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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的狗眼看清楚——老娘才十歲!才十歲啊!想什麽呢你?!——且住,莫非這小畜牲對幼齒感興趣?

羅扇覺得自己的小菊花都抽緊了,富貴使人變態,果不其然。不由向後退了兩步,道:“少爺說笑了,小婢逾矩同少爺對面說話已是不對,小婢告退。”說著轉身就走,聽得那少爺笑道:“跑什麽,少爺又不吃了你。”羅扇沒理他,推門進了小廚房。

半夜裏小鈕子突然肚子疼,起起臥臥跑了好幾趟茅房,羅扇便穿衣下地,想到小廚房裏給她燒些熱水喝。小廚房裏黑著燈,羅扇踏上臺磯子才要推門,卻聽得裏面隱隱傳來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哼哼呀呀的,夾雜著****的聲音,伴隨著####的響動,還有@@@@的……

羅扇悄悄附耳上去,聽得裏面呂達家的哼唧著道:“少爺……好少爺……你快弄死奴家了……”

緊接著是一個男聲:“……哼……哈……”

——嗳喲餵!這這這,這不是現場版的島國愛情動作片嘛!羅扇腳底兒的血液嘩地一下子就湧到頭頂了,四下裏一陣混找——這門怎麽特麽的連個洞都沒有!有點娛樂精神好不好!

少爺,這個少爺是誰呢?難道就是今兒那個小畜牲?嗯,九成九是他。難怪呂達家的這幾天不讓人晚上過來幫忙,原來是同這個少爺在小廚房裏廝混哪!這小廚房單獨在一個跨院裏,就算發出什麽聲音也不易被人發現,不似正房,裏裏外外都有丫頭守夜。

話說回來,這金院裏有這麽多漂亮丫頭,怎麽這少爺非要跟一個粗使的廚娘來一手呢?難道……難道說這少爺喜歡成熟的、有經驗的、“功夫”好的女人?那她白天幹毛要調戲老娘呢?是老娘多心了嗎?

羅扇這廂正自思量,忽聽得門從裏面一響,直嚇得小辮兒倒豎——完了!裏頭的人要出來了,沒地兒躲啊!時間已不容她多想,但見門扇開處,正露出白天那位少爺一張心滿意足的臉來,一邊系著身上綬帶一邊往門外邁,乍一見羅扇在外面大眼蛙似地瞪著一對眼睛望著他,不由也嚇了一跳,旋即轉過身去,向著裏邊道:“你待會兒再出來,免得不小心被人看見。”

呂達家的在裏面應了,這少爺便重新轉身出來,順手把門在身後關上,沖著石化中的羅扇一伸手,“啪”地在腦門兒上彈了個腦崩兒,直疼得羅扇立馬變回人形,捂著腦門泛起兩朵淚花兒來。

這少爺貓下腰將臉湊到羅扇臉前,壞壞一笑,只用口型說道:“楞著幹什麽,還不快躲?”

羅扇撒開小腿兒滴溜兒竄了,今兒晚上是說什麽也不肯再去小廚房,只得委屈小鈕子跑了一宿的廁所。

次日起來去廚房幹活,羅扇一進門眼珠子就到處亂轉:昨晚那對狗男女到底是在哪廂茍且的?要是在竈臺上玩兒高難度那可就太惡心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兒工作了?!

呂達家的依舊春風滿面,走起路來左搖右擺,大胯都快甩脫軸了,也沒什麽心思做飯,索性交給羅扇她們全權處理。

深府大院兒裏有這種事其實並不稀奇,這呂氏也就相當於《紅樓夢》裏的那位多姑娘,羅扇只擔心自己撞破了奸情又被當事人之一發現,不知道那少爺會怎麽收拾她,看他昨晚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生氣,但保不準他會不會找後賬。

——怕什麽來什麽,吃罷午飯,羅扇把竈臺收拾幹凈之後最後一個從小廚房裏出來,正要回房午睡,卻見那正房西耳室的後窗被人推開了半扇,那少爺沖著她招手:“丫頭,過來。”

羅扇恨不能用胸腔中那億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活活將這小子踩死,不情不願地蹭過去,福了一福道:“少爺有何吩咐?”

