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工作室是一片沈默, 工作室的成員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看著大屏幕上的視頻進度走到尾聲，誰都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 女助理清清嗓子說：“正如大家所看到的, 犬山動物公司又發布動態了, 這次他們發布的是一條視頻。”

她頓了頓說：“現在距離視頻發布過去了七十二個小時，這支視頻的播放量已經超過五十萬了，多給些時間，播放量超百萬不是問題。”

事實上對與維克工作室而言，視頻播放超百萬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可這是建立在他們長久的積累上的，他們賬號的粉絲數量都不止百萬。

而犬山動物公司呢, 頂著一個公司的名頭，才建立賬號幾天啊, 甚至根本沒有合格的營過業，不過發布第一支視頻, 在三天之內竟然就能達到五十萬的播放量, 速度是真的很驚人。

嚴浩看著手底下的員工, 沈聲說：“說說看你們的想法。”

有個工作人員說：“他們的視頻拍攝手法很原始, 整支視頻都是平鋪直敘地拍，沒有放大細節，也沒有——”

“這是拍攝手法的問題,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嚴浩打算這個員工的話, 看向其他人, “BBZL  我想知道的是關於視頻的內容, 你們是怎麽看的？”

場面有些凝固, 女助理說：“我拋磚引玉吧, 犬山的視頻雖然稱不上精良，但內容很有看點，尤其是他們抓住了之前直播的餘熱，標題也顯然是沖著老觀眾去的。”

女助理說完之後，氣氛和緩，於是有人開始說：“我覺得犬山的這支視頻抓住了他們的核心看點，無論是之前火起來的路人拍攝還是直播，他們的看點都是大黑狗超出其他狗的勇猛，這支視頻毫無疑問做到了這一點。”

又有人說：“而且現在萌寵區都是萌、乖，犬山以猛為看點，看點新穎，的確很抓人眼球。”

員工們開始暢所欲言，最後一致得出結論：犬山的視頻火不是沒有道理的。

嚴浩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起來，這群傻子，他要聽的是這些嗎？他能不知道犬山的視頻看點新奇，能不知道犬山的大黑狗很吸睛，可關鍵的問題是該怎麽辦？

上一次他發布的視頻被犬山狠狠打了臉，到現在視頻下還有人在說他不懂裝懂，弄得他不得不弄出申明道歉，還要刪除那條播放量極高的視頻，最可恨的是他的代言被搶了！

明明他們在積極地聯系麥果寵物食品公司的宣傳照，而麥果寵物食品公司也有看好維克的意思了，結果轉眼宣傳照的機會就被犬山的大黑狗給搶去了，不僅如此，就連麥果最新的大型犬狗糧廣告都是大黑狗拍攝的！

一想到這，嚴浩就恨得牙癢癢，如果沒有大黑狗的話，無論是宣傳照還是廣告就都是維克的！這個可惡的犬山完全是踩著他們上位的！

“說起來，這支視頻看點的確很足，大黑狗也的確很猛，可狗真的能訓練到這種程度嗎？”

嚴浩瞬間看向了說話的人，開口的小姑娘咽咽唾沫，低聲問：“嚴……嚴哥，我說錯了嗎？”

嚴浩直勾勾看著她：“不！你說的很好，繼續說！”

小姑娘點點頭，小聲說道：“我們工作室的四條狗也不是沒有送去訓練過，而且也才四條都沒辦法做到這樣的整齊劃一，視頻裏的狗連滾動的距離都一樣，尾巴擺放的角度都是相同的，我感覺有些不大可能。”

嚴浩雙眼發亮，是了，就是如此！即便是經過訓練，狗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有這種想法的人其實不在少數，至少犬山新發布的視頻下方時不時就有懷疑的言論，最大的猜測就是犬山剪輯了視頻，人為地把這些狗給擺好再拍攝一段視頻，後期剪輯到一起，看起來可不就整齊了？

因為犬山可以稱得上是橫空出世，沒有積累的突然小火之後自然是爭議滿滿，每天都有人在視頻地下吵翻天，鄭蘭蘭和夏季乃至張驍都看著評論區心驚肉跳。尤其是張驍，他露了臉，就怕哪天在上下班的路上被人堵住給揍了，連續幾天都是提心吊膽。

張驍找到了鄭蘭蘭BBZL  ，鄭蘭蘭又找到了郎霄，表示是不是再開個直播澄清一下，郎霄一把合上手裏書，從沙發上一躍而下，淡淡說：“吵得越厲害吸引的流量就越多，平平無奇的吸睛視頻只能泯然眾人。”

