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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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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計就計

一想到那些事兒,金貅心中又是一嘆,有些說不上來的黯然情緒爬上了心頭。

那時,天似初拜在她師傅的門下,因著天子的身份空降成了她的師兄。彼時她年紀尚小愛鬧別扭,又因為一直想要一個可以欺負的師弟卻不如願,心中對天似一來就成了她師兄感到不悅極了。

於是,她很幼稚地在人前她對他恭敬和善,人後便冷眼以待,以表達出自己對他的不滿於討厭。

可天似不但沒在意她的惡劣態度,反而卻開始對她百般好。

帶她偷溜出去玩,給她偷帶零食吃,替她背黑鍋被師傅揍……他總是笑得很好看地對著她說“不怕,有師兄在前面替你擋著呢。”

她漸漸地再也沒法繼續討厭他了,反而慢慢地真的將他當成了疼愛自己的哥哥。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年少時光。她也曾以為,他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兄妹。

可是有一天,天帝卻突然下旨為她和天似賜婚。

這個莫名奇妙的消息震得她呆住了,那時她和鳳冥已是兩情相悅,打架打出相許的諾言來了呀,她怎麽還能嫁給天似呢?

那時她想,其中定有什麽誤會,於是便去找天似,想讓他和自己一同去和天帝說明白,他們倆之間只有兄妹情卻並無男女之情。

可誰料,聽完她的一番話之後,天似卻笑了。

笑得很苦很壓抑。

“你好遲鈍……金兒。這麽多年來,你就真的一點兒也沒感覺到我對你的情意嗎?明明……我愛你,愛的比他早,愛的比他久。”

他啞著嗓子反問她,從來溫柔謙和的臉上第一次染上了痛楚和陰霾。

她像是被雷劈過一樣呆住,錯愕震驚地看著他,幾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對不起,我不會和你去見帝父的。金兒,我不想勉強你,可是……我也不想讓自己再後悔一次。從前是我太自信,以為我一直守在你身邊將你捧在手心裏,你便會明白我,便會是屬於我。可……現在,金兒,我只要一個遲到的機會,我一定,一定會比他對你好。”最後,他掙紮地看她一眼,毅然轉身離去。

後來,是得知此消息的鳳冥怒著臉找到了天似,拽著他許下了看起來無比幼稚卻也又很重很沈的諾言:誰輸了誰就放棄金兒。

她本不願意自己被當做一個賭註,何況自己對天似本就並非男女之愛,她心之所系鳳冥,鳳冥又何須與天似爭奪?

可,不打不行。不打,天帝就不會心甘情願地收回賜婚旨意,不打,她就必須要嫁給天似,否則便是違抗天命,連累的就是全部的族人,還可能引起冥界和天界的戰爭。

她不能,做不起,也不願意做那樣子的罪人。

那是一場血戰。

天界太子與冥界太子交戰三天,打得兩敗俱傷,最後是鳳冥死死撐住,一招險勝。

她被渾身是傷卻滿臉狂傲得意之氣的鳳冥抱著離去。身後,天似浴血躺在地上,神情陰霾痛苦,灰敗不堪。

那神情,也不知怎麽的,便突然教她心一顫,滿是不詳的預感。

果然兩日後,預感成真。

天似重傷,似有不治之象。天帝大怒,下令追捕“刻意謀害天子,意圖謀反”的冥界太子鳳冥。

天界與冥界素來就不怎麽好的關系頓時陷入了劍拔弩張的危急時刻。而她則是跟著鳳冥回到了冥界。

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會在與鳳冥成親的當日,突然離魂咒發作,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人。

隨後清醒的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幾番折騰下來,幾近瘋癲。

她母親神貅和冰麒蘭糾他們怕她自殘,一再餵她喝下孟婆湯,企圖讓她一下子忘卻這剜心蝕骨一般的痛楚,先安靜下來。可,再多的孟婆湯也無法阻止她一再地想起地鳳冥,一再地反覆陷入那極致的痛苦中。

後來,她母親神貅終於沒有辦法,給她下了那夢魘,將她困在裏面,並給她為了孟婆湯,希望她能忘記那些痛苦的往事。

她一並忘記了天似。因為天似和這段痛苦回憶是以因果的形式聯系在一起的。

想到這兒,金貅淺淺嘆口氣,心中五味陳雜。

她感謝他的傾心以待,也感謝他的百般照顧,可,她並不愛他,這勉強不來。若他真的那麽想不開,非要強求而做出這些可怕的事情,那他的所謂愛,委實太叫人恐懼了。

金貅話完,一地詭異的沈默。

大家俱是不約而同地用眼角偷偷地瞥向梼杌。

“背後來陰的……好!真好!爺這就去宰了他!”如果額上的青筋沒有突突跳動,手中的拳頭沒有握得死緊死緊,臉色沒有鐵青猙獰,語氣沒有咬牙切齒充滿駭人的殺意,梼杌的狀態看起來還是很平靜很安詳的。

