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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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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曜走進院子, 大步朝正房走, 桂嬤嬤從下房走出來, 徐曜站住,桂嬤嬤走過來,蹲身行福禮,“奴婢給侯爺請安。”

“嬤嬤在侯府住還習慣吧?”徐曜關切地問。

“習慣,奴婢多承侯爺照顧。”

徐曜沒說什麽, 繼續往前走,走上臺階,堂屋門口站著芙蓉等三個丫鬟, 看見他, 芙蓉和香茗搶著打簾子, 獨幽說:“蕙姑娘在屋裏跟夫人說話。”

三個人沒註意徐曜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徐曜跨進門檻。

慕容蕙聽見門口說話聲知道徐曜回來了,魏昭說話,她沒註意聽, 眼睛看著門口,徐曜身影一出現,她立刻站起來, 屈膝一福,“蕙兒給侯爺請安。”

徐曜深眸中精光一閃,淡然道:“蕙妹妹來了。”

“我來找二嫂說說話。”

慕容蕙神態嫵媚嬌羞。

徐曜問了一句, 就不在理她, 走過去坐在魏昭對面, “你今日沒出門各處看看?玉嫣妹妹沒過來陪你?”

“玉嫣妹妹大概有事吧,沒過來。”

慕容蕙坐不住了,徐曜對她冷淡,當著她的面問妹妹玉嫣,顯然不歡迎她,站起來,“侯爺夫人,蕙兒告辭了,改日再過來跟夫人說話。”

徐曜沒說什麽,魏昭對一旁站著的書香說;“你替我送蕙姑娘。”

慕容蕙訕訕地往外走,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看徐曜側身跟魏昭說話,心裏泛酸。

慕容蕙剛走,院子裏大廚房媳婦送晚膳,芙蓉和香茗接過,提食盒進來,回道;“侯爺夫人,晚膳送來了。”

“擺飯吧。”魏昭道。

飯菜擺在東間屋,芙蓉走到門外,命小丫鬟打水,芙蓉、獨幽和香茗侍候徐曜洗手,芙蓉和香茗兩個人搶著替徐曜挽袖子,最後芙蓉和香茗一邊一個幫徐曜各挽一只袖子,獨幽不易察覺地撇撇嘴,冷眼旁觀,不屑這樣做。

夫妻二人坐下吃飯,魏昭掃一眼桌上,八個菜,有四道魚,全是剔除魚刺,魏昭看徐曜的眼神有點異樣,她本來懷疑他說的他們前世是夫妻,但自己的飲食習慣徐曜如此了解,很有可能他沒有撒謊。

芙蓉三個丫鬟賣力地侍候徐曜,徐曜朝那個菜肴多看一眼,芙蓉立刻伸箸夾到徐曜跟前的碟子裏,恨不得餵給徐曜吃,香茗盛湯給徐曜晾上,一頓飯芙蓉和香茗搶著討好徐曜,魏昭看獨幽行為舉止倒還正常,沒獻殷勤,心想,獨幽含蓄點,大概跟出身有關系,懂得矜持。

徐曜這四個貼身大丫鬟裏,湘繡不起眼,其餘這三個丫鬟各具特色,一等一的姿色,徐曜艷福不淺,徐曜邊吃,瞥見魏昭唇角彎彎,思謀,屋裏的兩個大丫鬟今日不大對勁,這肯定跟魏昭有關。

用過晚膳,屋裏的丫鬟們下去用飯,魏昭把湘繡放出府的事說了,徐曜點頭,沒說什麽。

徐曜信步走出門,站在廊下,他已經決定半月後出征烏紈,傍晚,遠處天際出現瑰麗的色彩,倒座房屋裏隱約傳來琴聲,琴聲纏綿悱惻。

魏昭在屋裏,其她丫鬟下去了,跟前只有書香一個人,芙蓉在堂屋裏給徐曜熨燙衣袍,魏昭笑著說;“你看看人家的丫鬟,對主子多殷勤,你看你跟萱草兩個人,一點不會討好主子,你們也就是侍候我,如果在侯爺身邊當丫鬟,這屋裏能有你們立足之地?”

屋裏有點悶,書香拿團扇給魏昭搖涼,也笑著說:“侯爺跟前的貼身大丫頭都有點本事,不然侯爺也看不上。”

說著,書香凝神,朝窗外看,“夫人你聽,好像有琴聲,彈得挺好聽。”

魏昭被琴聲吸引,走出房門,看見徐曜站在廊下,走過去,“侯爺,這是獨幽在彈琴嗎?”

