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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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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漆黑之中, 哪怕是一點兒的聲響都足以放大成為耳邊的驚濤駭浪。

景佑陵將謝妧身下的那件寢衣隨手擱置在一旁,雖然時近深秋,屋內也並未沾染任何燭火, 但是熱意卻猶如燎原的火勢一般肆意增長。

他動情的時候, 其實能看得很是分明,瞳仁的顏色和平日之中比的時候略有點兒深沈, 手指這麽帶著一點撩撥人的意思, 把玩著謝妧腰間系帶上的穗子。

慢條斯理一般,也非常從容不迫。

窗外月色潺潺,謝妧的身下的被褥大概是定時有人拿出去曬過,所以甚至?能聞到一點兒香味,也是她常用慣了的熏香味道。

在這股熟悉之中,卻也湧動著從未預見的陌生。

陌生的是現在,欲色深沈的景佑陵。

他抵住床榻邊緣,半支著身子,瘦削的手指骨節分明, 穗子散開的時候有些落在了他的手上, 也不知道為何, 好似帶來了一點兒旖旎。

在腰間的那個穗子上面?有一顆極為瑩潤的珍珠, 他的手指略微蜷縮了一下,然後謝妧突然覺得自己腰間的衣物松散了下來。

原本順著脊骨往下蔓延的熱意好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消散了一點,然後卻又在很短的時間之中卷土重來, 席卷到了胸腔之中, 謝妧突然傾身,吻了一下他的頸側。

景佑陵之前嚴絲合縫一般的衣領早就已經敞開, 謝妧之前只是看過,等碰到的時候?是感覺他輕微一顫。

“殿下, ”景佑陵聲音因為染上欲念而喑啞,拉住謝妧作亂的手,“非得這麽招惹我嗎?”

他將手順勢滑入謝妧的指間,變為了十指相扣,然後就這麽壓在了被褥之上。

攀附而生的感知從未退散,好像是如同六月的雨一般淅淅瀝瀝,時驟時停,然後隨著日頭一出又瞬間消散得了無蹤跡。

他慣性一般的抽絲剝繭,而謝妧卻是和他截然不同的直接。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占得先機,反正謝妧透過外面滲進來的月色,能看到他此刻流暢的下頷線條,然後他壓住謝妧在被褥上的手。

吻了下來。

墨綠色的衣衫耷拉在了身側,被透過來的月色一照,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景佑陵將謝妧的手扣在上方,力氣說不上有多大,就是這麽松松垮垮地握著,然後另一只手將她腰間的那條穗子也放在了一邊。

“那我若是招惹了,”謝妧挑著眉毛,“那又如何?”

她說著理直氣壯,絲毫沒覺得自己現在根本就是在他的鉗制之下,他們兩個人永遠在這方面都是旗鼓相當,就算是有一方處於劣勢,也依然能在別的地方找回勝場。

謝妧散落的頭發就這麽落在一旁,景佑陵大概是怕自己的手壓到她的頭發,所以將那些散落的頭發一一收攏好,在聽到謝妧挑釁一般的話以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低聲笑了一下。

然後景佑陵用自己的指尖撥弄了一下謝妧的手,緩聲問道:“那殿下覺得,我應當如何?”

他這人在自己已經有了論斷的時候,常常無甚作用地再問上一句。

果然,謝妧?未答,卻驟然感覺到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她倏地擡頭和他對上視線——

滾水入油鍋一般,又或者是突如其來的疾風驟雨,他其實原本也說不上什麽慢條斯理,只是給予了充分的時間溫水煮青蛙。

景佑陵在戰場上幾乎從未有過敗績,所以其實從來也都不是什麽會瞻前顧後的人。

在他得到謝妧肯定的答覆以後,其實就早就將這只白羽箭搭上了滿弦的弓。

他自幼就說得上是不近女色,在他這個年紀,大多早就有了正妻,再不濟,有些不想受到管束的,家中妾室和通房也都是如花似玉。

景佑陵卻從來不踏足楚水巷,更遑論狎妓和湎於情-色。

可是今日,卻也實在說得上是得心應手。

和景佑陵交過手的敗將大多說他善於用兵,也善於洞察將領所想,仿佛是天生名將,在謀略之時也向來會給予極大的耐心,慢條斯理是真,從容不迫也是真。

但是在其中之下,敗將們從未窺見過的,現在只對於謝妧的那些心如擂鼓,也是真。

沈浮之中,那塊被人曾經擱置在水中的浮木,也猶如歷經了始料未及的驟雨一般,攀著那塊浮木早就已經不是唯一的生機,只是現在也是已經別無他法。

……

到了最後,謝妧甚至覺得有點兒困倦,之前在路途之中能夠睡的時間就說不上是多長,她沒想到今日居然?需要這麽久的時間。

她勾住景佑陵的脖頸,討饒般地吻了一下。

“困了?”景佑陵低聲問道。

謝妧點了點頭,然後順著吻了下去,“時候不早了。”

景佑陵默了一會兒,待到她撤離,才覺得好笑一般地問道:“殿下為什麽覺得困了,?非得招惹我?”

然後尾音帶著一點兒蠱人的意思,略微上揚,“嗯?”

“因為我覺得我之前說錯了,”謝妧動了一下眼睫,“現在看來,我之前說的景大將軍身患隱疾,實在是無稽之談。”

她又湊上來吻了一下,“……現在就算是,我的補償。”

她現在分明困了,然後口中說出來的補償卻是這樣,景佑陵一時不知道這到底是懲罰?是折磨,將她身上的被褥整好,稍稍平息了一下湧上來的熱意。

“抱殿下去洗漱?”