他看了眼鄭蘭蘭：“這不是你們人類書裏寫的東西，你怎麽這都不明白？”

鄭蘭蘭：“…………”是我沒用，我給人類丟臉了！不是，你一只狗妖比人還懂什麽流量，合適嗎？

人怎麽看郎霄管不著，不過他自己看是挺合適的，他對鄭蘭蘭說：“先別急著發動態，多看看評論區，還有那叫什麽博的平臺，我看網上說那裏的流量更大，你去搞個我們犬山的超話，讓這些吵架的有個去處。”

鄭蘭蘭：“！”你這只狗妖，未免懂得太多了吧？！

科萊是個萌寵區的阿婆主，當然是不紅的那種，不僅不紅，還相當的透明，關註他的人連一千都沒有。他是個R國人，來華國定居，除了外教之外，其他的工作不好找，主要他是個男的，要是個女的還能去做某寶模特，畢竟外國人模特在華國還是很有市場的。

為了生存，他一邊在做外教，一邊經營自己的某站賬號。

他也看了某站上很多的外國人阿婆主，毫無疑問都是捧華國，不一定貶低其他國家，但捧華國是絕對的，尤其要突出華國比其他國家好的地方，這樣的視頻才能火的快。

可惜科萊覺得自己沒這個腦子，再加上他在R國的時候學過一點訓狗訓貓的技巧，於是便打著R國人馴服熊、獅子、豹子的噱頭開始出訓狗視頻。

第一個視頻的反響還不錯，可惜沒有標題中的獅子、熊出境，再加上他說的訓狗技巧過於千篇一律，自然被流量給淘汰了。

科萊很洩氣，只能繼續出視頻看看，因為關註萌寵區的緣故，他自然也看到了這段時間爆火的犬山動物公司，尤其是其中的大黑狗，真的很戳R國人的心吶！這麽猛的狗也太酷了！

而且看著對方的視頻播放量從幾千躍升到幾十萬，科萊羨慕極了，怎麽他就做不到呢？

他當然看到了評論區的爭論，他也下場了，說眼紅對方或許也有點吧，但更多的是他的確覺得視頻存在問題，他懂一點訓狗，自然知道不同種類的狗服從度不一樣，十幾條不同的狗做出這樣整齊劃一的動作實在是不大可能，尤其連滾動的距離、尾巴的角度都一樣呢。

視頻底下圍繞這一點爭吵的人不少，科萊發言之後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等他再次登錄賬號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私信了，點開私信——

[傻逼，自己沒見識還少見多怪，滾回R國多讀點書吧，犬山的狗就是牛逼，犬山的訓犬師就是厲害，這裏懷疑那裏懷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啊！]

中文還算不錯的科萊臉瞬間就黑了，他這是因為在評論區下場被別人追過來罵了BBZL  ，這些網友也太可惡了！

他算不上什麽脾氣好的人，當即點到對方賬號開罵，結果對方遲遲不回覆，一口惡氣死活出不來，科萊要快被氣死了。

這時候他註意到了最後一句話，證據，對，證據，他一定要拿出犬山也不可能把狗訓練到這個程度的證據！

而且，他暗戳戳地想，犬山熱度這麽高，他這時候第一個跳出來驗證，說不定就能紅呢！

幾天之後，犬山動物公司訓犬的第一批狗已經到位了。

即將開始訓犬的訓犬師張驍十分崩潰，對鄭蘭蘭說：“蘭姐，不行，真的不行啊，我一個人一次訓練二十五條狗，這……怎麽可能嘛？！”

鄭蘭蘭是個門外漢，對訓犬的事情一竅不通，想了想說：“前些天拍視頻的時候你不也一次給十二條狗下指令，完成得很好啊，網上都在說你厲害呢，我相信你可以的！”

張驍：“！！！”

“蘭姐，網上的人這樣說我就算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院子裏的這些狗跟外面的狗根本就不一樣，效果能這麽好，純粹是因為它們聰明聽話啊！”

這也是張驍來了犬山之後發現的事情，犬山動物公司的三十多條狗，看上去品種大小不一，裏面甚至還有殘疾的狗狗，可共通之處就是它們都很聽話。

這樣說也不確切，因為張驍發現無論是鄭蘭蘭、夏季還是他，甚至住在這裏的小姑娘樂樂都沒有給這些狗下過命令，可它們偏偏就知道去廁所上廁所、沖廁所，開門關門、掃地沖地，他甚至還看見有只狗把它自己睡的毯子給叼到了大洗衣機裏，還知道叫上其他狗也叼過來，湊齊了三條之後，這狗還找到了他。

