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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發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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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發現真相

冬日的雲京天亮的晚,天氣駭人的冷,尤其碰上早上,濕冷的空氣變回醞釀成大霧,將整個大周皇城籠罩其中,恰如此時。

遠處遙望不到盡頭的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在昏暗天空之中割裂處一條細線,透出細碎的光,像是什麽埋藏已久的秘密終於重見天日。

“今日可還有事再議?”顧明正倚靠在大殿龍椅之上,左手扶額,右手靠在扶手上略顯疲憊的垂下。

臨近年關,事情變得繁多冗雜,最近幾日尤是,太子被罰突厥來犯,邊關戰事吃緊,現下緊需朝廷援助,但如此關鍵的時這偌大一個朝堂之上竟然找不到一個可用之人。

虞君山倒是一個可用之人,但是眼下雲州□□未解,他原本還想讓虞君山去處理此事,但是……

顧明正的太陽穴一下一下跳躍著疼痛,罷了,還是再往後放一放,私下在找丞相等人再議,現在在大殿之上下邊那群人也討論不出個一二三來。這樣想著顧明正便直起身子準備離開,卻被一人擋住了去路。

顧明正擰眉看著殿前弓著腰的人,眉心跳了跳,不知為何心底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丞相?你可是還有其他事情要奏?”

林陌朝皇帝一拜行一個大禮,卻無端開始說起早已經過數十年的往事:“陛下,臣少年時候進考科舉初入仕途之時,年少不知事,曾受過靖湘王府老靖湘王的指點,讓臣受益匪淺,多年來銘刻於心不敢又片刻忘記……”

“丞相!”

顧明正負手站立擰眉不悅的看著林陌:“朕知曉你敬重老靖湘王,老靖湘王為大周所做的朕也不會忘記,但是這些事情怕是不用專門拿到早朝之上說罷。”

顧明正的語氣嚴肅,明顯是帶著怒意沒了耐心,此時神情肅然看著下方殿中人,不過林陌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反倒殃及魚池將其他官員嚇得如芒刺背,將背壓得更彎。

“陛下息怒,臣並非是要說這些。”林陌回應道:“這並不是臣今日想說之事,臣真正想說的,並非老靖湘王,而是現任靖湘王的妹妹,餘綰。”

“餘綰?”顧明正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不由得一怔,還以為他是在說郁綰,旋即立刻將自己這個奇怪的想法抹除掉。

怎麽可能,雖然兩人名字發音相同,可是字卻不同,當年他與郁綰在一起之時,因為烏龍的名字,他也曾經起過疑慮,問過她這個問題,郁綰很肯定的告訴他,兩人並非一人。

“朕記得。”顧明正壓下心中異樣:“餘綰郡主不是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香消玉殞了嗎,丞相今日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說起來這個郡主的名頭都還是顧明正為了緬懷親自追封的,當年這個餘綰經常與靖湘王置氣,為此離家出走過好幾次,每次在外邊玩兒夠了就回家,直到最後一次也是顧明正唯一知道的一次。

那次找餘綰的動靜很大,甚至穿到雲京穿到了他這個皇帝的耳中,後來傳來一段時間,流言漸漸散了,聽人說是找到了,在之後在聽到關於這個大小姐的消息,就是她的死訊。

他為了安撫靖湘王,便給這個素未謀面的大小姐追封了郡主。

林陌在聽到顧明正的話之後輕輕搖了搖頭:“陛下,臣想說的正是此事。”

“當年餘大小姐失蹤,臣念及與靖湘王的舊情,一直幫著人尋找,後來人找到了,卻沒過多久就傳來了餘大小姐的死訊。臣一直覺得奇怪,在找到餘大小姐之後餘大小姐便再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還有餘小姐在生前如此受寵,靖湘王府卻草草了事。”

“因著臣一直暗地裏追查關註此事,終於在最近讓臣找到了事情真相。”

顧明正心中異樣翻滾,像是有什麽答案就要從胸口處噴薄湧出:“什麽?”

