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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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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1)

郁歲將裴湮吊綁成經典動作後, 果斷離開。

神清氣爽。

系統從小黑屋出來,茫然四顧。

【系統驚呆了:怎麽這麽快?】

郁歲:“唯手熟爾。”

想當初,第一次綁裴湮的時候, 可是花費了好多時間,時不時還得看一眼書。

系統呆若木雞。

越熟練, 不應該是越慢嗎?

但它恢覆的很快。

【系統:他這隱隱有腎虛征兆啊,你未來的幸【嗶——】福堪憂, 還是得殺夫證道。】

郁歲懵:“什麽福?”

【系統:幸【嗶——】福。】

……你媽的,什麽狗屁屏蔽。

見系統不再提殺夫證道後, 郁歲便不再理會。

走到宮殿的時候, 已經氣喘籲籲,還有點犯困。

岑疏狂見到她這副保守摧殘的模樣都震驚了,“夫人, 您這是怎麽了?”

他又向後探頭尋找,“尊上呢?”

郁歲:“他正在進行一項私密運動。”

岑疏狂:“?”

岑疏狂秉承著良好的下屬素養,沒有去打探進行了什麽活動,“寧孤臨又罵了幾句, 然後被問天宗的掌門領走了!”

提起此事, 頗有幾分氣憤。

“真是欺魔太甚!竟然殺到我們魔界了!絕不能輕易饒過他們!”

郁歲:“這件事讓魔尊定奪吧, 說不定還有點師徒情誼。”

岑疏狂心想, 也是。

畢竟也算是魔尊私事了。

他見郁歲要禦劍向外跑,“夫人要去哪裏?”

郁歲:“……”

當然是要離開了。

她這模樣, 得趕緊去找個醫修,不然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活過明天。

也太虛了吧。

岑疏狂又說, “宮殿設的有結界, 沒有尊上的允許, 您不能離開的。”

郁歲:“……”

狗比裴湮。

她四處環顧, 小聲問,“你們魔界,有沒有,那種補湯?”

岑疏狂先是震驚,隨即面色一言難盡,又露出痛惜的表情,他說:“有的夫人,您放心,我會給您準備好的。”

他停頓了下,為了自己的安危。

“請千萬不要告訴尊上是我準備的!”

郁歲:“?”

他腦補了什麽?和裴湮有什麽關系?

“我喝的。”

她說的直白了點。

“我體虛,得補補,最好請個醫修。”

往常不該這樣的。

即便和系統開著玩笑,她也明白,不可能因為那點事就虛到沒法走路。

郁歲深思熟慮後,懷疑裴湮對她下什麽毒了。

陰狠的男人。

呵。

岑疏狂完全誤會了。

以為郁歲在欲蓋彌彰,為裴湮做掩護,應答的好好的,隨即露出了個我們彼此心知肚明,秘而不宣的神色。

顛顛地去準備補湯了。

寧不為在小廚房找到岑疏狂。

原本是沒有小廚房的,這是魔尊因郁歲建的。

往常是魔尊為郁歲洗手羹湯,如今輪到岑疏狂了嗎?

寧不為依舊是光頭。

他走到岑疏狂身邊坐下,“這是給她的?”

岑疏狂為了魔尊的尊嚴,點點頭,“嗯,給夫人的。”

寧不為沈默下來。

他從靈禪寺回來就很不對勁。

渾身散發著一種佛系的光輝。

話說的都不多了。

……也可能是修了閉口禪的後遺癥。

岑疏狂扇著小扇子,問他,“以後什麽打算?”

寧不為一驚,面色有一瞬慌亂,“像以往一樣留在魔域。”

岑疏狂嗤笑,“撒謊都不會了。”

“佛子都比你會胡言亂語。”

寧不為抿唇。

岑疏狂坐直身子,斂了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想去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寧不為還在為難:“我……”

岑疏狂扭頭看他,忽然一頓,驚奇說,“你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猛地一拍寧不為,高興說。

“小崽子,沒白疼你啊!”

寧不為臉色漲紅,“才沒有!”

岑疏狂大笑,在寧不為快要惱羞成怒的時候輕咳了聲,“你擔心我會受傷?”

他安慰寧不為。

“我在魔界,除了魔尊和夫人誰還能傷到我?我很安全的。”

寧不為更不放心了,嘴巴張了又合,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岑疏狂沈思片刻,懂了。

“你擔心魔尊會傷到我?”

