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 榮太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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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榮太太1
◎“幼雪，用手。”◎
榮白城坐在辦公室巨大的寫字臺後, 金秘書正在為他匯報陳幼雪的行程。
“太太的畢業典禮將在後天舉行，機票已經為您訂好。另外，太太邀請了蘇小少爺參加畢業典禮, 並且……”
金秘書頓了頓才繼續說：“並且請蘇小少爺為她獻花。”
陳幼雪在大二下學期轉到服裝設計專業, 作為設計系優秀畢業生，將會在畢業典禮上做演講。
這些榮白城知道。
可是陳幼雪請蘇小少爺為她獻花，榮白城確實一點都不知道。
金秘書觀察著榮白城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月, 太太和蘇小少爺見了三次面, 分別是為他在洗浴中心結賬，幫助他買衣服，還有、還有接走蘇小少爺身邊的女人。”
榮白城坐直了身體，挑眉道：“女人？”
“是的, 蘇小少爺家裏為蘇小少爺相親，蘇小少爺不同意，無法將相親對象趕走, 就請太太幫他帶走。”
“唔。”
“現在外界傳言, 蘇小少爺是為了太太, 才拒絕相親的。”
“嗯。”
榮白城放下文件，身體向後靠去，想，是時候宣誓主權了。
榮白城和陳幼雪在陳幼雪到了法定年齡後, 便領了證。
陳幼雪根本不在乎外界看法，而榮白城認為，陳幼雪還在讀書, 公開對於她來說, 可能會造成額外的壓力, 所以兩人也沒有對外公布。
現在陳幼雪馬上畢業，身份從學生變成工作室老板，榮白城覺得，是到了公開的時候了。
.
陳幼雪正和室友們吃散夥飯。
臨近畢業，一起同住四年的室友，就要各奔東西，大家都有些惆悵。
陳幼雪時間比較自由，可是沈瑩明天就要離校，甚至來不及參加畢業典禮。她和男朋友徐浩分分合合，最終無緣走在一起。
她到檳城一家外企工作，徐浩則留在瀾城。
所以散夥飯只有陳幼雪、陸靜宜、沈瑩和許歡歡四個人吃，徐浩和他的室友淩肅、李嘉昊都沒來。
陳幼雪喝了一點啤酒，雙頰紅紅的，沈瑩拉著陳幼雪的手哭：“去他的校園戀愛，校園戀愛就沒有能長久的！”
陳幼雪沒體驗過校園戀愛，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沈瑩，只能陪她喝下一杯。
喝到最後，陳幼雪有些支撐不住，起身去洗手間。
他們吃飯的飯店是學校旁邊的火鍋店，平時他們就常來，陳幼雪靠著往常的記憶，一點一點向洗手間挪去。
走到一半，陳幼雪忽然發現，從火鍋店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看著外形氣質非常像榮白城。
陳幼雪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榮白城應該明天才能到呀。
她頭腦這麽想著，走得就不大靈便，陳幼雪覺得她的腳好像兩根面條，軟趴趴的，拌在了一起。
失重的瞬間，還在大廳的男人快步朝陳幼雪奔來，趕在服務員前面，攬住了陳幼雪。
榮白城一只手扶在陳幼雪的腰上，一只手臂環繞朱陳有些的肩背。
陳幼雪等著朦朧的大眼睛，看著這個幾乎從天而降，映入眼簾的男人——修眉鳳目，鼻梁高挺，鼻梁上架著一架金絲邊的眼鏡。
不是榮白城又是誰？
陳幼雪有點懵：“你是從天而降的嗎？”
聽陳幼雪說話的方式，榮白城就知道她是有些喝多了。
在陳幼雪不喝多的時候，她軟軟地說話，榮白城就已經受不了；如今她喝多了，雙眼現出朦朧迷茫，比平時更惹人憐愛。
榮白城笑道：“小酒鬼，從天而降的該是你。”
“為什麽？”陳幼雪保持著在榮白城懷裏的姿勢，沒有動，甚至伸出雙手，環繞上榮白城的脖頸。
把自己掛在了榮白城身上。
“因為，只有美人，才會從天而降。”榮白城低聲說話，好像有一種陳年酒的醇香。
陳幼雪聽了，本來就醉意朦朧，現在更是被榮白城的話醉酥了。
她知道榮白城在誇她是個美人，她也想回答榮白城，可是話到嘴邊，卻都變成了笑意。
陳幼雪笑著掛在榮白城身上，聽到榮白城問她：“是回包廂，還是去哪？”
陳幼雪盯著榮白城，帶著笑意說：“我要去洗手間。”
“喏，就在前面走廊左轉。”陳幼雪軟綿綿地擡起一只手，指了指前方。
榮白城順著陳幼雪手指的方向看去，打趣道：“還記得怎麽走，看來沒醉透。”
“那當然。”陳幼雪非常驕傲地說，和每一個喝醉酒，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的人一樣。
榮白城擡手摸了摸陳幼雪的頭：“是我抱你去，還是自己去？”
