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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行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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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陳湘姐姐叫鄧芳舒,兩人雖長得像,但其實鄧芳舒是陳湘親姑姑的女兒。

在陳湘把話說出來後,鄧芳舒臉色慘白,頭都快低到胸口去。

外頭風雪不斷拍打著窗戶,時而能聽到寒風呼嘯的聲音。

屋裏程寶珠懵了須臾,科普說:“那什麽,醫生是明確說了沒辦法生嗎,不少男性有弱精少精等等情況,其實還是有概率能生的。”

其實很少有醫生會肯定這麽說,再說了人體覆雜,有時候奇跡忽然降臨也有可能。

陳湘閉了閉眼,對她搖搖頭。

程寶珠看了眼這對姐妹,起身給鄧芳舒泡了杯紅糖水,然後拉著陳湘來到臥室中。

徐川和好好在閨女的房間裏,此刻臥室中沒人。

“你姐有沒打算留著孩子?”程寶珠問,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孩子的來因估計不好說。

她又接著道:“我沒法給你們……流產,這太危險了。其實你姐的身體也不適合流產,她從前是不是吃過什麽藥?”

程寶珠粗粗地摸了摸鄧芳舒的脈象,就感覺到這人的身體大約是不太好的。這胎能懷上算是幸運,如果想平安生下來,孕期恐怕得費不少的功夫。

陳湘緊緊抿著嘴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湊近程寶珠難於啟齒般說:“寶珠,我姐姐這孩子不是我姐夫的。”

程寶珠雖已有心理準備,但此時表情還是有點兒傻。

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蹙眉說:“所以你們是打算把孩子流了嗎?如果決定好了得盡快,最好在三個月前流了,這樣對你姐的影響才能降到最低。”

“你要是害怕,嗯……我記得你家離我們這裏挺遠的,要不你來我們學校附近的醫院,我在裏邊認識幾位醫生,事兒不會傳出去的。”

程寶珠心想,陳湘和她姐姐找上她,估計就是怕在家附近做流產會被人發現。

陳湘確實是怕被人發現,但她是怕去醫院檢查是否懷孕時被人發現。

她咬牙道:“寶珠,我姐姐她有苦衷的。”

程寶珠讓她坐在椅子上,拍拍她後背讓她別激動:“沒事你說。”

陳湘說:“我姐夫不是個正經人,我姐和他結婚有八年,起先兩人關系尚好。等我姐兩年沒生孩子後,他們一家就合著欺負我姐。你剛剛說我姐是不是吃過什麽藥,她前幾年就是被我姐夫家逼著吃了各種各樣的懷孕藥。若不是兩年前我姐中毒,這會兒恐怕還在被逼著吃。”

程寶珠懂了,難怪鄧芳舒的身體有異常。

“我姐夫外頭也有人,那女人還前幾個月上門找我姐,說我姐夫跟她在一塊兒五六年了。我姐姐氣得跑回家,然後、然後就和我姐家的鄰居……那人是回城知青,他和我姐姐從小一塊兒長大。”

程寶珠:“……這樣啊,那孩子?”

“我姐她想要。”陳湘撐著頭,恨鐵不成鋼似的說,“她就是這段時間感覺不對勁,加上我姐夫檢查出來是自己有問題,她就明白了。”

程寶珠撓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陳湘姐姐沒錯,錯的是姐夫。但因為懷上孩子這事兒,她們占理的原本變得不占理了。

暮色四合,天空完全暗了下來。

今晚是陰天,月亮隱於層層的烏雲之中,唯有大雪滿天紛飛。

陳湘看眼窗外起身,不好意思道:“今晚麻煩寶珠你了,我姐夫他家親人朋友多,醫院我實在不放心去,只能帶我姐來你這兒確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懷孕。”

她們都不敢跟任何人說,如今除了她姐姐的鄰居,她們兩個誰也沒告訴。

程寶珠也跟著站起來說:“沒事兒,你姐姐心理壓力不要太大,她身體本就不大好,這段時間千萬要註意才行。”

陳湘苦笑,壓力怎麽可能不大。

現在擺在她們面前的,就是怎麽離婚這事兒。在她那該死的姐夫檢查出來是自己的問題後,天天來她姑家找她姐姐,要死要活的。他又是道歉又是下跪,連陳湘看了都心煩,何況她姐姐呢。

陳湘道:“寶珠,我姐最近反應比較大,你有沒有比較能壓反應的藥?”