他爽朗一笑,“小小年紀,想的還挺多,放心吧,魔尊心地善良,不會無緣無故傷人的。”

而他也絕不會做魔尊不喜之事。

寧不為都震驚了。

魔尊心地善良?

這屁話他是怎麽說出口的?

岑疏狂拍拍他肩膀,“我和你講過吧,我快死的時候,是魔尊救了我,收留我,給了我安身之地,還不遺餘力的教導我。”

寧不為更不放心了。

裴湮那三個徒弟,哪個不是裴湮一手教出來的?師父對徒弟,肯定比尊上對屬下上心多了。

然而該對徒弟出手時依舊毫不猶豫。

岑疏狂看他眼神都知道他在想什麽,“尊上的修為,若是真的要殺那幾個徒弟,哪裏還用得著拖到現在?”

“就問天宗那幾人不死也得殘了。”

哪裏會像現在這樣。

還能蹦噠著過來挑釁?

寧不為大概是聽進去了。

他站起身向岑疏狂磕了三個頭——

岑疏狂救了他,又撫養他成人。

雖然他們的相處方式更像兄弟,但寧不為還是將其視為父親。

岑疏狂受不了這肉麻的場景,“行了,跟磕頭上香似的,我還沒死呢。”

寧不為抿唇,提前解釋,“我不是要背叛魔界,更沒有想要加入靈禪寺的意思。”

“只是我離開了,了悟哭的很傷心,我想回去看看。”

岑疏狂擺擺手,“去吧。”

“加入靈禪寺也沒關系。”

寧不為:“……”

就他媽覺得自己這幾天的糾結像個煞筆。

等走遠了。

又想到自己零花錢都被岑疏狂管著,便又折回去,忽然聽到岑疏狂在嗚咽著哭,“嗚嗚嗚孩子長大了,要出遠門了。還孝敬的把零花錢都留給我,真是個好崽子嗚嗚……”

寧不為:“……”

清修。

他已經習慣清修了。

寧不為反覆告誡自己。

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出了宮殿便遇見了正在附近徘徊的修士。

修士與魔的差別太過明顯。

最起碼,魔絕不敢在魔尊的宮殿外徘徊。

都害怕魔尊會腦抽。

突然下達一個殘酷命令,“把宮殿外游蕩的魔都殺掉。”

可見裴湮喜怒無常的暴虐人設多深入魔心。

寧不為遲疑片刻,大概是和了悟待久了,對這種面露迷茫的施主,總會湧出幾分莫名情緒,“施主好。”

任吟一驚。

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但又想不起來:“有事嗎,大師?”

寧不為:“看施主在此徘徊,是有什麽煩心事?”

任吟沈默了會兒。

許是自己最近真的很煩,也可能是寧不為佛性的溫柔又包容光環太過濃烈。

她斟酌語言,“我有一個朋友。”

寧不為微微頷首。

等著他講下一句。

任吟思來想去,還是說不出口,只得迂回前進:“之前喪葬閣閣主要收她為師,不知道如今還可以嗎?”

寧不為:“我幫你問問。”

他拿出傳音符。

岑疏狂:“怎麽離家兩分鐘就想爹了?”

寧不為捏緊傳音符。

壓住心中的火氣,試圖冷靜,“宮殿外有位姑娘說,夫人曾經欲收她為徒,不知道現在還作數嗎。”

岑疏狂:“叫什麽?”

任吟已經有幾分退縮了,但在寧不為詢問的目光中,還是說了名字。

那邊的魔說了好。

不一會兒,便有魔帶她進宮殿。

寧不為總覺得她像個傻白甜似的,提醒她:“記得把自己當空氣,不要在尊上面前晃悠,上一個在宮殿嬉笑的魔死的很慘。”

任吟捏緊衣服,緊張問,“是被做成人皮燈籠嗎?”

寧不為:“好像吧。”

他不以為意,人皮燈籠有什麽好怕的。

“懲罰人的手段又不止這一種。”

任吟更害怕了。

寧不為:“你自己小心些吧,我得走了。”

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

“再不回去,了悟的眼淚都要把靈禪寺給淹了。”



郁歲正在看碗中的補湯。

烏漆麻黑的。

好像一碗毒湯。

岑疏狂神秘一笑,“都是大補之物!”

郁歲遲疑:“喝了不會有問題吧?”

