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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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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看著蕭鐸發青的臉色終是透出一絲血色,長順松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殿下,顧大小姐那邊,還要不要派人去搶?”

蕭鐸轉頭劈頭蓋臉在長順頭上拍了一掌,“搶個屁!你以為那是菜市場啊,由得你去搶,那可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將軍府!”

長順遭了一掌,頓時縮縮脖子朝後略退了退,昨兒夜裏是誰咬牙切齒說今兒要帶著府兵包圍赤南侯府的,是誰說要一雪前恥,讓顧玉青也知道知道什麽叫畏懼!

長順低頭抖著眼皮默默腹誹。

蕭鐸凝著雨幕,長長嘆息一聲。

可恨,那部宗卷,他沒有帶回來。

早知道顧玉青會毫不避諱的直接抱了半人高的宗卷離開,當初他說什麽也不會把那部宗卷撒手的,真真是平白便宜了她!

勞師動眾冒著喪命的風險去一趟端王府的小書房,竟就只拿回了那份密函,再想到顧玉青的滿載而歸,蕭鐸心下越發不是滋味。

黑著臉負手轉身,蕭鐸進了書房,對長順一番仔細吩咐。

雖然不能去搶顧玉青的東西,可趁著下雨天,除掉那幾個他視為心腹卻暗中背叛他的人,卻是大好時機。

……

一把石青色油紙傘徐徐收攏,擱置在蕭祎書房外特意支出的一張用來放紙傘的木架上,駱志松拽拽身上同樣是石青色的衣袍,擡手敲門,“殿下!”低沈的聲音透著男性獨有的柔和。

見慣了劍拔弩張,他的聲音,總是不溫不淡不增不減,讓人聽了心寧。

聲音落下,只一瞬,屋內便響起蕭祎那熱忱中帶著揮之不去的陰翳的聲音,“駱先生,快請進。”

自從鎮國公府一事,蕭祎在皇上面前算是立了頭籌大功,蕭祎對駱志松越發賞識重用,對他的熱情也更盛從前。

駱志松聞言,吸了口氣,羽睫低垂,遮掩了滿眼如霧的情緒,推門進去。

登時,門外瓢潑的雨聲便在他推門之際,傳了進來,轟轟隆隆的悶雷,如似炮聲。蕭祎蹙眉,隔著駱志松的身子,朝門外看了一眼,“下雨了!”

駱志松羽睫一顫,嘴邊帶出一絲看不清意味的笑容,說道:“雨勢不小,殿下讀書專心,才沒有留神。”

在蕭祎的示意下,駱志松只行了個便禮便落座一旁,手邊早有小廝捧上他素日喜愛的熱茶,修長的手指端起茶杯,卻是不喝,只放在鼻尖一嗅,吸了一口茶香味。

駱志松朝窗外瞥了一眼,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蕭祎說,不高的聲音嘀咕道:“這樣大的雨,若是一連下上三天,只怕又是一場災荒。”

提及災荒二字,他的面上不禁微動,如霧的眼底浮上一層細光,不過,倏忽而閃,很快就不見了。

轉頭看雨勢的蕭祎,自然是錯過了。

蕭祎點頭,對駱志松的話極是讚同,另外補充道:“現在正是數伏天,有災荒,就要鬧瘟疫,到時候又是一場麻煩!”他陰翳的面上露出嫌惡和不耐煩之色。

駱志松怔了一瞬,端著茶盞的手指微微顫抖,似乎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情緒,駱志松將茶盞擱置手邊桌上,收了視線不再看窗外,而是對蕭祎說道:“殿下最近和二皇子殿下來往還算緊密?”

蕭祎素知駱志松為人,他的話,幾乎無空話,他若突然提起一人,必是有要事相說。

將手邊讀了一半的書卷用書簽別好放置一旁案頭,蕭祎目光灼灼朝駱志松看過去,直截了當問道:“駱先生是發現他什麽異常之處嗎?”

駱志松目光瞥過蕭祎放置一旁的書卷,封皮上《九州志》三個字落入他的眼底,又輕輕滑過,依舊垂著眼瞼,說道:“聽聞二皇子殿下在私下追查端王爺。”

他說話一貫柔柔和和,似乎再大的驚天之事,到了他的嘴裏,也仿佛平常。

蕭祎卻是聞言頓時眼中似是冒出火光一樣,放在書案上的雙手不禁對搓幾下,說道:“他在調查端皇叔?”

且不提端王爺是太後娘娘嫡出之子的身份,單單他的雄厚的勢力,就不是誰都敢輕易去碰觸的。

蕭鐸竟然是去查他!

這讓蕭祎怎麽能不吃驚。

可面對蕭祎的震驚,駱志松卻還是那副稀松樣,蕭祎話音落下,他略帶不屑的語氣響起,“想來是殿下一舉替皇上除掉了鎮國公這只巨大的朝廷蛀蟲,近日來頗得皇上青眼,二皇子殿下心中吃味,迫切想要在皇上面前展露一番,才選中了端王爺這棵大樹!”

聽他話裏有話,蕭祎很是耐心的沒有打斷他,只是一雙眼睛波光流動,顯示著他內心激烈的情緒。

駱志松徐徐又道:“只是,二皇子這一查,到真讓他查到點真材實料。”

蕭祎聞言,鼻中發出一聲重重的“哼”聲。

對於蕭鐸,蕭祎一向沒有好感!

又有誰會對自己擺在明面上的競爭對手有好感呢!

“端皇叔是什麽身份,他以為像鎮國公府一樣,不過一個圈地苛民,違旨無召入京便能將其扳倒?簡直做夢!莫說是這些,便是再嚴重比這十倍之多,父皇也不過是斥責一番,再罰他些許俸祿就不了了之。縱是父親想要罰的重些,皇祖母還擋在那裏呢!”

駱志松聞言,面上神色不動,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嘴角卻是牽出一抹刻意的笑,“若是二皇子殿下查到的,端王爺的罪行不僅僅是比鎮國公嚴重十倍呢?”

蕭祎一楞,隨即擺手,“十倍也好,百倍也罷,都無濟於事!誰讓端皇叔是我父皇的嫡親胞弟。除非他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謀朝篡政……”

話及此,蕭祎面上形色猛地僵住,一雙眼睛匪夷所思朝駱志松直直看過去。

“謀朝篡政?他查到端皇叔謀朝篡政?”蕭祎謔的從椅子上彈起身來,雙手撐著桌子,顴骨處的肌肉不住的跳動,說罷,擰眉從書桌後走出,“不可能,不可能,端皇叔一直勤勤懇懇輔佐父皇,怎麽可能……”

嘴上不住地說著不可能,心裏卻是早已經深信不疑。

大理石地面上打了兩個轉,蕭祎步子一頓,轉頭一步沖到駱志松面前,神情激蕩,說道:“他真的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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