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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姐夫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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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過兩天。

因為程寶珠這兩天被老師盯得緊,平常沒課時也得留在學校中,閨女兒自然就徐川日日帶著去北海院子。

這日清晨,程寶珠匆匆吃了半籠的羊肉紙皮燒麥後,拎著書包便急裏忙慌地跑到學校。

徐川不知看到什麽瞪直了眼,趕緊大步走到家門口大聲朝她喊:

“程寶珠,你鞋沒換!”

聲音在胡同裏傳開來,各家各戶早已經見怪不怪。甚至私下地嘀咕程寶珠是個馬大哈,還嘀咕徐川這算養了兩個閨女。

他話音剛落,程寶珠一個急剎車,又轉身跑了回來。

大閨女樂得直拍手:“媽記性差,還笑好!”

她還記恨著程寶珠笑她今早尿褲子的事兒呢,對於已經兩歲的閨女來說,她已經懂得了尿褲子是件羞恥事兒。

每次忍不住尿褲子,程寶珠和徐川給她換褲子之時,她都得用那胖手丫掩耳盜鈴地將自個兒臉蛋擋住,然後蹬蹬蹬地躲到角落去翻她的繪本。

直到濕褲子或者濕被褥被洗了,大閨女覺得已經“毀屍滅跡”了,她才會背著手慢悠悠地轉悠起來,臉上鎮定無比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把程寶珠和徐川逗得可樂。

程寶珠想起閨女兒這破習慣時忍不住笑出聲,她此刻正蹲在地上穿鞋,壞心眼地沖“幸災樂禍”的閨女劃劃臉頰,又指了指她那正晾曬在院子裏還滴著水的小褲子。

大閨女頓時哼哼唧唧的,大聲說:“好是個大孩子了,不尿褲子!”

程寶珠綁好鞋帶起身,邊走邊說:“就是尿了就是尿了,好好羞羞臉。”

閨女兒氣呼呼,皺臉兒捂著耳朵表示她什麽都聽不見。

只要她聽不見,她就沒尿!

徐川徹底服了這娘倆,有時她們吵起嘴來就跟不遠處紗廠小學的小學生般,幼稚極了。

他正要去收拾桌上碗筷,餘光瞥地上程寶珠落下的書包,他直接沒話說了。

外頭程寶珠還沒反應過來,這頭徐川就追了上去。

“程寶珠,你包沒帶!”

徐川氣得在後頭直運氣,可算是對自家媳婦兒的記性服個不行。

程寶珠摸摸鼻子訕訕笑,湊上前吧唧親了徐川的臉頰一口,說了聲“我愛你”後,接過書包再次頭也不回地跑走。

徐川:……

他不由得翹翹嘴角,瞧吧,家裏沒他果然不行。

回到家中,閨女兒正偷偷站在椅子上用筷子點點蘸料放入嘴巴中嗦嗦。

蘸料是程寶珠調的,用來蘸燒麥自然是又酸又辣。閨女好奇得不行,趁著爹媽沒在就趕緊試試。

“哎呦我大閨女,你真是膽大!”

徐川一把將閨女抱下來,只見大閨女嘶哈嘶哈直吸氣,顯然被辣個不輕。

大閨女顯然被驚到了,她這會兒眼淚汪汪地指著舌頭喊疼呢。

能不疼嗎,你媽那辣椒是狂放,你這又是從來沒有吃過辣椒的,這頓真是夠你受的。

徐川又是給閨女喝水,又是給她喝牛奶,過了好幾分鐘總算消停。

至此,大閨女看到紅艷艷的辣椒就怕,等見到程寶珠竟然能空口吃辣椒時,她對她媽的崇拜度簡直達到人生巔峰。

鄰居的叔叔阿姨們都說她媽厲害,可徐好好卻一直沒感覺。

可如今,她是真信了。

她媽就是厲害,吃辣椒賊厲害。

徐川今天要去接幾批貨,他緊趕慢趕地將家裏衛生收拾好,然後帶上閨女兒蹬著自行車往北海院子趕去。

閨女兒每到這個時候就非常開心,徐川在系統中買了個背帶,將閨女牢牢的背在自己的背上,父女倆就迎著撲面而來的風在大街小巷中騎行著。

“啊啊啊啊——”

閨女張著嘴巴大喊,趴在徐川的背上笑得十分燦爛。

終於,父女兩人到達北海院子。

徐川稍稍來遲了些,等他到時院子門口都來了輛三輪車。

“不好意思。”徐川趕緊停車走過去,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遞給送貨的人,“家裏有事兒耽擱了會兒,給你添麻煩了。”

送貨的小李接過煙,笑著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剛到。”

他今天送的是徐川定制的花草,徐川為了掩人耳目真買了兩株牡丹花和盆栽松樹。

他把閨女兒放到院子中讓她自個兒玩,然後開始卸小李車上的東西。才卸完這車,另外一輛裝著徐川專門找廠子燒制的調羹碗筷也來了。

這可是金貴的重東西,小李留下來幫忙一起搬。

徐川慣會做事,一人分了一包煙,惹得這兩人壓根不好意思走了,知道他後頭還有東西後非要留下來幫忙。

小李深覺徐哥會做人,不僅在花草土木的價錢上沒有太過壓價,還時不時遞煙遞水,說的話也讓人舒坦。

今天總共來了五輛車,等所有人都走後他自己關上院子門開始整理。

為啥這麽一大堆東西要自己整?