岑疏狂拍胸脯保證:“放心吧夫人,絕不會有事。”

郁歲不太放心。

她更傾向於找個醫修,診斷一下。

“要不我們找個醫修?”

停頓了下,“偷偷摸摸的。”

她目前這種狀況,與裴湮絕對脫不了關系,自然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醫修。

岑疏狂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的夫人,這裏發生的一切,尊上都是知道的,偷偷摸摸不行。”

郁歲目光飄向這碗補湯。

岑疏狂有理有據:“這也是為了尊上的身體。”

郁歲糾正他,“是我的身體。”

岑疏狂從善如流,“您的身體。”

他說完以後,忽然意識到這裏少了點什麽,“尊上的私密運動還沒有做完嗎?”

“……”

郁歲想到正被綁著,放置在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的裴湮,難得有幾分心虛,“我去看看他。”

岑疏狂點頭說好。

見她空手去,忙把補湯塞到了郁歲手中,“夫人,帶著湯去!”

郁歲:“……”

她沈默了會兒,還是接了過來。

畢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在岑疏狂殷切的目光下,拎著十全大補湯去找裴湮了。

他還維持著被綁的姿勢。

連衣服的碎片都沒有改變。

郁歲:“……”

她有點不敢相信,“你說他這樣是真的嗎?”

原本用捆仙繩能綁住裴湮就已經很令她驚訝了,他乖乖被綁,又被綁這麽久,還沒有找到掙脫之法,就更令她驚訝了。

郁歲又和系統講:“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這也太能忍了吧。

一片寂靜。

哦對,系統這會兒應該進小黑屋了。

郁歲盯著裴湮瞧了會兒。

白發如雪,黑布蒙眼,美人微醺的醉態,透著無助與被蹂-躪後的淩-虐-美,屬實誘人。

她輕咳了聲。

裴湮沒有理會。

依舊沈浸在自己被強取豪奪,寧死不屈的堅韌小白花人設中。

郁歲看了看手中的湯。

“師父,你聞聞,這裏面都有什麽?”

裴湮:“……”

郁歲沈默了會兒,塞到裴湮嘴裏一勺,黑色藥汁沿著他瑩白的肌膚滑落,沒入脖頸,她替裴湮擦了擦藥汁,好奇問,“嘗出來了嗎?”

裴湮舌尖泛著苦澀。

忽然一頓,輕笑了聲,“給為師準備的?”

郁歲誠實回:“不全是。”

裴湮的臉色已經紅了起來,語調依舊是慢悠悠的,“與香的作用差不多。”

郁歲:“……”

岑疏狂,果然從未讓她失望。

她深吸一口氣。

將補湯放在桌子上,她搬了個凳子坐在裴湮面前,“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美人紅唇微張,“什麽問題?”

郁歲眉頭一皺。

怎麽覺得他的語氣很期待?

於是惡狠狠的說。

“我會拿鞭子抽你的。”

“用你送我的那根鞭子。”

……裴湮真的送過她好多東西啊。

郁歲心情又開始覆雜起來。

裴湮品味了下,“為師很期待。”

郁歲:“……”

能不能不要這麽變態。

她把鞭子換成戒尺。

抵在裴湮腰部。

“我為什麽會變得這麽虛弱?”

裴湮心想,確實有點變態了。

郁歲用戒尺拍了拍他腰。

提醒他,快點回答。

裴湮喉結滾動:“為師下了藥。”

果然!

果然和他有關系!

怎麽會有這陰險的男人!

郁歲:“為什麽?”

裴湮笑了聲,“自然是為了留住歲歲。”

“歲歲剛剛不是還想要逃跑嗎?”

郁歲丟了戒尺,轉身就走。

還沒走兩步,忽然就被裴湮拉入懷中。

郁歲:“!!!”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是故意的!

可惡!

早知道剛剛就狠狠揍他一頓了!

裴湮將黑布蒙在她眼前。

視線頓時陷入昏暗。

“換為師來問歲歲了。”

郁歲試圖掙紮:“我困了。”

裴湮從善如流:“那等歲歲睡醒。”

郁歲沒有那麽大的定力,能喪失視覺還睡得著:“師父問吧。”

戒尺抵在她腰間。

慢慢下滑,“補藥是怎麽回事?”

郁歲身體緊繃,“給我自己熬的。”

“可不可以不要戒尺?”