程寶珠無奈:“這我真沒有。”

孕前反應哪有藥能壓呢,有她也不敢給她姐開。

她們來到客廳,程寶珠忽見鄧芳舒臉色不好,迅速又給鄧芳舒細細診斷片刻,果斷拿出櫃子裏的針給她紮幾針:“喘氣有沒輕松點?”

鄧芳舒直點頭,額頭汗水淋漓,最近她太容易心悸心慌了。

“想要這個孩子,千萬要放寬心。”程寶珠皺著眉再次叮囑。

她心軟嘆聲氣:“你們要是真準備要,可以來我們學校附近的醫院,找薛文君醫生瞧瞧。她是我老師,在這方面很厲害。”

薛老師其實算是中西醫都有精研的人才,最廣為人道的事兒就是曾經讓一位五十六歲的高危孕婦安全分娩。

這人執意要生下孩子,薛老師勸說無果後只能盡力讓產婦平安。聽說這人從懷孕到生產都是薛老師親自治療把關,最後母女平安。

鄧芳舒急切地“嗯嗯”兩聲,緩了會兒後,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此時胸口舒暢許多。

這位程同志只是學生都這麽厲害了,那她的老師只會更厲害。

程寶珠送姐妹倆離開,外頭有個男人坐在屋檐底下,見門開後就趕緊站起身。

三人在雪地中慢慢走遠,程寶珠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關門。

幾人剛走,徐川就出來。

他把碗筷收拾完後,滿臉好奇地坐在程寶珠身邊緊緊盯著她看。

程寶珠在胸前兩手交叉比個×!

她睨徐川眼:“別想了,這是別人的隱私,我可不能告訴你。”

真是的,大男人還這麽八卦。

徐川理直氣壯,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八卦好奇嗎?

但程寶珠十分有職業操守,只字片語都沒透露出去,搞得徐川抓耳撓腮心裏癢癢,直到睡前他還想著這事兒呢。

一會兒親親程寶珠,一會兒又摸摸,然後小小聲地求著問她陳湘姐妹到底是咋了。

程寶珠成功被他催眠過去。

第二日,天氣意外的很晴朗。

天空中飛雪停止,街上不停傳來掃雪聲。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為啥?

因為漢堡店在今天正式開業。

“噢耶耶耶!好好想去看大鞭炮!”大閨女包裹得跟著白熊崽崽般,高興得在院子的雪地中跳個不停。

前兩天,胡同口也開了家面館,那大鞭炮放得大閨女激動得直跺腳。至那之後,她就天天惦記著自家也要放鞭炮。

清晨,徐家良已經先到店裏了。

店鋪位置十分好,在兩條大街的交叉口,不僅面積大,店面還足足有兩層。

這個店面徐川暫時還買不下來,隨著人們買房需求越來越大,這兩年來兩夫妻清晰的感覺到房價在上漲。

徐川心中慶幸,心想還好他買得早,要不他那幾萬塊壓根拿不下鄭老爺子的三座房。

這座店鋪主人開價很高,徐川便是有心卻也無力。

程寶珠覺得此時的價格,其實能拿下就趕緊拿下,往後這個地段這個面積得是天價。

你這裏是總店嘛,能買當然買,其他店鋪只要租就行。

店鋪離北海院子比較近,騎自行車只要十多分鐘的時間。

徐川吹著寒風,看到他寶珠和閨女鼻涕都快被吹出來時,忍不住想還是得買車。

瞧瞧林天和,有車後出門簡直太方便了。

終於,來到店鋪時已經七點鐘。

漢堡店內井然有序,完全不需要徐川多看管。家良來了就是好,他欣慰地想。

徐川幾乎是讓徐家良全權負責的,他只在徐家良搞定不了的情況下去指點一二,然後便放手。

而如今開業,徐川也讓他來主持就成。

漢堡店對於當下的人來說還是十分新鮮,有飯館面館等等店鋪,但漢堡店還真頭回見。

鞭炮劈裏啪啦響,大閨女興奮得站在二樓直擺手。

紅布一掀,露出嘉年福三個字。

漢堡店若用寶年兩字不大匹配,只是徐川是個取名廢,他琢磨許久都琢磨不出來,程寶珠見他每次都取兩個字後,就順口說:“想不出來就叫嘉年華吧。”

徐川楞住,而後驚喜。

這名字好聽!

