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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焦糖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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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廚房端著兩個盤子出來的司梨總感覺這一刻鐘多點的時間裏她錯過了什麽重要劇情, 院子裏的氣氛格外沈重,差點讓她掉頭回廚房。在突然哭了的錦和郡主和蹲下來被灑了一身奶茶的越王世子之間看看,司梨遲疑片刻, 問道,“那個……二位還吃嗎?要不改日再來?”

“無事。”江衡雲神色自若, 接過司梨手中的拔絲地瓜, 表現得比她這個掌櫃還像是這裏的主人,“掌櫃自便, 我陪著她就是。”

“那,郡主我走啦?”司梨沒有去探究這奇奇怪怪兩兄妹的暗流湧動,和錦和郡主告別,叫上孟陶陶端了木盆一起去前堂。

小院裏, 江衡雲解下妹妹被淚水和四濺的奶茶茶漬浸透的面紗, 夾起一塊糖地瓜,哄道, “來, 張嘴。”

一口地瓜入口,江如翡激烈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

步入前堂,嗡嗡聲不絕於耳, 司梨聽了一會才從其中分辨出圍在一起的說話聲分別來自哪裏, 先送上兩盤拔絲地瓜,“趁熱吃,小心燙。筷子記得蘸水,不然要粘住的。”

話說出口,司梨忽然反應過來哪裏不對, 昨天江朗來這裏吃飯,她還在後廚沒來得及提醒, 似乎筷子也沒有粘住?或許是見多識廣,知道拔絲菜如何做吧。從孟陶陶的話裏就能知道,寧朝不是沒有拔絲菜,只是沒人拿紅薯做而已。

大堂裏紈絝們已經等了一會兒,礙著後院裏越王府兄妹在,連急切的催促聲都壓低了許多,“快讓我們瞧瞧,讓讓、讓讓,我先吃!”

“嘶——”

來自店家的好心提醒顯然沒被他們放在心上,很快,抽氣聲此起彼伏。司梨趁機將糖水鋪子剛送來的合作款竹杯拿下來分了一圈,“剛裝的焦糖奶茶,剛好溫溫熱,各位來一杯嗎?”

“焦糖?之前你點的茶水是什麽?”

“剛才小六拿的那杯是秋葉靜湖,怎麽這個上面是柳堤游船?”

“誒,我的怎麽只有字,什麽都沒有啊!”

紈絝們七嘴八舌地鬧成一片,從杯子上拆下來的布套丟得到處都是。司梨鎮定解釋,“茉莉奶綠和焦糖奶茶都是新制的茶飲,費用裏包括竹杯,總共有春夏秋冬、無字和有字六款,花紋各不相同,每天發放的杯子都不一樣,拿到哪種都是運氣。過了這一季,還會有新的。”

抽卡集盲盒的險惡套路現代已經十分泛濫了,而大寧卻還是一片凈土。有收集愛好的人面對一套雕工圖案精美的杯子很難不動心,尤其是在司梨強調這是奶茶的附贈品後,概念裏四舍五入就是不要錢,那更不會壓抑自己集齊圖鑒的沖動了。

“秋葉是秋,柳堤是春,你這個是有字款……”方斛挨個拿了杯子看過去,嘖了一聲,“怎麽只有三種?”

“就是,就是!”

司梨笑容不變,“看運氣呢,每個都是師傅們親手刻的,每天賣出去的杯子都不一定一樣的。”

這話是真的,只不過雙層帶花紋的杯子出貨量極少,價格高昂,聽了司梨的意見去找木匠做出來的杯子目前全都在他們手裏。要是帶花紋包裝的提價自然會影響客戶量,還不如將平均價格稍微提高,精品款混在普通款裏作為抽獎式驚喜。

“這不是還有沒畫的嗎?你們著什麽急?”聽了司梨解釋,之前杯子對他們來說只是好看而已,此時卻變成了運氣的象征,紈絝們湊在一起去看杯上花紋,“這個畫得不錯,惟妙惟肖的,柳堤上還有燕子和遠處游人,意境喧鬧又不失清新,放到畫紙上也是一幅佳作。”

