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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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 房間詭異地安靜，只有甜膩的巧克力香不斷地湧入兩人的鼻腔。
神谷哲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呼吸間都有種被甜食黏住的感覺, 他擡頭與中原中也懵逼且迷茫的神情對上。
剛剛還在展示自己強大無死角重力異能的少年，此刻坐在床上, 手還微微做出托舉的姿勢，臉上帶著無數個問號。
只見一滴滴濃郁的巧克力從他的發梢落下, 落到被單上，與曲奇餅混合在一起，少年滿臉都是黑乎乎的巧克力，只有鈷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中原中也：“……”
神谷哲也：“……”
“你——”中原中也張口, 還未來得及說話, 鼻尖的巧克力直接滑落他嘴中, 甜膩到齁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嗆咳了幾聲, 整個人看著格外狼狽。
神谷哲也幹脆地投降：“我不知道, 我也不懂。”
“這就是你的異能？你有異能！”中原中也頂著黏糊糊的巧克力起身, 拿了條毛巾把自己連擦幹凈, 眼裏滿是驚詫。
在青年說出他的重力像是巧克力後，中原中也就覺得體內本來躁動的、如臂使指的異能，突然變得粘稠失控起來，他已經動用的部分異能直接化作了巧克力, 而且一看, 還是純正的黑巧。
不過很快, 在一層異能消弭後，體內的異能又恢覆了原本的狀態, 沒有造成持續影響。
神谷哲也：“你等一下啊, 我想想怎麽編。”
中原中也：“？？？”
神谷哲也真的沒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麽變化產生, 說出的巧克力也只是純粹的感慨，他此刻打開論壇，試圖找信息。
[噗哈哈哈哈哈，被巧克力埋了的中也貓貓，看起來好甜哦！！]
[chuuya：迷茫，弱小，無助，我是誰我在哪？我的汙濁呢？它好好吃！]
[樓上你笑死我了哈哈哈，好好吃！]
[哲也（微笑）：你不要怕啊，我給你現編。哈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老賊給哲也的掛？也太強了，言靈！！]
[我有點好奇會不會跟文豪一樣取名啊，神谷哲也沒有歷史文豪對應吧]
[哲也：你的異能好像巧克力一樣絲滑~~chuuya：哦，哦~這就是淋我一頭的理由嗎？]
[笑死，樓上我唱起來了]
[言靈感覺也太bug了，可能性不大。而且，如果真的是言靈，那麽哲也所說的祈使句都可以成真，而現在他唯一一句成真的，還只是個沒有命令語氣的感慨]
[再看看吧，指不定哲也說像其他的東西，還能再變過去？]
[我覺得這個“哲也”也不太像是哥哥，嗯……姐妹們，你們誰懂我的意思嗎？]
[你這個雙引號，就很靈性啊（閉眼）]
[我悟了！！！不會吧不會吧，話說哲也這次來橫濱帶藥了沒？]
[……帶了也給他丟了啊！]
[啊啊啊每日一問，哲也今天他吃藥了嗎？沒有！]
刨除掉其中有些依舊無法理解的言論，以及試圖讓他吃藥的沙雕話語，評論區顯然沒有什麽“劇透”的成分在。
神谷哲也猜測，不管是他到東京去找咒術師，還是去橫濱找異能者，這些都是屬於“非米花”劇情的因素。老賊原本版本裏根本沒畫，因此論壇在這方面是與他同步的。
這也說明讀者真實看到的就是他自主活動的行為，可以少好多奇怪的濾鏡！
而且論壇也不至於毫無用處，起碼他知道異能還是要取名字的，但是叫什麽呢？
選擇困難癥晚期患者糾結了。
神谷哲也沈吟道：“中原君，你信嗎？我可能剛覺醒的異能。你們這的異能者……他多嗎？”
“他不是多不多的問題，是種類都比較多樣。”中原中也抿著唇，看著他，“你是第一個能化解我異能的異能者。”
“既然你說這是剛覺醒的異能，那柚杏的頭發是怎麽變成那樣的？”
神谷哲也嘆了口氣，把鋼琴線交代了：“畢竟橫濱的危險程度在全國都是前排，我來這裏自然要做些準備。”
“……抱歉。”中原中也拽著毛巾，突然又道了聲歉。
他險些忘記了，神谷哲也來橫濱的目的是去找可能被港口黑手黨抓住的朋友，若是真的毫無自保能力就沖過去，那確實是要罵一句笨蛋的地步了。
而且本來就是“羊”先挑釁，神谷出手也很正常，更何況他其實並沒有傷到“羊”的任何一個人。
神谷哲也：“啊？”