徐曜嗯了聲,魏昭聽了一會,道:“琴技高超,有幾分才藝,難怪人孤傲不合群,侯爺還能留下她。”

徐曜側頭瞅她,魏昭趕緊分辨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讚揚獨幽彈的曲子好聽。”

一個懷春女子思念情郎,曲子高低錯落,百轉千回,纏綿悱惻,感人至深。

徐曜轉身走進堂屋,看見芙蓉在圓桌旁熨燙他的夾袍,屋裏悶熱,燙鬥裏裝著炭火,芙蓉用衣袖抹了一把汗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擡頭看徐曜站在她身邊,溫柔地說;“侯爺。”

“夫人白日對你們說什麽了?”徐曜問。

湘繡出府,這三個丫鬟反常的舉動,平常三個丫鬟侍候他也盡心盡力,今日不同往日。

芙蓉瞧了一眼門口,踟躇片刻,才小聲說;“夫人許諾,侍候侯爺的幾個大丫鬟裏挑一個開臉放在屋裏。”

說完,害羞地低下頭。

徐曜了然,魏昭急於把自己推到別的女人那裏,說明心裏不在乎,比不在乎更甚,她從頭到尾都想著怎樣脫身。

前世他愛她,並不等於他認同女人的妒忌,沒有婦德,因為愛魏昭他持包容的態度,現在她不但不妒,剛成親,兩人沒圓房的時候,替他挑選通房人選,任誰不稱道賢德,可是,他反倒覺得心裏不舒服,極其別扭。

換成魏昭站在廊下聽琴,桂嬤嬤走過來,魏昭問;“嬤嬤用過飯了?”

“用過了,奴婢的飯菜每頓都有丫鬟送到房間裏,侯爺關照奴婢,奴婢知道侯爺這麽做都是因為愛重夫人,侯爺政務忙,夫人對侯爺要細心體貼,體諒侯爺的辛苦。”

桂嬤嬤透過堂屋珠簾,影影綽綽看見徐曜在堂屋裏,催促道:“侯爺在屋裏,夫人站在這裏做什麽?快去進屋陪著侯爺。”

魏昭被桂嬤嬤攆進屋裏,看徐曜跟芙蓉兩人說話,她放輕腳步,剛要閃身進東間,徐曜招呼一聲,“阿昭。”

魏昭停住腳步,回頭瞬間露出標準的笑容,“侯爺喚我何事?”

“我不叫你,你不出聲溜進屋,沒看見我嗎?。”

不知為何徐曜口氣不滿,有點找茬。

魏昭笑得瞇瞇眼,“我怕打擾侯爺。”

徐曜走過去,徑直自己掀簾子進了東屋,魏昭隨著進去,夫妻二人對坐,徐曜瞅著她,魏昭想了半天,自己今日沒出門,沒惹禍,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好像很生氣,自己哪裏惹到他了,他在外面有事情不順心,不能遷怒自己。

魏昭垂眸,一副溫柔乖巧的模樣,徐曜心裏有火,發不出來,“聽說你想為我挑一個通房?”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難道自己沒辦好,她討好他,為了日後他念在自己體會上意,開恩放自己離開侯府。

“如果侯爺不想在這幾個大丫鬟裏選,府裏別房的丫鬟侯爺有看上的,我出面跟大嫂要來,就說我看好的,或者侯爺外面有喜歡的人,我出面接進侯府。”

又急忙表態,“侯爺放心,良家女子身世清白的接進侯府做妾,我一定善待她,不會爭風吃醋讓侯爺操心,我跟她們說是挑一個丫鬟開臉放在屋裏,如果侯爺願意多納幾個妾通房,我同意,屋裏人多熱鬧。”

她看著徐曜,一副討好的模樣,“我知道侯爺重情義,念在上一世你我做過夫妻,道義上有責任,侯爺千萬別這樣想,這一世你喜歡的女子千萬別錯過了,不用考慮我,我離開侯爺,我手頭的銀錢幾輩子花不完,我保證生活滋潤,不要你內疚和擔心,我說的是心裏話,我是怕你覺得對不起我,心裏有負擔,你千萬別有這種想法。”

徐曜目光越來越冷,魏昭識趣地閉上嘴,這人性格喜怒無常,不知道自己又哪裏說錯了,又解釋一句,“侯爺,我可能沒表達清楚,話沒說到位,我是好心,別錯會了我的意思。”

“我徐曜真是三生有幸,娶了你這樣賢惠豁達的妻子,凡事替我想的真周到,我想問問你,我們成親後還沒圓房,你為我納妾,難道要我跟妾先圓房?你是為沽名釣譽,博一個賢婦之名?還是跟我圓房你心不甘情不願?”