因為他想“夾帶私貨”,趁著這次機會把商城裏買的東西也給順些出來。

首先是兩株牡丹花。

這兩株牡丹花系統說是花王,種下去後第二年就會開花。

徐川謹慎起見,都沒有在首都城中找人買花花草草,而是找了首都周邊鄉下的小李,讓他幫忙到處尋摸來的。

牡丹花種在後院中,就在正房的斜前方,徐川也順帶在隔壁中種下。

接下來就是把碗筷書畫等等東西先放好。

調羹碗碟是他專門找窯廠燒的,又用貨車給運到首都城來,最後再用三輪車拉到胡同中。

這些是正兒八經的汝窯,徐川拿起泡茶的三才套裝,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來,但他卻能直觀感受到這玩意兒很美。

錢花得值,不愧是八十多歲的老大爺親手燒的。

院子裏不知何時來了只蝴蝶,徐川在忙碌之時大閨女兒也忙著撲蝴蝶玩。撲蝴蝶撲得都把前兩天跟她玩耍的小夥伴拋在腦後了。

等徐川終於把東西都整好時,時間已快到該做午飯的時候。

他騎著車帶閨女回家,路過郵局時去給公社打了通電話,約定好今天下午和家裏通話的時間。

也不曉得老家爹媽他們生意做得咋樣了,徐川本想把鹵味方子教給爹媽,他手上方子挺多,但誰知老兩口還不樂意要。

老兩口清楚,這玩意兒在首都中能掙錢,但是在縣城裏只會讓別人搶走掙錢。

首都裏徐川掙的那些錢在部分人眼裏根本就不算多,人家也不愛要你那破方子。即使想要的人,也不敢直搶,首都終歸是首都。

可在縣城裏就不同,縣城中各種人的關系網彎彎繞繞的,社會治安還不如首都呢。

如今老兩口在幹啥?

他們就每天早上起來帶著徐河夫妻做茶葉蛋、豆腐皮等等小東西。

四人就靠著這些小東西,著實賺了不少錢。

別看他們東西價格不算高,但在薄利多銷的情況下,每個月也能有百來塊錢入賬。

上個月江玉蘭還和運輸隊偷偷簽了訂單,運輸隊裏不少人還惦記著徐川呢,直說他走後運輸隊食堂又恢覆了原樣。

江玉蘭聽了驕傲,她家川子果然受人待見!

因為這個大訂單,江玉蘭估計他們家本月的收入能翻倍,少說也是兩百三四十打底。雖然比不上她在首都時,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全家人累雖累了點兒,但卻累得暢快!

就連李翠芬也不滿村地找人說話聊天了,甚至恨不得旁人別來找她聊天。

因為如今村裏人都好奇著呢,瞅著機會就上門打探看看他們家生意做的咋樣。

徐川尚且不知家裏事,他到郵局打完電話後便回了老槐胡同。

進入胡同時,胡同口裏那些下棋的大爺忽然說:“小徐啊,你那同鄉親戚怎麽天天睡在墻根底下?”

徐川疑惑:“我的什麽同鄉親戚?”

大爺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

“就是那楞頭楞腦的姑娘。”

“癩頭說那是你親戚,前幾天他看到那姑娘還去找過你家。”

“聽人說她在墻根底下睡兩三天了,哎喲餵還好這幾天不冷,要不晚上不得凍病咯。”

徐川越聽越糊塗,而後猛地拍下大腿無語道:“這哪裏是我家親戚,那癩頭亂講話啊。”

這事兒他可不能認,認了他不就成老家親戚來還把親戚趕出去的人了?

大爺們驚訝,原來不是親戚啊?

“當然不是,那姑娘的口音跟我爹媽的半點不像,怎麽會是我家的親戚呢。”徐川說。

“那她為啥來找你家?”

“哎,就是因為寶珠學校的一些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徐川擺出一副有隱情的樣子,旁人也不方便多問了。

說完,他在心裏暗罵癩頭,騎著自行車回到家中。

程寶珠已經到家,此時正守在她的小砂鍋前不曉得在熬些啥。

徐川問她:“你剛剛回來的時候胡同口的大爺們問你話沒?”

程寶珠搖搖頭,她今兒上完三節課便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胡同口中還沒大爺呢。

徐川這就放心,將剛剛的事兒說給了程寶珠聽。

程寶珠驚訝:“真的啊?”