那少爺將雙肘支在窗臺上,笑瞇瞇地打量著羅扇:“你叫什麽名字?”

這混小子不會是想到孟管事那裏去告狀吧?!怎麽告?說我偷窺他和呂達家的哼哼哈兮?羅扇踟躕了一陣,咬咬牙,豁出去了:“小婢叫小扇兒。”

“小扇兒……小扇兒,”那少爺念了念,又是一笑,“幾歲了?”

“十歲。”

“喔,才十歲啊……好小。”這少爺想了想,壞笑著又加了一句,“哪裏都小。”

“少爺有何吩咐?”羅扇打斷了這小流氓的淫蕩思路。

這流氓便壓低了聲音一陣壞笑:“爺想問問你,昨晚的賬要怎麽算?”

“小婢不會算賬。”羅扇揣著明白裝糊塗地道。

“那就讓爺來給你算算可好?”流氓更是笑得淫者見淫,“今晚子時三刻,你還到這兒來,爺把賬給你算清楚。”

我哩個靠的!老娘才十歲啊!十歲啊!你想鬧哪樣?!鬧哪樣?!淫星人已經無法被阻擋了嗎?!羅扇睜大眼睛看著這頭禽獸:“小婢怕自己睡得熟,到時候醒不了。”

“那……爺就去同你們孟管事說,讓你睡在爺的房裏,爺來叫醒你,可好?”這禽獸笑得純真無邪。

“不勞少爺,小婢還是自己醒好了。”羅扇立刻道。

這禽獸一陣笑,末了放低聲音道:“丫頭可莫要誤了點哦!”

羅扇躺到床上,心裏將那禽獸罵過了九九七十二遍……啊呸。古代的下人是完全沒有人權的,如果那禽獸當真想怎麽樣她,就算是找白老爺開口直接要了她都是可以理直氣壯的,同樣,別人也不會說他什麽,因為在所有人的眼中,這種事簡直就是天經地義。

要怎麽樣才好呢?羅扇真有些發愁了,再有本事她也是人家的下人,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啊。正愁得翻來覆去,就見身旁的小鈕子坐起身又去了廁所,一時捂著肚子回來愁眉苦臉地道:“以後再也不亂吃東西了,這鬧起肚子來真要了半條命去!”

羅扇眼睛一亮:哎,怎麽能把這一道給忘了呢!咱是管竈的呀!想起那位張老爺吃錯東西的事——咱可以幫人就可以害人——去,這是自保。

心裏有了計較,羅扇下午的時候搶著替盧嫂去食庫取了趟食材,專門要了蟹肉、冬柿、冬棗、醬牛肉、栗子和蘋果等物,吃罷晚飯後就把醬牛肉切片裝盤,蟹肉上屜蒸熟,柿子因是凍過的,也切成片,然後蒸化蒸軟,栗子全都剝得幹幹凈凈,冬棗蘋果也洗了,全都用碟子和碗整整齊齊地盛好擺在竈臺上。

之後羅扇將門一關,悠哉游哉地背著手踱回房去了。

呂達家的自從和那少爺搞上了手,每天的宵夜便也沒什麽心思細做了,有什麽食材就用什麽食材,拼拼湊湊地弄出來完事兒,關鍵不在吃,而是在於晚上的“約會”。

一進小廚房,見竈臺上各種食材都加工好了,整齊地在那兒擺著,便也不疑有它,洗手挽袖,熬了樣粥,做了道面點,然後連同蒸蟹肉、柿子片、醬牛肉以及栗子棗和蘋果一起裝進食盒,讓丫頭送去了上房。

一時丫頭回來,只把食盒給了呂達家的,道:“表少爺說了,碟子什麽的暫先留在上房,明兒再拿過來,你歇了罷。”

表少爺就是那位少爺,話也是他同呂達家的約好的暗號,如果食盒中帶著碟子,意思就是還按那個點,晚上在小廚房見面;若是只有食盒沒有碟子,那就是今晚不約了,各自洗洗睡了罷——少爺他也是人不是?天天這麽來會精盡而亡的,隔三差五也得休整一天不是?