停頓了下,試圖撒嬌,“師父~”

裴湮似是嫌棄:“好好說話。”

郁歲:“……”

很好,我記住了。

但戒尺還是收了。

郁歲心想,口是心非的男人。

直到嘴邊被抵住湯勺。

裴湮溫柔說,“既然是為自己熬的,可千萬不要浪費。”

郁歲:“我會不會……唔。”

話沒說完就被塞了一口。

郁歲升起一點點後怕,很擔心自己會像上次那樣渾身軟綿綿,以及某些羞恥反應。

然而裴湮沒有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貼心幫她擦了擦唇邊的藥汁,還餵她吃了個顆糖,“感覺如何?”

郁歲:“……”

她扭過頭不想理會裴湮。

裴湮輕嘆,“怎麽這麽冷漠呢?”

郁歲閉上嘴巴。

決定實施冷暴力。

唇瓣忽然覆上柔軟,口腔的糖果還未曾融化,纏綿著,好似是在爭奪甜滋滋的糖,追逐著這抹柔軟與香甜,直到徹底融化也未曾離開。

郁歲喘息著,面若桃花。

裴湮從背後抱住她,胸膛貼在她瘦削的後背,手臂環在她身前,沒有血肉的手骨握住了郁歲下巴,拇指骨節按在她唇瓣,“我可以吻歲歲嗎?”

郁歲:“……”

都吻過了,還問什麽?

但為了預防他下一波操作,堅定拒絕:“不可以!”

裴湮失望,“好吧。”

“歲歲睡一會兒。”

郁歲已經有了睡意,如今正在和睡意對抗,試圖反抗,“我要睜眼看著。”

她教育裴湮,“不要自卑。”

她真的很不想喪失意識和裴湮怎麽樣,於是又勸說,“我睡著了,你是不是也很沒樂趣?”

裴湮詫異。

“歲歲在想什麽?”

郁歲沈默。

裴湮恍然,“原來歲歲是在饞為師的身子。”

他輕嘖了聲,“小色胚。”

郁歲快氣死了:“明明是你!”

系統都不知道進多少次小黑屋了。

裴湮失笑,哄著她:“好,是我。”

郁歲:“……”

啊啊啊好氣!

憋屈極了。

關於裴湮為什麽最近經常讓她睡覺,這件事郁歲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並且越發虛弱。

她現在就像是病弱美人。

弱柳扶風的小白花。

看起來就柔弱可欺。

【系統都驚了:乖乖,你這是怎麽了?難道以後要以床為生?】

郁歲咬牙:“狗比裴湮。”

系統很高興能聽到郁歲罵裴湮。

但是。

它是真的在擔心。

【系統出謀劃策:要不咱們去給裴湮撒撒嬌?好歹咱先能下床走路?】

郁歲回想自己上次撒嬌失敗的經歷。

傲嬌的拒絕道:“我才不要對狗男人撒嬌。”

系統憂愁的縮成一團。

郁歲該不會死了吧?

不行。

一想到這個結果,它就非常傷心,要活不下去的傷心。

思來想去。

系統把這歸結為,她是它的宿主,它有義務負責她的生命安全。

但現在怎麽才能從裴湮手中逃生?

系統忽然靈光一現。

【系統:要不假意與裴湮玩歡樂游戲,然後一刀捅死他,殺夫飛升。】

郁歲琢磨了下歡樂游戲才明白是什麽意思,不由得感嘆,系統為了逃避審核真是煞費苦心。

但這個建議不行。

“裴湮不配得到我。”

她冷哼,“我要做裴湮得不到的女人。”

系統給她鼓掌。

【系統:但是他如果想得到你也很容易吧,你現在走兩步就喘,多走幾步都要吐血,連掙紮都不用。】

郁歲:“……”

“謝謝你提醒我當前的處境。”

【系統:就這麽一個捷徑方法了,聽我的,殺了他!】

郁歲微微嘆息。

不遠處。

任吟提著補湯來找她。

自從她喝了補湯以後,裴湮每天都給她安排一碗,最近他大概是膩了親自餵她喝湯這個游戲,所以這個任務交給了任吟。

郁歲試圖逃開補湯,“裏面說不定有毒,我們偷偷倒掉吧。”

任吟:“別胡說。”

“我親手熬的,也檢查過的,沒有毒,都是好東西。”

郁歲:“……”

叛變了。這個小姐妹她叛變了。

任吟:“裏面的藥材都是五千年起步的,有市無價,都是好東西。”

她情不自禁的感嘆,“尊上對你真好。”

郁歲:“……”

朋友,你還記得你是正道修士嗎?