“可不嗎,我還以為她都回家去了。”徐川說,“估計是因為錢沒要來吧,這位蔣同志也確實倒黴。”

程寶珠聽了嘆息,馬立身如今的處理結果還沒出來。

但因為他從前頻繁給程寶珠甚至其他同校女學生遞情書,在有家室的情況下在校外和其他女同志接觸,甚至還被妻子告發偷竊家中金錢的情況下,大概率是會被退學的。

這簡直是普天同慶。

可對於蔣明霞來說太過倒黴,他被退學後自然就破罐子破摔,哪裏還會還錢呢?

程寶珠感慨兩聲也把這事兒放一邊,繼續煮她的雪鳳鹿筋湯。

兜兜轉轉又過兩三天,這天程寶珠難得要睡個好覺。

前兩日她被薛老師拉到醫院去了,說是帶她去攢攢經驗,其實就是去做義工。

程寶珠累得不行,如今首都的醫療資源真是十分緊張,她就是想找個椅子坐下都沒地方坐。

醫院中有不少人從外地趕來,他們抓著介紹信在醫院裏排著隊,說實話程寶珠還是頭一回直面這種場景。

能堅持來首都排隊治病的人大多都是病的相對嚴重,他們只覺得首都的醫生肯定會更好些,所以抱著最後的希望來到這兒。

這種情況下,病人以及家屬的心理壓力大,他們更加激進更容易激動崩潰也情有可原。

薛老師自然是給人家看病去了,而程寶珠被安排的工作就是安撫這些人。

是的,安撫。

然而她業務不大熟練,經常安撫著安撫著,自己也紅著眼地和病人家屬齊齊落淚。

到最後,反而是病人家屬拍著程寶珠的手安慰她讓她看開些。

程寶珠:……

薛老師對此簡直沒眼看,她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學生。

確實有點兒天賦,也確實能聽人話,但就是心大跳脫得很。其實按程寶珠的性格是極其不適合做中醫的,她同理心有時太強有時又太弱,薛文君也好奇她未來能走出什麽路來。

程寶珠不曉得薛老師在暗中觀察她,她每天拖著疲憊的身子穿梭在病人之間。

累啊,身體累心也累。

她也數不清這兩天聽了多少位病人的故事,被多少人拉著手哭過。反正程寶珠回來後整個人都怏怏的,一瞧就知道是負能量接受過多,徐川和閨女瞧著都心疼得不行。

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徐川就想帶著程寶珠出門走走。

清晨,天際之處出現一抹陽光。

程寶珠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徐川和閨女已經吃完飯了,父女兩人正和旺財一塊兒在院子裏玩。

旺財長大許多,它親人又不咬人,特別受胡同裏的孩子們待見。

就像現在,門外又有個小孩喊了:“旺財旺財!”

旺財跑出去“汪汪”兩聲,又搖著尾巴進院子沖著徐川吐舌頭。

意思很明顯:我想出去玩兒。

徐川:……

他家狗都要成精了。

“去吧去吧,記得不準亂跑!”徐川揮揮手,旺財就狂搖尾巴跑了出去。

門口小孩兒可多了,大閨女瞧著也羨慕。

但她才兩歲多,這些六歲以上的小孩兒才不帶她玩兒呢。

“爸,好沒朋友。”

閨女托腮坐門檻上很是羨慕。

“是嗎,那爸送你去保育院好不好?”徐川在院角伺候他的菜苗。

閨女兒頓時急了,蹬蹬跑進去搖頭:“不行不行,好不要朋友了!”

她就知道,爸爸總想送她去上學。

閨女“哼”一聲坐在板凳上,氣呼呼說:“好,不想去上學。”

徐川頓時轉頭瞪她:“胡說,咱們好好是個乖孩子怎麽能不去上學呢?”

閨女皺著細細的眉毛磕磕絆絆說:“那,好不是乖孩子,是不是、就不要去、上學了?”

徐川無話可說,他閨女腦子真夠機靈,就是不用再正道上。

剛想訓斥呢,徐川便聽到外頭有敲門聲。

他拍拍手上泥土,指著閨女繃著臉說:“等著啊,等爸給你說道說道。”

趁著寶珠這會兒還沒醒,他非得拿根小竹鞭來說道說道。

閨女撅起嘴巴,跑到臥室躲著去。

她是小,她不是傻。

憑啥你叫好等著,好就要等著。

外頭來的人是郵遞員,送信來了。

徐川:“小谷啊,吃飯沒,要不要進來坐坐?”

小谷笑笑:“吃飯了,現在可沒時間,我改天再來找你喝酒。”

說著,他把信遞給徐川。

並說道:“你這個信是從部隊來的,我今兒還以為看錯了。”

之前他也給徐川送過從部隊來的信,但是頻率一直保持在每月一次。

然而他上周才送,這周竟然又來了,估摸著是有啥事兒呢。

徐川也這麽想,等小谷走了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信。

信上說的很簡單,大致意思是他姐夫要調到首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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