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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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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北極,現在是夜晚,天空滿是繁星、還有可見的極光。

這裏的溫度很低、很凍人,這裏的夜晚還有北極熊出沒,不過有許汣築起的一道結界,防禦了兇獸、隔離了寒冷,裏面的溫度保持在二十多左右,然而並不保證腳下冰的溫度,它們已經是它們本來的溫度。

一顆掛滿了昏黃小燈的枝幹樹下,擺了一張方桌,兩旁放了柔軟舒適的沙發,桌上的火鍋正冒著熱氣,發出咕嚕咕嚕湯開了的聲音,各種新鮮的食材都被收拾得很幹凈,整齊得擺放在桌子上,兩雙筷子、兩個碗,什麽都是成雙的。

而在桌子的後面,是一個搭建好了帳篷,裏面亮著溫暖的燈,帳篷的頂是透明的,躺著的話,能看見美麗的夜空,裏面早就鋪好了厚重的被褥。

一切都收拾得那麽完美,前來做事的冥使相繼退走,只留下了安敏和許汣。

“呵呵……”安敏望著眼前的一切,笑容燦爛地說:“你怎麽把家都搬來了?”

可不是嘛!就連臨時的洗手間都建好了。

許汣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在這裏多住下幾日。”

“好啊,”安敏點頭,她說:“不知道在北極滑雪是什麽樣的。”

許汣楞了下,隨即道:“現在北極是極夜,這樣的情況估計要持續好幾個禮拜,看星星倒是可以,滑雪就有點困難了,你要是想滑雪,我帶你去能滑雪的地方,不如去之前我們去的地方?”

“不了,現在都春天了,雪都不新了,”安敏上前摟著許汣的胳膊說:“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你呆在一塊兒,就兩個人一起看星星,一起看個劇,看看美景。”

“這樣也好,我們先坐吧,這次的鍋底我準備了兩個鍋底,一邊是清湯一邊是辣湯,吃之前可以喝點湯。”

“好,我得嘗嘗你的手藝怎麽樣,比起專業的火鍋店的廚師,誰的好。”

許汣驕傲地說:“當然是我的好。”

夾了喜歡吃的東西丟進火鍋裏,望著冒著熱氣的火鍋,望著對方,在一起看繁星滿天的天空,相互陪伴,等菜熟了。

“好了,你嘗嘗,”許汣夾了安敏丟進鍋裏裏的金針菇到她的碟子裏,碟子旁是配置好的蘸料,是她喜歡吃的口味。

安敏沒弄蘸料,直接吃到了口中,她想嘗嘗火鍋底料煮出來的味道,味道真是合她的口味,真想就這樣吃一輩子!

“怎麽了?不好吃嗎?”許汣見安敏表情定住了,連忙問道,順手拿起筷子,自己夾了來嘗,他煮好的時候,嘗過鹹淡了,也還好。

“很好吃,比專業火鍋店裏的都要好吃,”安敏笑彎了月牙,她說:“你不是對你的廚藝很自信嗎?這會兒怎麽自信不起來了?”

“別人還好說,但是在你面前,我的自信就一點也沒用了,”許汣笑了笑,夾了肥牛下鍋,順手給安敏倒了酒,“這是白樂儲藏了很多年的酒,我偷偷拿的,沒跟他說,你試試味道,世上僅此一瓶了。”

安敏笑著端起了酒杯,她笑道:“紅酒配火鍋,倒是第一次。”

喝一口,安敏被濃郁的紅酒味熏得有點輕飄飄,果然是白樂的私藏,真好喝!

許汣露出一個欣喜地笑容來,“你喜歡就好,”隨後他從桌子底下提溜了一個袋子出來,看著安敏說:“對了,你不是說你想再吃到小時候吃過的米花筒嗎?現在很少有這個東西了,我找遍了很多的地方都沒找到,自己看著視頻教程做,做得有點難吃。”

說道這裏,許汣露出一個不好意思地笑容來:“所以就讓餐廳的一個老廚師幫忙做的,你嘗嘗,跟你小時候吃過的味道是不是一樣的?”

“你居然記得,我只是隨口一說,”安敏沒想到平時閑聊,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許汣就記在了心裏,這樣的舉動讓她覺得很暖,感覺自己在他的心裏是重要的。

安敏拿了一根米花筒,脆脆地咬了一口,滿口米香,兒時的記憶鋪天蓋地地湧來,這是媽媽的味道,她還很小的時候,生她的媽媽還在,那時候人都很窮,物質很匱乏,哪像現在的超市擺滿了琳瑯滿目地零食。

就只是打米花筒的師傅,挑了個機子,走街串巷地叫喊,往往引來一大波小孩子,向大人拿了米,領著一小袋子就跑來了。

媽媽每次都會提了米,帶著她一起去打米花筒,餵飽她肚子裏的小饞蟲。

“還要吃嗎?還是等看星星的時候,當零嘴?”

