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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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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這一聲如同驚雷響徹在玲瓏閣內,正要去阻攔的管事止住了腳步。

——這倆人一唱一和,實在太過明顯,針對的不是他們玲瓏閣,而是問天宗。

況且修為看不出深淺,想來是有備而來,膽大包天地針對劍尊,管事斟酌過後決定看戲。

打也打不過,不如躺平吃瓜。

管事磕起了瓜子。

二樓的雅間視野極好,將樓下的景色盡收眼底,嘩然一片,都在討論問天宗的師祖與其小徒弟有什麽醜事。

其中不乏有裴湮的崇拜者,當即為其辯駁,“這位修士,沒有證據不要信口胡言,劍尊名聲豈容你汙蔑?!”

那人冷笑一聲,“汙蔑?”

“誰人不知裴湮與其小弟子的不倫之戀,還需要我汙蔑嗎?”

似是怕旁人不信,他又大聲說,“我敢立誓,我所言非虛!倘若有半句胡話,便叫我五雷轟頂!”

修士是不能輕易立下誓言的,是真的會應驗。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聽說劍尊確實頗為寵愛新收的小徒弟,單單是靈寶法器都不知道為其搜集了多少。”

“三月前囚山秘境開啟時,我似是在秘境見了劍尊,莫不是也是來為小徒弟尋找機緣?”

“倒也不必捕風捉影,裴劍尊雖然是大乘後期,但也困在此境界遲遲無法飛升,囚山秘境又是上古流傳下來秘境,機緣自然極多,劍尊會出現秘境也不足為奇。”

郁歲聽的有幾分羞赧。

裴湮進囚山秘境確實是為了她——

當時裴湮弄壞了她一支簪子,為了補償她,特意去囚山秘境取了萬年鳳凰木,為她做了個簪子。

她微微撩起簾子,略有幾分驚訝。

說話的竟然是寧孤臨?

顧西辭也認出了寧孤臨,他輕輕嘖了聲,十分陰謀論,“看來是故意等著呢。”

郁歲:“……”

如果她不了解寧孤臨,恐怕也是這樣以為的。

——在問天宗選擇隱瞞,而後又選在了一個消息極為流通,各個門派世家乃至散修都會出現的玲瓏閣揭露這樁醜事,必然能傳遍一十三洲。

但這不符合寧孤臨坦坦蕩蕩的俠客風範,一個人,怎麽可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變化這麽大呢?

這不合理。

郁歲問顧西辭,“二師兄看看他有沒有偽裝?”

顧西辭掃了一眼,欠欠兒的說,“放心吧,小師妹,他就是那位愛慕你的小弟子呢。”

掌門警告他:“二師弟。”

顧西辭聳聳肩,做了個禁言的手勢。

鶴尋雲問,“那現在要不要出面澄清?”

顧西辭意味不明:“澄清也很容易。”

話題既然挑明了,他說的也更加直白,“小師妹若真與師父沒什麽,不如也下去立個誓。”

鶴尋雲搶先反駁,“不行的。”

“這樣只會把水攪混,平白讓人看了笑話,該不信的還是不信。”

郁歲放下簾子:“沒事,不著急。”

顧西辭好奇,“小師妹有更好的方法?”

郁歲:“錢重要。”

她都計劃好用這筆錢做什麽了呢。

顧西辭:“……”

他倒沒再說什麽,只是盯著樓下的寧孤臨與最初說話的男子,避免他們中途離開。

這倆一唱一和,顯然是有備而來。

只不過,這兩人是早就得知他們就在玲瓏閣,還是陰差陽錯遠選在了這裏?

因為沒有打起來,玲瓏閣的秩序很快恢覆,顧西辭的身價一路上升到九千五百萬上品靈石。

郁歲感嘆,“多加五百萬湊個整多好。”

顧西辭微微瞥她眼,報了價:“一億。”

掌門一驚,“二師弟,這恐怕沒人會再加價了。”

是要來當托兒,不是來托底兒的。

郁歲倒沒太驚訝。

她是挺煩顧西辭三番兩次試探她,所以才用“生意合作”小小的報覆回來,但以顧西辭孤傲的性格,必然不願意去祭拜陌生人。

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郁歲微笑恭喜:“二師兄是我開閣以來的第三單呢。”

顧西辭見她笑得像只小狐貍,嗤笑了聲:“第一單是誰?”

郁歲理所當然:“師父。”

掌門忍不住嘟囔:“……師父他老人家怎麽也跟著胡鬧。”

郁歲:“?”

老人家?

鶴尋雲幹巴巴說,“也不老吧,才一萬多歲。”

他見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頗覺自己說的有些不妥,畢竟一十三洲的修士,活過五千歲的都很少,他連忙舉例證明,“一只龜能活五萬歲,由此可見,師父還是在幼兒期呢。”

郁歲:“??”

小師兄,你如果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

之後的拍賣過程沒有再起波瀾,平平常常的走完了流程,只不過寧孤臨的面色不是太好,時不時望向二樓——

他們怎麽不下來與他對峙?

這樣還怎麽把事情鬧大?