張驍暈暈乎乎把洗衣液倒進去，接著就見到這條大黃狗站起來摁了洗衣機，最可怕的是洗衣機竟然還真的啟動了，模式竟然還真的是洗衣服的模式！

張驍：“！”

來到犬山動物公司也就幾天的時間，他每天都在懷疑人生，懷疑自己以前對狗智力的認知是不是存在問題。

即便如此，在得知要讓他在半天之內把十二條狗訓練到堪稱軍訓的程度的時候，他依然覺得自己要瘋，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好吧，接手十幾條狗的訓練之後他的確是震撼了，他知道這些狗很聰明，可怎麽都沒想到這些狗能聰明到這種程度，就連才來的那條哈士奇也都突破了三傻的智商極限，每個動作幾乎都是一學就會。

可那也僅僅只限於這些狗啊，這些狗是特殊的！現在讓他訓練二十多條外面的狗，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再度向鄭蘭蘭表達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甚至提議多分幾批，或者多招幾個訓犬師，沒想到鄭蘭蘭拍著他的肩膀說：“別太有壓力，就試試看，這也是老大的意思。”

張驍：“？？？”

張驍：“！！！”

老大？是他知道的那個老大？搞毛啊，那不BBZL  就是一條狗嗎？繼訂單數量聽狗的之後，現在連做生意的模式都得聽狗的了嗎？

老天爺，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公司啊——？！

看著在院子裏抓狂的張驍，鄭蘭蘭低聲問：“老大，我們什麽時候才告訴張驍啊？畢竟是公司的員工了，一直瞞著他也不現實。”

郎霄翻開一本管理方面的書，說：“順其自然。”

--

時間：六月二十二日

天氣：晴

地點：犬山動物公司外，犬山租用的一塊平坦空地。

訓犬師張驍穿著紅色馬甲，站在空地上不停地深呼吸，他的抗議理所當然被鄭蘭蘭給無視了，於是身為犬山動物公司唯一訓犬師的他不得不在這個時候給二十五條狗進行訓練。

對於喜愛狗的他而言，面對二十五條狗他不緊張，可場地裏還站著二十多個人啊！

這些都是狗的主人，是公司的第一批客戶，也是來看他們公司訓練水平究竟怎麽樣的。

面對一雙雙眼睛，張驍的腦門開始溢出了大顆大顆的汗，他就知道，犬山給訓犬師開這麽高的工資是有原因，一次性訓練二十五條狗，這事兒就不是人幹的！

“張老師！”

場地邊塑料普通話響起，張驍被嚇了一跳，擡頭就看見了一個外國人，心裏更慌了，覺得自己待會兒丟人得丟到國外去了。

這時候外國人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拍攝的工具說：“張老師，你在訓練這些狗的時候我能拍攝下來嗎？順便直播可以嗎？”

張驍：“！！！”什麽，你人來了還不夠，還要拍攝視頻，這已經很可怕了，結果你還要直播？你這不是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丟臉嗎？還能留下證據讓人持續嘲笑！

這種事情肯定絕對是不可以的啊！

張驍：“不——”

“可以啊。”

張驍：“！”

他扭過頭，瞪圓眼睛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身邊的鄭蘭蘭，如果眼神能殺人，此時此刻的他肯定已經把鄭蘭蘭戳成篩子了，強迫他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了，現在還讓人直播，合著訓犬師不是你，丟臉丟不到你頭上是嗎？！

鄭蘭蘭對張驍豐富的內心活動一無所知，跟外國人說了兩句，告訴對方可以隨便拍攝直播之後，轉頭見張驍滿頭的汗，從兜裏抽出一包紙巾，遞給張驍：“擦擦汗吧，今天是有點熱，不過我們公司暫時只有這個條件，等以後掙的錢多了，再換一個室內的場地訓犬。”

張驍：“…………”還室內的場地，今天之後公司怕是都得倒閉啊！

他的眼神實在是存在感太強，想忽視都不可能，鄭蘭蘭拍拍他的肩膀，在張曉燃起希冀的目光中說：“你果然很喜歡狗啊，馬上就要訓犬了竟然這麽激動，好好幹！”

張驍：“！”這人什麽眼神啊摔！

……

開始訓犬，張驍深吸了一口氣，對牽著各自狗的狗主人說：“各位請把愛犬牽到空地中間吧。”