任吟監督郁歲喝了藥。

陪郁歲講了會兒話,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離開。

郁歲:“你之前說,想要拜我為師?”

任吟原本也是把這個當借口。

哪裏想到寧不為真能讓她進宮殿。

見了郁歲發現她病的都快不行了,又哪裏還想過拜師的事情。

“好好養病,等你康覆了再說。”

郁歲擺擺手:“我康覆不了。”

有裴湮在,一邊補一邊虛,能量守恒的很。

“怎麽突然想拜我為師了?”

任吟在郁歲面前倒是能夠輕松的吐露心聲,“我原本想要修劍,但在丹道上比較有天賦……”

郁歲在她組織語言停頓的空隙,立刻講,“我選我想要的。”

任吟:“……”

真是斬釘截鐵的答案。

“那如果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選呢?”

郁歲:“什麽原因?像我這樣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她說的直白了點,“我現在這麽虛,就是裴湮做的。”

任吟不可置信,“可他還熬補湯……”

“他圖什麽?”她震驚。

郁歲:“我不知道你的感覺。”

“但我可以告訴你這種被迫接受不喜歡東西的感覺。”

系統欣慰。

濾鏡破碎的好徹底。

裴湮都已經淪為東西了。

郁歲:“很煩躁,很厭惡,甚至有點想吐。”

【系統:還非常憎恨。】

郁歲,“那沒有。”

她一般不會有這麽濃烈的感情。

就現在這種厭惡的情緒,濃烈的都讓她有些許詫異。

任吟後背僵硬。

郁歲毫無所覺,但她是感受到的。

裴湮就在不遠處啊!

她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郁歲不會被做成人皮燈籠吧?!

任吟咽了口口水,拼命給郁歲使眼色,“尊上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吧?”

郁歲眨眨眼。

“你眼睛怎麽了?”

任吟:“……”

算了,裴湮已經離開了。

無所謂了。

“沒事。”

就是,怎麽覺得裴湮是落荒而逃呢?

像是不願意聽到自己在郁歲心中,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一樣?

郁歲沒深究這個問題,“想修劍道就修劍道唄,誰不讓你修了嗎?”

任吟搖頭。

郁歲:“那你為什麽不修?”

任吟:“我沒天賦。”

郁歲:“誰告訴你你沒天賦的?”

任吟:“我自己感覺到。”

郁歲哦了聲,“那我覺得你挺有天賦的。”

“這樣,你跟著我練。”

她搖搖晃晃的坐起身。

任吟一驚,忙去扶她,“不必如此著急。”

郁歲:“還沒那麽虛弱。”

停頓了下,又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任吟:“沒有。”

郁歲:“這是無情道哦,要斷情絕愛的。”

任吟保證,“我對情情愛愛毫無憧憬,也絕不會沾染。”

郁歲:“也不必如此。”

反正她修了無情道後,對情愛也沒什麽影響。

她念著功法,讓任吟體悟。

系統縮成一團,看著郁歲。

忽然想到之前郁歲迷茫自己竟然會收任吟為徒的想法。

了之給出的答案是,“入世了。”

系統心想。

這是入世嗎?

總覺得現在的郁歲比最初的模樣要有情太多。

之前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就算再喜歡誰,也不會提出收徒這種要求。

——師徒這種親密關系,是要負責任的,更不能半路撂挑子。

系統疑惑。

怎麽修了無情道,反而多情起來了。

郁歲練了任吟第一重。

進展非常順利。

“你只是沒遇到好老師。”她感嘆說,“多麽聰慧的徒弟啊。”

任吟:“……”

“之前教導我的是掌門師兄。”

“裴劍尊也曾指點過。”

她拜入問天宗。

與同批的弟子們一同上著大課,裴湮那時收了親傳弟子,或許是秉承著負責的態度,偶爾也會為他們這群弟子們上大課。

所以他們稱裴湮為“師尊。”

是師,也是尊上。

但卻沒有師父那般親近,透著股距離感。

郁歲唔了聲,“那我比他們都厲害。”

任吟失笑,“你也不害臊。”

郁歲心想,有什麽好害臊的。

面前忽然捧了杯茶。

郁歲:“我不渴。”

任吟:“……”

她笑容微頓,小聲問,“你不收我為徒了嗎?”

郁歲:“你不是不想拜嗎?”