呂達家的應了,怏怏地回了房,自去睡下不提。

長夜還很長,距子時三刻還有好幾個小時,羅扇坐在燈下編著竹子,旁邊金瓜和小鈕子在那裏學針線,窗外北風呼呼刮得緊,吹得窗扇子吱吱作響。要下雪了,很快就要過年,過完年又要長一歲了,羅扇殷切地盼望著自己這具肉身能夠快快長大,然後贖身,去外面看一看更廣闊的天地,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差不多十點多鐘的光景,三個人收拾收拾,洗漱完畢各自鉆進了被窩。正睡得五迷三道,就聽見樓上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急匆匆地跑來跑去,聽聲音仿佛是上面那層的所有丫鬟都連窩出動了,嘩啦啦地跑下來,又嘩啦啦地沖進了上房去。

“打雷了?”金瓜迷糊著問。

“不是……好像有人跑下來了。”小鈕子爬起身,輕啟開一道窗縫往外看,“呀!下雪了!”

輕盈的雪花被風吹送進來,正落在羅扇的臉上:“幾時了?”

“子時初刻。”小鈕子瞥了眼鐘漏。

羅扇笑了一笑,翻個身,繼續紮回夢田,一覺就睡到了天明。

早上一起來,氣氛就相當的緊張。孟管事帶著十幾個婆子娘子丫頭烏壓壓站了一院子,小廚房的人集體被拉到院中央低頭立著,挨個兒問昨晚誰在表少爺的夥食上動了手腳。當然沒人會承認,正逼問著,見請來的郎中從上房裏出來,對孟管事道:“不必問了,食物中並沒有毒,不過是幾樣東西品性相克,不能同食罷了。”

孟管事陰沈著臉望向呂達家的:“你身為廚娘,哪些食物不能同食難道還不知道麽?”

17親爺一個

呂達家的魂兒都嚇裂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雪地裏——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哇!她不過是個廚娘,又不是真正的大廚,她知道的也僅僅是有限的幾樣禁食常識,再加上……再加上這幾天的心思根本沒在做飯上面,哪裏會註意到昨晚的宵夜有相克的食物呢!

孟管事捏了捏眉心:這個呂達家的還真是不爭氣!要知道把她弄到小廚房來三姨娘那裏也頂受了不小的壓力呢,如今落了人話柄,就是想保她也保不住了。這個表少爺可是老爺特意留下來的,將來還要加以重用,誰也得罪不起,偏偏就在她呂達家的這兒壞了事,幸好不過是鬧了一宿又吐又瀉,萬一有什麽三長兩短,老爺要怎麽同他家裏人交待?!

這事兒上頭現在還不知道,保不準這表少爺好些了就把此事同老爺說,呂達家的是萬萬不能留了,如今也只好公事公辦。

一念至此,孟管事沈下臉來,揮了揮手,立刻走過來四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將呂達家的左右一架,孟管事看了早已癱軟的她一眼:“在內宅當值務必謹小慎微,給主子做飯尤要如此,事關人命,不容有錯,你,領罰去罷。”話音落時,幾個婆子已經拖著呂達家的往院走了,直到快出院門時呂達家的才反應過來,哭嚎著在那裏求情,然而為時已晚。

孟管事又將小廚房的其餘眾人訓斥了一頓,罰了黃嫂一個月的月錢,畢竟她是這裏的頭頭,下屬犯錯她要負連帶責任的,搞得羅扇在那廂委實過意不去。

然而黃嫂本人倒是很高興——呂達家的終於從小廚房除了名,別說扣她一個月的工錢了,就是扣三個月的她也心甘情願。小廚房又恢覆了往日的寧靜,新的主廚一時半刻難以到位,每天做飯的事就落在黃嫂和羅扇的身上。羅扇會做飯,這一點小廚房的人都知道,所以由她暫居廚娘的位子也沒人有異議。