畫的母版出自孟陶陶手,自然不會差。

司梨看了孟陶陶一眼,笑著告退。算賬和收拾自有王庭幾人去管,她可沒忘了後院還有個大客戶。

後院裏,方才放下的一盤拔絲地瓜居然已經吃完,兄妹二人一坐一立,青年身姿頎長,少女弱質婉約,湊在一處賞心悅目——如果不是一個人身上的奶茶漬十分礙眼,幾乎能稱得上是一卷畫了。

司梨剛剛掀開門簾踏進後院,就對上了越王世子敏銳望過來的眼神,他從冷淡變得平和只用了一瞬,點了下頭,幾步走到司梨近前,“司掌櫃。”

他在距司梨兩步遠的地方停下,恰到好處地展現了禮貌和好意,站到近處,司梨微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那股松柏淡香若有若無地浮在空中,和廚房的甜香交融一體,像是枝頭雪化。

“呃……”見過兄妹倆疑似吵架現場,司梨其實只是來看看情況,努力不讓眼神飄向他被奶茶潑得一片狼藉的前襟,硬著頭皮問道,“世子有事嗎?”

“阿翡很喜歡你。”

這句話江衡雲說的又輕又快,司梨一時不明白他的來意,扯出一個笑,“呵呵,謝郡主垂青。”

“她三年沒有說過話了。”江衡雲輕描淡寫地扔出一個驚人消息,“司掌櫃看出來了,我妹妹生了病,不方便見太多人,你是第一個能讓她開口、讓她喜歡的人。所以……”

怎麽的?下一步是不是該甩支票請她協助治療了?司梨被狗血的發展砸得發蒙,連忙打斷,“我不是大夫,今天可能只是巧合。而且世子也看到了,我只是做了對所有食客都會做的事。”

“所以,司掌櫃不願意來棲雲樓的話,能否在兩家院墻上開一道門,方便我妹妹進出?兩邊都會上鎖,她來的花銷可以記賬,加上給司掌櫃的謝禮,一文錢都不會少。”

??還真是協助治療照顧自閉兒童啊?司梨看“江朗”的眼神已經像在看一個不負責任的狗男人,她往後退了退,盡可能遠離坐在院子裏的少女,輕聲道,“所以,照顧她很累吧?”

江衡雲怔了一下,“還好,畢竟血脈相連。銀錢多少你可以提。”

“怎麽、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司梨難以置信,“那是你妹妹,你就把她丟給別人?”說到後面,她已經在咬牙切齒。

對面仰著頭的少女臉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精彩紛呈,一只手放在身前攥緊,似乎是在克制著什麽沖動。

江衡雲迅速明白了對話裏有一個誤會,“我不忙的時候會一起來,有事的話會有侍從和她的……婢女陪她過來,不是你想的那樣。”如翡來這裏自然還是要隱瞞身份,伴讀約等於婢女,沒有問題。

司梨勉強相信了他的解釋,“我說過我不是大夫,對吧?陪她的註意事項之類的你得提前告訴我,我這裏就這麽點人,所以保護你妹妹的人手要足,不然我也的確沒有能力保護。吃飯可以記賬,至於費用之類的……”她狡黠地笑了,“就看世子覺得值得多少了。”

這是把問題又踢了回來,顯然還是有所懷疑。江衡雲不以為意,“之後會讓人來和你談,我先回去換衣服,等下我再來接阿翡過去。”

等等,什麽叫換了衣服再接人?你這個前後順序是不是有點問題?

很快,司梨就知道了這句話半點問題也沒有。她眼睜睜看著青年原地起跳躍上棲雲樓和往來居後院之間相接的墻頭,隨即隱沒不見,坐在後院裏的少女依然一動不動,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兄長離開了似的。

王庭端著空了的薯條木盆進了後院,四下看了一圈,驚道,“人呢?!”

