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二世族模樣，眉目透著幾分猙獰，話語間已完全沒有之前的味道:

“要你這假惺惺的女人多管閑事？”

香羅一陣頭痛，她就知道等熾陽傷好出了宮之後一定這幅目中無人的糟糕德行。

在陸雪身後的陸耀一臉的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右手已經搭在劍柄上，似乎是在等著陸雪一道命令下達就立馬過去解決這出言不遜的討厭家夥兒。

“熾陽。”

香羅柳眉倒豎，抿著唇小聲提醒著他。

熾陽儼然一副不怕死的樣子，絲毫不理會香羅，扭頭看向臉色已經不太妙的祖母:

“祖母。熾陽先為今天的無禮道歉。”

“你還知道你有我這個祖母！？”憤憤的用拐杖跺了一下地面，祖母訓斥道:

“這就是你表現出的苗疆的禮儀？！還是說現在之後你還想說更無禮的話出來！？”

“沒錯！”

看他居然敢頂撞祖母，香羅已經忍不住站起身來制止道:“熾陽！”

熾陽也是異常的執著，扭頭瞪了一眼香羅幾乎是怒吼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給我坐下！”

聽的這麽張狂的口氣，祖母不怒反笑，但臉龐上的肉分明是正因為強壓著怒氣而輕微抖動著。

“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祖母轉身朝雲崖子一拜:

“雲大師，今日多有得罪，代我教訓好這頑劣子孫向您賠罪。”

雲崖子到是頗為隨意的笑了笑:“祖母隨意。”

得到了雲崖子首肯，旋即轉過身，祖母面上的慈善和藹早已不見了蹤影被一種長輩特有的肅穆取代，完全不同於往日，拐杖猛的一敲地面厲聲喝道:

“給我跪下！”

熾陽扭頭滿臉寫著不可置信，張了張嘴仿佛想將心中的怒火通過別種形式噴薄而出:

“祖母，您竟然讓我對滅族兇手下跪！？”

陸雪喝了口茶，在她看來熾陽似乎還沒失去理智，起碼他對祖母時還尊稱“您”。

“混賬東西！陸小友為我們苗疆不遠千裏勞苦奔波，受你怨氣不說還被你冤枉，就算讓你跪下又如何！讓你去死你也不得有半句怨言！”

嗆不過祖母，熾陽轉戰那一旁安詳躺在椅子中的雲崖子:

“老頭！你給祖母和我們一族喝了什麽毒藥讓他們對你言聽計從！”

“與老夫何關？”

瞥了他一眼，說罷悠然品著自己的茶，收回自己的視線閉眸享受撲面而來的茶香，這些茶葉可是他徒弟親自栽培了近兩年的好貨，品茶的時候還是不要在心中塞太多雜物。

祖母皺眉哼道:“熾陽！你倒是越來越不將族規放在眼中了！”

熾陽抿了抿唇，族規？族中組長不在，長者祖母權杖最大，想到這族規今日竟被一些中原人借來管轄住了他，不由分說道:

“士可殺不可辱！”

“冥頑不靈！”祖母往他跟前一步走，正好擋在熾陽與雲崖子之間:

“你看清楚，今日你跪的這是你祖母！還是你滅族之人！”

沒想到祖母會用這一套，熾陽眉頭緊鎖，赤色瞳仁緊緊鎖定著屋中一角落，眸底的怒氣越積越多，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臨近噴發點似的不穩定。

意識好似陷進深淵中似的，被仇恨沖翻頭腦，直到一陣刺痛自腿部蔓延至大腦。

猛然清醒的意識，腿部痛到失去感知的麻木，熾陽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跪在了地上，面前正是祖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猛然反應過來是祖母用拐杖敲了他，藏著一絲怒意的委屈在眼底化開，熾陽略有些氣結的呼著氣。

“當初承霜離開時，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便知道你肯定會為這事和陸小友鬧僵。”

祖母話中雖透著嚴厲，但還是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無奈:

“我苗疆不比中原富裕強盛，朝中事你知道的少之又少，承霜將一些事告訴我，就是為了讓我好好教育你，磨練磨練你這火爆的性子！”

熾陽怒道:

“說到底還不就是讓我相信她們不是謀害苗疆那夥人的幫兇！？可讓我相信總要拿出證據！不然我一把火將他們皇宮給燒了再去救助他們豈不是一個道理！祖母您還是覺得我說錯了麽！”

祖母抿了抿唇，她何嘗不是有所保留，承霜離開之時直說這些人可以信任，謀害苗疆的人是朝中要謀反的大臣，而他們現在除了留下沒有任何更好的辦法。

祖母又何嘗不知道？他們跟著承霜離開，一堆病患和老人孩子，除了拖後腿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而且這蘭谷中的人待他們如親朋好友一般熱絡。

只是，若是這一些是假象？萬一中原真的相對他們動手呢？

對祖母提出的問題，承霜只回答她三個字，相信她。

相信她？

瞳仁轉彎望向表面若無其事喝茶實則不住往這兒偷看的陸雪。

說實在的，拋開這苗疆遇害的事而落下的嫌疑，祖母打心眼兒裏歡喜這丫頭。

除去那些瑣事，祖母覺得她肯定有心思要把陸雪討來做孫媳婦。

貴為公主而絲毫沒有以往那種公主嬌生慣養之氣，待人有禮親和，能伸能屈又知進退，穩得住大局，心性不比常人。

只是萬一，萬一朝中其餘人也是此次圍剿苗疆的幫兇，其實中原人早就想將他們剿滅了？

那他們豈不是羊入虎口，還是主動送進去的那種？

坐在桌子邊喝茶的二位並不是沒有瞧見祖母夾雜在沈默中的猶豫，只是陸雪覺得她為什麽不提出來？還是在乎所謂的顏面並不願意主動提？

果不出其然，熾陽咄咄目光轉向陸雪:“你呢？陸雪，你有證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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