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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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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為什麽?

裴湮看到她眸中璀璨的光漸漸熄滅, 漫不經心的理了下衣袖,“本尊殺人需要理由嗎?”

他今天穿的很張揚。

刺目的紅,好似這熱烈紅塵, 令人迷醉,卻也紅的如同鶴頂紅, 劇毒無比。

郁歲認真的有幾分倔強,“我需要一個理由。”

裴湮莞爾一笑, “殺人助興,不可以嗎?”

郁歲:“?”

她幾乎脫口而出, “你有病吧?”

“誰需要殺人助興?”

裴湮還沒見過她這般生氣。

往日逗的再狠, 也是帶著點惱怒,更多的是她自己都沒註意到的嬌嗔。

氣呼呼的模樣就像在撒嬌。

哦,不對。

也是有的, 上次取花,扒她衣服時,她也是生氣的。

只不過那時還有些委屈。

……這次怒的反而比上次更甚。

他頗有幾分新奇地瞧著,語氣都難掩新鮮感, “歲歲生氣了呢。”

郁歲:“……”

她一口氣卡在胸腔。

系統像是沒眼色。

或者也可能是故意。

【系統:武力值不夠, 連發火的樣子都惹人疼愛。】

郁歲更氣了, 勉強穩住情緒, “還有別的理由嗎?”

裴湮似是無辜:“沒有呢。”

他調整了個姿勢,與她一同坐在王座, 氣質斐然,“有什麽好生氣?歲歲不早就知道為師是魔尊了嗎?”

魔尊殺人需要理由嗎?

裴湮見她好似都快哭了, 大發慈悲的說, “他原身是只老鼠, 為師討厭老鼠。”

言罷。

漫不經心地轉身看了眼死者的真身, 嫌棄至極,慢吞吞收回視線。

郁歲沒在意他後面亂七八糟的理由。

滿腦子都在想他說的話。

——“有什麽好生氣的?”

——“歲歲不早就知道為師是魔尊了?”

是啊。

早就知道了。

更殘忍的殺人手段她都見過了。

比如,殺人取魂做燈,不得好死,死後也要烈焰焚身。

所以,為什麽生氣?

因為生辰宴殺人不吉利嗎?

郁歲壓下繁雜的情緒。

轉身就走,背影看起來格外瀟灑。

系統提著的心終於松了下來。

好害怕她突然頓悟。

明白自己這是動心了,喜歡裴湮了,所以動怒。

雖然只有萌芽,但裴湮又是準備生辰宴,又是親手雕琢禮物,親手做長壽面的,而且這男人還會說情話!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美色!

愛情的萌芽是最為霸道的。

動了心,稍做澆灌就會長成參天大樹,盤根錯節的根莖深入地底,連根拔起也得傷筋動骨。

系統心說,註定是要修無情道的,這會兒斷了剛剛好。

嘗了情愛滋味。

才能斷情絕愛。

……如果能殺夫證道就更好了。

烏雲遮月,夜風淒涼。

停留在霧城的修士們來參加生辰宴時本就心情沈重,離開生辰宴時,心情更沈重。

原本只是得知裴湮是魔尊,心情飄忽不定,畢竟沒能親眼見到他動手殺人。

他們在一十三洲,見到裴湮可都是在救人。

而這場生辰宴。

竟然只因那人是一只老鼠便殘忍殺掉。

滅了神魂。

可謂是直接掐斷了轉生路。

太殘忍了。

何仇何怨啊!

眾位修士眼神交流著,快步離開,生怕晚了又惹怒了這喜怒無常的魔尊,無辜慘死。

而正在為死者收屍的妖魔族一看,忽然品出了端倪。

這妖……

不是右護法的屬下嗎?

難道是右護法搞什麽幺蛾子了?

