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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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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科舉

蕭綺大步上前從食盒裏掏了一個刷上了蛋液變得格外金黃誘人的蛋黃酥, 路上差點被自己裙擺絆一跤,聽司梨問及扯著身上繁覆裙子,哀聲嘆氣, “還不是為了越王府的花會?娘親說我還要去見人,總得有個女兒家樣子, 要我從今日就開始熟悉這身衣裳, 免得宴上出醜。我打早上翻遍了衣箱,硬是一身胡服短打都不曾給我留, 著實狠心。你瞧瞧這,走兩步就要絆倒,我連馬都不敢騎了,今早上還差點誤了上課時辰, 都沒來得及吃飯。”

抱怨是抱怨, 但蕭尚書的安排她顯然也沒有反抗的念頭,還是乖乖穿著不習慣的衣裳到處行走, 雖然武者的大步流星配上需要小步快走的襖裙總顯得有些奇怪, 但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聽她這一連串抱怨,司梨忍了笑,指指腿上少女, “喏, 東道主在這裏,你當好好求求郡主,沒準能給你個特例呢。”

“免了。”蕭綺擺擺手,一時不察被手心接住的酥點碎屑倒了滿頭,連忙又跳起來拍打, 亂糟糟片刻後,才又重新坐下, 繼續方才的話題,“叫我娘曉得我這般特例,怕是能氣出個好歹來。等明年恩科開了就好了,官服男女制式相同,就沒人說我不穿裙子了。”

蕭綺打邊關回京城就是為了來年春闈,平日不見她提起,忽然一提,司梨才恍然想起,春闈將近,女子恩科和正式春闈正好是前後腳的時間,而除了孟陶陶,她也是要參考的。

“那就先祝你金榜題名了。”

蕭綺促狹地眨眨眼,“陶陶也要下場應試,你兩人都是同樣的祝詞,若是都考得不錯,你希望誰做狀元?”

二選一的送命題,司梨臉色變都沒變,反手指向剛從院墻上小門過來的江釋之,“考官在這裏,我說了不就算舞弊了?”

解圍的人來得恰恰好,蕭綺悻悻退後,江衡雲只聽到了最後半句,接過話頭道,“明年恩科或許要與春闈並試,我做考官怕是不能服眾。秦學士今年也有學生要下場,閣老裏應當是劉閣老最後一年開科,然後加幾人做副手。”

“我不聽我不聽。”蕭綺捂著耳朵吵鬧著把江衡雲的話音壓下,見他不再說話,才放下了手,痞裏痞氣地拱拱手,“江兄,你這般直接透露考官,莫不是怕我高中狀元給小司撐腰,要提前以舞弊名頭把我送進大牢?”

司梨無奈地拍掉她的手,“胡說什麽呢?”想到方才江釋之話裏透露出的消息,司梨扯過旁邊的板凳讓他坐下,青年長腿舒展,坐在簡陋的木凳上也絲毫不顯局促,稍稍偏頭望向她,就是個完美又溫和的傾聽姿勢。

蕭綺看著兩人的默契相處,沒來由地就覺得自己有些飽了,想起坊間傳言的越王府花會是為了選世子妃,心中大搖其頭,這哪裏還用選妃,明明人選早都定了。

“你向來不說沒根據的話,這般說,恩科與春闈並試怕是有十之八九可能?”司梨細細問道,男女並科考試,這完全是進一步挑戰傳統士大夫們的心理底線,扯下了最後一層他們視女子恩科為算科小吏之科的遮羞布。

江衡雲點點頭,蕭綺撇嘴道,“那不是剛好,不然他們成天叫囂著給女子優待,恩科內幕,貴胄弄權之類的,煩都煩死了。這樣大家一樣下場,糊卷謄抄後,誰的本領強,手下見真章。”

蕭綺話雖說得沖動,但大體理念並無錯誤,就好像司梨前世曾見過的隔離公交車事件,男女科舉分開本就是默認女子需要受到照顧、智力或其他不如男子的一種歧視表現。科舉本就是封建時代的通天梯,大部分的階級流動皆取決於此,只有做到了公平,才能堵住悠悠之口,才能建立百世基業。

或許起初常年被拘在家中的女兒家會吃虧,像前世一般受到多年“你就是不夠聰明”、“你就不該念書”的打擊,但只要有一代代前輩在,只要這樣的制度不曾廢止,便有希望尚存。

雖然看起來這些年風氣逐漸發生了倒退,歷史的慣性使對女子的束縛仍在死而不僵,但如今看來,繼承了皇後的意願的太子殿下,是個打心裏認同讓女子站起來的溫柔的人呢。倒是和他的外表並不相同,更像他這個外冷內熱的堂弟。

司梨將太子的形象從心頭拂去,眼前蕭綺卻已經換了個話題,“怎麽只見小蟲?他叔叔又被你派去買什麽了?好好個大管事,成天跑這跑那,活像個采買,嘖嘖,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冷血的老板司梨不為所動,“我工錢給夠就行了,他交游廣闊,買什麽都方便,自然是要人盡其用。不過今天你卻是猜錯了,他在五味樓等人呢,你要是想問下一批奶茶杯子會是款式,還不如去找唐叔或者阿全來得快。”

“等人?”