林陌驟然跪地,頭重重的磕在大殿之上,悲愴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這餘綰郡主就是十七年前宮中的郁綰娘娘,現任靖湘王最寵愛的小妹!”

一語在朝中激起千層浪,殿上大臣皆是面色愕然,僵立在原地,而皇帝顧明正更是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什麽!?”

林陌卻趁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乘勝追擊,繼續將郁綰靖湘王府大小姐的身份坐實。

“陛下明鑒,郁綰娘娘進宮之時恰是餘大小姐失蹤之時,而後郁綰娘娘在誕下九皇子撒手人寰的時候又正好與餘大小姐的死期相近,看似來人毫不相幹,實際上卻是經不起推敲,這不過是這麽多奈一直沒有人將此二人聯系到一起。”

顧明正沒聽清後邊林陌都說了些什麽,只覺得此時眼前一陣發黑,腦子裏嗡嗡作響,幾乎站不住。

他不自覺後退兩步,被近身太監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穩,待到神色清明一些才繼續問道:“你說的可是屬實?當真如此?你可知道,欺君乃是大罪,若你說的話又半句虛言,朕現在就可以拿下你的腦袋。”

林陌腦袋抵著冰涼的地面:“臣斷不敢妄言,這並非是臣一面之詞,事實上,臣還有一人證,可以為臣作證,臣所說絕無半點虛言。”

“去叫人……”

顧明正僵硬著擺擺手叫林陌去提人,話沒說完此時卻被另一道高亢聲音掩蓋壓過,一名身著軍裝之人大跨步邁進了大殿之中,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之中幾個大跨步走到龍椅臺階下,撩起衣前跪地叩首。

“臣……餘晁拜見殿下。”

——

“小姐,你終於出來了!”

在秋水喊了第一百二十一遍‘小姐’,春枝在門外焦急轉圈轉到腳都酸疼了,虞歲桉才終於從屋內踏出。春枝秋水眼見著人出來趕緊擁上去。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出來了,從昨天從城外回來到如今已經未時了,一整天都未進食了,夫人都心疼壞了,飯菜一直叫廚房溫著,就等著小姐開門就能用膳了。”

秋水一手攙著虞歲桉小臂,一邊滔滔不絕,而泛著擔憂的目光確實在虞歲桉出來的那一刻就將她現下的情況如實打量了個遍。

衣裝單薄,衣服略帶褶皺,還是昨日出門時候那身裝扮,不過看得出來是一夜未褪,該是和衣就這麽睡了一晚。發髻倒是松了,一頭烏發垂落在衣領兩邊,看起來倒是好的,不過是有些雜亂。

秋水不動聲色將虞歲桉打量,最後擔憂的目光落在了虞歲桉的臉上。

蒼白無力,面容浮腫,尤其是那雙平日裏總是笑盈盈的眼睛周圍,浮腫的厲害,充漲到將眼睛擠成一條縫隙,再配上慘白毫無血色的肌膚,略顯幹燥的雙唇。看起來淒淒慘慘,讓秋水心底裏萬分不是滋味。

同樣的事情春枝也註意到了,眼底適合秋水一樣的心疼,忍不住小聲抱怨。

“這十三皇子怎麽如此不靠譜,小姐出城這麽多次,回來都是好好地頂多不過有些疲憊,昨兒跟十三皇子出城怎麽就搞成這個樣子,我……”

“春枝!”