中原中也悶聲道：“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羊’裏，他們的脾氣不太好。”
神谷哲也看中也的眼神，如同在看什麽菩薩了。
他欲言又止地道：“你……大可不必那麽善良。”
“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做得沒問題，他再次動用起異能，重力恢覆，將身上的巧克力全部浮起，拋到地上，堆成一塊巧克力塔。
因為神谷哲也對自己所謂“異能”的效果沒搞清楚，中原中也也陪著他一並折騰，兩人在房間裏鼓搗了一晚上。
巧克力的香氣飄香十裏，把其餘在睡眠中的小羊折騰得呻吟。
白瀨頂著一頭亂發，與他關系好的其餘孩子們聚在他旁邊，柚杏則是戴了頂帽子，眼下青黑。
“中也太過分了吧！大晚上的跟那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柚杏咬著牙，“那個妖精簡直把他魂都給勾走了！”
白瀨沈著臉：“你少看點漫畫，那個家夥……不好對付。”
“他肯定有異能，那個線來無影去無蹤的，像是活物！”有個小孩深吸著氣，“我們得想辦法揭露給中也，他肯定是被騙了。”
另一人搖頭：“可是中也現在完全聽不進去，你們聞這個味道——那麽濃的巧克力香味，肯定是中也給那人買的，一晚上買了那麽多！”
他誇張地道：“中也還讓我們節省錢不要亂買東西，他竟然給陌生人買了那麽多巧克力！”
白瀨臉色扭曲了一瞬，他覺得“羊”裏大多數的財產都是應該由他支配的，由評議會分配的，憑什麽中原中也拿去給外人買東西。
“我要去找中也問明白，看他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那個人那裏！”柚杏咬咬牙，“‘羊’絕對不允許背叛！”
“你要怎麽問？”
白瀨想了想：“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正好倉庫裏酒也不多了，我跟幸太他們去過河去港口黑手黨那邊偷上幾瓶，柚杏你去找中也先斬後奏，剩下的……”
他眼睛微瞇：“那人不是喜歡吃甜點嗎？去買些毒藥！”
“只要把那個家夥毒死，中也就會一直站在我們這邊了。”
房間裏。
“竟然只能變成巧克力。”神谷哲也“嘖”了一聲，“這取決於我對你異能的第一印象，具現出來的事物，心裏默念也有效。”
中原中也看著滿屋子的巧克力，有些頭疼：“好用是好用，就是……異能名字就叫[唯物主義]？你確定……這個？”
神谷哲也淡定點頭，這個名字是論壇裏有人猜的，他點兵點將點到這個，就拿來用了：“就是這樣——你還認識什麽其他的異能者嗎？我想再試試其他效果。”
這個異能有億點好玩，如果真的每個異能者的異能都能讓他自定義的話，那只要他多搜羅點異能者，豈不是等於白嫖山珍海味？
神谷哲也覺得自己打開了新大門。
[哲也的異能名字……我竟然毫不意外，太柯學了，太刑了！]
[其實還很合適，連異能都變成物了，是有夠“唯物”的]
[啊啊啊啊嗷嗷嗷！我竟然奶中了！快叫我大預言家！！我就是哲也本也！！]
[姐妹牛逼！給你送個稱號：哲·論壇分部·也。]
[謝謝，謝謝各位支持！（鞠躬and獲獎感言）]
神谷哲也：“……”很好，她們竟然一點都沒懷疑是他本人在窺屏。
[白瀨這個計劃好陰啊，我真想沖過去把他拍到土裏去，中也都對他們這麽好了還不知足！]
[整個“羊”說白了全靠中也，每次去挑釁港口黑手黨都是中也去救場，哲也快把中也拖住別去！讓他們死了算球]
[那樣也不行吧，如果因為被哲也絆住而導致同伴死亡，他們兩個就徹底掰了，中也責任感實在是太強了！！]
[真是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chuuya來給姐姐抱抱]
[白瀨僅有的智商就在這兵分三路上了吧，我覺得哲也那個智商不可能看不出來有貓膩，這次肯定能吊打他們！]
[最好反過來毒死他們]
神谷哲也刷著論壇，看到後面的幾樓評論，怔了一瞬。
與他無關的漫畫場面論壇不會放出來給他，但評論卻沒那麽多拘束。
看來在他跟中也測試異能的時候，那群孩子們也在背後折騰。
好在評論徹底被“羊”的卑劣計劃給點炸了，正你一言我一語聲討著，無形中就透露出許多信息。
神谷哲也整合了一下：白瀨那群人打算去找港口黑手黨挑釁，讓中也去救場，還是落單的他則是會被甜點加毒藥給幹翻，達成排除異己，維持中也在“羊”內的穩定的結局。
——幼稚但有效。
這是神谷哲也給他們計劃下的定義。
“羊”們完全拿捏住中原中也不會不管他們的心思，在作死邊緣蹦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這會消耗中也對他們的信任和耐心。