關於那天的宵夜,羅扇可真的是下了狠手,牛肉同栗子,柿子、棗、蘋果同蟹,這都是不能同時吃的東西,一吃必然會上吐下瀉,其中一樣就足夠折磨人了,羅扇因怕那表少爺年輕體壯,只用一樣拿不住他,便四管齊下,果然見了效果。

表少爺自食物中毒後終於安省了幾天,晚上也不點宵夜了,羅扇也暫時擺脫了糾纏,小廚房的同志們一時間是皆大歡喜。

眼看再過個七八天就是新年,合府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小廚房的人們也被拎出去同其他下人一起打掃衛生,到了飯點還要做飯,著實比別人還要累出三分去。

這天中午,羅扇一個人拿著掃帚掃院子——其餘人都被派去前面中院裏打掃了,她就負責掃小廚房所在的西北角院,正忘情且投入地掃著,忽地被一只大手從身後捂住了嘴,羅扇反應很是迅速,伸出食中二指想也不想地就向後方戳去,直插對方眼部,但聽得“嗳喲”一聲,那手松了開,羅扇轉身看過去,卻見正是那位表少爺,被戳得捂著眼睛蹲在地上。

羅扇心道不妙,萬一戳瞎了他的狗眼自己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不如索性將之殺掉滅口好了!正猶豫著要不要用手中掃把活活將其拍死,便見這表少爺擡起頭來,眨著微微泛紅的眼睛沖著羅扇笑:“好家夥,小丫頭好霸道的招式!險些把你家爺的招子給廢了。”

得,下手晚了,讓這混小子緩過勁兒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羅扇扔下掃把就要撒開小腿兒竄掉,卻被這表少爺站起身兩個大步趕了上來,一把摟住腰從地上拔了起來。

——雅蔑蝶!雅蔑蝶思密達!

羅扇拼命掙紮,張口就要叫人,卻又被表少爺大手一伸捂在嘴上,而後湊到耳邊輕笑:“不許叫,叫來人你就得非跟了爺不可了。”

——草泥馬!草泥馬思密達!

羅扇胡亂在半空蹬著腿,用腳跟兒狠狠踹向表少爺的胯間,表少爺饒是閃得不慢也被蹭著了一部分,當下疼得“嘶——”了一聲,松開捂著羅扇嘴的手就去捂自個兒下面,羅扇趁機從他懷裏跳下地,再要跑時卻又被他忍著痛從身後箍住了。

“好你個小丫頭——居然想讓爺斷子絕孫?!”表少爺的語氣似乎動了怒,一把將羅扇轉過來面向著他,貓腰逼下臉來,“你說爺該怎麽罰你?!”

羅扇這回是無論怎麽掙紮也掙不動了,秉著好女不吃眼前虧的原則立刻服軟道:“表少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小婢罷……”

“放了?可以。”表少爺邪笑一聲,“你親我一下,我就放了你。”

我【嗶】!羅扇搖頭:“表少爺,這不行,小婢是粗鄙低賤的奴仆,怎能汙了少爺的尊面,請少爺莫要為難小婢……”

“粗鄙低賤的奴仆麽?”表少爺玩味地盯著羅扇的眼睛,“可你的眼睛卻告訴我你並非這麽想的哦!”

“小婢不敢,小婢就是這麽想的,請少爺放過小婢罷……”羅扇垂下眼皮兒,瞳孔裏草泥馬俊朗的身影一閃而過。

“你當真只有十歲?”表少爺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羅扇的下巴,帶著壞笑的眼睛實則在認真地審視羅扇眼睛後面隱藏著的心思。

咦?這個表少爺不簡單。

羅扇眨了兩下眼睛,淚珠瞬間盈滿眼眶,把嘴一扁,又慌又委屈地哭了:“小婢當真……當真只有……十……歲……嗚嗚……”