只是他還沒說話呢,程寶珠就又懊惱地搖搖頭:“嘉年華原先好像有不能吃肉的意思,那要不還成嘉年福算了。”

後世這種店一般都是三個字,程寶珠聽多了也覺得三個字要更順口。

嘉年福就嘉年福!

她沒曾想徐川不再思考,轉而就把名字告訴徐家良,然後再程寶珠都差點把這個順嘴取的名字給忘了時,兩人都把牌匾打好了。

程寶珠:……

得,土點就土點。

漢堡店在開業這天就吸引了長長的隊伍,那排隊的陣仗都能比得上每個月月初供銷社排隊的盛況。

店鋪面積大,程寶珠在設計之時並未提供任何意見。但徐川和徐家良兩人設計出來的設計圖竟然和後世的某肯某勞有點兒相似。

特別是後廚部分,一二樓都有後廚,一樓飲料機和炸薯條炸小食,二樓就是制作各種漢堡與大點兒的炸物。

程寶珠還看到有個傳送口,深覺得這兩叔侄沒去做生意也能去做設計。

牛啊,真的有點厲害。

服務員們穿著整齊的著裝,穿梭在人群之中。小孩是最抵抗不住炸物誘惑的,就連徐好好小朋友都鬧著要了一盒炸薯條,蘸著番茄醬吃完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媽,下回好還來成不?”她拉著程寶珠的手,蹦蹦跳跳地期待問。

程寶珠:“成啊,只是媽沒錢,買東西得你自己付錢。”

徐好好小朋友瞪大眼睛,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兜後蹙起細眉。

“好沒錢,好的錢還要留著買城堡。”她絮絮叨叨地講了一路買城堡的事。

程寶珠和徐川對視一眼,兩夫妻深深感到頭疼。

閨女嘴巴實在太能叭叭了。

今天不僅是開店的日子,更是大姐一家到達首都的日子。

徐川掰著手指,擎等著冬至到來。

程寶珠無語,冬至也就是明天了,這會兒他是在按小時數呢。

徐川回到菜館,程寶珠耳邊總算消停了點兒。她帶著閨女兒去不遠處的少年宮,兩個月前程寶珠就給大閨女報了個舞蹈班。

是的,舞蹈班。

程寶珠先斬後奏,驚得徐川瞅著他閨女兒那胖得跟個大肘子似的大腿直看。

就這麽個胖墩,學啥舞蹈?

程寶珠氣個仰倒,啥爹啊這是,有這麽損閨女兒的嗎?

人家不是胖,就是肉多!

薛老師都說了,她閨女骨架是小的,只要多運動運動自然能瘦下去。

再說了,現在也不算胖,最主要的是要讓孩子喜歡上運動。

家裏沒有同齡小孩跟閨女玩,程寶珠送閨女到少年宮也有想讓她交幾位好朋友的意思。

程寶珠還想著夏天時送閨女去游泳呢,反正無論如何都得學兩樣運動!

徐好好小朋友特別喜歡在少年宮玩耍,每天玩得滿身汗,兩個月下來身上的肉確實少了點兒,三餐食欲更是大開。

為此,不必程寶珠多說,徐川每天下午休息時都親自送閨女上少年宮,玩兩個小時再回菜館。

冬至將臨。

首都郊區外,在一座空曠的山邊駐紮著部隊。

部隊中最近新來了個副營長,昨天傍晚才到的,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周圍人就聽到副營長家中在整東西。

徐川大姐叫徐雲,徐川長得像大姐,可想而知徐雲樣貌很不錯。

她這會兒正瞧著自家分到的房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房子是筒子樓裏的房子,總共五十多平,住上他們一家六口著實有點兒困難。

“還好是四個小子,要是咱家有閨女,那這房間可真就住不下。”

姐夫李衛軍撐著拖把,擦擦腦袋的汗直感嘆。

從起床後搞衛生一直搞到現在,整整搞了三個小時才把衛生搞好,累得他汗水直流,深覺搞衛生比拉練還累。

房間就兩房一廳,剛好兩夫妻住一屋,四個男孩住另外一屋。

徐雲沈思好一會兒,說:“等和川子見面時,問問他能不能買到點磚。”

到時候把陽臺面積減小點,幾個孩子的房間面積擴大點,再在另外個陽臺上搭個做菜的地方,這樣他們就不必在門口做菜了。

夫妻倆說話的時候,屋子裏吵鬧個不停。

四個男孩兒湊一堆,簡直就比四十只鴨子還吵!