陳幼雪：“我自己可以的。”
她雖然這麽說，榮白城還是不放心，改抱為扶，手臂輕輕搭在陳幼雪的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發生觸碰。
陳幼雪走路，一腳高，一腳低，時而不止碰到榮白城手臂，連他的身子都要裝一裝。
榮白城失笑：“知道軟腳蝦走路什麽樣子嗎？”
陳幼雪帶著醉酒人常有的微笑：“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問你。這是你騙我的伎倆，我早就識破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真聰明。”榮白城再次摸了摸陳幼雪的頭。
陳幼雪的頭發發質柔軟，摸在榮白城手中，像一只小奶貓。
陳幼雪甩甩頭，把榮白城的手甩開，推開洗手間的門進入。
榮白城在外等她。
好半天，榮白城才把陳幼雪等出來，洗手池，陳幼雪用清水撲了撲臉，現在已經有些清醒。
出門後，看到榮白城，這才帶點驚訝地問：“你怎麽今天就來了？”
榮白城笑得坦然：“想你。”
陳幼雪撲到榮白城懷裏：“我也想你。”
榮白城有一米八六的身高，陳幼雪一米□□，在榮白城懷裏，顯得非常的小鳥依人。
陸靜宜看陳幼雪許久不回來，便讓許歡歡一個人安慰沈瑩，她起身出去，尋找陳幼雪。
找到洗手間轉彎處，剛好看到榮白城和陳幼雪抱在一起。
陸靜宜是陳幼雪的室友中，唯一知道陳幼雪男朋友是榮白城的。其他室友只知道陳幼雪有男朋友，但並不知道是榮白城。
陸靜宜只是略有驚訝，印象中，榮白城一向不在人多的時候，出現在陳幼雪面前。
她剛想轉身離開，誰知陳幼雪已經發現了她。
“靜宜！”陳幼雪喊道。
隨後她問榮白城：“你是回去等我，還是和我一起？”
榮白城問：“你想怎麽樣？”
這兩年來，榮白城往瀾城跑的次數實在太多，幾乎有一半時間都在瀾城度過的。
他索性在陳幼雪學校附近買了個平層，方面落腳，交通非常便利，離陳幼雪學校和工作室的寫字樓，都很近。
陳幼雪很認真地想了想，榮白城趕過來看自己，自己卻讓他回去獨守空房，似乎不太好。
可是帶榮白城去和室友們吃飯，又好像不太對勁兒。
哪裏不對勁兒，陳幼雪也說不上來。
陳幼雪雖然已經和榮白城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但是她好像沒覺得和以前沒有紅本本的時候有什麽不同，她也沒有特意把榮白城介紹給室友過。
就是說，榮白城從來沒以陳幼雪男朋友的身份，在她室友面前出現過。
“那，你願不願意和我去見室友？”陳幼雪小心地問道。
她以為榮白城應該不樂意參加他們這種“小朋友”的聚會的，沒想到榮白城說：“好啊。”
陳幼雪拉著榮白城，和陸靜宜一起回到包廂。
門打開的一瞬間，許歡歡問沈瑩：“我不會和你一樣喝多了吧？我好像看到榮白城了。”
沈瑩還沒回答她，陳幼雪已經先說：“你沒喝醉，這就是榮白城。”
說著給榮白城介紹：“這是許歡歡，你送我來那天她還沒來，她是你粉絲。”
榮白城朝許歡歡點頭，許歡歡說：“怪不得你有那麽多他海報，還往他身上扔刀子！”
陳幼雪忙按住許歡歡的嘴，轉過頭去看榮白城。榮白城一派坦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完全沒聽到許歡歡說“扔刀子”。
陳幼雪暗暗放了心，還好還好，不然自己年輕時那點幼稚的事，被榮白城知道了，多尷尬呀。
榮白城來時，陳幼雪他們已經接近尾聲了，陸靜宜看了看時間：“糟了，沈瑩飛機！”
沈瑩是今晚的飛機，不然他們也不會趕在今天吃散夥飯。
陳幼雪雖然喝的不少，但是還是記得這件大事的，忙拉沈瑩起來，陸靜宜打開軟件要打車。
榮白城說：“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去吧，車就在外面。”
陸靜宜看了一眼陳幼雪，陳幼雪點頭。
許歡歡和陸靜宜扶起沈瑩，陳幼雪幫沈瑩拿包和行李。
沈瑩其實酒量不差，今天只是心情不好，這才喝多，走到外面吹吹風，清醒不少。
她讓陳幼雪不用送她到機場，還以“過來人”身份叮囑陳幼雪，戀愛不容易，遇到合適的，對她好的，一定要好好把握。
陳幼雪點頭。
許歡歡和陸靜宜把沈瑩地給陸靜扶上車，陳幼雪把沈瑩隨身攜帶的包包遞給陸靜宜之前，她還仔細檢查了沈瑩證件有沒有帶齊。
四個人裏，沈瑩是最愛丟三落四的，以前總是把寢室鑰匙弄丟。
丟了，她也不在乎，常常去圖書館四樓仔細區，找到陳幼雪，攬著陳幼雪脖子，小聲說：“陳姐，鑰匙丟了。”
陳幼雪就勾出書包裏的鑰匙，遞給她。
榮白城幫忙把大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黑色賓利發動，漸漸隱沒於霓虹燈之下。陳幼雪還在擺手。
夜風有些涼，榮白城脫下黑色西裝，披到陳幼雪身上，攬著她的肩膀，輕聲說：“走吧。”
.