顧西辭註意到他的小東西,抿了口茶,“看來是有備而來。”

掌門蹙眉:“倘若今天不澄清,明日流言就會傳遍一十三洲。”

雖然拍賣過程仍然在進行,但關於師徒不倫之戀的討論也並沒有停止。

郁歲已經從儲物袋裏套雨傘,準備離場了,聞言擡頭說:“我夜觀天象,等會兒有雨,你們需要傘嗎?”

顧西辭:“小師妹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郁歲:“我已經想好辦法了。”

顧西辭:“?”

郁歲驕矜說:“我要向找師父告狀!”

顧西辭看著落在她驕矜又任性的小表情,見她已經準備離開,眸色微暗,跟了上去。

郁歲舉起自己漂亮的小傘傘,傘柄綴著精致的暖玉,驅散了陰天的寒冷,站在門口等寧孤臨出來。

只見他猛一踏出玲瓏閣。

空中烏雲凝聚,形成漩渦,轟隆隆作響,偶爾閃電劃過,襯得陰雲黑中帶紫,頗有幾分駭人。

頃刻之間。

五道雷直沖寧孤臨而下。

郁歲輕嘆:“這雷劫渡了就是築基期了吧,不像我,只能呆在煉氣期。”

掌門:“……”

過於陰陽怪氣了。

鶴尋雲貼心地安慰她,“聽說過段時間囚山秘境還會再開一次,小師妹可去闖一闖,說不定能尋到機緣呢。”

郁歲應了聲好。

一同出玲瓏閣的修士被鎮住。

其中有人結結巴巴說,“這,這便是誓言反噬嗎!?”

郁歲用傘遮住臉,掐著嗓音說,“可憐見的,造謠的下場竟恐怖如斯。”

稍頃,又換了個雄厚男音。

“唉,誰讓他造的是裴劍尊的謠呢?若是旁人的謠言,說不定還沒有這麽快發作呢,偏偏是裴劍尊,這可是天道寵兒啊!”

圍觀群眾開始附和。

“可不是嘛。”

“問天宗第一大宗,怎會有此等醜事?”

“定是樹大招風,遭人記恨,才被如此汙蔑!”

郁歲功成身退,回頭見身邊空無一人,“?”

顧西辭傳音解惑,“避嫌。”

郁歲:“……”

行吧,是嫌我丟人了。

五雷轟頂之下,寧孤臨憑空消失,沒等郁歲開口,三位師兄便閃身去追。

這種消失給郁歲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經歷過。

她握著傘,慢吞吞地向小巷走著,原本平平無奇的油紙傘乍然變成了深青色,傘面鋪開繁覆花紋,一層一層,仿若神秘咒語,傘骨尾端綴著不知道哪個朝代的銅錢,隨著行走,叮叮咚咚清脆作響。

——這把是裴湮為她尋的引雷傘,倘若用盡全力,殺一個化神後期的修士不在話下。

不過郁歲也沒想要寧孤臨的命。

所以也就沒多用力——況且,這人是不是寧孤臨也還難說。

再者說只要被引雷傘劈中,無論逃到何地,都能被引雷傘找到。

郁歲哎了聲,笑了起來,“找到你了。”

寧孤臨今日穿了一身白衣,他轉過身,沒再用偽裝,身形發生變化——

赫然是裴湮的臉。

郁歲笑容僵硬,“師父?”

裴湮眸色涼薄,似笑非笑,“用為師送你的法器來對付為師,歲歲真叫我傷心呢。”

有那麽一瞬間,郁歲腦子完全空白。

但很快就又擠滿了其他話語。

——“……裴湮!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

——“他是個厭世瘋批,死也要拉著一十三洲共沈淪!”

——“天生壞種,這些溫柔都是假的!”

還有很多。

都是系統曾經說過的話。

等等,系統。

郁歲終於想明白那種熟悉從何而來了,她狐疑地盯著“裴湮”,“你說句臟話。”

“裴湮”:“……”

臥槽,我演的不像嗎?

我還搞了雙重馬甲啊!

雙!重!

先是假裝寧孤臨摸黑裴湮名聲,隨即再造成是裴湮假扮寧孤臨的假象——

一切都是為了讓郁歲看清楚裴湮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它甚至都想好了一整套說辭。

【“為什麽這麽做?”

“為師在幫歲歲尋找刺激啊。”

“歲歲會一直陪在為師身邊的,對嗎?”

“歲歲好像不願意呢。”

“這樣好了。”

“為師幫歲歲假死脫身,從今以後,歲歲留在為師身邊,再無人有異議了。”

“奉鶴山的密室,還為歲歲留著呢。”】

它的計劃是多麽的縝密!

人設是多麽的貼合!

又變態又惡心的。

為了這場戲,它這兩個月沒日沒夜的對著鏡子練習,練完就吐,吐完又練,它都這麽努力了,怎麽就一眼被識破了呢!

好歹也撐個十分鐘吧。

系統心裏委屈吧啦的,用裴湮的臉,做出似是溫和的表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調皮。”

郁歲:“……”

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能不能敬業一點。

她合上傘,微微彎了彎眼眸,緩慢地朝系統走過去。

系統咽了口口水,不停後退,直至貼在了冰冷的上面,望著郁歲的眼神,又脆弱又可憐,眼尾都泛著紅色。

情急之下,靈光乍現,試圖用美色完成任務,“你願不願意,把我當作裴湮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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