“別!”金貅連忙按住氣怒不減的他,神色嚴肅,“他畢竟是天帝的兒子,若真的不明不白死在你手裏,會惹來冥界和天界大戰的。而且,我也希望找到更多有力的證據,找到真相,以免冤枉好人。”

“……怎麽找?那混賬狡猾得很。”梼杌聞言,沈默了許久,可怕陰冷的神色這才緩下去一點點,重重冷哼了一聲道。

金貅見此失笑,知道他只是一時憤怒過頭並非沒腦子,便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撫道:“別氣,別氣,我們這不是在想了麽。他敢陰我們,我定是饒不了他的。”

梼杌聞言,這才摟過她狠狠親了一口:“好,打死了我幫你埋。”

“其實這麽多年來的調查也不盡然都是無用的發現。至少,我們已經能確定當初梼杌身上的迷心蟲和那些零嘴中的忘憂蟲都和他有關系了。”冰麒突然挑眉道。

“怎麽說?”蘭糾側頭看向他。

“首先,據金兒所說,他每次去看她時,都會先問上回給她帶的零嘴吃完沒,然後對金兒故意表現出來的失憶表現一點兒沒有感到驚訝。這說明,他分明是知道那零嘴裏面有忘憂蟲的。然後,前幾日,清瓴回報,除魔鏡對著天似之時產生了反應,我在除魔鏡裏看到到他身上若隱若現纏繞著的魔氣。這說明,天似確實和魔界有聯系。魔界被困於地底不得而出,以天似的能力,除非他自願,否則能有誰有那個本事能在他身上中下魔氣。”

“……這麽說,他真的和魔界做了交易?”金貅皺眉,眼底的情緒很覆雜。

除魔鏡乃遺失多年的上古神物,是清瓴偶然得之的至寶,它是只對魔界氣息有反應,能照出所有身纏魔界氣息的人。而非魔界中人身上若是纏上了魔氣,那只有一種情況,就是他與魔界眾人做了什麽交易,得到了魔界裏的什麽東西。這才會染上魔界的魔氣,被除魔鏡所看到。

“沒有幾個人能將那迷心蟲和忘憂蟲帶出魔界,他恰好是那幾個人中之一。”古月懶懶地以手撐頭,魅惑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寒光。

“那……咱們接下來怎麽做?”一直插不上話的焰鸞終於成功地接上話了,不由得興奮了,明明很嚴肅的問題被它問得怎麽聽怎麽像是期待。

冰麒幾人對視一眼,卻只是齊齊心照不宣地一笑,並不作答。

“將計就計。”梼杌眼一瞇,重重冷哼道,眸中殺氣迸現。

“嗯?”被這震撼消息震住,這會兒才剛剛反應過來的白漫透迷茫地看了他一眼,無意識地哼唧一聲。

“怎、怎麽將計就計?”翡翠也是終於頂著一張充滿了驚駭的俊臉回過神,結結巴巴地舉手問道。天似殿下居然……居然這麽壞!果真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面獸心,衣冠禽獸麽!

“天似要對梼杌下手,又要抹去金兒關於梼杌的記憶,很明顯就是不甘心金兒愛上的是別人,所以耍手段要把金兒奪過去。現在梼杌成功重生,他怕是又要有一段日子寢食不安了。所謂將計就計,便是要金兒繼續在他面前裝作不再記得梼杌,叫他又抱著希望又忐忑不安。此番情況下,為了徹底斷了後顧之憂,他定會再對梼杌出手,斬草除根。我們布陣,只要他出手,不怕逮不著有力證據。”冰麒好心地給這幾個反應遲鈍的小輩解釋,笑得好生優雅親切。

翡翠和白漫透頓時汗毛一豎。翡翠:笑面虎啊笑面虎。白漫透:老狐貍啊老狐貍。

“嘖,真麻煩。倒不如直接抓過來扒皮抽筋了事。”梼杌翻白眼,殘忍獰笑。

翡翠和白漫透豎起的汗毛抖了抖。翡翠:暴虐狂啊暴虐狂。白漫透:男人味啊男人味。

“那接下來,就暫時以不變應萬變吧。”古月愉悅地一笑,紅唇邊掛起的,卻滿是殘忍寒意。

梼杌或者說鳳冥和金貅,那是他們的妹夫和妹妹,管他是天帝的兒子還是誰,為了一己之私如此卑鄙以待,害得兩人備受折磨,他們幾個身為哥哥的,哪兒能坐視不管。不好私下逮著殺了,那麽,玩玩找證據這樣光明正大的游戲,也是無妨的。日子無聊,權當做消遣,也好。

就在此時,天邊突然飛來一道神聖白光。眾人側頭一看,卻見是說曹操曹操到,天似一襲白衣匆匆而來。

臉上,帶著一貫溫和善意的笑容和一絲幾不可見的,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扭腰,撒來的花花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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