火鍋店就在大學城，離陳幼雪和榮白城住的小區不遠。兩人沿著馬路一路走著。
街邊路燈不如主要路線那樣明亮，有些昏黃，把二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長。
總是有大學生三兩成群地路過，也有情侶，牽著手從二人身邊經過。
陳幼雪有些惆悵：“原來這就是緣分，和她們見第一面好像就在昨天，現在就要各奔東西了。”
“嗯。”榮白城靜靜地聽著。
他一手攬著陳幼雪的肩膀，陳幼雪披著他的西裝，整個人都在他的庇護之下。
陳幼雪擡頭看男人的側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註意腳下。”大學城這邊小巷的路，有些提防不太平坦，陳幼雪前面是一段凹凸不平的路。
榮白城提醒完陳幼雪，才說：“當然。”
陳幼雪收回看榮白城的視線，在榮白城堅實的懷抱下，繞過那段凹凸不平的路。
陳幼雪沒有再看榮白城，她專心看著前方，說：“其實我都有點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了。”
“我總感覺，我們認識許多許多年。”
榮白城笑道：“這真是喝糊塗了，我們當然認識許多年。”
陳幼雪忽然又轉頭，看著榮白城，目光堅定：“我覺得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你不覺得嗎？”
陳幼雪的眼睛特別大，特別亮，她看向榮白城，好像天上明月都失了光彩，
榮白城不知道陳幼雪是喝多了說胡話，還是真的這樣認為，他寵溺道：“好，上輩子就認識了。”
陳幼雪笑嘻嘻地點頭，很篤定地說：“沒錯。”
榮白城這才確定，陳幼雪是還沒醒酒。剛剛她沈浸在離別的感傷之中，倒不太看得出來，先在確實臉頰紅紅的，顯然是醉了。
回到家，一進門，陳幼雪就迫不及待地把內衣脫掉，舒舒服服地爬到沙發上。
雪白色的，帶有蕾絲花紋的內衣，就堆在沙發尾。
而榮白城在廚房，正在為陳幼雪熬制醒酒湯。
他端著一小碗醒酒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陳幼雪半趴著，身體朝向沙發外端，露出一半紅紅的小臉，另一側臉頰隱沒於枕著的胳膊之下。
陳幼雪穿的是牛仔短褲，雙腿雪白修長地隨意放著，幾乎晃花了榮白城的眼。
隨後，榮白城視線向下，又看到了位於沙發尾端的，屬於陳幼雪的內衣。
榮白城被陳幼雪稱為“老封建”，即使兩人已經領了證，但是礙於陳幼雪還在上學，榮白城一直沒有讓兩人關系，有實質性的變化。
而陳幼雪，似乎還是小孩心性，只要榮白城愛她，兩個人在一起。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榮白城盯了半晌陳幼雪的內衣，終於走到陳幼雪前面，把醒酒湯放在茶幾上。
“啊——”陳幼雪忽然發出一聲驚叫，榮白城忙轉身，伸出手，輕拍陳幼雪的後背。
“幼雪？”榮白城說。
陳幼雪睜開了眼睛，她看著榮白城，過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我做噩夢了。”陳幼雪小聲說，聲音裏還有一些小小的委屈。
榮白城在陳幼雪的面前，以他的高個子，做蹲著動作有些費力，索性直接坐在地板上。
他伸手摸著陳幼雪的臉頰，和鬢角，像對待小孩一樣，輕聲說：“做什麽夢了？”
“我夢到我和陸靜宜她們一起走，走到一個路口，她們分別向其他方向走去，我很想讓她們回頭看一看我，我叫她們，可是我發不出聲音。”
“你是太想她們了。”榮白城說。
“嗯。”陳幼雪閉上眼睛，拉住榮白城撫摸她鬢角的手，榮白城的手並不柔軟，有一些繭子，陳幼雪摸著繭子，卻無比安心。
“我不會離開。”榮白城輕聲說，他和陳幼雪之間，早就不需要誓言或者承諾。
可是當陳幼雪難過的時候，榮白城還是想讓她知道，自己會一直都在。
“嗯。”陳幼雪安心地說，“我也是。”
陳幼雪被榮白城接回來那年，還在讀小學六年級。
後來在檳城讀書，小學只讀了一年，自然是沒有特別好的朋友。初中高中學校都是重點學校，學生住校的占大多數，走讀的只是少數。
陳幼雪從小到大，幾乎只有榮白城一個朋友。在陳幼雪需要的時候，榮白城可以扮演任何角色。
到了大學，陳幼雪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除了榮白城之外的朋友。
現在畢業。許歡歡回到家鄉當老師，陸靜宜計劃出國，說起來，只有今夜離開的沈瑩，未來會在檳城工作。
風流雲散，不過，還好有榮白城。
陳幼雪起身，喝下榮白城給她熬好的醒酒湯，溫的，剛剛好。
喝完，放下碗的那一刻，陳幼雪掃到沙發尾端的內衣！
雖說自從和榮白城領證之後，二人住在一起，但是她從來沒有在榮白城面前脫過衣服。
榮白城小時候看過一些古典小說，很受毒害，在思想上，是有一些老舊的。
陳幼雪曾經以為和榮白城領證之後，那件事必然會發生，可是左等右等，也沒見榮白城有動作。
她又是個女孩子，不好太主動。