他們都是經歷過那場浩劫,從九重天下來的,知曉裴湮是仙尊,背負這般身份,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殺人。

之前看管地牢的守衛正欲說些什麽。

左護法拍了拍他肩膀,“殿下是喪葬閣閣主,不知道願不願接單。”

此話一出。

果然被轉移了註意力,眾妖魔商量著要不要眾籌去下單,能讓九重天的星君下葬,想來會添幾分福氣。

雖然那個邪魔做錯了。

但被那邪魔占據身體的小倉鼠是沒有錯的。

君不見。

裴仙尊殺邪魔,不管是對右護法,還是今晚的邪魔,都是直接攻擊神魂的,最大程度的保護了身體。

眾妖魔感嘆。

裴仙尊,是個好人吶!

左護法眼皮微跳,“這些話不許再說。”

他擡頭看向臺上正收拾碗筷的裴湮,即便是這些俗務,他做起來也格外的賞心悅目。

忽而之間。

裴湮擡眼看向他,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

左護法一驚,後背發涼。

深感自己剛剛的做法沒錯,裴湮是故意在郁歲面前殺人。

他們不必多嘴。

餘光見裴湮那三位徒弟站在原地,對著裴湮磕了幾個頭,磕的還很重。

左護法唏噓片刻。

安置好小倉鼠的身體,離開了。

另一邊。

即將離開妖魔族的時候。

鶴尋雲停住腳步,顧西辭狐貍眼微微瞇起,拽住他衣袖,瞥了眼稀稀疏疏路過的修士,將此處隔離成小天地。

掌門正恍惚呢。

忽然如此,大為不解:“怎麽了?”

顧西辭率直問,“你告訴二師兄,昨晚是去找郁歲了嗎?”

鶴尋雲受了驚一般,清澈的眼神慌亂起來,面色也染了層薄紅,含糊回,“嗯。”

掌門大驚:“?”

何時的事?

他怎麽不知?

顧西辭:“這會兒是要去找郁歲嗎?”

鶴尋雲微微泛紅的臉頰慢慢恢覆平靜,鄭重說,“是。”

“二師兄要阻攔我嗎?”

掌門再次大驚:“?”

明明三師兄弟是在一起,為何他像個局外人一般?

顧西辭:“二師兄不攔你,但郁歲是魔主一事,也是真的,你如何看?”

鶴尋雲:“許是有誤會呢?”

他認真推測。

“也許是師……魔尊得知閣主是魔主,想要借機除掉她呢?”

他今晚在裴湮眼中。

看不到對郁歲的愛意。

顧西辭:“若是想要除掉她,多的是機會,完全不必拖到現在。”

他把鶴尋雲的衣袖攥的更緊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入魔,與郁歲有關嗎?”

鶴尋雲驚慌片刻,又垂下頭。

只是說,“我心悅她。”

這便是沒有否認入魔的事。

掌門又又又一次大驚失色:“?”

“何時的事?”

顧西辭松開了他衣袖,一副“你坦誠交代”的模樣。

鶴尋雲抿抿唇,眼眸澄澈的完全不像入魔:“很早了。”

發病與入魔完全是兩碼事。

鶴尋雲的病很奇怪。

隔三差五便會發作,發作時六親不認,修為暴漲,這是打娘胎裏打出來的毛病,沒人知道是為何。

之後分裂出精神體,便再也沒有發病過了。

但發病,絕不是入魔。

掌門又怒又氣,“一個女人而已,何至於此!”

鶴尋雲認真反駁,“大師兄,不一樣的。”

掌門更怒了:“有什麽不一樣?都是些小情小愛,你既然踏上大道,何必追求這些?”

鶴尋雲很少會反駁別人。

往日說話總是帶著幾分乖巧,如今卻一反常態的強硬,“大道容不下情愛嗎?”

“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魔尊是威脅她,她不得已留在魔尊身邊的,這種情況,不管她是不是郁歲,我們怒不可能坐視不理。”

顧西辭譏誚:“但絕不會如此無腦。”

這會兒去找郁歲,哪怕能帶走她,然後呢?

然後他們能平安出了霧城嗎?

又能躲在哪裏?

哪裏又是真的萬無一失?

退一萬步講,即便是世外桃源。

他們難道能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嗎?