謝妧此刻困得眼睛甚至都有點兒睜不開,聽到景佑陵這麽說,自然也是沒有什麽異議,只點了點頭。

景佑陵起身,從櫃屜之中拿出一套自己的寢衣,幾乎沒有廢什麽功夫就穿戴整齊,這件銀白寢衣上面幾乎不見任何一絲褶皺,他面上幾乎就在也見不到什麽端倪。

他垂眼看著實在是有點兒困倦的謝妧,將自己剛剛放在一旁的那套寢衣穿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才將之前放在塌邊的那盞燭燈給點燃。

整個寢屋之中霎時間亮了起來,景佑陵看謝妧大概是沒有什麽力氣走動了,一只手墊在她的頸後,一只手抄在她的腿彎處,就這麽將她抱了起來。

謝妧其實在貴女之中,算得上是長得高挑的了,但是在景佑陵懷中卻也顯得只有小小一只,景佑陵的寢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很是大,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幼童。

之前景佑陵拿出來的那件寢衣是紺青色的,原本站立的時候應當能蓋過謝妧的腳背,但是因為被景佑陵被抱了起來,所以露出來了半截小腿,紺青顏色深,就更加襯得謝妧的膚色瑩潤白皙。

她之前耳垂上的那個珊瑚耳墜?未取下,現在隨著景佑陵的步伐,她的耳墜一晃一晃地,在燈下的影子之中,好似也帶著一點兒蠱人的意思。

謝妧蜷縮在他懷中,甚至?往裏靠了一點,她身上穿的衣物也是景佑陵的寢衣,現在周身縈繞的自然也都是他身上的氣息。

景佑陵將她抱到浴池邊,試了一下水溫,在確認過溫度合適以後,在替她將寢衣身上的第一個扣子解開的時候,謝妧卻突然擡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她的瞳仁之中好像消退了剛剛的困倦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景佑陵垂眼看了看浴池,又擡頭看了看謝妧。

“不困了?”他手也不收回,就這麽任由謝妧碰著,“殿下若是?有困倦之意的話,最好就不要招惹我。”

他這話說得其實意味相當明顯,只是謝妧原本只是想自己解了扣子,卻不想景佑陵卻會錯了意了,以為是招惹。

她天生反骨,現在見景佑陵?是如從前一派冷淡到不惹紅塵的意思,?是覺得他剛剛的樣子更為蠱惑人心一點。

謝妧垂著眼想了片刻,聞言就將手松開。

景佑陵像是難得見她這般順從,只當她是真的覺得困倦,也沒有太過在意,將她身上的寢衣疊好以後,似乎是有點兒躊躇想問她需不需要喚剪翠來伺候。

尋常家貴女洗漱一般都會有人在旁伺候,之前在梧州一切從簡倒也不談,現在細細想來確實?不清楚謝妧的習慣。

只是這樣的問題,他確實也是有點不知從何提起。

景佑陵站在原地思忖了一會兒。

剛想開口,就看到謝妧有點兒濕濡的發就這麽貼在頸側,白皙的肩頸在燭燈的照耀下好像是細膩的羊脂白玉,映襯著墨色的發梢,就更加是顯得膚質細膩。

景佑陵略微垂著眼瞼,臉上說不上是什麽情緒,只是覺得若是再在這裏待下去,恐怕是當真要折騰到後半夜了。

剛何況謝妧?早就已經困倦。

他站在原地想了了片刻,然後準備將自己手上疊好的衣物擱置到櫃中。

卻不想在這時謝妧突然出聲道:“景佑陵,我的香油?在妝鏡前。”

景佑陵背著對她,默了一會兒,聲音有點沈。

“殿下若是想早點歇息的話,現在最好,不要再出聲了。”

他頓了頓,“……我會忍不住。”

謝妧哦了一聲,景佑陵剛準備擡步,然後就又聽到謝妧在身後道:“可是你將那件寢衣拿走,等會兒我洗漱完畢,穿什麽?”

景佑陵聞聲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件寢衣,正是之前的那件紺青色的蠶絲寢衣,光滑的面料反射著柔和的光,在燭燈之下就是更甚。

他站在原地默念了一會兒靜心咒,甚至連自己之前隨便翻閱到的佛經都在自己心中過了一遍,站在原地足有盞茶之久,然後才轉過身來。

景佑陵將自己手上的紺青色寢衣放在池邊,然後看到謝妧撐在池邊,趁著他?未反應過來,拉著他的袍角讓他滑入池中。

有點兒翻湧起來的水花打翻在了她的身上。

謝妧將景佑陵抵在池邊,挑著他的下巴問道:“怎麽個忍不住法?”

明知故問。

謝妧一直覺得,對她來說,其實用激將法當真是最為管用的,雖然景佑陵之前說的話並說不上是什麽激將法,但是她那一點兒反骨卻突然抽生,連帶著剛剛困倦都消散不見。

他們兩對於這方面來說,當真是棋逢對手。

池中蒸騰的霧氣籠罩了眉梢和眼尾,他身上的寢衣被水浸濕完全貼在了身上,景佑陵被她抵著,連帶著發梢也被池中水浸濕了一點兒。

下頷被她的手指挑著,也沒有什麽反抗的意思。

謝妧看著他,好像是當真在詢問一個普通的問題,在等待著答案。

“……大概就是,”景佑陵眸色略深,“就算是默念一萬遍靜心咒,都忍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柚柚行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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