陳幼雪曾經問過陸靜宜，陸靜宜在陳幼雪心中，有點像大姐姐似的存在，盡管她們年紀相同。
陸靜宜非常認真地想了之後，說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領證，卻不做那件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不行，二是同性戀。”
陳幼雪當然知道榮白城絕不可能是第二種，可是“不行”，又好像更不可能。
陳幼雪曾經試探過榮白城，在她大三生日那天。
惠素心說陳幼雪的生日是一月一日，但是榮白城和陳幼雪都習慣在六月十五日過生日。
那年過完生日，陳幼雪把自己洗得白白的，穿上特意購買的情.趣睡衣。
情.趣睡衣通過網購而來，陳幼雪再三確認會匿名發貨，且評價極高。
這款睡衣的宗旨是“煙籠寒水月籠沙”，陳幼雪試穿的時候，還相當的不好意思。
那晚壯著膽子，穿著睡衣，先躺在榮白城那張大床上。
榮白城洗完澡出來，一步一步走向床邊的時候，陳幼雪甚至有種古時候皇帝來臨幸妃子的感覺。
畢竟被子之下，自己穿得實在清涼得很。
陳幼雪閉著眼，等到榮白城走到床邊的那一刻，她掀起被子，但是沒有其他動作，還是躺在床上。
陳幼雪把目光投向榮白城，榮白城那一刻的表情堪稱精彩。
他先是像被忽然點住了穴道那樣，身體都不動了，隨後皺了皺眉。
榮白城不常做皺眉的動作。
陳幼雪本以為下一秒，榮白城會帶她進入全心的天地。可是榮白城只是輕聲說：“胡鬧。”
隨後把被子，給陳幼雪蓋好。
他蓋得特別認真，比陳幼雪自己蓋的整齊得多。
陳幼雪雖然很努力地在“長大”了，可是在榮白城面前，總是還帶著小孩的心態。
但是從那次起，陳幼雪非常認真地想，榮白城是不是陸靜宜說的第一種情況——不行。
思緒回來，陳幼雪箭一樣沖到沙發尾端，單手拿起內衣，速度極快。
她把內衣背在身後，對榮白城說先去洗澡，說著飛速前往洗衣間，把內衣丟進洗衣簍裏。
陳幼雪正在竊喜可以不必被榮白城發現的時候，一轉頭，就發現榮白城正在自己身後，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
“有什麽是我不能看到的？”榮白城說。
陳幼雪有點害羞：“沒什麽，衣服而已啦。”
陳幼雪忽然想到，今天榮白城似乎有點不正常。比原定時間提早了一晚，主動說想她，還跟她去見同學，頗有點想把這段關系，公之於眾的感覺。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幼雪這樣想的時候，聽到榮白城問：“要一起洗嗎？”
陳幼雪楞了有三秒鐘，才想明白，這是榮白城發出的邀請，要和她一起洗澡。
保守的、封建的、疑似“不行”的榮白城，要請自己洗澡，陳幼雪覺得世界觀都有點顛覆了。
一方面心裏害羞激動的要命，一方面又不想表現出來，陳幼雪清了清嗓子，輕聲說：“好啊。”
說完，陳幼雪微微低頭，跑到浴室門前，悄悄轉頭看榮白城，這個男人果然跟了上來。
陳幼雪心中“撲通撲通”亂跳。
.
浴缸極大，這是裝修房間的時候陳幼雪要求的。那時候她還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榮白城共同在這裏洗澡。
她只是喜歡泡澡的感覺。
進了浴室，陳幼雪背對著榮白城脫衣服。
在榮白城和她關系還不明朗的時候，陳幼雪樂意向榮白城證明自己已經是“女人”而非“女孩”。
但當他們確定在一起之後，陳幼雪只在大三生日時，大膽買了一套情.趣睡衣。
現在要和榮白城“坦誠”相見，陳幼雪有點不知所措。
脫完之後，陳幼雪率先進入放好水的浴缸，好像有了一層水的掩飾，可以緩解些許害羞。
陳幼雪入水時有些著急，腿進入浴缸中，激起水花四濺，有些濺出了浴缸，濺到了身後男人身上。
陳幼雪順著水珠看去，隨後有些害羞和驚訝地移開眼睛，只盯著水中的自己。
榮白城好笑：“不要怕，正常反應。”
陳幼雪嘴硬：“我沒有。”
榮白城入水，激起水中漣漪，漣漪波動，似乎濺到了陳幼雪心裏。
慢慢地，陳幼雪適應了身側的榮白城。
她靠在榮白城肩膀上，閉著眼，任榮白城親吻她的頭發。
榮白城從陳幼雪頭發，一路向下吻去，一點點用嘴唇，親吻陳幼雪的額頭，鼻梁，眼睛，臉頰。
浴室空曠，一點點小小的動作，翻起水聲，都被無限放大，陳幼雪的心跳也隨著水聲，時而加快，時而舒緩。
陳幼雪喜歡和榮白城親吻。
唇齒相交，水中榮白城也握住了陳幼雪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榮白城的手帶著陳幼雪的手。
陳幼雪感覺手上好像被燙了一下，她想退縮，卻被榮白城牢牢握住。
“不要怕。”
榮白城的聲音好像帶有魔力，陳幼雪果然沒有再次退縮。
榮白城在和陳幼雪接吻的同時，輕聲呢喃：“幼雪，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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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雪，用手。”◎
