處傳來的熱度讓姚汝卿有些瑟縮,太燙了,一點也不像之前季辰微涼的體溫。

季辰沒有回應,松開手,沖已經躍躍欲試的羅淩淩揚了揚下巴,對方指法靈活地把手裏的峨眉刺耍了個圈,一躍而上,對著遠處的幾個黑影,隨手就是一彎峨眉刺甩了出去。

季辰和安靜暉緊跟其後,借著黑影被羅淩淩的攻勢引走了絕大部分的火力,分別從左右踏出村界,腳下踩著罡步盡量避免跟“人”接觸,八個點,他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把陣結成,還要避開對方可能的騷擾及破壞,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一直捧著紙鶴旁觀的姚汝卿,不得不讚嘆一句,羅淩淩拉得一手好仇恨,兩彎峨眉刺,此出彼回,但凡有不是朝她攻擊的“人”,不是讓飛出的峨眉刺削去了一條腿,就是讓飛回的峨眉刺削去了半邊腦袋,根本不給那些“人”靠近安靜暉和季辰的機會。

“……次元壁果然不是那麽容易突破的。”姚汝卿苦笑著自言自語,每次見到季辰出手,無能為力的失落感就更深一層。現在,還多了兩個明顯和季辰是一個次元的人配合季辰的行動,不可言說的失落感更是呈幾何倍數增長。

另一邊,季辰和安靜暉已經各自到了陣點,沒有遲疑,一枚長針帶著綰結沒頂插入地面。

身後的腥臭濃烈得幾乎讓人暈眩,季辰屏息貓下身子,就地往旁邊一滾,避開了後面撲上來的人,不等他招呼,一把峨眉刺“呼呼呼”地飛過來,逼得他不得不連連退開兩步,讓開道兒讓峨眉刺愉快地搶了人頭之後回到主人手裏。

嫌惡地看著飛濺到自己衣服上的,疑似肉沫的東西,季辰覺得一會兒很有必要跟羅淩淩強調,出手必須保證範圍內沒有這些惡心的東西。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也就被季辰按下放在心裏,回到第一個陣眼站定後,辨別了一下方位,推演出下一個陣點,幾步快走就到了地方,又是一枚帶著綰結的長針插入地面。

“季辰!”姚汝卿的聲音有些撕心裂肺。

季辰心裏一抖,扭頭看向姚汝卿所在的地方,並沒有異樣。心裏並沒有來得及舒口氣,就看到不僅姚汝卿神色驚恐,羅淩淩也是一臉怒意,兩彎峨眉刺直接沖自己飛來。

不對,是自己的上方!

季辰當機立斷,再度矮下身子,又是一個毫無形象的“驢打滾”,不等自己穩住身子,隨手從身上摸出一道黃符,徑自往原本站立的地方上方甩去。

配合黃符應召而來的是一道紫色的雷電!

藍紫色的閃電撕開黑色的幕布,照亮的是一張精致絕美、無悲無喜的臉龐,低垂的雙眸看似悲憫蒼生,實際上不過是把冷漠掩藏在慈悲之下。

“啪——啪——”兩彎峨眉刺,先後落地。

“佛影”毫發無損。

季辰顧不得許多,手往地上一撐,借力後翻,翻手間,危月劍已經握在手中。

另一邊,羅淩淩弓著身子從“人”群中,閃身而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對於一擊不中,羅淩淩並不在意,甚至連季辰都沒多看一眼,經過兩彎峨眉刺的時候,不忘伸手勾過,拎在手裏翻轉了花,突然停住往前沖的架勢,硬是在半道上強行擰身,腳下一蹬,借力躍起,騰空在“佛影”身後,兩彎峨眉刺,一左一右照著佛影的頭上招呼。

乘著這麽打岔的一會兒工夫,季辰心算推演的速度達到了極致,轉身徑自沖下下一處,沒有片刻猶豫,綰結沒入土中。

羅淩淩的兩彎峨眉刺,這一次依然是沒有碰觸到“佛影”半分就被人彈開,後翻落地,一時間不敢再動。剛才她用力過猛,虎口已經震開,這會兒雙手顫抖,連峨眉刺都要握不住了。

只是“佛影”沒有機會乘勝追擊,就被季辰糾纏上了。

季辰瞟到安靜暉的身影,算起來他手上的綰結應該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把手上僅剩的一個綰結朝安靜暉的方向用力拋去,也不管安靜暉有沒接住,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佛影”出來了,他的目標就只有這個。

“佛影”絲毫不忌憚危月,可危月的威力也遠勝過羅淩淩的峨眉刺。

昏晦的月色下,季辰嘴角帶上了一抹笑,手上的危月對著“佛影”心口處“卍”字所在的方向,毫無技巧地直接刺了上去。不比對上羅淩淩的攻勢時候的不閃不躲,“佛影”在危月靠近的瞬間往旁邊讓開了半個身子,危月劍堪堪從手臂處劃過,季辰一挑眉,手腕一翻,危月往“佛影”的方向平推追上。

“佛影”不再避讓,擡手直接對上危月,白紗滑落露出的纖細手腕,看似根本不堪危月的一擊,季辰不敢托大——不說十成實力都用上了,八成卻是實打實地落在了危月劍上——結果對方伸手過來,輕飄飄地往危月劍上一撞,季辰當場被反彈回來的力量,震得氣血翻滾。

情勢不對,季辰果斷抽身,不再戀戰。

“佛影”落地也不追擊,依然是如山般沈默站在那兒,無聲地註視著面前這群一而再,再而三冒犯的青年人。

安靜暉手上的綰結已經盡數布下,與羅淩淩和季辰匯合後,彼此相視一眼,羅淩淩只是往後退了幾步,堅定地站在安靜暉的身後。

默默看了兩人一眼,季辰謹慎地退後到姚汝卿身邊——雖然從剛才“佛影”出現之後,那些不死不活的“人”就不見了蹤跡,可季辰不敢冒險,哪怕姚汝卿身邊跟著的紙鶴已經了有足夠強大的庇護能力。

“……”姚汝卿知道眼下不是多言的時候,只好把目光來來回回在季辰身上打量了幾遍,憑著直覺判定似乎沒有什麽傷,心下才稍稍安定了些,重新把註意力放回到前方直接和“佛影”對峙的安靜暉身上。

安靜暉手上先起三清訣,再掐北帝訣,不管這個“佛影”到底是什麽來頭,總歸是有過廟宇供奉的,也曾受過百姓香火的,現在要破廟討伐,自然是要上稟北極紫薇大帝。

臨近幾個可見的陣點已經開始隱隱泛著紅光,陣法已經開始被牽動了!

旋風陡然而起,卷起漫天的塵沙迷住了四人的視線,安靜暉手上沒有遲疑,訣法再變,伏邪印、鬥印、真武印接連拍出。

風勢漸弱,陣點相互交聯,逐漸成事,“佛影”站在妄離行陣中央,紋絲不動。

就連姚汝卿都不察覺到不對勁,這種不反抗、不抵抗的架勢,怎麽看怎麽覺得有詐。

布陣的安靜暉自然是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可是陣法已起,半途而廢,不僅他自己要賠進去,還要連害了羅淩淩、季辰、姚汝卿等人,更甚至,身後村子裏的人,他一個都保不住。

一咬牙,安靜暉加快手上的動作,指間訣法翻飛如花,殘影重重,最後以枷鬼訣收勢。

剩下的,他們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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