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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藥毒破萬鈞,明月獨酌我獨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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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的嘴唇碰到了很暖的東西,有一種醉人的香味,是她。竟然是她用嘴那些安神凝氣的藥湯送進他的嘴裏。

看見他醒來,她腦上立刻露出愉快的笑容“你醒了就好了,我很擔心你呢,看樣子這湯果然有點效。”

傅紅雪想閉上嘴,一只根白很小的手,拿著個很白很小的湯匙,將一碗濃濃的,熱熱的,芳香甘美的湯汁,一匙匙餵入他嘴裏。他實在不能拒絕。

她還在笑:“你說奇不奇怪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別人,也從來沒有人照顧過我。”

小屋裏有個小小的窗子,窗外陽光依舊燦爛。

她的眼睛已從傅紅雪臉上移開癡瘋地看著窗外的陽光。

陽光雖燦爛,她的眼睛卻很黯淡。她是不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沒有人照顧的日子

那些日子顯然並不是在陽光下度過的,她這一生中,很可能從來也沒有在陽光下度過一天。

過了很久,她才漫饅地接道“我現在才知道,不管被人照顧或照顧別人,原來都是這麽……這麽好的事。”

她並非是個懂得很多的女孩子,她想了很久才想出用這個“好”字米形容自己的感覺。

傅紅雪了解她的感覺,那絕不是個“好”宇可以形容的,那其中還包括了滿足,安全和幸福,因為她覺得目己不再寂寞孤獨。

她並不奢求別人的照顧只要照顧別人,她就已滿足。可是她對他—無所求,只要他能讓她照顧.她就已心滿意足,比起那些自命“高貴”的女人來,究竟是誰高貴誰卑賤?

“你……”傅紅雪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醒了就好,傅大哥你這是怎麽了?我去看你卻看到你昏倒在樹林裏,還吐了血呢。”

“我……”傅紅雪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我覺得你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我發現你太累了,剛才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身上冷的就像一塊寒鐵。”諸葛梓說。

“你帶回來我嗎?”傅紅雪知道那很遠。

“對呀,你看”她張開手,竟然都是血印子,紅紅的血印似乎一碰就會出血。

“很疼嗎?”傅紅雪問道。

“沒事”她搖了搖頭

傅紅雪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越來越麻煩,似乎他都不想在看著世界一眼了,真的好煩,於是他忽然問道:“你這裏有沒有酒”

“這裏沒有,但是我可以去買。”諸葛梓笑道

傅紅雪道:“好,你去買,我不走。”他沒多想,他忘了給諸葛梓錢。

對於傅紅雪,他為什麽要喝酒是不是因為心裏有了解不開的煩惱和痛苦—可是喝酒並不能解決任何事,喝醉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這些她都沒有去想。她雖然什麽都不懂,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難處.

諸葛梓沒帶錢,她知道買酒要錢,可是自己真的沒錢,她也不願意跟他要,要知道那樣就顯得她還是欠他的,對她來說,她唯一能幫傅紅雪的就這點了。

“開了開了開了”鎮上最大的賭坊裏還在擲骰子。

“誰要賭?買大買小?”那人喊道。

很多人的輸慘了,都不敢下註“怎麽沒人下嗎?”

“我願意賭”諸葛梓說道。

大夥回頭一看,眼睛都直了,大家都看著她,這女子長得真美,一身白衣,面容也很秀美。

諸葛梓雖然很像周婷,卻多了一種超脫現實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怎麽,你要賭?有多少錢?”

“我沒錢?”諸葛梓搖了搖頭。

“沒錢?沒錢賭什麽?”

“我雖然沒錢,可是我願意用自己賭?”

“嘿!”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這什麽意思?”

“若是我贏了,我就拿著這賭桌上的錢走。”諸葛梓說。

“若你輸了呢?”

“那我輸你一天,這一天你願做什麽都行?”諸葛梓很淡然。

“真的?”那賭鬼也是個貪色之人,人都如此,更何況是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人。

“我不騙人。”諸葛梓說道。

“好,既然你說如此,你就親我一下如何?”