榮白城坐在辦公室巨大的寫字臺後, 金秘書正在為他匯報陳幼雪的行程。
“太太的畢業典禮將在後天舉行，機票已經為您訂好。另外，太太邀請了蘇小少爺參加畢業典禮, 並且……”
金秘書頓了頓才繼續說：“並且請蘇小少爺為她獻花。”
陳幼雪在大二下學期轉到服裝設計專業, 作為設計系優秀畢業生，將會在畢業典禮上做演講。
這些榮白城知道。
可是陳幼雪請蘇小少爺為她獻花，榮白城確實一點都不知道。
金秘書觀察著榮白城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月, 太太和蘇小少爺見了三次面, 分別是為他在洗浴中心結賬，幫助他買衣服，還有、還有接走蘇小少爺身邊的女人。”
榮白城坐直了身體，挑眉道：“女人？”
“是的, 蘇小少爺家裏為蘇小少爺相親，蘇小少爺不同意，無法將相親對象趕走, 就請太太幫他帶走。”
“唔。”
“現在外界傳言, 蘇小少爺是為了太太, 才拒絕相親的。”
“嗯。”
榮白城放下文件，身體向後靠去，想，是時候宣誓主權了。
榮白城和陳幼雪在陳幼雪到了法定年齡後, 便領了證。
陳幼雪根本不在乎外界看法，而榮白城認為，陳幼雪還在讀書, 公開對於她來說, 可能會造成額外的壓力, 所以兩人也沒有對外公布。
現在陳幼雪馬上畢業，身份從學生變成工作室老板，榮白城覺得，是到了公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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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幼雪正和室友們吃散夥飯。
臨近畢業，一起同住四年的室友，就要各奔東西，大家都有些惆悵。
陳幼雪時間比較自由，可是沈瑩明天就要離校，甚至來不及參加畢業典禮。她和男朋友徐浩分分合合，最終無緣走在一起。
她到檳城一家外企工作，徐浩則留在瀾城。
所以散夥飯只有陳幼雪、陸靜宜、沈瑩和許歡歡四個人吃，徐浩和他的室友淩肅、李嘉昊都沒來。
陳幼雪喝了一點啤酒，雙頰紅紅的，沈瑩拉著陳幼雪的手哭：“去他的校園戀愛，校園戀愛就沒有能長久的！”
陳幼雪沒體驗過校園戀愛，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沈瑩，只能陪她喝下一杯。
喝到最後，陳幼雪有些支撐不住，起身去洗手間。
他們吃飯的飯店是學校旁邊的火鍋店，平時他們就常來，陳幼雪靠著往常的記憶，一點一點向洗手間挪去。
走到一半，陳幼雪忽然發現，從火鍋店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看著外形氣質非常像榮白城。
陳幼雪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榮白城應該明天才能到呀。
她頭腦這麽想著，走得就不大靈便，陳幼雪覺得她的腳好像兩根面條，軟趴趴的，拌在了一起。
失重的瞬間，還在大廳的男人快步朝陳幼雪奔來，趕在服務員前面，攬住了陳幼雪。
榮白城一只手扶在陳幼雪的腰上，一只手臂環繞朱陳有些的肩背。
陳幼雪等著朦朧的大眼睛，看著這個幾乎從天而降，映入眼簾的男人——修眉鳳目，鼻梁高挺，鼻梁上架著一架金絲邊的眼鏡。
不是榮白城又是誰？
陳幼雪有點懵：“你是從天而降的嗎？”
聽陳幼雪說話的方式，榮白城就知道她是有些喝多了。
在陳幼雪不喝多的時候，她軟軟地說話，榮白城就已經受不了；如今她喝多了，雙眼現出朦朧迷茫，比平時更惹人憐愛。
榮白城笑道：“小酒鬼，從天而降的該是你。”
“為什麽？”陳幼雪保持著在榮白城懷裏的姿勢，沒有動，甚至伸出雙手，環繞上榮白城的脖頸。
把自己掛在了榮白城身上。
“因為，只有美人，才會從天而降。”榮白城低聲說話，好像有一種陳年酒的醇香。
陳幼雪聽了，本來就醉意朦朧，現在更是被榮白城的話醉酥了。
她知道榮白城在誇她是個美人，她也想回答榮白城，可是話到嘴邊，卻都變成了笑意。
陳幼雪笑著掛在榮白城身上，聽到榮白城問她：“是回包廂，還是去哪？”
陳幼雪盯著榮白城，帶著笑意說：“我要去洗手間。”
“喏，就在前面走廊左轉。”陳幼雪軟綿綿地擡起一只手，指了指前方。
榮白城順著陳幼雪手指的方向看去，打趣道：“還記得怎麽走，看來沒醉透。”
“那當然。”陳幼雪非常驕傲地說，和每一個喝醉酒，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的人一樣。
榮白城擡手摸了摸陳幼雪的頭：“是我抱你去，還是自己去？”
陳幼雪：“我自己可以的。”
她雖然這麽說，榮白城還是不放心，改抱為扶，手臂輕輕搭在陳幼雪的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發生觸碰。