“唔……”表少爺撓了撓頭:莫非是自己看錯了?那日在正房西耳室的窗前閑坐,正看見這丫頭在這院子裏仰在小馬紮上曬太陽,那瞇著眼睛翹著唇角的樣子像極了一只慵懶的小貓兒,以至於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最為稀奇的是,這個年方十歲的小丫頭的眼睛裏竟然有一種絕不符合她年紀的悠悠然的調調,實在是讓他大感興趣。

之後的幾天他刻意地在暗處觀察她,發現這個小丫頭當真有那麽一丁點兒的與眾不同,做起事來不緊不慢細致穩妥,說起話來笑臉迎人八面玲瓏,最有意思的是她在自個兒獨處的時候常常愛在腦子裏想很多的事情,所以一張小臉上的表情就脫了韁似的變幻個不停,簡直比看戲還熱鬧。

這麽個有趣兒的小丫頭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心呢?所以就生出個逗逗她的念頭,誰想到這一逗卻把人家給逗哭了,自己這麽大個人了欺負一個才十歲的小丫頭,說出去只怕要讓人恥笑死了。

眼見羅扇這眼淚像是無窮無盡般地嘩嘩流個不停,表少爺又是好笑又是尷尬,連忙蹲下身,用自個兒袖子替羅扇擦淚,溫聲兒哄道:“傻丫頭,爺逗你玩兒呢,爺在老家那邊有個像你這麽大的小妹妹,每每回去都是這麽逗她的……別哭,別哭哈……”

逗、逗你妹啊!咳……可不是逗你妹麽……

羅扇抹著眼淚抽吸:“小、小婢告、告退……”說著轉身就要走,忽被表少爺一把抓住胳膊猛地往回一扯,身體隨著慣性向他身上撞過來,見他就勢將臉一偏,羅扇的小嘴兒就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他的臉上。

表少爺轉過臉來綻開個大大的壞笑:“說了不親還親得這麽使勁兒,你這丫頭好壞。”

我——我——我靠——羅扇氣怔當場,胸腔中馬兒們一片嘶嚎。

表少爺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大手在她頭上拍了一拍:“那晚你沒有當真到這院子裏來等我罷?我那是同你開玩笑的,想著你也不會來,但若真來了就是我的錯了。——不曾來罷?”

羅扇機械式地搖了搖頭,沈浸在方才的“失口”中無法自拔。表少爺見狀壞笑不已,重新貓下腰來在她面前眨眼:“還回味呢?別想了,你還小,回去洗把臉罷。”說著便轉身一搖二晃地去了,走至月亮門兒的時候又回過頭來,沖著羅扇燦爛一笑:“我可以等你長大喲!”

您老別等了,就這麽死去吧,死去吧,死去吧……

羅扇消沈了兩個時辰後重新振作起來——因為發工錢了嘛,還有紅包,還有新衣服,啷哩個啷,表少爺神馬的統統死茅坑裏去!

羅扇點了點自己的小金庫——已經有將近四兩銀了耶!她悄悄兒問過黃嫂,像她們這個年紀的下人如果要贖身需要多少銀子,黃嫂說大約四五兩也就足夠了,但是羅扇不能才一湊夠四兩銀就去贖身,她還要攢本錢買房子,否則出了府後住哪兒呢?況且她這個年紀去買房子人家也不敢賣給她呀,所以還是不著急慢慢來,一邊長大一邊掙錢,這才是充實的銀生啊!

白府的新年還是那麽熱鬧,前來拜年的人川流不息,忙壞了大廚房的人,於是各個小廚房的主廚全被臨時調去大廚房幫忙,金院因為臨近年節來不及再安排個主廚進來,所以一直少個人,黃嫂就頂了主廚的缺跟去了大廚房,金院小廚房的夥食就全交在了羅扇的手裏。

這天晚上八點多鐘,羅扇同金瓜小鈕子正圍坐在床上嗑瓜子嘮閑嗑,就聽見有人敲門,開門見是秋菊,說是表少爺要吃宵夜,讓趕快做好了交由她拿過去。羅扇翻個白眼,原想湊合著給那混蛋弄點餿了的酸了的東西吃死丫的,但轉念一想宵夜可以多做一點,自己幾人也能吃上一口,權當過年了,便打點起精神來到小廚房。