鶴尋雲抿唇。

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殺掉魔尊。

顧西辭說:“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只是郁姑娘可未必會和你走。”

他的話語刻薄起來。

“郁姑娘有沒有被威脅我不知道,但她對魔尊的情意可是真真切切的。”

鶴尋雲:“不勞二師兄煩心。”

他後退一步,對著他們略一欠身,閃身消失在原地。

掌門氣的直甩袖。

這叫什麽事?

顧西辭按了按眉心,疲憊極了,忽然又意識到什麽,“寧孤臨呢?”

這也是個為情所困的。

掌門臉色微變。

管不住小師弟,總得把小徒弟管住吧。

結果四處一找。

寧孤臨也不見了!

跟在他們身邊的知易說,從宴會開始,寧孤臨就不在。

掌門面色這才舒緩了些。

藏獒是跟著了之找到郁歲的。

她正坐在老樹上。

不知道在想什麽,看眼神可能是在發呆。

藏獒看了看了之。

眾所周知,雖然他會飛,但狗是不會爬樹的。

了之沒戳穿他。

足尖微點,身形便落在了郁歲身邊。

“閣主。”

他嗓音輕柔,是一世又一世歲月沈澱下來的柔和。

郁歲禮貌回應:“大師。”

隨後又沈默下來。

她望著黑沈沈的天空,忽然說。

“我都忘記自己生辰了。”

了之微笑,“貧僧記得呢。”

郁歲側頭看他,“大師又說笑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辰。

了之怎麽可能知道?

況且如今日子也是胡亂定下的。

當不得真。

郁歲微微嘆息。

這場生辰宴太過驚心動魄。

竟然讓她這麽久都沒緩過神。

忽然聽到了之問:“閣主想飛升嗎?”

郁歲輕輕眨眼,“不是很想。”

了之詫異,“為何?”

郁歲反問:“為何要飛升?”

了之思來想去,搖了搖頭。

他只知道,郁歲飛升是命中註定。

無法更改。

至於裴湮。

等待他的結局應當也已經寫好。

了之雖然能看透因果,但對於他們這般天生仙體,天生魔種的因果,看的很是朦朧。

他問:“閣主抵觸飛升嗎?”

郁歲回的很快:“順其自然吧。”

她對這些並不強求。

不然早就與系統綁定,苦練無情道。

了之嗯了聲。

忽然從懷中拿出禮盒。

郁歲:“?”

“生辰禮?”

了之笑著點頭,“微不足道的禮物。”

郁歲接過,心情頗有幾分覆雜,“是正經禮物嗎?”

當初喪葬閣開業。

這位大師送的禮物可是幾分非常充滿韻味的書籍。

了之微笑,“當然。”

“絕對貼合閣主的心意。”

郁歲將信將疑地打開。

非常給面子,“哇……”

“一盤點心?”她擡頭望向了之。

了之:“貧僧親手做的。”

郁歲鄭重收起:“多謝大師。”

了之:“是給裴劍尊做的。”

郁歲:“……還是謝謝大師。”

了之微笑,“不必客氣。”

“不宜吃太多,往常吃一塊便可清心寡欲,吃多了會傷身體。”

郁歲眨眨眼,再次道謝,“多謝大師。”

她應當是用不到的。

那晚那種情況,裴湮都沒有趁虛而入……

況且。

裴湮也不是不行。

隔著衣料,她都能感受到有些駭人。

了之:“希望閣主不會用到。”

他不了解裴湮。

陳邵九也不了解。

但陳邵九遠遠見過裴湮,仙姿玉貌,不可褻瀆,那般如冰般的謫仙人物,在他面前打個噴嚏都會慚愧自己不講究。

可誰知道寒冰之下到底是怎樣的面孔?

了之不知裴湮今日的目的是如何。

但這並不是追求者的姿態。

倒像是……

要決裂。

了之念了句阿彌陀佛。

“閣主,貧僧不願趁虛而入,但貧僧怕忍不住。”

郁歲:“?”