陳幼雪走路，一腳高，一腳低，時而不止碰到榮白城手臂，連他的身子都要裝一裝。
榮白城失笑：“知道軟腳蝦走路什麽樣子嗎？”
陳幼雪帶著醉酒人常有的微笑：“我不知道，我也不會問你。這是你騙我的伎倆，我早就識破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真聰明。”榮白城再次摸了摸陳幼雪的頭。
陳幼雪的頭發發質柔軟，摸在榮白城手中，像一只小奶貓。
陳幼雪甩甩頭，把榮白城的手甩開，推開洗手間的門進入。
榮白城在外等她。
好半天，榮白城才把陳幼雪等出來，洗手池，陳幼雪用清水撲了撲臉，現在已經有些清醒。
出門後，看到榮白城，這才帶點驚訝地問：“你怎麽今天就來了？”
榮白城笑得坦然：“想你。”
陳幼雪撲到榮白城懷裏：“我也想你。”
榮白城有一米八六的身高，陳幼雪一米□□，在榮白城懷裏，顯得非常的小鳥依人。
陸靜宜看陳幼雪許久不回來，便讓許歡歡一個人安慰沈瑩，她起身出去，尋找陳幼雪。
找到洗手間轉彎處，剛好看到榮白城和陳幼雪抱在一起。
陸靜宜是陳幼雪的室友中，唯一知道陳幼雪男朋友是榮白城的。其他室友只知道陳幼雪有男朋友，但並不知道是榮白城。
陸靜宜只是略有驚訝，印象中，榮白城一向不在人多的時候，出現在陳幼雪面前。
她剛想轉身離開，誰知陳幼雪已經發現了她。
“靜宜！”陳幼雪喊道。
隨後她問榮白城：“你是回去等我，還是和我一起？”
榮白城問：“你想怎麽樣？”
這兩年來，榮白城往瀾城跑的次數實在太多，幾乎有一半時間都在瀾城度過的。
他索性在陳幼雪學校附近買了個平層，方面落腳，交通非常便利，離陳幼雪學校和工作室的寫字樓，都很近。
陳幼雪很認真地想了想，榮白城趕過來看自己，自己卻讓他回去獨守空房，似乎不太好。
可是帶榮白城去和室友們吃飯，又好像不太對勁兒。
哪裏不對勁兒，陳幼雪也說不上來。
陳幼雪雖然已經和榮白城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但是她好像沒覺得和以前沒有紅本本的時候有什麽不同，她也沒有特意把榮白城介紹給室友過。
就是說，榮白城從來沒以陳幼雪男朋友的身份，在她室友面前出現過。
“那，你願不願意和我去見室友？”陳幼雪小心地問道。
她以為榮白城應該不樂意參加他們這種“小朋友”的聚會的，沒想到榮白城說：“好啊。”
陳幼雪拉著榮白城，和陸靜宜一起回到包廂。
門打開的一瞬間，許歡歡問沈瑩：“我不會和你一樣喝多了吧？我好像看到榮白城了。”
沈瑩還沒回答她，陳幼雪已經先說：“你沒喝醉，這就是榮白城。”
說著給榮白城介紹：“這是許歡歡，你送我來那天她還沒來，她是你粉絲。”
榮白城朝許歡歡點頭，許歡歡說：“怪不得你有那麽多他海報，還往他身上扔刀子！”
陳幼雪忙按住許歡歡的嘴，轉過頭去看榮白城。榮白城一派坦然自若的神情，好像完全沒聽到許歡歡說“扔刀子”。
陳幼雪暗暗放了心，還好還好，不然自己年輕時那點幼稚的事，被榮白城知道了，多尷尬呀。
榮白城來時，陳幼雪他們已經接近尾聲了，陸靜宜看了看時間：“糟了，沈瑩飛機！”
沈瑩是今晚的飛機，不然他們也不會趕在今天吃散夥飯。
陳幼雪雖然喝的不少，但是還是記得這件大事的，忙拉沈瑩起來，陸靜宜打開軟件要打車。
榮白城說：“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去吧，車就在外面。”
陸靜宜看了一眼陳幼雪，陳幼雪點頭。
許歡歡和陸靜宜扶起沈瑩，陳幼雪幫沈瑩拿包和行李。
沈瑩其實酒量不差，今天只是心情不好，這才喝多，走到外面吹吹風，清醒不少。
她讓陳幼雪不用送她到機場，還以“過來人”身份叮囑陳幼雪，戀愛不容易，遇到合適的，對她好的，一定要好好把握。
陳幼雪點頭。
許歡歡和陸靜宜把沈瑩地給陸靜扶上車，陳幼雪把沈瑩隨身攜帶的包包遞給陸靜宜之前，她還仔細檢查了沈瑩證件有沒有帶齊。
四個人裏，沈瑩是最愛丟三落四的，以前總是把寢室鑰匙弄丟。
丟了，她也不在乎，常常去圖書館四樓仔細區，找到陳幼雪，攬著陳幼雪脖子，小聲說：“陳姐，鑰匙丟了。”
陳幼雪就勾出書包裏的鑰匙，遞給她。
榮白城幫忙把大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黑色賓利發動，漸漸隱沒於霓虹燈之下。陳幼雪還在擺手。
夜風有些涼，榮白城脫下黑色西裝，披到陳幼雪身上，攬著她的肩膀，輕聲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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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店就在大學城，離陳幼雪和榮白城住的小區不遠。兩人沿著馬路一路走著。
街邊路燈不如主要路線那樣明亮，有些昏黃，把二人的影子都拉得老長。
