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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消失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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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消失僧人

懷安寺坐落與雲京城外北部終南山,是這周邊甚至整個大周都聞名的古剎大寺,以還願靈驗久傳於世,也因此香火不斷,住在其周邊的人家總是時不時上山登寺求個平安。

虞歲桉他們此行求平安也是目的之一。

還有一個就是她像同郁珩一同出行游玩。

原本確實為此,在虞歲桉計劃之中是只有她與郁珩,再加上顧淮景也不過三人。到時只要支開顧淮景,計劃很輕易就成功了。不過現在再加上靳瀾和顧子業。一行五人不得已計劃泡湯。

所以現在就變成了,虞歲桉在這裏祭拜,而剩餘沒有祈福意思的四人便一同在周圍轉一轉。

遠處厚重悠揚的古剎鐘聲寫著微風襲來,驚動了幹枯樹枝上的一只鳥兒,那鳥兒受驚爪子一松就朝著敞開的朱紅木門飛去。恰好落在歲桉的雙手合十的指尖。

虞歲桉正對著佛祖祭拜,突覺指尖微癢,睜開眼就發現一只圓滾滾灰粽色羽毛的小麻雀停在自己的指尖。

小家夥肚子圓溜溜的像只球,嘴巴尖翹黑耀珠一樣靈動懵懂的眼睛上方長了一對白眉,正低頭用嘴順著自己的毛發。

虞歲桉在冬日見著這小鳥,覺得甚是驚喜,伸手就想抓,結果那小鳥看著肥嘟嘟的身子倒是靈活,虞歲桉指尖剛松開一點,小鳥立時就飛走了。

虞歲桉:……

“姑娘。”

她正為沒抓到小鳥而感到懊惱,身側一道聲音傳來。虞歲桉轉過身望去,是一個青衫長袍的僧人,在她回過頭望去時恰好看見那僧人轉過一顆念珠。

“有事嗎。”虞歲桉直起身子,對著僧人行了一禮。

懷安寺她來多了,每年來祭拜好幾次,有時碰上年後她還會跟著趙姨來小住幾,但是這人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懷安寺人員眾多,她沒見過倒是也正常。

“姑娘剛才可是在對著佛像許願?”那僧人開口就問,語氣直白,卻娓娓道來叫人生不起什麽厭惡的心思。

虞歲桉回頭望了望那個佛像,幹笑兩聲:“是啊。”不過以前每次來她都是跟著趙姨亦步亦趨,並非真心。今日是真心許願,也不知道靈不靈。

“姑娘若是心誠,自是會靈驗。”那僧人對著她彎了彎眉眼,俯身拜了一拜,像是看穿了虞歲桉的心事。

“……你。”虞歲桉瞪著眼看著僧人的方向,十分詫異。

她原來這麽好懂?難道是都寫在臉上嗎?

見她滿臉詫異驚奇,僧人面上更加柔和:“小僧見姑娘面善,與姑娘有緣。”那僧人再次合十看著虞歲桉,恰逢此時,剛才停在虞歲桉指尖的小鳥落到了僧人的指尖。

兩人的目光被小麻雀撲棱的翅膀吸引:“姑娘看這麻雀,剛才停在姑娘的指尖,此刻又停落在我的指尖。”僧人說著手掌順勢打開,令虞歲桉驚奇的,那小鳥這次沒有飛走,任憑僧人將其抓在手掌心。

僧人在小鳥背上撫著毛:“你這樣抓著它,他不會跑,也跑不了。但是……”他手一松,那鳥失了桎梏很快就飛走。

虞歲桉:“……這。”

說實話她並不理解這到底是為什麽,那番奇怪的話,也不明白那個僧人為什麽將鳥抓到之後又松手。

疑惑間,她不經意擡眼,正巧對上那僧人平淡又深沈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攻擊性,但是又好像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看破。虞歲桉甚至一僵。

“鳥雀生於世間,本就不該被桎梏,停落在指尖也不過是須臾,終歸是要飛走的。我既然已經知道鳥雀會飛走,所以不挽留。”

“世間萬物都是這樣個道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很多東西既然已經知道是既定結局,姑娘也不用太過強求。”

僧人語意溫和,娓娓動聽,如果是單說音色忽略其中意思,那對於虞歲桉的耳朵來說簡直是享受,要是擱在平時她一定舒爽的頭皮發麻。

現在虞歲桉的頭皮也在發麻。但是不是因為音色好聽,而是僧人說的話。

虞歲桉拳頭不自覺的攥緊,指甲陷進肉中,死死扣住。

這個僧人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知道自己是重生的?那他說著番話又是什麽意思?一切自有定數……

虞歲桉盯著僧人咽了口口水,後背汗毛豎起。

她這意思是在說,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上一輩子既定的結局,又或者是在暗示著什麽別的東西?