“什麽?”諸葛梓有點驚訝?

“怎麽?沒誠意,那就別賭了,免得後悔。”

諸葛梓只想為他買酒“好吧”她心一橫,向他左臉貼了一下。

“哎呦”眾人起哄,諸葛梓用了抹了抹自己的嘴。

“小丫頭片子還挺香,挺有味。”賭鬼笑得像個篩子“那就開了”

“這小丫頭真是找死,這人可是江南賭王,那骰子的本事太絕了。”

“有好戲看了”

周圍人議論著,那賭鬼把骰盅放下“賭吧,是大是小?”

“是大!”諸葛梓說道。

那人臉色一變

“不敢開嘛?”諸葛梓笑道。

“開!開開!”眾人起哄

那人打開骰盅,還真是大!

諸葛梓贏了,眾人為她歡呼,諸葛梓拿起那些碎銀子轉身離開,賭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怎麽能怎麽容易輸了呢?

他那裏知道諸葛梓的雙耳極靈,她有可以聽出百米以外石子落到泉水中的聲音的本事,這是她自幼練成。

諸葛梓抱著那些碎銀子走到了酒館,問道:“有好酒嗎?”

“有的是,您自己看”掌櫃的說道。

諸葛梓看了看,一個青瓷的冰裂紋小壺在那裏,令她很是喜歡

“這酒?”

“這可是七十多年的女兒紅。本店最好的酒。”掌櫃的說。

“多少錢?”

“挺貴的”

“那我願意買,錢夠嗎?”諸葛梓把錢放下。

“不行,不夠。”掌櫃的說道。

“差多少?”

“挺多”其實掌櫃的知道就少了幾兩,他這是故意訛她。

“這怎麽辦?”她沒錢了,她也不想回去再賭,那地方她不想去。

“其實我可以奢給你?”

“真的?”諸葛梓問道。

“真的”掌櫃的伸手摟她“姑娘你若願意今晚上陪陪我,我就奢給你。”

“你休想”諸葛梓一把推開他。

“哎呀,我說的是真的,你說你長得這麽好看,這酒我願意給你,你是不是該給我點好處。”

“你惡心”諸葛梓要離開。

“唉,酒不要了?”掌櫃的把門關上。

“你幹什麽?”

“小美人,你就從了我吧,嗯哼?”

“你去死!”諸葛梓真的惱了,她拼力一掌上去,雖然她的功力下降。可是幹掉這麽個流氓還是沒問題的。

“咚”的一聲,那掌櫃的倒地不起了。

“殺人了!!!”有人喊道。

諸葛梓心中一驚,她急忙拿起那一小壺酒,轉身就跑………

“來人啊,殺人了!來人啊,她跑了!”

諸葛梓不想要他性命,她只想要那壺酒,現在她只想回去。

傅紅雪等到了晚上,諸葛梓也沒回來,令他很是著急,他只能出去找。

鎮上的酒館裏都在談論著一些事情。

“你說怪不怪,為了一壇酒,就殺人?”

“那老板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調戲婦女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可是撞槍口上了,沒想到碰到了硬茬子。”

“你們說的是什麽呀?”傅紅雪問道。

“你不知道?”那些客人說道。

“怎麽了?”

“上午一個女子殺人了,為了一壇酒,你說怪不?”

“什麽?”傅紅雪大驚“殺人那善良可憐的女孩子怎麽會殺人”

“是呀,有人殺人了,就為了一壺酒?我看那是那老板見色起意調戲她,她失手做的。”

“那女子長什麽樣?”

“長得挺漂亮,一身白衣,就像個仙女,不過挺奇怪的。那麽好的女孩子,可惜了!”

“那她人呢?”

“被捕快抓了,她也不反抗,上了公堂問她她就說是為了買酒。這誰信?”

我相信,我相信,傅紅雪想說他相信,因為那是為他買酒!

可是相信又如何?

“後來,縣官就給她上刑了,還別說,這女的真是硬骨頭,似乎不認,現在關在牢裏”

那人回頭,傅紅雪卻不見了!