但中也真的可以負責任到這種地步嗎？
神谷哲也看著少年，後者鈷藍色的眼中一片坦然：“怎麽了？”
“我有點好奇你怎麽加入‘羊’組織，作為一個異能者，照理說很多勢力都會歡迎你。”
中原中也眸色一暗：“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
他道：“我以前的記憶不明晰，但後來‘羊’收留了我，我就留下來了。”
神谷哲也面前的論壇資料刷新了，中原中也的信息列表更疊。
姓名：中原中也
職業：異能者/羊之王
異能：汙濁了的憂傷之中（操控重力）
備註：國家異能實驗的克隆產物，“荒霸吐計劃”的成品，無法確認是否為人類。
神谷哲也的目光停留在備註上，停留了許久。
半晌，他輕輕道：“荒霸吐……實驗？”
只聽“轟”得一聲，床上多了個大洞，中原中也如同被熱水燙了的貓，一蹦而起，他下意識動用起異能，警覺地問：“你怎麽知道荒霸吐的？什麽實驗？！”
“我只知道這個。”床上多了個洞，坐著不舒服，神谷哲也站起來抽了把椅子又癱下，有氣無力地道，“很重要嗎？”
中原中也：“我——”他動了動唇，一時間還是有些膽怯，還是不敢說出他就是“荒霸吐”的事實。
他有些煩躁地走了幾圈：“你說的是什麽實驗？荒霸吐跟實驗有什麽關系？”
“荒霸吐”算是鐳缽街的形成傳說：軍警對犯人用刑，怨氣驚動了荒霸吐，“荒神”降臨，炸出了鐳缽街。
神谷哲也哪裏知道這些破事，他就是來橫濱旅游的。
覺得不能欺騙小朋友，神谷哲也道：“我不清楚，只是下意識想到可能跟實驗有關，畢竟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神？”
中原中也低聲道：“神明……是存在的。”
“你見過嗎？”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神谷哲也是不是在演他。
哪怕有咒術師和異能者，自己腦殼裏還有個奇怪的論壇，神谷哲也還是堅定地相信——這個世界是科學的！
怎麽會有勞什子的神明？克隆體又怎麽樣，克隆體也是人！
話說這邊的實驗水平竟然這麽高超，組織竟然不與他們合作，虧吶。
看著中原中也臉都皺在了一起，神谷哲也再次使用無往不利的摸頭殺，少年軟乎乎的頭發在指尖劃過，神谷哲也覺得很爽：“行了，你才十四歲，未成年人有空想那麽多只有一個可能！”
中原中也下意識問：“什麽？”
神谷哲也深沈地說：“你該上學了。”
中原中也：“哈？”
神谷哲也突然問：“你識字嗎？”
中原中也：“一般的還是認識。”
不知道為什麽，對著青年漂亮的淺金色的眼睛，他有點心虛。
他吐槽：“你不是好奇荒霸吐跟實驗有什麽關系嗎？假設你不去上學，資料放你面前你是不是都看不懂。
“好像也有道理？”中原中也糾結了，“可是上學……我就不能打架了，‘羊’離不開我。”
神谷哲也：“你不幫忙，他們惹事惹不過，不就不會惹事了嗎？”
見中原中也一副遲疑的模樣，神谷哲也直接道：“到時候你可以跟我離開幾天試試，如果不行再回來。”
想著神谷哲也指不定知道什麽有關“荒霸吐”的真相，一直在找自己身世之謎的中原中也還是松口了。
“我到時候和白瀨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神谷哲也在心裏默默比了個“耶”，很好，無限量供應巧克力騙到手了！！
[！！！哲也！！！你是不是開掛！]
[老賊你這也太不做人了，這掛開的，哲也直接變成手拿劇本的男人]
[我覺得那個什麽巧克力才不是哲也的異能，未蔔先知才是。應該讓他跟亂步去PK一下信息收集能力，明明才來鐳缽街，荒霸吐和實驗竟然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但是這也太柯學了吧，哲也第一反應竟然是chuuya未成年人不上學，而不是覺得他就是荒霸吐有什麽問題。]
[哲也好暖，他是把中也當孩子看的，而事實上他確實只有十四歲]
[害，如果他不暖的話怎麽會在組織裏那麽痛苦，嗚嗚嗚，我現在還是很害怕他會為了救人受傷而消失]
[嗚嗚嗚聯動彩蛋能不能結束得慢一點！]
[哲也使用摸頭殺，chuuya HP-1；哲也抖露荒霸吐實驗精靈球，chuuya直接被捕獲！好耶，請給您的幼年chuuya命名，炸至金黃就可以吃啦！]
[？？樓上要素過多]
[你們別忘了哲也自己的身份，他自己就是實驗體，知道這過程有多艱難，他會希望chuuya去探查嗎？我懷疑他可能直接帶走chuuya，不想讓他探究自己的身世，不然他完全可以把信息告訴chuuya，而不是找這麽扯淡的借口讓他去學習]