比如這輩子她改變的事情,從重生之後她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宮裏,不管她願意與否,她都私心改變了很多的東西。而這輩子最大的變數,就是……郁珩。

虞歲桉閉了閉眼。

所以這個意思是在提示她,郁珩與她的事情是她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才會與上輩子大相庭徑,可……

“若我偏要強求那。”虞歲桉喉頭有些梗住,說出這句話時很艱難,喉頭幹的發澀。

她重生回來本就是逆天而行,又改變了前世既定的很多事情,雖然她已經很小心克制,但是她與郁珩的事情實屬意外,是她開始時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

開始的她只是知曉前世事情,再加上自己前世對郁珩的愧疚,想著對他好一些,說不定以後國公府真的落寞了,還可以抱一抱大腿。

開始時候解圍,送藥都還是意料之中,自從郁珩搬來華陽宮之後事情就變得不受控制,兩人關系一路突飛猛進到如此地步,到現在虞歲桉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念之不忘,心甘情願的任他左右。

她已經沒有後路了。

那僧人看她一眼,像是早已經了然他的回答,朝著她俯身一拜:“姑娘好自為之。”

虞歲桉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還想再問什麽,見僧人轉身就想去抓,還不待抓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歲桉。”

她怔楞一瞬,然後下意識回頭望去,看到靳瀾正在大殿門外,應該是他們遛彎兒回來,來找虞歲桉了。

“等一下。”因為離得遠,虞歲桉用口型對著靳瀾說道,然後想回頭接著跟僧人攀談,可等她再轉過頭之後什麽都沒有。眼前空蕩蕩的一片,剛才分明還站著僧人的地方,現下卻沒有了蹤影。

“……沒了。”虞歲桉喃喃道。

“什麽沒了?”靳瀾走過來,站到剛才僧人站立的位置:“你自己在這兒喃喃自語什麽?”

“這剛才沒人?剛才這兒不是站著一個僧人?就在你來之前,剛還在跟我說話,不過你叫了我一聲,我一回頭,轉頭回來人就沒了……你沒看見?”虞歲桉嘴上十分快速的說了一大堆話,叫靳瀾十分詫異。

“這……”他看著虞歲桉擰著眉面色逐漸凝重,說的有些猶豫:“……我剛才確實沒有看到人,但是……”他頓了頓:“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畢竟這個位置在柱子後邊,我從門外位置也看不太清楚。”

怎麽會看不清楚。虞歲桉瞥眼看向那顆朱紅的漆木柱子。

這個柱子雖然大,但是也沒有粗到能完全遮擋住一個人的程度,靳瀾剛才說那話只不過是安慰她的說辭,靳瀾如此習性之人,怎麽會看不清這邊有沒有站人,又或者是他真的沒看到……

這個幾率太小了。

虞歲桉眉心突突的跳,那既然如此,剛才她見到的究竟是什麽人?又或者說……那些真的是人?還是給她的警醒?

一滴冷汗順著虞歲桉的鬢邊劃過,她覺察到癢意擡起手背去蹭,還沒挨到臉頰,手腕就被靳瀾拽住:“你手受傷了?”靳瀾蹙著眉看著虞歲桉手上月牙形猩紅的傷口。

虞歲桉現在神情有些恍惚:“什麽?”她後知後覺,就看到靳瀾正捧著她的手看著掌心月牙形猩紅的傷口。

“……啊。”是他剛才跟那個僧人談話時候太過緊張自己抓傷的:“沒事,等一會兒回府了我叫秋水他們給上點藥就好了,不是什麽大……嘶。”

虞歲桉有些失神顧自說著,突然覺察到掌心一痛,手掌一緊像是被包裹上什麽東西,她低頭看去,發現手上被一塊手帕包裹完全,給他包裹傷口的那人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在手上系一個蝴蝶結。

“謝謝啊。”虞歲桉看靳瀾已經先入為主的將手掌包紮好,也不再扭捏,反正一會兒她也是要先包紮一下的,誰包都一樣。

她朝著靳瀾笑一下,不甚達眼底:“改天請你喝酒。”

剛系好蝴蝶結的靳瀾欲放下的手一頓,虞歲桉敏銳覺察到他的停頓,以為他是不想喝酒,就像再換一種,等改天再好好補償回來。不過他怎麽記得前世的時候靳瀾最喜歡找她喝酒來著?難道這輩子不喜歡了?