總是有大學生三兩成群地路過，也有情侶，牽著手從二人身邊經過。
陳幼雪有些惆悵：“原來這就是緣分，和她們見第一面好像就在昨天，現在就要各奔東西了。”
“嗯。”榮白城靜靜地聽著。
他一手攬著陳幼雪的肩膀，陳幼雪披著他的西裝，整個人都在他的庇護之下。
陳幼雪擡頭看男人的側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註意腳下。”大學城這邊小巷的路，有些提防不太平坦，陳幼雪前面是一段凹凸不平的路。
榮白城提醒完陳幼雪，才說：“當然。”
陳幼雪收回看榮白城的視線，在榮白城堅實的懷抱下，繞過那段凹凸不平的路。
陳幼雪沒有再看榮白城，她專心看著前方，說：“其實我都有點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了。”
“我總感覺，我們認識許多許多年。”
榮白城笑道：“這真是喝糊塗了，我們當然認識許多年。”
陳幼雪忽然又轉頭，看著榮白城，目光堅定：“我覺得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你不覺得嗎？”
陳幼雪的眼睛特別大，特別亮，她看向榮白城，好像天上明月都失了光彩，
榮白城不知道陳幼雪是喝多了說胡話，還是真的這樣認為，他寵溺道：“好，上輩子就認識了。”
陳幼雪笑嘻嘻地點頭，很篤定地說：“沒錯。”
榮白城這才確定，陳幼雪是還沒醒酒。剛剛她沈浸在離別的感傷之中，倒不太看得出來，先在確實臉頰紅紅的，顯然是醉了。
回到家，一進門，陳幼雪就迫不及待地把內衣脫掉，舒舒服服地爬到沙發上。
雪白色的，帶有蕾絲花紋的內衣，就堆在沙發尾。
而榮白城在廚房，正在為陳幼雪熬制醒酒湯。
他端著一小碗醒酒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陳幼雪半趴著，身體朝向沙發外端，露出一半紅紅的小臉，另一側臉頰隱沒於枕著的胳膊之下。
陳幼雪穿的是牛仔短褲，雙腿雪白修長地隨意放著，幾乎晃花了榮白城的眼。
隨後，榮白城視線向下，又看到了位於沙發尾端的，屬於陳幼雪的內衣。
榮白城被陳幼雪稱為“老封建”，即使兩人已經領了證，但是礙於陳幼雪還在上學，榮白城一直沒有讓兩人關系，有實質性的變化。
而陳幼雪，似乎還是小孩心性，只要榮白城愛她，兩個人在一起。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榮白城盯了半晌陳幼雪的內衣，終於走到陳幼雪前面，把醒酒湯放在茶幾上。
“啊——”陳幼雪忽然發出一聲驚叫，榮白城忙轉身，伸出手，輕拍陳幼雪的後背。
“幼雪？”榮白城說。
陳幼雪睜開了眼睛，她看著榮白城，過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我做噩夢了。”陳幼雪小聲說，聲音裏還有一些小小的委屈。
榮白城在陳幼雪的面前，以他的高個子，做蹲著動作有些費力，索性直接坐在地板上。
他伸手摸著陳幼雪的臉頰，和鬢角，像對待小孩一樣，輕聲說：“做什麽夢了？”
“我夢到我和陸靜宜她們一起走，走到一個路口，她們分別向其他方向走去，我很想讓她們回頭看一看我，我叫她們，可是我發不出聲音。”
“你是太想她們了。”榮白城說。
“嗯。”陳幼雪閉上眼睛，拉住榮白城撫摸她鬢角的手，榮白城的手並不柔軟，有一些繭子，陳幼雪摸著繭子，卻無比安心。
“我不會離開。”榮白城輕聲說，他和陳幼雪之間，早就不需要誓言或者承諾。
可是當陳幼雪難過的時候，榮白城還是想讓她知道，自己會一直都在。
“嗯。”陳幼雪安心地說，“我也是。”
陳幼雪被榮白城接回來那年，還在讀小學六年級。
後來在檳城讀書，小學只讀了一年，自然是沒有特別好的朋友。初中高中學校都是重點學校，學生住校的占大多數，走讀的只是少數。
陳幼雪從小到大，幾乎只有榮白城一個朋友。在陳幼雪需要的時候，榮白城可以扮演任何角色。
到了大學，陳幼雪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除了榮白城之外的朋友。
現在畢業。許歡歡回到家鄉當老師，陸靜宜計劃出國，說起來，只有今夜離開的沈瑩，未來會在檳城工作。
風流雲散，不過，還好有榮白城。
陳幼雪起身，喝下榮白城給她熬好的醒酒湯，溫的，剛剛好。
喝完，放下碗的那一刻，陳幼雪掃到沙發尾端的內衣！
雖說自從和榮白城領證之後，二人住在一起，但是她從來沒有在榮白城面前脫過衣服。
榮白城小時候看過一些古典小說，很受毒害，在思想上，是有一些老舊的。
陳幼雪曾經以為和榮白城領證之後，那件事必然會發生，可是左等右等，也沒見榮白城有動作。
她又是個女孩子，不好太主動。
陳幼雪曾經問過陸靜宜，陸靜宜在陳幼雪心中，有點像大姐姐似的存在，盡管她們年紀相同。