她沒把這趁虛而入與自己聯系起來,只是順著他的話安慰,“人之常情,大師不要過度要求自己。”

了之微怔。

良久輕輕嘆了聲。

“閣主早些休息。”

郁歲:“嗯。”

“大師也早些休息。”

了之說好,跳下樹。

要離開時又緩緩擡頭望著她。

眸色說不出的溫柔。

覆而垂頭掏出自己的小本本。

貪、嗔、癡。

他將這三戒對應到情愛之中。

劃掉了三項。

又塗塗抹抹。

還是參不透。

沈浸式破情關,明明已經比千刀萬剮還要痛,卻仍然不得悟。

郁歲等了之離開,才忽然反應過來。

“他來,就是為了送禮物嗎?”

藏獒:“是的。”

郁歲一驚:“狗會上樹?”

藏獒靦腆,“狗不會,但我會飛。”

“你還傷心嗎?”

郁歲強調:“我沒有傷心。”

藏獒說:“你要不要摸摸我?”

郁歲:“!?”

這狗是瘋了嗎?

藏獒解釋:“毛絨絨會很治愈的。”

停頓了下,他又補充。

“我每天都有刷牙洗澡的。”

郁歲沈默兩秒,試探性的摸到藏獒的狗頭,毛發很蓬松,也很松軟,一路摸到了藏獒的脊背。

藏獒說:“我如果是狗,我會讓你摸我肚子的。”

這應該是狗在表達信賴?

郁歲遲疑說:“謝謝。”

藏獒:“其實現在也可以讓你摸,但我害怕裴湮會閹了我。”

郁歲:“……”

為了藏獒的完整,她收了手,帶著狗離開這裏,路上碰到了正在徘徊的寧孤臨。

寧孤臨:“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跟著大部隊一起送,禮物都不起眼了,單獨送反而會有些記憶。

郁歲暗自記下:“謝謝。”

日後都是要回禮的。

她安靜等待寧孤臨的禮物。

夜空之下。

寧孤臨對著她耍了一手好劍。

動作幹脆利索,收了劍。

“這是我送閣主的禮物。”

郁歲沈默兩秒,擡手鼓掌,“好!”

為她日後回禮省錢了。

多麽樸素的禮物。

寧孤臨眼神微亮:“你真的覺得好嗎?”

郁歲點頭,“非常棒。”

每一個認真準備的禮物都非常棒。

寧孤臨露出了個笑容。

他最近很少笑了,氣質都高冷起來,愈發的高不可攀,如今一笑,仿若又回到了曾經那個熱血少年?

“歲歲,我重新加入喪葬閣嗎?”

郁歲:“?”

她委婉拒絕,“你現在在問天宗,我與問天宗的關系並不好。”

寧孤臨抱著劍。

“可裴湮是魔尊,我可以說我是去做奸細的。”

奸細這個詞,不太好聽。

郁歲:“不必如此。”

“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牽著狗快速離開。

藏獒聽力靈敏,狗耳動了動,聽到了寧孤臨的呢喃。

——“她讓我早些睡,一定是在關心我。”

藏獒:“……”

舔狗改不了吃本性!哼!

郁歲疑惑打量狗:“你在高興什麽?”

藏獒歡快搖尾巴,“我都跑到重點了,有些狗還原地踏步呢。”

“……”

藏獒忽然拉響警報:“前方鶴尋雲。”

郁歲想繞道了。

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此刻繞道已經來不及,鶴尋雲修長的身影浮現在眼前,眼眸亮若星辰。

讓郁歲有種。

她好像是與鶴尋雲來幽會的小情人,而鶴尋雲就是在這裏耐心等候小娘子的郎君。

……得想個辦法,拒絕了。

郁歲搶在鶴尋雲之前開口,“我前幾日突破了。”

鶴尋雲一楞。

雖然與顧西辭有所爭吵,但他也並不傻,今日並非是為了帶郁歲離開,而是要送她生辰禮物。

此時忽然來了這麽幾句,頗有幾分怔神,但還是很快說,“恭喜閣主。”

郁歲:“是在無情道上獲得的突破。”

鶴尋雲眼神驟然黯淡。

“是嗎?”他輕輕回,覆而抿了抿唇,捏緊了手中的小盒子,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送出去。