她這樣想著,正準備開口,就看到靳瀾擡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和往常一樣的毫不客氣:“好啊,那我可要去玉樓春,去喝最好的梨花白,你可不能拒絕推辭說不去。”

說完打開從不離手的扇子在胸前扇兩下,對著她狡黠一笑。

虞歲桉:……

好吧,破案了。靳瀾果然還是靳瀾,還是那個‘奸詐’。

這玉樓春是靳瀾家自己開的酒樓,也是雲京中最大最貴的,其中的梨花白是一大特色,香醇蘇潤喝完讓人回味無窮,雖然好喝,但貴也是真的貴。

前世她和顧淮景就老是喜歡在玉樓村宰靳瀾,而靳瀾每次宰他們的時候也喜歡選擇玉樓春。

沒錯就是玉樓春,就是那個他家自己開的酒樓,靳瀾的原話是這麽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吃飯在哪裏都是吃,那麽不如來我家酒樓,給被人送錢不如給我送錢。”

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虞歲桉不帶絲毫感情的扯了扯唇角:“我謝謝你啊。”謝謝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們毫不留情的敲詐勒索。

靳瀾厚著臉皮:“不謝。”

虞歲桉:“……”

虞歲桉這一副吃了癟的表情叫靳瀾眉眼都笑彎了,恰在此時他們身後傳來動靜:“你們在幹什麽。”

虞歲桉回頭望去,就看到郁珩一行三人正站在門外。

“你們來了。”虞歲桉向著三人的方向跑去,最後裝作不經意的停在郁珩的面前,然後將三人掃視一遍,最後停在郁珩的身上:“怎麽樣,懷安寺風景不錯吧,氣息也新鮮,比在雲京裏邊好多了。”

“也就那樣吧。懷安寺嗎,每年咱們都來這麽多次,這有什麽新鮮的?”顧淮景這個沒眼力見的,接著虞歲桉的話茬,全然沒發覺虞歲桉此時並不是在和他說話。

於是顧淮景又收獲虞歲桉大大的白眼一枚,顧淮景一囧,這丫頭這又是怎麽了?他又那裏惹到她了?

顧淮景不自覺擡手摸了摸鼻尖,然後開始轉移話題:“不過你和靳瀾剛才在幹什麽?我們在外邊等了你們半天都等不到。才進來找你們。”

等了半天?虞歲桉一下子抓住了顧淮景話語中的重點。他們在外邊等她幹什麽,不是說等到用午膳的時候再匯合?為什麽現在就找她?

她這樣想著,並沒有發現郁珩的目光自一見到她就立刻鎖定在了她被包紮過得手上,目光不甚熱烈但是確實足夠明顯,很明顯不加修飾的註視。

但是由於虞歲桉經歷了剛才的事情,現在腦子還有些懵楞的狀態,所以沒有很快覺察。但是顧子業察覺到了。

虞歲桉正想問問,剛一開口卻被顧子業搶了先:“虞姑娘這手……”他低頭望向虞歲桉的手,然後側眼微微瞥了一眼郁珩,見他目光還盯著虞歲桉的手,心中立時有了計較。

“虞姑娘這手是受傷了嗎?發生了什麽,是被燭臺燙到了嗎?”

虞歲桉被他這麽一問,擡起自己被靳瀾包紮的十分漂亮的手,擡起瞬間蝴蝶結在半空中晃蕩倆下,顯得十分可愛。

“哦,你說這個手啊,這是我剛才碰見……”說道這裏虞歲桉頓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

她和那個僧人談話事情說出來倒是無妨,但是這樣的話,等到一會兒他們問起,她就無法解釋自己和僧人談話為什麽會緊張至此。以至於她竟然不自覺將指甲陷進去掌心中。

她不能將她重生的事情公之於眾。

“這個傷口……我……對。”

虞歲桉磕磕絆絆的說出,腦海裏瘋狂為自己找理由,找了半天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轉念又覺得好像顧子業隨口說的那個理由竟然是最合適的。

“對,剛才靳瀾進來找我,在背後叫我,我當時正在上香,一時不察轉身時候被燭火燙了一下。”虞歲桉將這個借口編的更長一下,讓它更有邏輯,看起來真實性比較高。

“你被火燙傷了?”顧淮景聽到虞歲桉被燙傷一個大跨步走到虞歲桉面前,伸手就要抓虞歲桉被包紮的那只手:“你快讓我看看有沒有事兒?你燙傷了怎麽不早說?女孩子家家的一點都不註意……”