[中也不可能不去探查自己的身世，更別說還有羊的存在]
[嘶，那豈不是還有把大刀？]
[萬一兩人發生沖突，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定的哲也怕是會雪上加霜吧？]
[嗚嗚嗚，我有點怕，萬一以後再出來個哲也三號，那我得認幾個老公啊？]
論壇刷起一排感嘆號，為她們自行腦補的刀子哭得嗷嗷叫。
只是覺得小孩子不讀書有點不合理，順帶想拐個無限量巧克力的神谷哲也：“……”他哪有那麽好心啊餵！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兩人毫無睡意，便直接收拾房間打算出去。
神谷哲也的能力簡直是管殺不管埋，屋裏的巧克力幾乎堆到了房頂的高度，中也用重力將它糅合成一個巨大的巧克力球，搬到院子裏。
碩大的巧克力球散發出陣陣香味，但只有幾個孩子靠了過來。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白瀨他們還沒有起來嗎？”
“啊嗯，白瀨他們還在睡！”有一個孩子有些緊張地道，他咽了咽口水，問神谷哲也，“餵……神谷，你今天想吃什麽甜點？”
神谷哲也眨眨眼睛，心中了然：“你們要去買？”
小羊臉色憋屈地道：“昨天，昨天對不起……我們打算買點點心給你道歉，你一定要吃啊！”
“那這樣，我也不知道橫濱有什麽特殊的甜點，你就買……”神谷哲也口齒清晰、一氣呵成地報出了十多種他平時吃過味道不錯的高級甜點，都是全國連鎖店的那種。
小羊：“？！這麽多！”
“很多嗎？”神谷哲也嘆了口氣，“那算了吧，我也不需要你們道歉。”
小羊：“不不不，不行！你必須接受，我們這就去給你買！”
中原中也有些迷茫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動搖，原來“羊”的同伴其實也並沒有他想的那麽差勁啊。
這不是對神谷哲也還蠻熱情的？
他體貼地問了一句：“錢還夠嗎？我這裏其實還……”
“夠的！”有個孩子直接拽著其他孩子跑走，“那我們現在就去了！”
跑到墻邊，有人問：“為什麽不問中也要錢？現在用的都是我們自己的私房錢！”
“萬一用了中也的錢，那個說話欠兮兮的家夥說為了省錢不吃怎麽辦？”那孩子自覺自己非常機智，算到了一切，“反正不就是幾個甜點，能花多少錢似的，只要幹掉他，中也就不會偏心了！”
……
而另一邊，姍姍來遲的柚杏也拽著中也，一副焦急地模樣：“中也，白瀨他們不在房間裏！”
“港口黑手黨那群家夥指不定會對白瀨他們動手。”小姑娘跺著腳，浮誇地道，“中也，你快去看看！”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白瀨又帶著人去偷酒了？我不是說了很多遍嗎？可以買的東西為什麽一定要去偷。”
柚杏喊道：“港口黑手黨又不是好人，我們偷他的東西還不是為了‘羊’的發展，你快點！”
“羊”裏面除了中原中也外，其他人都沒有異能力，水平也良莠不齊，去找港口黑手黨的風險太大了。
中原中也聽著就頭大：“可是‘羊’本來就沒法跟他們對抗，你們這樣太冒失了。”
“中也，你到底幫不幫我們！別忘了是‘羊’收留的你。”
神谷哲也打斷兩人爭吵，摸了摸下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正好我也很好奇你們是怎麽打群架的。”
黑衣組織裏各個都是獨行俠，基本沒有什麽大型活動，神谷哲也還沒見過黑手黨們原汁原味的群架互毆現場，還有些好奇。
柚杏不可置信想去攔他：“我們‘羊’的行動，你不準去。”
“沒事，中也會保護我的。”神谷哲也捧著保溫瓶，愜意地仿佛是去郊游。
柚杏看了看中也，見後者沒有否認，反而有些別扭地別開臉，頓時不可置信地喊道：“你果然是個狐貍精！”
中原中也忍不住為這種說法而羞恥到臉紅：“你在亂說什麽啊柚杏！對客人還是要尊重一點的。”
柚杏：“你竟然吼我，你竟然因為他又吼我嗚嗚嗚。”
中原中也：“……我們不是要去找白瀨他們嗎？”
感覺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的小姑娘，越想越委屈，竟然直接原地大哭起來：“中也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中原中也：“我……”
神谷·走神看論壇·哲也：“？？？”
他好像錯過了什麽劇情？
……
中也、柚杏還有神谷哲也三人到了河邊，這條河的對岸就是港口黑手黨用於放酒的倉庫。