狗主人們BBZL  動了，空地還算寬敞，他們牽著自己的狗紛紛避讓周圍的人，沒辦法狗是有安全距離的，離得太近了很可能就打起來了。

科萊已經開始直播了，他臉皮很厚的，直接對直播間說：“歡迎大家來到科萊的直播間，現在我在犬山動物公司的訓練場地，陪我朋友來這裏看看犬山的訓狗技術究竟怎麽樣？”

說著他給了鏡頭給前面的好些狗，重點放在了訓犬師的身上，進來的幾個人立刻表示——

[真的是犬山動物公司，那是犬山的訓犬師！]

[給阿婆主點讚啊，犬山的視頻下吵了好多天了，都沒吵出個結果，正好看看犬山究竟是怎麽訓狗的！]

[看我發現了什麽，竟然是犬山的訓狗，阿婆主厲害啊！]

直播不過才開始，直播間的人數竟然就飛快漲了起來，看著增加的人數，科萊咽咽唾沫，這就是蹭熱度的感覺嗎？好爽啊！

他身邊的年輕男人湊過來看了眼他的直播間，感嘆道：“人好多啊！”

科萊點頭，其實這人也不是他的朋友，是他在網上找的搶到第一次訓犬名額的人，給錢給對方，對方才帶他來的，大多數時候鈔能力無所不能。

科萊和年輕男人一齊走到場地中間，對比了一下直播的效果，科萊還是走到了空地側面，盡量把訓犬師和所有狗都納入鏡頭。

這時候一條身子黑色、四肢下端是黃色的羅威納犬突然叫了起來，吠叫聲很是嚇人，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原來羅威納犬的旁邊就是一條柴犬，不知道怎麽回事，兩條狗就針鋒相對了起來。

羅威納身為一種極其強壯的大型犬，也是一種烈性犬，突然吠叫起來氣勢驚人，要不是它的主人使勁兒拽著它，它已經朝著柴犬撲上去了。

而柴犬也不甘示弱，雖然它長得小一些，但它也有主人啊，況且羅威納犬被拴著，它才不怕，也是汪汪叫得厲害。

張驍被這動靜驚到了，剛想說讓主人安撫犬只，他畢竟是陌生人，不敢隨意靠近這些狗，尤其還是在這種時候，然而話還沒出口，另外幾個方向也響起了吠叫聲，張驍：“！”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科萊的直播間愈發熱鬧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犬山的訓狗完全就是過家家，還真以為狗和人一樣嗎？能一個人訓練一群狗，笑死我了！]

[一次性訓練二十五條狗？這是哪位智障想出來的主意，是節約了時間和人力成本，可不知道狗和狗之間很容易打起來嗎？這麽多條陌生的狗放在一起，現在有主人拽著還只是叫一叫，要是主人一走，這些狗不打瘋才怪！]

[看吧，我就說了犬山的訓狗根本不正規，視頻中的效果就是剪輯出來的！]

[不是吧，又來，上次那些噴犬山大黑頜骨有問題的人還沒長教訓嗎？這次又噴？]

[這世上能有幾條大黑狗？而且什麽叫BBZL  噴？這是合理的懷疑！]

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直播間的嚴浩暗戳戳笑了起來，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不明著出手了，就看犬山怎麽把自己給作死的！

訓練場地中，張驍的汗水把衣服都沁透了，耳邊全是狗的吠叫聲，還有人喊著：“訓犬師訓犬師，快想想辦法，狗都這樣叫還怎麽訓練啊！”

是啊，二十幾條狗吠叫不止，看樣子得打起來，這種情況根本沒辦法進行訓練，可是他能有什麽辦法？這種時候連食物都不管用的，他上去只能被咬啊！

怎麽辦？怎麽辦？

喊他的人越來越多，張驍渾身僵硬，使勁咽著唾沫，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啊？誰來救救他啊！

“汪！”

一聲熟悉的犬吠響起，瞬間，張驍的耳邊清靜了下來，此起彼伏的犬吠消失不見，他緩緩扭過頭，碩大的黑犬走到他身邊站定，橙黃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張驍也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是中了什麽邪，反正對上那雙眼睛的霎那，他的心就定了下來，驚慌無措不翼而飛。

他轉頭看向了空地中央，剛才還吵鬧不休，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群狗都偃旗息鼓，一只只縮在自己主人身邊乖巧極了，一大半的狗甚至都看著他的方向，瘋狂甩動著尾巴，同剛才兇狠吠叫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判若兩犬！