做什麽呢?羅扇看了看竈臺上擺的食材,大冷天的,就做個簡單的吧。宵夜通常是一樣湯或粥加一樣點心或小菜,羅扇先把火燒旺,做上水,然後取薏米、麥仁兒、青豆、百合,水開後熬進去,再取雞胸肉一小塊切成絲,菊花茶一小匙,鍋開後放入,小火慢熬。

那廂熬粥,這廂羅扇又取了一小碗玉米粒兒上屜蒸熟,打了六個雞蛋在大海碗裏拌勻,然後把玉米粒和一勺松仁兒倒入雞蛋液中攪勻,放糖放鹽,支上油鍋,舀一勺蛋液攤入鍋中烙成金黃色小薄餅,然後出鍋。

羅扇狠狠烙了三十張蛋香松仁玉米餅、熬了半鍋菊花百合雞絲粥,盛出十張餅一碗粥來交給秋菊送到上房去,餘下的便把金瓜和小鈕子叫來,三個人美滋滋地飽餐一頓。才剛吃完,就見秋菊拎著食盒回來,道:“表少爺讓再取五張餅一碗粥。”

羅扇傻了眼:那混小子怎麽恁能吃呢?!剩下的都給自己三人幹光了,哪還有餅有粥了?想想現做也來不及了,只好將手一攤:“沒了,就做了那麽多,還是按表少爺平時的飯量往多裏做了些呢。”

“啊?那可怎麽辦?”秋菊頓了頓腳。

“讓表少爺少吃些罷,大晚上的吃那麽多不好消化。”羅扇笑嘻嘻地道。

秋菊不依也沒有法子,只好回去覆命,羅扇三人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將竈臺收拾了,回房躺到床上,卻是撐的大半宿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起來,秋菊就匆匆來到小廚房門前,向羅扇道:“表少爺早飯在房裏吃,讓做昨晚那兩樣呢!”

嘖,還惦記著昨天的呢?羅扇二話不說依樣做來,讓秋菊拿著走了。到了中午秋菊又來了,道:“表少爺中午還在房裏吃,做好了我過來取。”

這混小子還真是麻煩,羅扇向窗外看了一眼,卻正見著那表少爺在對面正房西耳室的後窗裏沖著她壞兮兮地笑——好小子,原來丫是故意的!

18怪食美食

羅扇猜那表少爺定是昨晚問過了秋菊做宵夜的人是哪一個,這才知道了現在小廚房是她在經手。收回目光來向著秋菊笑道:“秋菊姐先去忙,我這兒立刻就做,不過時間只怕要等得長些,你半個時辰後再來取罷。”

秋菊依言去了,羅扇便立刻讓小廚房眾人開始忙活——今兒她要給咱們可愛的表少爺做一道那一世時的地方名吃——沙茶牛柳。沙茶原是印尼的一種風味食品,傳入潮汕地區後取其中辛辣一味做成調味品,稱為沙茶醬。沙茶醬色澤金黃,辛辣香濃,具有大蒜、洋蔥、花生米等特殊的覆合香味、蝦米和生抽的覆合鮮鹹味,以及輕微的甜味和辣味。吃得慣的呢,你會覺得它很香,吃不慣的呢,你就會覺得它很怪——羅扇並不認為古人的接受能力會比現代人強,所以她很期待著表少爺同志吃進去之後會是個什麽反應。

沙茶醬這個朝代當然沒有,羅扇只能現做,所以花的時間要長些,且也不會太符合原味。她讓金瓜把油炸過的花生米在臼子裏搗成末,用熬熟的花生油與花生醬、芝麻醬調稀後調以煸香的蒜泥、洋蔥末、蝦肉泥、豆瓣醬、辣椒粉、五香粉、蕓香粉、草果粉、姜黃粉、香蔥末、香菜籽末、芥末粉、蝦米末、香葉末、丁香末、香茅末等香料,佐以白糖、生抽、柑橘汁、精鹽、辣椒油,用文火炒透取出,冷卻後便差不多可以用了。