魏昭手裏捏著一把美人團扇,心說,當然是同你圓房心不甘情不願,綻開迷的笑,美如夏花,“前者。”

女人往往口是心非,說前者,肯定是後者,徐曜捏了捏眉心,“我怎麽做你才能滿意?”

這話是我該問你,魏昭急忙搖手,“沒有,沒有,我對侯爺很滿意,我配不上侯爺。”

徐曜又捏了幾下眉心,站起身去凈室。

一會,桂嬤嬤走進來,魏昭忙讓座,“嬤嬤坐。”

桂嬤嬤夫妻從來不仗著侍候主子有功,忘乎所以,周興和桂嬤嬤在侯府謹小慎微,怕給自家小姐惹麻煩。

侯爺沒在屋,桂嬤嬤也謹守主仆規矩,站著說話,“夫人來葵水,身上還沒利落呢?”

“沒有。”

桂嬤嬤掐算一下日子,“再過兩日差不多過去了,夫人可以跟侯爺圓房了。”

魏昭這兩日正犯愁,趕緊給徐曜收個通房,看樣來不及了。

桂嬤嬤不放心,又叮囑幾句,才出去了。

魏昭搖搖頭,擺脫煩惱,對書香說;“方才我聽獨幽彈曲子沒聽完,你去叫獨幽上來。”

書香到倒座找獨幽,獨幽抱著琴進來,魏昭道:“你方才的曲子能再給我彈一遍嗎?”

她聽曲子沒頭沒尾,總惦記著。

獨幽一身傲骨,夫人之命也不敢公然違背,心裏不樂意,她只彈琴給侯爺聽,府上其她人不配她為其彈琴。

獨幽看侯爺沒在屋裏,也沒那麽賣力,把方才曲子又彈了一遍。

魏昭精通琴技,當然聽出獨幽敷衍,這個丫頭從高處落下來,還把自己當成鳳凰,魏昭一向喜歡識時務的人,成心教訓她,對書香說;“你把方才的曲子彈奏一遍。”

這時,芙蓉和香茗走進來聽,好奇書香竟然通曉音律。

書香坐在琴凳上,立時神態氣質不一樣了,她彈奏方才獨幽彈的曲子。

一曲畢,香茗脾氣直,嘴冷,平常看不慣獨幽,說;“書香姐比獨幽彈的還好聽,真想到書香姐這麽有才氣。”

書香站起來,“我算什麽有才,跟我家小姐學的。”

屋裏芙蓉幾個頗為意外,丫鬟彈一手好琴,主子琴技要多高。

“好!”

徐曜走了進來,“有其主必有其仆。”

魏昭看著徐曜,“侯爺點評一下,書香和獨幽誰彈得更好?”

“書香技高一籌。”

獨幽後悔,方才如果知道徐曜聽見,她全力以赴未必不如書香,現在一曲定論,她落了下風,又沒辦法找補。

天色已晚,獨幽把琴收起來,抱著琴遺憾地下去了。

魏昭跟徐曜回臥房,書香鋪床,魏昭坐在妝臺前繡墩上,徐曜站在她身後,伸手拔掉她秀發上的玉簪,烏黑濃密亮澤的秀發如瀑般垂落。

魏昭想起一件事,起身走到床前,趴在床下四處找尋,徐曜問:“找什麽?”

“鼠洞。”

她說著,爬起身,把床往裏推,徐曜站在身後說;“你躲開,我來。”

魏昭站在後面,徐曜輕松地把架子床推到靠墻。

兩人上床,還是魏昭躺在裏側,這回放心了,書香熄了宮紗燈,放下紗幔,出去帶上門。

魏昭身材纖細,站的地方小,靠在裏側,兩人離開安全距離,魏昭沒等徐曜睡著,臉朝裏裹著錦衾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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