“還是恭喜閣主。”

郁歲:“多謝。”

鶴尋雲失魂落魄的垂著眼。

藏獒明白他這種感受。

一般來講,如今與魔尊成親還有和離之後的機會,還可以等。

但修了無情道就不一樣,徹底斷絕了以後的所有可能。

鶴尋雲腦子亂亂的,不知道如何理清楚思緒,他最終講:“如果閣主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

“恐怕不行呢。”

裴湮慢悠悠的語氣微微上揚,似是有幾分調皮,腳步沈穩,不疾不徐的朝他們走來。

自然而然地摟住郁歲肩膀,彎了彎眉眼,這一笑像是震撼了烏雲,驚擾的星月都鉆出頭觀看,“不勞煩鶴公子了呢。”

這般生疏。

鶴尋雲更加失落,他也沒想到如何面對驟然成為魔尊的師父,手中的盒子將掌心壓的泛白,落下幾道紅痕。

“魔尊要限制閣主的交友嗎?”

裴湮側頭看向郁歲,意味不明,“友?”

郁歲只覺得渾身發涼。

原本因為一路不斷遇到人,而被打斷的情緒卷土重來。

就很氣氛。

這次是真的,真的特別想要和離。

原本或許會因為武力值差距而選擇循序漸進,但這一次,非常迫切。

一刻都不能忍。

她看向鶴尋雲,“鶴公子還有事嗎?”

鶴尋雲咬著唇,小鹿般清澈的目光有些許無措。

郁歲心想,這也太單純了吧。

“鶴公子若是無事,我們就先走了。”

鶴尋雲側身給他們讓出道路。

“我們是朋友嗎?”

裴湮:“抱歉呢,你們不是。”

鶴尋雲:“我在問閣主。”

裴湮拿腔作調的哦了聲,“閣主,你們是嗎?”

郁歲忍無可忍,“關你什麽事?”

她和鶴尋雲是不是朋友,與裴湮有何關系?

裴湮遺憾嘆息,“不是朋友啊。”

“那這般打擾本尊與歲歲……不如殺了吧。”

郁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瘋了?他是你徒弟!”

裴湮不甚在意:“養著解悶的小玩意兒罷了。”

鶴尋雲臉色蒼白。

完全沒料到幾千年的師徒情誼,不過就是裴湮口中“解悶的小玩意兒”。

郁歲深吸一口氣,拉著裴湮閃身回了樹屋。

靜謐的環境中。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郁歲率先打破寧靜,“師父是故意的嗎?”

裴湮挑眉:“什麽?”

郁歲冷靜下來,回想今天的疑點:“今天的一切,是故意安排的嗎?”

過於巧合。

說的話語也過於刻薄。

故意而為之的略顯明顯。

郁歲蹙眉,“為什麽?”

“有什麽原因必須要你這麽做嗎?”

裴湮失笑,“歲歲忘記為師之前說過的話了嗎?”

郁歲:“?”

裴湮:“故意而為之。也沒錯呢。”

那群正道修士們知道他是魔尊的樣子,有趣極了。

不過。

他輕輕撫摸郁歲的腦袋。

“魔界出了變故,為師要回去了。”

郁歲最煩這種說話莫名其妙的,她腔調說:“我要和離。”

裴湮又包容又溫柔,“說什麽胡話呢。”

他將郁歲抱進懷中。指尖細細描繪她的眉眼,“他們親眼見到了本尊的殘忍。”

郁歲再次重覆:“我要和離。”

裴湮按住了她柔軟的唇瓣,墨色眼眸逐漸轉紅,輕聲說,“明日會有歲歲是魔主的言論,天降魔主。”

“不要想著和離的事了。”

“他們不敢針對為師,卻是敢針對你的。”

郁歲遍體生寒。

他是突出了魔尊的殘忍。

又將她是魔主的這層虛假身份暴露出去。

眾人普遍對魔的印象都不好。

更別提是魔主,還是與魔尊關系密切的魔主。

一十三洲怎麽可能容下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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