司梨勾了勾唇,帶上了些嘲諷,“嗯。”

她沒有說明的意願,蕭綺便也不再多問。自從劉蕪靈被劉家放棄,待在書院裏不再離開後,蕭綺和她關系近了許多,連帶著也認識了些群英書院裏家境貧寒的學子。有人擅長丹青,正好往來居奶茶杯子上日常需要繪畫和樣稿,蕭綺便是帶著居中撮合的心思來的,摸了兩個點心,徑自去隔壁尋唐掌櫃。

王庭進門時已然是月上柳梢,接近宵禁,不放心守在小院中的阿壯阿生兩人與司梨匆忙告別離開,王庭換下身上粗葛衣裳洗去臉上臟汙,這才來見司梨。

看到他回來時手中空空,司梨就知道了他聽話沒有與司府發生糾葛,倒了杯水過去,溫聲道,“慢慢說。”

王庭苦笑一聲,“掌櫃的,您倒是穩坐釣魚臺,得罪了夫人,之後嫁娶等事,著實難辦啊。”見司梨無動於衷,他才繼續道,“我回來之前夫人尚等在遠處,背地裏與身邊嬤嬤罵了許多聲,被吳掌櫃催了才動身欲走。我瞧見她們進出時手邊拿著木匣,裝飾精美但有些舊了,許是你過去的舊物。”

司梨垂眼想了想,以司夫人的習慣,這會打的估計還是感情牌,不是原主的舊物,就是原主母親的舊物,左右於她無用。

“明日去給吳掌櫃送個禮盒,約個時間,就說後生晚輩邀他來商議游園會之事。當然,禮盒的錢還是要他付的,雙倍。”和吳酉之間的矛盾本就是商業手段,多少讓吳酉吃點虧就罷了,沒必要卡著禮盒售賣不放,白白損失客源。這次吳酉允許王庭在旁偷聽窺伺,釋放了好意,她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王庭在旁看著司梨神色變化,暗忖如今掌櫃的已有了些積威,心思他逐漸已看不懂了。“掌櫃的當真不給府上些機會嗎?好歹也是一府姐妹,說出去名聲有礙。”

“機會?”司梨冷呵一聲,她為什麽要給繼母和司棠機會?過去他們又何曾給過原主機會。像繼母久居高位的貴婦人,自以為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如今有求於她尚端著架子,不肯低頭,還想著舊事重提拉攏一番便能解決,想完成強制任務裏繼母的道歉,只是這樣的程度可做不到。

好在她也沒指望一次就能讓她們死心丟下臉面道歉,任務時間還有一大半,總能把她們逼到不得不低頭的一刻。她如今是人言中的司府最好的女兒,又即將成年,需要府中走到人前處理的事情只會更多,只要繼母不低頭,她們的名聲在眾口鑠金之下,怕是難保。

就好像過去的原主,在司府的限制下,除非按著他們的想法做事,不論做什麽都是錯的一樣。如今局勢倒轉,他們的好名聲便變成了他們的束縛。

她這是陽謀,只是披了好母親、好妹妹、好父親皮的司府三人,對此無計可施。

“原本就沒有幾分情面,難道我對他們好,乖乖去赴約便無礙嫁娶了嗎?既然裏外不是人,那還不如按我的想法做。另外,有太子殿下在書院的那番話作保,左右丟人的也不會是我。”

思及此,司梨心中微動。往來居的攤子越鋪越大,她便時不時會有些疏漏,這件事便是其中之一。上次太子在門外說的話,她是從蕭綺口中聽的劉蕪靈的轉述,就算對太子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可對她來說卻是一份大禮,不回報一二實在說不過去。然而越過江釋之去找他兄長送禮,不說去東宮鐵定被人趕出來,而且不知為什麽想想總覺得有些奇怪。

等明日見了江釋之再問問能不能幫忙帶去吧,反正也不會少了他這個居中信使的吃食。

司梨打定了主意,點開系統面板尋覓合適的禮物,手一滑點開了許久不曾用到的品鑒模塊,這才想起之前還剩了個碗在裏面。查看品鑒系統之前的記錄,羊蠍子鍋被評價為B級,給了些成就點獎勵,難怪先前有段時間感覺成就點劇增。上次放入的羊蠍子已然消失,紙條飄飄蕩蕩落在她手中。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紙條罕見地不是嘲諷,而是一句詩文。司梨想起上次莫名其妙由吐槽生成的紙條內容,一直以來飄蕩不定的心忽然落定了。

她那時念著江釋之想要與他一起吃火鍋,可相逢本就是一場緣分,就算她和江釋之始終不曾說破,就算未來無法在一起長長久久,但只要曾在一起快樂相處過,便不負這場相逢了。

司梨解了心頭隱憂,順手從商城買了個二星菜譜,積攢至今的成就點頓時只剩下個位數。反正最上面的超貴菜品買不起,不如直接花錢。

嗯,明天給江釋之做些好吃的,順帶當作太子殿下的謝禮,兩人都一樣,這樣就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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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論明明是示愛卻被理解成未來好聚好散該怎麽辦》《我和我的工具人馬甲地位一樣,到底該不該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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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公交車事件:應該大家都知道?美麗國種族歧視黑人公交車事件,就不多說了。其實現在也有挺多這樣的歧視的,比如高考錄取分數線,男生降分或者錄取人數多之類的,很無奈。但是事情總會一點點變好,我也正是抱著這樣的期待。

引的詩文是蘇軾《水調歌頭》

今天評論的小可愛捕捉到了!我悄悄加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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