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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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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花園回來, 魏昭看桌案上放著幾個金絲楠木匣子,書香說:“夫人,這是金店剛送來的。”

魏昭走過去,兩只木匣面燙金喜字, 打開看, 裏面是在金店給萱草的兩套赤金頭面, 另一只匣子裏, 軟緞上擺著一只金項圈, 一對金手鐲。

魏昭命金橘把常安叫進來,把給步小公子見面禮叫常安送到步將軍府。

萱草喜期定在六月中旬,桂嬤嬤親手給萱草做大紅喜被, 秋楓和金橘幫著縫被子。

書香繡一對枕套, 素白緞底繡一對鴛鴦戲水, 秋月不解地問;“成親為何要繡白緞打底?”

桂嬤嬤笑說:“白頭到老。”

“你成親時, 我給你繡一套。”書香道。

魏昭看一眼秋月,秋月悶頭不說話了。

步夫人帶著幼子來徐府別院拜訪, 魏昭送步子初見面禮,步夫人登門拜謝。

天氣日漸暖和, 魏昭叫書香把茶爐端到花園亭子裏, 跟步夫人坐在亭子裏喝茶, 亭子前,步子初拿著魏昭的木劍, 跟萱草兩人比劃。

步夫人呷了一口茶水, “朝廷**, 民不聊生,是該改朝換代,燕侯身負重任,一統江山,救黎民於水火,侯爺率領燕軍所到之處,州府縣紛紛投誠,打開城門受降,我燕軍已經攻打到夏平關,夏平關是京師的門戶,燕軍如果攻下夏平關,便可長驅直入,直逼京師。”

魏昭聞言暗想,朝廷跟遼東一役,雖然損兵折將,動搖了根本,然朝廷大軍占著正義一方,燕軍乃叛軍,百姓眼中的亂臣賊子。

忽看見花園裏梅樹枝頭並肩站著兩只喜鵲,喜鵲登梅,這是個吉兆。

金橘拿了一個球從假山後繞過來,萱草和步子初蹴鞠,魏昭笑著對步夫人說;“我去同她們蹴鞠,姐姐不下去玩嗎?”

步夫人謙辭,“我是不愛動的,哪裏有夫人靈敏,我下去只會礙事,擾了別人興趣。”

魏昭帶著步子初、萱草、金橘蹴鞠,書香蹲在紅泥爐旁煮茶,初春綠草剛冒出嫩芽,步夫人望著魏昭幾個彩裙翻飛,跟書香說;“春意盎然,多像草地上飛舞的蝴蝶。”

步夫人喝了兩盅茶,步子初跑進亭子裏,跑到步夫人身旁,“母親,夫人踢得可好了。”

步夫人抽出繡帕,給他擦臉上的汗水,“喜歡夫人?”

步子初點頭,“嗯!”

步夫人拉著兒子坐在身旁,“趕明兒認夫人當義母,叫夫人教導你。”

書香端著茶湯走過來,笑說:“那敢情好,夫人喜歡小孩子,就讓夫人認下子初公子,子初公子以後就可以經常來玩。”

“子初要認我做義母,我沒聽錯吧?”魏昭微笑著走進亭子裏

步夫人推了推兒子,“拜見你義母。”

步子初真要上前行禮,魏昭拉住他,疼愛地看著他,“不能這樣隨隨便便認了,怎麽也要擺酒席,正式認親。”

回頭對跟著走進亭子裏的金橘說;“你去告訴廚房擺幾桌酒,我認子初為義子。”

當下,魏昭在堂中上座,步子初恭恭敬敬跪下,行叩拜大禮。

然後,書香帶著丫鬟們拜見公子。

至此後,成了一家人,兩家來往密切。

天氣轉暖,魏昭推開窗扇,讓陽光照入屋裏,魏昭在窗下畫一幅喜鵲登枝梅,書香疾走進來,“夫人,金葵從京城回來了。”

魏昭看見金葵走進後院,金葵一路風塵仆仆的,邁步進門,魏昭把手上的筆放在墨玉壽山筆擱上,“金叔,剛回來?”

“我從京城回來路過寒城,直接過來了,還沒回新北鎮。”

金葵落座,剛過晌午,魏昭估計金葵急著趕路,午飯沒吃,對萱草說;“告訴廚房弄點吃的送來。”

書香沏茶,端給金葵,“金爺,先喝口茶水。”

“金叔,你路過夏平關,戰事如何?”魏昭急問。

寒城離夏平關路途遙遠,消息閉塞,具體情形不得而知。

金葵接過茶碗,“夫人,我回來經過夏平關,夏平關戰事已經打起來了,我只好繞道回來,皇帝詔令天下,調集天下所有能動用的兵馬,增援夏平關,準備死守夏平關,皇帝連下幾道詔書,命各路人馬速調回京,拱衛京師,燕軍勢不可擋,京城人心惶惶,我聽小道消息,太後和皇帝準備夏平關如果守不住,退往蜀地,蜀地天險易守難攻。”