“就這樣教你就行。”

任吟訝異。

郁歲說:“反正都能學到東西。”

任吟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佩。

竟然能夠如此無私。

與敬佩一同升起的還有些許愧疚。

她當初怎麽就妄圖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破師徒戀呢?

“再者說。”郁歲打斷她的思緒,靦腆說,“我才二十一歲的年紀,收你當徒弟,都把我襯老了。”

任吟:“……”

什麽感慨都沒了。

她真的好欠啊。

這時。

岑疏狂跑了過來,說出影視劇中的又一經典臺詞,“夫人,不好了!”

郁歲配合他:“確實不太好。”

岑疏狂:“不是您!是尊上!”

“一十三洲的修士們聯手圍剿尊上呢!”

郁歲一驚,“成功了嗎?”

岑疏狂:“還沒有。”

郁歲的神色肉眼可見的失落下來。

岑疏狂:“……?”

這夫妻關系未免太脆弱了吧?

他還想著尊上受傷,他們的關系能因此更進一步呢!

任吟倒是想的多了些。

“一十三洲的修士怎麽會突然來殺尊上?”

要知道一十三洲像寧孤臨那樣熱血上頭的實在太少,目前還都處於觀望狀態。

無他。

裴湮的修為實在太高,單槍匹馬誰也不敢去闖。

況且還有上次下生死棋的經歷。

這般情況,怎麽可能突然來圍剿裴湮?活的不耐煩了嗎?

岑疏狂不好意思的撓頭,“尊上放出了邪魔。”

“不是那種魔域盛產的無腦邪魔。”

“是智勇雙全的邪魔。”

郁歲:“……”

好一個智勇雙全的邪魔。

她重新躺回床上,“我等著他們殺掉裴湮救我出去。”

【系統慫恿:誰殺不是殺,不如便宜我們。】

它始終沒有丟下“殺夫證道”的初心。

郁歲沒說話。

系統狐疑。

盯著她看了會兒以後,驟然明悟。

【系統:你是不是舍不得?】

按照裴湮現在做的事。

死一百次都不虧。

結果捆仙繩綁起來那麽好的條件,竟然只是不痛不癢的問了幾句,讓他吹了點冷風——

據它事後觀察。

裴湮這點冷風吹風還很爽。

郁歲正在嘴硬,“我沒有。”

“我就是單純不喜歡打打殺殺。”

【系統冷哼:他軟禁你,折磨你,還給你下毒,讓你虛弱,下一步就要折斷你的傲骨,讓你尊嚴掃地……】

郁歲:“你話本看多了吧。”

【系統:別轉移話題。】

【系統:你自己查查裴湮對你做過多少錯事,簡直罄竹難書!你就只是厭惡嗎?你這厭惡也不純粹,都沒想過要傷害他,你是不是喜歡他?】

系統說完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給她提這個醒做什麽?

郁歲果然陷入沈默。

然後就是超大聲的反駁,“我怎麽可能喜歡他?他有什麽好喜歡的?”

【系統:……】

完蛋玩意兒,果然喜歡了。

如今肯定是又愛又恨的階段。

感謝裴湮過於混賬。

讓這份愛變得不再純粹。

【系統: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們就去魔域,他都放出邪魔了,今天勢必要你死我亡,做個了斷!】

停頓了下。

【系統:你該不會舍不得吧?】

郁歲:“有什麽舍不得?”

她起身下床。

岑疏狂:“?您做什麽?”

郁歲沈默兩秒:“去幫裴湮。”

真難過。

她再一次撒謊了。

岑疏狂眼神一亮,“好啊,我這就帶您去,您過去了,尊上一定會很開心的!”

郁歲是不太明白裴湮有哪裏好開心。

畢竟是在戰場。

瞬息萬變的。

在戰場談情說愛,腦子一般都有病。

魔域。

雖然提前聽岑疏狂講了,但此時親眼見到,才明白到底是如何可怕又悲壯的場面。

岑疏狂也驚了,“怎麽會如此?”

屍橫遍野,哀嚎不斷。

這些都是修為比較低的修士們,在邪魔手中活不過一個回合。

其實他們的修為也不低。

敢孤身深入魔域,修為也是在合體期以上,但這次的邪魔屬實過於厲害,連大乘期都有些棘手,更別提他們了。

除此之外,一十三洲的結界也隱隱有崩潰的現象。

【系統叫了聲:劇情!劇情!】

【系統捂嘴流淚:我終於等到大結局了!】

郁歲在尋找裴湮的身影。

他正被邪魔圍著,那群邪魔像是在攻擊他,又好像是臣服。

她閉上眼睛,不願看這副慘烈畫面。

“真的是裴湮放出來的邪魔嗎?”