從早上吵到下午,把徐雲吵得手癢癢,是不是剛剛來一個地方不好打孩子,她這會兒指定要拿上竹鞭動手了。

冬至時,各家各戶飄著餃子香。

李姐夫請了假,帶著徐雲和四個小子坐車去市區。

郊區也有通車,隔壁還有幾個小村莊嘞!

只是等他們到達市區時,已經下午兩點,早過了吃午飯的時候。

“媽,還沒到舅舅家嗎?”

他們從班車換坐上公交車,窗外景色眼花繚亂,讓四個小孩兒恨不得趕緊下車。

“快了快了!”

徐雲讓小龜坐好,電話裏川子說在北海店裏,讓他們直接到北海就好。

大約十多分鐘後,六人終於下車,隨便找個胡同口的大爺大娘問路,他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那家寶年私房菜館。

“寶年菜館是吧,直走就行!”

大娘十分熱情,起身指路。

“謝謝大娘啊!”徐雲笑笑,然後迫不及待地朝著大娘指的方向而去。

此刻,徐川炒完最後一桌菜,正坐在隔間裏休息,又時不時盯著窗外。

程寶珠今天下午也沒課,她在兩點鐘時就到了菜館,這會兒正加班加點的趕作業。

她也算搬起石頭砸自個兒的腳!

前天推薦鄧芳舒去找薛老師看病,今兒上午薛老師就特意喊她一起去問診。

程寶珠當時就急忙推拒:“這我不行,我是真的不行!”

她前天不僅把出來鄧芳舒身體不好,甚至還隱隱感覺到她似乎心臟也有點問題。

但前天沒把準,又怕給鄧芳舒增添心理負擔,她也就沒說。

薛老師生氣:“怎麽回事啊程寶珠,你試都沒試就說不行了,這樣怎麽成!”

自己都不信自己,還指望病人能信你嗎?

程寶珠理虧,氣虛說:“她有點兒覆雜。”

“覆雜你就不看了?”薛老師皺眉,“這樣你趁早離開,半點進取心都沒有還當什麽醫生。”

程寶珠低頭,被罵一頓後,囁囁嚅嚅片刻,最終還是跟在薛老師的身邊給鄧芳舒看診。

鄧芳舒看到程寶珠時仿佛舒口氣,前天程寶珠幾針就讓她胸口沒那麽堵,她都還記著。

薛老師聽到還有這事兒,不由得臉色和緩不少。

程寶珠膽小歸膽小,但心中到底還有點兒仁心,也足夠果決。

就如程寶珠所診斷的那般,鄧芳舒的心臟上確實有些問題。

問題不大,但在她這會兒懷孕並且胎像不穩固的情況下,還是會讓她有些難受。

薛老師讓程寶珠和洪雲晴等三個學生都給開份藥,她拿起三人的藥方細細看了會兒,用了程寶珠的和洪雲晴的,又增添刪減後才最終定下來。

就跟程寶珠所說,光吃藥肯定不夠,得保持心情舒暢,這也是最難的事。

薛老師不知道內情,但程寶珠卻知道,往後鄧芳舒恐怕得常來了。

因為這事兒,程寶珠就得到了一份長時間的作業。

這不,她此時就皺著眉,不停翻著《張醫生》,想看看裏頭有沒有相似病例。

系統欣慰,好老師果然不一般!

程寶珠在空間裏治病時厲害得不得了呢,更是嘚瑟得不行,可在她現實世界中就完全不一樣。

不讓她見見什麽是真實病人,她還真當自己是天降神醫了!

作者有話說:

空間裏的寶珠:癌癥病人我也能治!

空間外的寶珠:這我不行,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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