金葵喝了一口茶水,“我在京城打聽到朝廷官員也人心惶惶,有的官員準備夏平關失守,立刻出逃,朝廷內部派系爭鬥,矛盾重重,朝堂上幾位殿下各自拉攏大臣為親信,早有爭皇位之心,太後娘家高國舅也不得人心,分封在外的親王,接到皇帝詔書,按兵不動,觀察事態發展,只有幾路人馬接到皇帝旨意趕奔京師,另外,河南災情嚴重,百姓殺貪官,反了朝廷,如今局勢大亂,手握兵權的將領,都想分一杯羹。”

魏昭對徐曜有信心,亂世出豪傑,終歸還是擔心,金葵看出來,道;“夫人不用過於擔心,當今天下,燕侯雄才偉略,唯有燕侯有能力一統中原,穩定局勢,我燕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夫人,廚房把飯菜送來了,奴婢擺在堂屋裏。”金橘進屋說。

“金叔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金葵走去堂屋吃飯。

桌上廚房送來一碗小雞燉蘑菇,兩根蒜腌茄子和兩個腌辣椒。

書香盛了一大碗飯,端到金葵跟前,把一碟腌菜往跟前推了推,“奴婢知道金爺愛吃腌菜,下飯,廚房有這兩樣,奴婢就要她們拿了點來。”

金葵拿起鑲銀箸,“你這丫頭心細,得你主子器重。”

“奴婢的主子不嫌奴婢笨,是奴婢的造化。”

書香一旁侍候金葵吃飯。

一會兒,金葵吃完飯,過東屋,魏昭說;“我帶萱草和常安明去西澤州,給舅父賀壽,金叔今住一晚,明早一起走。”

“現在燕軍和朝廷軍隊在前方打仗,後方也不安全,北安州雖說是燕侯的地盤,難保魚龍混雜,有朝廷探子,人心隔肚皮,北安州官員裏也難保暗中是跟朝廷一頭的人,夫人出門帶兩個人,是不是太危險了?”

金葵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天下大亂,難免有人明著跟著徐曜反叛朝廷,藏有二心,魏昭道:“我帶萱草和常安不引人懷疑,帶侍衛人多了反倒引人註目,我們喬裝改扮出行,不會有人發現。”

魏昭對萱草說;“你告訴常安明早備好馬匹,我們跟金叔一起走。”

萱草走去前院找常安,常安在馬廄裏,給萱草的小黑和金葵的馬匹餵草料,萱草走到他背後,“常安,告訴你個好消息,你一準高興?”

“萱草姐姐,什麽好消息,別賣關子了。”

常安抓了一把草料,放在馬槽子裏。

“夫人吩咐,明一早我們動身去嚴府。”

“真的,我以為過兩日走。”

常安面露喜色。

“常安,你跟瑤琴又能見面了。”萱草湊到他身旁,“常安,不如你求夫人成全你們倆。”

常安撓撓頭,“瑤琴是嚴府的人,不是咱們府上的,又是漪表姑娘跟前的貼身丫鬟,漪表姑娘能答應嗎?”

萱草出主意,“你求求夫人,沒準瑤琴姑娘願意,漪表姑娘就答應了。”

第二天,吃完早膳,魏昭和萱草喬裝改扮,金葵進屋打量一眼,“冷眼一看夫人,是文弱俊俏的書生,萱草丫頭是清秀的小書童。”

書香拿了一把折扇給夫人,“這樣扮相就更像了。”

常安牽馬在前院等著,金葵四個人上馬。

跟金葵分手後,金葵回新北鎮,魏昭三人往西,朝西澤州方向下去。

傍晚時,魏昭三人已經進了西澤州地界,到了楊家集,魏昭三人找了一家平安客棧,要了兩間客房住下,吃過晚飯,便早點歇息。

天剛一透亮,魏昭醒了,推醒了身旁睡著的萱草,萱草迷迷糊糊,看屋裏光線朦朧,“夫人,現在就走?”

“現在走,路上吃早飯。”

萱草穿衣起來,去隔壁敲門,叫常安。

三人走出客棧時,天已經大亮了,街角有一家粥鋪開張,三人進去喝了一碗粥,吃了一屜包子,然後趕路。

艷陽高照,三人騎馬進了高赤城門,直奔嚴將軍府。

轉過一條街,前方已經看到巍峨的將軍府邸,突然,府邸大門朝兩旁開啟,一輛豪華馬車駛出來,前呼後擁,數百武士兩旁護衛。

魏昭三人勒住馬,避過路邊,手持兵刃的武士前頭開道,馬車經過,魏昭看這是一輛金頂華蓋瓔珞翠帷馬車,一陣清風吹過,飄過來一股幽香,薄似淡淡青煙的窗簾影影綽綽透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車架緩緩經過三人身邊,魏昭倏忽猜到了馬車裏女人的身份,從外家離開,如此尊貴和排場,確定無疑。

而恰在這時,一只纖細蔥白指尖挑起淡薄如青煙的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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