岑疏狂不敢說話。

他是聽魔尊的吩咐去和郁歲通報的,以為魔尊會有什麽驚喜去修覆與郁歲的關系。

可這場景算是怎麽回事?

準備展現自己有多變態,從而震懾住郁歲嗎?

這不是把人越推越遠?

不出片刻。

圍繞在裴湮身邊的邪魔便被殺掉。

岑疏狂講:“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尊上對邪魔也是很厭惡的。”

郁歲:“誤會?”

“玩脫了吧。”

岑疏狂冷汗淋漓。

又聽到裴湮傳音入耳的話語。

——“帶你的兵去守魔界的結界。”

岑疏狂一喜。

第一反應是,看,果然是有誤會的!

正要解釋就聽到了第二句話。

——“別廢話。”

岑疏狂不明所以。

為什麽不解釋?誤會很有意思嗎?

但他還是聽話的離開了。

裴湮走到郁歲面前。

忽然見郁歲吐了口血,停下腳步。

她病的越來越重。

不管怎麽補,都像一朵正在雕零的花。

不能再拖了。

他心想。

這段時光已經是奢望了。

郁歲接過任吟的手帕,擦擦血,“我想要一個解釋。”

裴湮神色漠然:“沒有解釋。”

冷漠的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認識過。

“閣主小心!”

沒等郁歲反應過來,身後襲來的邪魔便被了之解決。

了之微微蹙眉,“裴劍尊,你不該讓閣主來這裏的。”

神魂不穩,修為又未恢覆。

而這些因飛升路大開而下界的邪魔怎麽可能放過郁歲?

裴湮冷笑,“與你何幹?”

了之:“貧僧慈悲為懷,見不得她再出事。”

郁歲覺得這兩句話好像沒什麽聯系。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寧孤臨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

提劍就刺向裴湮,“狗賊,拿命來!”

不出一秒。

就被裴湮呼倒在地,吐了口血。

郁歲看寧孤臨吐血,然後捂住了嘴巴。

了之關切:“閣主怎麽了?”

郁歲:“有點想吐。”

了之指責裴湮,“裴劍尊收一收,你惡心到閣主了。”

寧孤臨呸了聲,吐幹凈口中的血,重新爬起來,“我之前就想問了,你這和尚,從哪裏冒出來的?”

有一個裴湮在舔也就算了。

怎麽又多了個和尚?

了之念了句阿彌陀佛:“貧僧自靈禪寺而來。”

寧孤臨:“……”

了之對寧孤臨會心一擊,“寧施主不刻意模仿裴劍尊以後,順眼多了。”

寧孤臨冷笑,“大師套了層和尚皮囊,倒也人模狗樣的。”

了之:“彼此彼此。”

寧孤臨看郁歲。

自我假裝郁歲在為他發言。

“你和小孩子計較什麽?”

了之噎住,震驚寧孤臨的不要臉。

他正祭出萬能語句,念一下阿彌陀佛。

忽然見郁歲對裴湮大打出手。

【系統驚了:怎麽突然動手了?】

郁歲:“腦子昏沈。”

【系統:說人話。】

郁歲:“我也在疑惑。”

“好像是,突然熱血上頭。”

【系統:你以為你是寧孤臨嗎?】

寧孤臨熱血上頭,“歲歲我幫你!”

郁歲心想,別來幫我。

我這會兒也懵著呢。

不是沒有想好要不要殺裴湮。

單就他放出邪魔,試圖毀掉一十三洲的結界這件事,都罪該萬死。

或者說,他不顧修士性命下生死棋這件事,就得以死謝罪。

但她不喜歡做無用功。

她如今這麽虛弱。

時不時還要吐一口血的,根本不可能在純粹拼修為的時候殺掉裴湮。

這簡直是在送死。

況且。

郁歲很難形容心中的情緒,明明這麽罪該萬死,但好像有個聲音在講,也許有苦衷呢,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真是瘋了。

但劍以出鞘。

已然拔劍相向,郁歲便只好全力以赴。

劍指裴湮時。

“我有一個問題。”

裴湮挑開她的劍,淡定講出經典臺詞,“愛過。”

郁歲:“……”

您真厲害,我思路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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