“等等,我想拍個照,”安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記起自己忘記帶手機了,於是起身坐到了許汣的旁邊,伸手拿他的“生死薄”,打開了自拍模式,她伸手攬著許汣的胳膊,說:“來,我們自拍一照,我們還從來沒拍過合照。”

“是嗎?”許汣挑眉。

“呵呵……那個時候性質不一樣嘛,那個時候是偷拍,又不是光明正大的拍,以前是拍偶像,現在是拍男友。”

談戀愛的過程中,安敏的歪理總是很多,許汣聽了只得無奈地笑。

兩個人靠在一塊,哢嚓,接著昏黃的燈光,拍下一張唯美的照片,安敏看著照片驚嘆道:“你的手機像素竟然這麽好。”

“這個是我們地府用的手機,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東西,既融合了法力,又融合了暗黑科技,攝像頭裝得是堪比最好單反的水準,”許汣說完又添了一句:“那我們多拍一些照片,放到微博上去怎麽樣?我想放上去,想告訴所有的人,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們還不知道?上次你在天臺輕生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整個國內都知道了好吧,”安敏撅了撅嘴道。

“我就是想秀恩愛!”許汣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幼稚,”安敏嘴上說著,行為倒是不一致,拿著手機找角度,哢哢地拍下數張照片,而許汣很配合地變換著姿勢,一下攬肩、一下摸腦袋、摟腰,最後直接偷吻,這手機還挺給力,數張連拍,還真被拍到了十分不錯的照片,特別是偷吻時,安敏錯愕的表情,一點不落地都被拍下來了。

“我發個微博,”許汣笑著,拿過手機,登上自己的微博,迅速將方才拍的照片發了出去,安敏想說不都來不及。

許汣的臉上是得逞的笑容,安敏望著他,眼睛裏倒映著繁星,她伸手扯住許汣的衣服,將他拉了過來,蜻蜓點水地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她說:“你再那麽可愛,我會被你萌死的。”

“在你面前,我永遠不是以前那個冰冷的黑無常。”

“你也知道你很冷啊!”安敏笑著靠在他的胳膊上,整個人倚靠著他,她擡頭望星空,悠悠舒出一口長氣,身體好像特別的累啊,安敏閉上了眼睛,再想睜開發覺眼皮特別的重。

“困了嗎?”許汣低頭見她瞇著眼睛,於是問道。

“嗯,”安敏點了點頭。

許汣望了一眼還沒怎麽動的火鍋,微微傾下身體,伸手將安敏抱了起來,望帳篷裏走去。

帳篷裏溫暖如春,兩個人躺在柔軟地被子裏,睜開眼睛,就是無垠的星空。

“許汣,我想睡一覺,”安敏靠著許汣的胸膛,聲音喑啞地說道,她的手被許汣的手緊緊地揣著。

耳邊響起許汣溫柔地聲音,他說:“睡吧,等明天醒了,我帶你去南極,現在南極是夏天,夏天可熱鬧了,企鵝游水、還有各種鳥類在海邊玩水,你一定會喜歡的。”

“許汣,我愛你,”

許汣眸子的光暗了暗,他不敢望安敏的臉,眼淚在他的眼眶裏打轉,他聲音有點沙啞:“我也愛你,安敏。”

此後,安敏再沒說什麽話了,整個帳篷裏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許汣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敢看向安敏,她的容顏很安詳,被自己握著的手還暖暖的、很有溫度。

可他能感覺得到,能聽得到,安敏的心臟停止跳動了,連呼吸也沒有了。

她就這樣一直沈睡下去了,她的魂魄也在身體裏沈睡,自己作為勾魂使者,只需要用法力一催動,她的魂魄與肉體就會分離出來,她又會以一種鮮活的姿勢在自己面前出現。

可他不能將安敏的魂魄勾出來,否則閻王會立即知曉,生死薄會立即傳送來帶安敏去地府的消息。

虧他作為仙界曾經的主人,卻不能救自己心愛的女人。

自仙界覆滅,很多秘法都已失傳,人類的命運不在掌握在他們這些仙人的手中,而是各自有既有命定的人生。

在安敏的命運中,她早就已經該死了。

許汣用法術封存了她的軀體,讓她的整個人同外界隔絕開來,讓她的靈魂不會被其他的鬼差勾走,也讓她的軀體永遠保存在現在這個溫度。

許汣抱起她,回了靈魂中轉站100樓,將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好像她只是睡過去一樣。

離她越近、越看到她這個樣子,心就越痛,許汣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要爆炸了,他只得在房間裏布下了結界,遠離開來,喝很多很多地酒,來忘記這些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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