春枝念虞歲桉心切,有些口不擇言,說出的話也大逆不道,被一旁的秋水連忙制止,即使顧淮景與自家小姐交好,平日裏他們也偶爾也會與之攀談打笑,但是這種背後妄論還是不行。

相較之秋水的謹慎,虞歲桉倒是沒啥打的感覺,只是在看對著春枝勉強勾了勾唇角以示安慰,看到了昨天那種場面,現如今的她實在是沒什麽心力再笑出來。

“我伺候小姐洗漱吧,春枝你去院外通知小七一聲,就說是小姐醒了,叫廚房那邊動作快點。”春枝應一聲好,秋水便扶著虞歲桉進了屋。

虞歲桉被秋水拉著隨意擺弄著洗完了漱,然後又在秋水春枝兩人合力之下穿戴齊整然後坐到了桌前,此時一直溫著的飯菜剛好端上桌,熱氣從盤碗之中蒸騰上來,叫人食欲大開。

虞歲桉拿起筷子,端起碗,夾起一點米伸到嘴邊,張了張嘴卻又閉上,將米從新丟進碗裏,看著眼前花白的米飯,垂眸小聲說一句:“抱歉,我……還是吃不下。”

她也知道現在整個長樂院中的人都在關心自己,註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只有她吃了飯才能打消紓解一點他們的憂心,但是……

雖然她嘴上說著理解不介意,但是看到昨天那樣的場景,那個人死之前的神情,噴湧而出的鮮血,還有最後那雙眼睛從恐懼到空洞……

即使她一天沒有進食,肚子也有些餓的受不了有些發燙,但是是在是沒胃口,什麽都吃不下。

看著她放下筷子,周圍人面色皆是一僵,他們都是在真心的心疼虞歲桉。虞歲桉心下一軟,忍不住開口安慰。

“我不怎麽餓的,你們不用擔心我,再等等可能到晚上了我餓了,自然就有食欲了。”

都會好起來的,可能再等等那個場景從她腦子裏忘掉了,或者她自己想開了她就想吃飯了。

這樣想著虞歲桉覺得自己心情也好了一些。本來積壓在心底的事情也變得明朗,不像之前那樣沈重。

昨日她同郁珩說話確實是急躁了些,她並非真的生他的氣,只不過是頭一次看見這樣血腥場面,再加上與前世……爹爹和趙姨重合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才會情緒變化,現在想開了,其實是她有些無理取鬧。

郁珩並不知道她心裏的波濤變換,自然不能夠感同身受的理解昨日的她為何會生氣。

不過郁珩自己也有錯,不知道是不是虞歲桉的錯覺,郁珩好像一直都對靳瀾有很強烈的惡意,表面上看起來兩人一團和氣相敬如賓,但一旦近距離接觸兩人你就會發現,兩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暗暗較勁,也不知是什麽願意造成的。

想到平日裏兩人的相處,虞歲桉嘴邊不禁抽搐兩下,不過還不待她細想,就被匆忙通報的小廝吸引了註意。

“稟告小姐,十三皇子到了,現在在府上大廳中候著,說是相見小姐一面,夫人派我來通傳一聲,說是看看小姐的意思。”

顧淮景?虞歲桉擰了擰眉,現在已經是下晌,冬天天黑得早再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他來做什麽。虞歲桉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為什麽來一句不重要了。

反正今日虞歲桉不準備見人。

“叫他回去,就說本小姐今日身體不適,不見。”虞歲桉朝著院中小廝吩咐,拒絕的話音剛落,下一刻一個虞歲桉十分熟悉且欠揍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這就不見面了?真是身體不適?我看你這分明就是十分舒適。”

虞歲桉聽到聲音之後楞了一楞,然後偏過頭面無表情的道一句:“顧淮景。”她道,頓了頓之後又繼續說:“誰讓你進來的,我今日真的難受不想見人。”

“不想見我?”顧淮景不理會虞歲桉言語裏慢慢的抗拒,十分熟稔的坐到虞歲桉座位對面,然後顧自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要不是昨天那事兒我怕你……我今日才懶得來看你。”

虞歲桉聽的心下一軟,雖然這個顧淮景平常不著調,但是對他還不錯是真的。她正反思自己剛才態度是不是有點太差了,下一秒一道欠欠兒的聲音響起,剛增加的好感度瞬間又掉了回去。

“不過你不想見我,那你想見誰?郁珩?”