牛肉取後腿部分切成細長片,加鹽、味精、白胡椒、糖先腌上半個小時,腌好後加入澱粉抓勻備用。用中火將小幹辣椒和黑木耳用油爆香,倒入水後放沙茶醬和花生醬各一大勺攪勻,而後轉小火,放入牛肉和香菇,煮至牛肉熟時出鍋。

羅扇這廂做著,辣味兒把那廂盧嫂金瓜她們嗆得噴嚏連連。除卻這道沙茶牛柳之外羅扇還做了油炸臭豆腐、麻椒雞丁和酸菜燉魚,反正沒一道菜是正經味兒的,辣的辣臭的臭麻的麻酸的酸,做到最後連羅扇自己都忍不住樂了,強憋著笑把菜盛了盤交給秋菊端進了上房。

過了那麽一陣子,見秋菊端著托盤回來了,托盤裏四樣菜幾乎沒怎麽動過,羅扇一邊將托盤接過一邊故作驚訝:“咦?怎麽菜都不見下去呢?表少爺不愛吃?”

秋菊看了她一眼,從袖口裏取出一錠銀元寶來,往托盤上一扔:“表少爺賞你的!”

咦?這是……怎麽個意思?羅扇撓撓頭,順手把元寶塞進了懷裏:管它什麽意思,銀子不要白不要。

晚飯時候秋菊又來了:“表少爺晚飯還在房裏吃,速速做來。”羅扇才要應聲,秋菊卻又道:“表少爺說了,晚飯要吃從未吃過的東西,不許辣,不許麻,不許酸,不許苦,不許臭,不許怪,倘若你做的他曾吃過,就要收回今日中午賞的銀子。”

我靠,還帶這樣的啊?!羅扇心知那混蛋少爺是故意的,卻也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對著竈臺皺眉想了一陣:肯德基?麥當勞?德克士?這些東西混蛋少爺當然沒吃過,但是她也不會做呀……翻了翻竈臺上的瓶瓶罐罐,各種調料倒是齊全得很,唔……有了。

羅扇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磨,這小磨平時是專門用來磨豆子或是將一些調料磨成粉的,然後取胡萊子二十錢、疣果子二十錢、小茴香子二十錢、葫蘆巴子二十錢、胡椒二十錢、桂花樹葉二十錢、芥子二十錢、大蒜二十錢、姜黃粉二十錢、芝麻子二十錢用磨磨成粉,攪拌均勻,這就制成了一種味道非常濃郁的香料——咖喱粉。

咖喱在那一世時原產於印度,是一種提味兒用的可食香料。印度那地方終年悶熱潮濕,天氣一熱就很影響食欲,而為了刺激人胃口大開、促進胃液分泌,印度人就在食物裏配入香料,咖喱就是其中一味,它的味道有多誘人就可想而知了。

咖喱是十七世紀以後的舶來品,所以羅扇確定這個架空的朝代是不會有這東西的。制作好咖喱粉後,取雞胸肉、土豆、蘿蔔、圓蔥切成小塊備用,黃油下鍋燒化,放入蒜末和咖喱粉小火爆香,而後放入雞肉、白糖、圓蔥和土豆翻炒,八成熟時倒入高湯和牛奶漫過所有食材,加鹽,大火燒沸後轉文火慢熬,直至湯汁變得濃稠,雞肉和土豆也全部酥爛,出鍋。

最後,連汁帶菜澆在米飯上,搞定——咖喱蓋飯。

咖喱的香味兒立時間溢滿了小廚房,非但金瓜和小鈕子饞得直流口水,就連劉嫂盧嫂和胡嫂也湊過來圍著那金澄澄的咖喱汁聞個不停:“嗳喲,香死了,這是怎麽做的呢?”