陸靜宜非常認真地想了之後，說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領證，卻不做那件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不行，二是同性戀。”
陳幼雪當然知道榮白城絕不可能是第二種，可是“不行”，又好像更不可能。
陳幼雪曾經試探過榮白城，在她大三生日那天。
惠素心說陳幼雪的生日是一月一日，但是榮白城和陳幼雪都習慣在六月十五日過生日。
那年過完生日，陳幼雪把自己洗得白白的，穿上特意購買的情.趣睡衣。
情.趣睡衣通過網購而來，陳幼雪再三確認會匿名發貨，且評價極高。
這款睡衣的宗旨是“煙籠寒水月籠沙”，陳幼雪試穿的時候，還相當的不好意思。
那晚壯著膽子，穿著睡衣，先躺在榮白城那張大床上。
榮白城洗完澡出來，一步一步走向床邊的時候，陳幼雪甚至有種古時候皇帝來臨幸妃子的感覺。
畢竟被子之下，自己穿得實在清涼得很。
陳幼雪閉著眼，等到榮白城走到床邊的那一刻，她掀起被子，但是沒有其他動作，還是躺在床上。
陳幼雪把目光投向榮白城，榮白城那一刻的表情堪稱精彩。
他先是像被忽然點住了穴道那樣，身體都不動了，隨後皺了皺眉。
榮白城不常做皺眉的動作。
陳幼雪本以為下一秒，榮白城會帶她進入全心的天地。可是榮白城只是輕聲說：“胡鬧。”
隨後把被子，給陳幼雪蓋好。
他蓋得特別認真，比陳幼雪自己蓋的整齊得多。
陳幼雪雖然很努力地在“長大”了，可是在榮白城面前，總是還帶著小孩的心態。
但是從那次起，陳幼雪非常認真地想，榮白城是不是陸靜宜說的第一種情況——不行。
思緒回來，陳幼雪箭一樣沖到沙發尾端，單手拿起內衣，速度極快。
她把內衣背在身後，對榮白城說先去洗澡，說著飛速前往洗衣間，把內衣丟進洗衣簍裏。
陳幼雪正在竊喜可以不必被榮白城發現的時候，一轉頭，就發現榮白城正在自己身後，笑意吟吟地看著自己。
“有什麽是我不能看到的？”榮白城說。
陳幼雪有點害羞：“沒什麽，衣服而已啦。”
陳幼雪忽然想到，今天榮白城似乎有點不正常。比原定時間提早了一晚，主動說想她，還跟她去見同學，頗有點想把這段關系，公之於眾的感覺。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幼雪這樣想的時候，聽到榮白城問：“要一起洗嗎？”
陳幼雪楞了有三秒鐘，才想明白，這是榮白城發出的邀請，要和她一起洗澡。
保守的、封建的、疑似“不行”的榮白城，要請自己洗澡，陳幼雪覺得世界觀都有點顛覆了。
一方面心裏害羞激動的要命，一方面又不想表現出來，陳幼雪清了清嗓子，輕聲說：“好啊。”
說完，陳幼雪微微低頭，跑到浴室門前，悄悄轉頭看榮白城，這個男人果然跟了上來。
陳幼雪心中“撲通撲通”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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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極大，這是裝修房間的時候陳幼雪要求的。那時候她還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榮白城共同在這裏洗澡。
她只是喜歡泡澡的感覺。
進了浴室，陳幼雪背對著榮白城脫衣服。
在榮白城和她關系還不明朗的時候，陳幼雪樂意向榮白城證明自己已經是“女人”而非“女孩”。
但當他們確定在一起之後，陳幼雪只在大三生日時，大膽買了一套情.趣睡衣。
現在要和榮白城“坦誠”相見，陳幼雪有點不知所措。
脫完之後，陳幼雪率先進入放好水的浴缸，好像有了一層水的掩飾，可以緩解些許害羞。
陳幼雪入水時有些著急，腿進入浴缸中，激起水花四濺，有些濺出了浴缸，濺到了身後男人身上。
陳幼雪順著水珠看去，隨後有些害羞和驚訝地移開眼睛，只盯著水中的自己。
榮白城好笑：“不要怕，正常反應。”
陳幼雪嘴硬：“我沒有。”
榮白城入水，激起水中漣漪，漣漪波動，似乎濺到了陳幼雪心裏。
慢慢地，陳幼雪適應了身側的榮白城。
她靠在榮白城肩膀上，閉著眼，任榮白城親吻她的頭發。
榮白城從陳幼雪頭發，一路向下吻去，一點點用嘴唇，親吻陳幼雪的額頭，鼻梁，眼睛，臉頰。
浴室空曠，一點點小小的動作，翻起水聲，都被無限放大，陳幼雪的心跳也隨著水聲，時而加快，時而舒緩。
陳幼雪喜歡和榮白城親吻。
唇齒相交，水中榮白城也握住了陳幼雪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榮白城的手帶著陳幼雪的手。
陳幼雪感覺手上好像被燙了一下，她想退縮，卻被榮白城牢牢握住。
“不要怕。”
榮白城的聲音好像帶有魔力，陳幼雪果然沒有再次退縮。
榮白城在和陳幼雪接吻的同時，輕聲呢喃：“幼雪，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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