這都是些什麽事!司梨長嘆一聲,指了指錦和郡主,“留守兒童。以後常來。”

王庭臉上的迷惑快溢出來了,院墻上黑影一閃,他迅速把手中木盆往墻上一扔,“有——”賊啊!

後半句被司梨捂在了口中,他只能發出些嗚嗚聲。翻墻翻到一半被人木盆暗器攻擊的越王世子面不改色,輕飄飄躍下墻頭,將木盆還給王庭,“小心點。”

可以,是個狠人,翻墻都能這麽鎮定。

司梨放開了一副受到驚嚇模樣的王庭,把他推進廚房,轉向江衡雲,“世子現在走嗎?拆墻和其他事什麽時候來做?您知道,我家鋪子就早晚兩次生意好,中間保不齊會來人,晚上又叫不了泥瓦匠。”

“若是影響你生意,我賠給你就是。”江衡雲微微翹了翹唇角,扔了一個荷包過去,“明日正午他們會來做事。多的錢,晚些時候送一份拔絲地瓜去越王府給‘我’。”

他像是笑了,又像是她看錯,司梨心裏嘀咕一句“娃娃臉還是笑起來可愛”,顛了顛分量不輕的荷包,仰頭又是一本正經,“那就明日恭候了。”

江衡雲牽著妹妹衣袖拉她起身,新的面紗已經罩好,除了眼圈微紅看不出有什麽變化。二人穿過大堂走出門外,司梨一路送他們出門,等到越王府二人消失不見,大堂裏吃喝兩輪的紈絝們縮了縮脖子,嗡嗡的竊竊私語聲猝然變大。

“有個妹妹就是不一樣,今天江小二怪嚇人的,我都不敢看他!”

司梨倒不覺得兩次見到的江朗有多大區別,出鞘劍和在鞘劍同樣的鋒銳騙不了人,聞言過去湊個熱鬧,開口就是胡說八道,“我還當是世子的皇家威儀呢,他那臉沈得,嚇得我都不敢說話!”

“哈哈哈!”

眾人哄笑,“下次見他我們可得好好說說,把掌櫃娘子都嚇到了。叫他學什麽不好,偏學那位爺的黑臉?”

說笑一陣,送走眾人,紈絝們吃喝不少,出手也大方,直接就是翻了一倍的銀子進賬。不過,最大頭的收入還是來自越王府,司梨晃晃沈甸甸的荷包,拿了杯焦糖奶茶抿了一口,笑得眉眼彎彎。

這重量怕是兩三個大銀錠子才能有的,一盤拔絲地瓜半兩銀,十兩銀子付賬綽綽有餘。這世子挺有良心,還知道算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

略帶焦糊香氣的奶茶味道盈滿口腔,代替紅茶的綠茶茶香更為清冽,與焦糖的焦甜分庭抗禮,形成了和以紅茶茶底制作的焦糖奶茶不盡相同的別樣美味,要是此時裏面有一兩顆珍珠椰果,就更為圓滿了。

不過,有錢進賬,何愁沒有珍珠奶茶?司梨笑瞇瞇地打開荷包,往出一倒,笑容僵在了臉上。

等等?她的二十兩銀子呢??怎麽只有一個一股藥味的瓷瓶和一塊二兩的銀元寶???

要是在感受荷包重量之前,司梨還能誇一句越王世子出手大方。但現在,她只有滿心浪費感情的氣憤——連看到瓶子口栓的那張紙條上寫著的“燙傷可用”都無法平息的氣憤。

或許江朗是好心,但,需要藥她自己不會買嗎?!大家真誠一點給錢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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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梨梨:多點真誠少點套路,我失望了,江朗你人沒了(拉黑)

江朗:???

太子:嗯,那份拔絲地瓜也可以順便送來給我。

江朗:哥,你還是我親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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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九方塵玥”小可愛的2瓶營養液~抱住親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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