羅扇可不會告訴她們,方才做咖喱粉的時候她就沒給這些人看自己都取了哪些材料,這可是她的秘技,將來說不定還要用以謀生的,所以呀,概不外傳!

而後羅扇又做了道清口的玉米蓮子羹,簡簡單單一飯一湯交給了秋菊。秋菊看了看托盤,皺著眉道:“就這兩樣?你讓我怎麽跟表少爺交差?!”

是啊,通常主子們的正餐最少也得是四菜一湯的,如今被羅扇精簡到一個菜,秋菊說啥也不肯拿去上房。羅扇把鍋裏盛下的咖喱汁舀了一勺,笑嘻嘻地遞給秋菊:“秋菊姐,你嘗嘗。”

秋菊早被這香味兒吸引了,帶著些不好意思地張嘴嘗了一口,羅扇問她:“好吃麽?”

“好吃!真好吃!”秋菊脫口讚道。

“你看這一道菜抵不抵四道菜?”羅扇沖著她笑。

“這……”秋菊猶豫了猶豫,“好罷,我試試。”說著端了盤子就要去上房,羅扇叫住她:“秋菊姐,送完菜你還過來,我做得多,剩下了也是白扔,怪可惜的,你今兒就湊合湊合在我們這兒吃了罷。”

秋菊巴不得這一聲兒,高高興興地應了,端著盤子就去了上房。沒一會兒飛奔著就回來了,一進廚房門就拉住羅扇道:“表少爺讓給他多留一大碗,只怕那一碗吃完了還要吃呢!”

“沒問題,足夠!”羅扇呲牙一笑。

盛出給表少爺留的那一碗後,剩下的還有多半鍋,小廚房六個人外加秋菊一人盛了一碗剛好分完,搬了小馬紮子團團圍坐在一起狼吞虎咽。秋菊她們這些大丫鬟平時從不邁進小廚房半步,傳話什麽的都只在門口站著,因為小廚房在她們看來是腌臜之地,又是油又是煙的,但凡有點身份的都不會往廚房裏進,如今秋菊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這麽好吃的飯,她們這些丫頭一輩子能吃幾回呢?

秋菊稀裏嘩啦地把飯扒拉幹凈,意猶未盡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而後起身沖羅扇笑道:“今兒我是沾了你的光了,這飯可真好吃。你們慢慢用,我去給表少爺把這一碗送過去。”

羅扇起身送她出門,金瓜便悄悄過來一扯她:“你幹啥要給她吃?平時她們這些人根本不拿正眼瞧咱們一下的,搭理她呢!”

羅扇笑著眨眨眼:“秋菊是專管給客人傳飯的,客人愛吃什麽她最清楚,同她打好關系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倘若我們對著客人口味做飯呢,客人一高興說不定就有銀子賞我們。如今她吃了我們一頓飯,還能再不拿正眼瞧咱們?咱們又不是要同她做朋友,不過是各有所需罷了。”

金瓜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把碗中最後一粒米舔進嘴裏。

小廚房的同志們美餐一頓後正在收拾竈臺,見秋菊端著碗回來了,臉上帶著好笑,悄悄兒拉住羅扇道:“表少爺也忒能吃了,方才又想來第三碗,我只好扯了個謊說只做了這麽多,他這才作罷了。”

羅扇便同她一起偷笑起來,問道:“表少爺有沒有說這飯還入得了口?”

秋菊捏了她一下:“都想吃第三碗了,還能入不了口?我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幾次險些嗆著呢。”

羅扇賊笑了一聲,轉而又有點來火:尼瑪吃那麽多也不給點表示什麽的?!賞銀呢?!

到了晚間十二點多,那表少爺忽然又要宵夜,羅扇只好迷迷糊糊地爬起身來到小廚房,才推門進去就被人黑暗裏一把抱住,直嚇得提膝就是女子防身術中最狠的一招撩陰腿,但是——我們的羅扇同志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少兒……個頭不夠高啊!這一提膝非但啥也沒撩著,自己還給努了一下子,支撐腿一軟,身體就順著那人的身體往下滑,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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