虞歲桉:……

她真是草率了,居然在心裏會反思自己對顧淮景是否態度太差,還是她太年輕。

“我誰都不想見。”虞歲桉面無表情的吐出這句話,有些不甚自然的轉過身子坐直,因為她動作幅度有些大,此時肚子又不爭氣的叫喚一聲,她沒好氣的用手捂上肚皮,“閑著沒事怎麽突然提他了。”

顧淮景倒是沒註意到她這邊的動靜,像是沈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不知在想什麽,直到聽見虞歲桉問題之後才一臉高深莫測的悠悠開口。

“怎麽了,我提他怎麽了,又不是啥不能說的名字。再說了,當時在華陽宮的時候,不是你們倆個關系最好了?現在連名字都說不了了?”

這話落在虞歲桉的耳中略有些刺耳,雖然她知道顧淮景沒什麽壞心思,但是聽著語氣讓人有些不適,感覺顧淮景說這話話裏話外都很怪。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虞歲桉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淮景打斷。

“罷了罷了,確實是,人家現在是靖湘王府的公子了,那地位非同昔比,以後有靖湘王府保駕護航,像我們這樣的朋友人家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

他倒不是羨慕嫉妒,郁珩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不長,但是也算是他的朋友,他知道郁珩的事情之後自然是很開心,畢竟以前郁珩被那麽多人欺負,老是被人譏笑看不起。

有了靖湘王府這層身份的加持自然會好上很多。

他真正覺得心寒有些氣惱的,今日他在路上碰見郁珩,他興致勃勃的同他打招呼,想恭喜他終於認祖歸宗,人剛走近招呼還沒打,就被人家一個冷眼掃過來了。

那眼神冷的,像鷹隼般銳利,看得人直打怵。就好像兩個人並不是朋友,而是未曾謀面的陌生人。

顧淮景顧自說著自己的話,略有些氣憤的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完全沒有註意到對面的虞歲桉已然變了臉色。

虞歲桉勉強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僵硬的問道:“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顧淮景本來還沈浸在自己被郁珩冷冷對待的氣惱情緒當中,聽到虞歲桉這麽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關於郁珩身世的那件事情啊,今日雲京城內都已經傳瘋了,現在大街小巷滿街都是關於郁珩母家的傳言,都津津樂道了一整天了,你別說你不知道。”

這事兒只要是今天出門的人都知道,就算不出門,也肯定會有丫鬟小廝什麽的說,總之虞歲桉不知道這件是事情的概率為零。

“我不知道。你說。”、

虞歲桉將眸子垂下,將雙眸中情緒隱藏,雙手攥成拳頭藏匿在衣袖之下,胸口處悶漲到難受,腦海中一頓一頓的疼,像是有什麽東西重要要破殼而出重見天日。

“你真不知道?”顧淮景萬分詫異的看著虞歲桉,在收到虞歲桉一記冷眼之後才確認虞歲桉是真的不知道。

他已經同靳瀾吐槽了一整天關於郁珩身世的事情,現在同人再說一遍有些興致缺缺。

“其實也沒什麽的,只不過是今日早朝丞相突然上奏,說是找到了靖湘王府的公子,今日郁珩恰好請假,並不在朝堂之上,正傳喚的時候,現任靖湘王卻突然出現,當朝直接承認了郁珩的身份。”

“嘖嘖。”顧淮景禁不住感嘆:“原來郁珩早些年死去的親娘是靖湘王府的大小姐,餘綰,本以為是同音名字,任誰能想到這竟然就是同一人,真是戲劇。唉,你說這不比話本啥的精彩多了……”

顧淮景還在嬉笑吐槽,卻沒發覺對面虞歲桉的一整張臉色依然垮了下來,整個身子忍不住的顫抖。

天色漸晚,日落西山,窗外又是下起了雪,一片一片落在房頂屋檐,又落在前些天未曾化完的積雪上,一層裹著一層,層層的寒人。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我回來啦,前段時間考試周斷更一段時間,對不起(敲大聲)!!!

但是現在考完了更新會恢覆的嚶嚶,希望你們都還在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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