“這手不好好保養,以後毀容了,你……”

“等等。”虞歲桉向後退一步將手藏在身後:“為什麽我手燙傷了就毀容了?你才毀容了!”她口不擇言懟著顧淮景,然後躲過他伸向她的魔爪。

這廝是在幹什麽?她都這麽努力隱瞞了,這人怎麽還老拆臺?他要是給她扒下來看了,那不就露餡了?證實了她剛才說的都是扯淡。

“你躲什麽?”顧淮景站原地擰著眉表示不解:“我就看看傷口有沒有事,又不會吃了你。”

虞歲桉:……

她正想著怎麽將顧淮景的話搪塞過去,正巧靳瀾此時走過來:“你們再說什麽?”

“不用你看,剛才靳瀾給我包紮傷口的時候已經檢查過了,沒事!”虞歲桉一拳捶在靳瀾的肩膀,語意深沈的看他一眼,給他傳遞著消息。

而剛過來的靳瀾一臉懵逼,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被卷到這個對話當中,不過靳瀾雖然不知道剛才說了什麽,眼力見是個頂個的強。立刻就明白了虞歲桉那深刻一眼的涵義。

“是,我剛才看過了。”

虞歲桉見靳瀾回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松了一口氣,將那只手藏在身後更深處,然後擡擡下顎對著顧淮景示意:“看過了,你放心了吧。”

顧淮景在兩個人之間面面相覷,神色怪異,看著兩人像是想說什麽,但是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算了,他看過了我就不看了。”顧淮景先退一步,然後不再追究。

虞歲桉見顧淮景不在追問,心中一顆大石頭落下,接著突然想到剛才那個問題:“你們在外邊等我很久了?”她問道。

“不是說好,等到用午膳時候大家再一起會面?怎麽來的如此早?”

虞歲桉說著將目光放在郁珩的身上,是想讓他回答。原本在她和顧淮景打鬧之時,她一直感覺有一個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覺得那就是郁珩。

但是在她詢問之時,看向郁珩的時候,那人又將視線轉移不再看她,轉而低頭開始看向地面。虞歲桉見郁珩如此,心裏有些堵得慌,情緒也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

“哦,是這樣的,虞小姐。”最後出來回答虞歲桉問題的是哪個跟她一共沒說過幾句話的六皇子顧子業。

“剛才山下有人找上來,說是下邊又流民鬧事,此時各位達人都各自忙於公務,無人下決策,所以上山來請教九弟,看該怎麽處理。”

“我們剛才正在商討是否提前下山,剛才叫靳瀾來也是為了叫虞姑娘過去一同商討。”

“提前下山?”虞歲桉有些詫異,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情。她不自覺又將目光轉向郁珩的方向,定定看著他:“那你們商量好了嗎?”

郁珩依舊沒有看她,也同樣沒有回答。

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眾人面面相覷,就連最不敏感的顧淮景此時都覺察到了虞歲桉和郁珩兩人氣場之間莫名的不對勁兒。

在周圍安靜幾秒之後,最後出來回答的依然是那個好心的顧子業。

“沒……”

他正開口想說‘沒有’。他們剛才並沒有討論出來,只是說將虞歲桉叫過來一起商討一下。但他話剛剛出口還沒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決定好了。”

虞歲桉聽到郁珩的回答,以為他要回答自己,本來剛才墜入谷底的心又跳起來:“什麽?”她擡起頭望向郁珩。

“決定好了。”郁珩看著她的方向眸光冷淡,像是在看一個陌生毫不在意的過路人。

虞歲桉被他這神情震到,這神色在之前她也見過,冷厲淡漠,渾然不在意的神情,是在……她重生回來之後兩人剛見面的時候。

他……為什麽這樣看著她?

虞歲桉心裏難受的厲害,堵得發慌,這種感受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如此的難耐,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也來不及細細品味。

她看著郁珩的臉,那張剛才還在馬車上對她索取的薄唇,上下開合幾次,然後那聲音就緩緩流進了虞歲桉的耳中。

“我先下山,你們繼續。”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啊。好了我是個廢柴。

嚶嚶嚶寫這一章的時候我也很糾結,到底郁珩對女鵝這樣會不會太過分……

但是……嗯嗯嗯呢,都是有原因的。

原因明天揭曉,然後原諒我……嚶嚶嚶,這幾天更新不穩定,但是看在我更了五千肥章的面子上原諒我(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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