“真怪,你說那麽好的女子,會為一壇酒殺人,說了你信?滑稽?”

滑稽什麽?有這樣的人,諸葛梓就是!周婷也是!

諸葛梓坐在牢房冰冷的地板上,她的頭埋在膝蓋裏,她的手因為夾棍夾得鮮血直流,有挨了好幾針,現在手上全是口子,鮮血淋漓。

說來也怪,自己竟然什麽都沒說,夾棍上了手自己疼的那麽厲害都一句話都沒說,無論如何畢竟她殺人了,這沒變,既然殺了人,受罰也是對的。

只是,傅紅雪,自己沒辦法把酒給他了。他會不會等不了就走了?

此刻外面一片狂叫,諸葛梓擡頭還沒看出怎麽了?傅紅雪的刀就將牢房砍成了兩半

他會來救自己?

諸葛梓有點不相信。

她更不知道,傅紅雪把那酒鋪夷為平地了,縣太爺睡到後半夜,發現自己的房子塌了,一個人立刀而來,要砍了他腦袋,他嚇得跪地求饒,傅紅雪要他馬上簽字放人,縣官哪敢不從?

然後傅紅雪用鐵鏈拉著他就來了大牢,牢頭還沒問話就被傅紅雪把牢房劈開了。縣官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他看著二人走遠,他才問了問牢頭“我今天是不是在做夢呀?”

現在二人走在小鎮上,如今還是深夜,鎮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道路之上無比安靜。

傅紅雪有點生氣,可是他沒說什麽。

“謝謝你救我,傅大哥,……對了”諸葛梓從袖中掏出那瓶酒“我一直沒敢拿出來,這是你的”

她雙手捧上,可是她的手卻剛剛受了刑,十個指頭因為充血一片黑紫,從指甲上留下來的血跡早就凝結為了血痂子,整個手是一片的血肉模糊,那裏還是以前那雙白皙的手掌。

傅紅雪想哭,他拿起那壇酒,摔得粉碎“為了這壇酒你至於嗎?”

看著這碎了一地的碎片,諸葛梓流淚了,受了刑她沒哭,受了委屈她沒哭,偏偏現在她哭了,她哭是因為傅紅雪把酒壇摔了,沒領她的情。

“你憑什麽摔了這酒,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拿到的嗎?”諸葛梓哭道。

“我不值得你這樣,我不需要你這樣為我做”傅紅雪喊道。

“對,你不需要,你根本不需要,你需要我嗎?”諸葛梓說道“你有翠濃、你有明月心、你甚至有周婷,在你心裏,我算的了什麽?”

傅紅雪沒話說了。

“傅紅雪,不要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需要,你對我來說沒那麽重要,我不需要可憐我,我要的也不是你的憐憫,你以為我是為你嗎?我只是為我自己罷了。”

諸葛梓說完轉身離開,她用力抹了抹臉,不讓眼淚留下痕跡,她不想哭,她今日終於說出了自己想說的,只要是傅紅雪,她願意受苦,願意付出,這些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不領情,在乎的是他把她的愛當做了施舍。

傅紅雪,我愛你,與你無關……

諸葛梓坐在朱文安的房間裏,朱文安拿出藥酒,擦拭她傷痕累累的雙手,諸葛梓疼的咬牙。

“值得嗎?”朱文安問。

“只要我覺得這需要,就值得”諸葛梓說道。

“就那麽離不開他?”

諸葛梓將手指埋在衣服裏,她站起來“對我來說,那是第一個令我銘記的人,只要他讓我銘記,我就覺得足夠了。對於他心中有沒有我,我不在乎。”

“這樣做,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傻嗎?”

“不,我很知足!”諸葛梓笑道“只要他領情我就知足了,對於他怎麽想我不管!”

諸葛梓並不知道,在門外傅紅雪在偷聽。他的眼中有點濕,今日他真的想起了可憐的周婷。

如果是周婷,恐怕也會這樣做的吧。這就是她們的共同點,她到底是周婷的影子,還是她本來就是周婷?