而這些狗的主人也沒有心思在意自己的愛犬了，一個個眼睛發亮地看著他身側，還有人立刻掏出零食，沖著他身側喊道：“大黑大黑！”

有個女孩兒也興奮得叫出來：“值了！我終於親眼看見大黑了！”

“哇！大黑好大啊，比視頻裏看到的帥太多了！”

郎霄：“！！”去你的大黑！明明都已經澄清了，這些人聽不懂話嗎？！

無論是人還是狗的註意力瞬間都移到了他身側的大黑狗身上，張驍狠狠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科萊用塑料味的普通話向直播間介紹道：“大家看，大黑出來了！”

[真的太神了，大黑才叫了一聲啊，這些馬上就要打起來的狗就乖了！]

[什麽狗能這麽厲害，這不會是犬山請的托，做的戲吧？]

[離譜了啊，狗要怎麽做戲？沒看到這些狗都沖著大黑搖尾巴，那是真的很怕大黑啊！]

[怪不得犬山敢一次性訓練二十多條狗，有大黑狗在，哪條狗敢鬧起來？]

現場的狗主人們也是驚訝極了，他們的狗叫起來他們都控制不住，結果大黑一來所有狗都乖乖的了。

場面控制了下來，張驍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裏卻依然沒能太過放松，畢竟真正難的在後面，動物的註意力本來就不像人一樣能長時間集中。

硬要打個比方的話，這群狗的註意力就像是三四歲的小孩兒，你要它們乖乖聽話，聽明白你在說什麽，那必須得要一對一地教，況且狗還不是人，聽不懂人的話，連三四歲的小孩兒都比不上BBZL  ，教起來的難度就更大了。

現在一個人面對二十五條狗，張驍都不能說自己沒信心，他是已經想到了待會兒開始教動作之後的混亂場面了。

他咽咽唾沫，對狗主人們說：“請各位狗主人離開愛犬身邊，在旁邊觀看等候。”

張驍在心裏罵，鄭蘭蘭給他的究竟是個什麽流程，明明什麽都不懂，卻偏偏要他照著流程訓練，他一個人面對一群狗的情況下，還讓狗主人離開，是真的覺得這些狗不會打起來嗎？狗主人一離開，這群狗必然會跟著主人跑，就算不跑也得撒丫子亂竄啊！

在場的狗主人們也是很擔憂，誰都不敢放開繩子，畢竟周圍狗太多了，就算大黑狗鎮住了他們的狗，他們也怕繩子一放開群狗就控制不住打起來了。

一個狗主人說：“張老師，要不你就教動作吧，我們就牽著狗看著，這樣會更好一些。”

張驍恨不得連連點頭，這才對啊，其他訓犬基地都是主人陪著狗一起訓練，哪裏有狗單獨訓練的道理啊？

“汪！”

他正想說話，身側大黑狗又叫了起來，隨即七八條犬山動物公司的狗跑了進來，這些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很是親近地靠近各位狗主人，把每只狗的狗繩從狗主人的手裏拽出來。

狗主人們：“？！”

在他們面前這些犬山狗狗們，雖然不是什麽品種犬，甚至有幾只還是受過傷的，可是皮毛幹凈，態度親熱，他們還真的沒辦法討厭起來，被狗狗舔得直笑。還有狗主人發現他們家慣愛吃醋的狗狗在這個時候竟然不吃醋了，反而乖乖地蹲坐著，還沖著來拽狗繩的狗狗搖尾巴，真是奇了怪了。

既然狗狗這麽聽話，就有狗主人猶豫了，說：“要不我們就離開看看？”

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鄭蘭蘭走出來說：“各位，請相信我們公司，我們不會讓你們的愛犬受傷的，你們就在旁邊看著，如果有什麽意外，我們公司負全責！”

這話之後，有人松開了狗繩。

直播間——

[那個狗主人是傻子嗎？周圍全是狗他還真的放開狗繩，真相信犬山的話啊？]

[不是，這些人有沒有帶腦子啊，狗打起來的話犬山也控制不住，負責，他能負什麽責啊？最多賠點錢，該被咬死的狗還不是被咬死了！]

[我去，取下狗繩的人越來越多了……等等，這些狗竟然真的乖乖地坐著沒動彈！]

場地中，最後一個狗主人離開了自己的愛犬，可如所有人想象中的混亂場面不同，二十五條狗都乖乖地坐在地上，一個個吐著舌頭看著正前方。

直播間——

[！！！這不科學！！]

作者有話說：

七千字大肥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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