現在傅紅雪已經沒有了任何回旋的餘地,他更加的被這種痛苦折磨,有時候他恨自己,自己為何如此的可怕,為什麽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個人都是傷痕累累。

傅紅雪好像一個人遠離,沒有這個世界,沒有認識任何人,就只有自己。

可是他不能,為了翠濃,他不能。

他愛翠濃嗎?

愛?不愛?

他愛的或許是明月心,而翠濃是明月心的影子,那諸葛梓呢?

應該是周婷的影子。

原來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循環不止,如今這五年後的愛恨情仇不過是五年前自己那個悲劇的輪回。

傅紅雪真的想笑,自己真的是太可悲了

可悲的人生。

傅紅雪走到了湖邊,他想坐在那裏,如今,他還是被兩個女子撕扯著,當年是明月心和周婷,如今是翠濃和諸葛梓。

傅紅雪逃脫不了這恩恩怨怨,只希望盡早揮刀斬斷這些情絲。傅紅雪打算做一個了斷,無論誰受傷,都要了斷。

畢竟拖下去都是傷害。

畢竟糾纏著對誰都是罪過。

相比起周婷,諸葛梓更加可怕,她的身上不但有著周婷的一切,她的容貌,她的聲音,她的行為,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還有周婷沒有的東西!冷靜、決絕、堅決與癡情,這些東西更像另一個人:明月心。

傅紅雪確實受不了了,他何嘗不明白諸葛梓的用意,她不求打動自己的心,不求打動自己的靈魂,她只希望對得起她自己的愛。

諸葛梓是自私的,因為她的一切愛都是傅紅雪,可是偏偏傅紅雪與她的愛毫無關系。

這是可怕的,諸葛梓比周婷可怕,周婷會選擇去追求,去羈絆。

而諸葛梓卻選擇冷冷的保留,去折磨。

諸葛梓看起來對傅紅雪什麽都沒做,可是她卻令傅紅雪變得心痛,這是周婷不會的,她的行為折磨著傅紅雪的心,那比肉體的疼痛要嚴厲一百倍!

因為折磨心靈,可以讓在冷酷的人都變成一個行屍走肉。

一個人只要他動了情,就會有弱點。

可不動情的人,是不存在的。

傅紅雪被她折磨的痛苦,雖然她並沒有做什麽。

傅紅雪必須有所了斷了。

唯一斬斷三個人痛苦的辦法就是:讓一個人死心。

傅紅雪唯一的辦法只能這麽做了。

“你想好了嗎?”朱文安舉著茶杯問道,剛剛傅紅雪的話令他有一絲的憂郁。

“對,我想好了!”傅紅雪說道“也許這樣的辦法才是令她不再為我受傷的根本方法。”

“所以你打定主意和翠濃成親,以斷絕諸葛梓想你的念頭?”

“對,只有這樣,才能幾個人都不辜負。”傅紅雪點了點頭。

“可是你把人心想得太簡單了,你忘了周婷的悲劇嗎?若你不是和明月心在崖下成親,周婷難以走出來,恐怕也不會如此吧。你真的覺得這樣做可以讓大家都好嗎?”

傅紅雪很無奈“我也沒有辦法,事情就是如此!”

“我明白了”朱文安笑道“你去吧,無論如何對付鬼面魔君是最要緊之事。”

“或許你是對的!”傅紅雪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不過現在我們的重點就是對抗鬼面魔君。”

“你去吧,我們很快就有一場和他的惡戰了,你若真的愛翠濃就在這場戰爭之後去找她吧,只是我希望你能處理好這個問題,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朱文安說了狠話,他將壺中茶飲盡,轉身離去。

傅紅雪開始質疑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傅紅雪與鬼面魔君的大戰一觸即發,另一面他保定主意和翠濃成親,娶她,完成自己的誓言,他與諸葛梓和翠濃的三人之間,到底情歸何處?

請看下一章《乾坤碎裂誅天魔,流斂紫竹魅鬼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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