這些酒都是運往歐洲售賣的高檔貨，看守雖然算不上森嚴，但巡邏的底層成員還是非常有秩序。
“羊”的其他人來這偷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運氣好則是偷上兩瓶，一旦被抓住扣留就搖中也去救人，偏偏“羊之王”的異能並不好對付，兩方都頗為頭疼。
原本用於過河的船被白瀨等人開走了，幾人過河要不就繞到很遠的地方去，要不就靠中也的重力異能飛過去。
這本是沒什麽好選擇的問題，但是在使用重力前，中原中也看向白發青年，欲言又止：“神谷……”
神谷哲也嘆了口氣：“你先過去吧，我等下自己游過去也不是不行。”
因為神谷哲也的異能觸發後，在心裏產生的想法也有效，一旦他看到中原中也身上產生的異能紅光，只要腦子裏聯想到“巧克力”這個詞，保證很快河裏就會多出一只——叫花雞。
糊著巧克力泥的那種落湯雞。
中原中也道：“要不我過去把船給你送過來？”
“太麻煩了。”神谷哲也看了看不是很寬的河，水流速度也不是很快，正好他來“羊”後還沒洗澡，可以當清洗。
中原中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神谷哲也閉眼轉身，中也則是抱起柚杏朝對岸飛去。
覺得自己大勝利的小姑娘臨走前還朝神谷哲也“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才起飛。
神谷哲也：“……”他一只高齡鹹魚，為什麽會誤入這種奇怪的修羅場裏？
現在十多歲的孩子，已經這麽會想了嗎？
實在是不理解“羊”們的想法，神谷哲也將保溫杯掛回頸間，活動了一下手腳，朝水中一躍而入。
“噗通”一聲，平靜的水面泛起圈圈漣漪，一個小黑點微微冒頭。
中也將柚杏放下來，見神谷哲也朝這邊緩慢而流暢地游過來，頓時松了口氣，他扭頭對柚杏道：“神谷君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沒必要針對他。”
柚杏：“可是他都快搶走你了！中也，你答應我，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拋棄‘羊’。”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下意識又瞥了眼河流：“我怎麽會拋棄……”
他的話語頓了頓，只見剛剛還有個小黑點的水面上，此刻空空如也。
中原中也：“？？？人呢？！”
游泳游到一半突然消失的當事人此刻正面無表情地杵在水面上，他戳了戳不知道哪裏飄出來、突然抱住他的男孩的臉頰，後者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身體本能地纏著神谷哲也。
“橫濱怎麽盡是未成年。”
“這繃帶裹的，撞人設了啊親。”鹹魚吐槽了一聲，也懶得掙紮，一起躺在水面上，任由浮力支棱。
遠遠看去，兩團黑影飄飄，宛若兇殺拋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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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谷哲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呼吸間都有種被甜食黏住的感覺, 他擡頭與中原中也懵逼且迷茫的神情對上。
剛剛還在展示自己強大無死角重力異能的少年，此刻坐在床上, 手還微微做出托舉的姿勢，臉上帶著無數個問號。
只見一滴滴濃郁的巧克力從他的發梢落下, 落到被單上，與曲奇餅混合在一起，少年滿臉都是黑乎乎的巧克力，只有鈷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中原中也：“……”
神谷哲也：“……”
“你——”中原中也張口, 還未來得及說話, 鼻尖的巧克力直接滑落他嘴中, 甜膩到齁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嗆咳了幾聲, 整個人看著格外狼狽。
神谷哲也幹脆地投降：“我不知道, 我也不懂。”
“這就是你的異能？你有異能！”中原中也頂著黏糊糊的巧克力起身, 拿了條毛巾把自己連擦幹凈, 眼裏滿是驚詫。
在青年說出他的重力像是巧克力後，中原中也就覺得體內本來躁動的、如臂使指的異能，突然變得粘稠失控起來，他已經動用的部分異能直接化作了巧克力, 而且一看, 還是純正的黑巧。
不過很快, 在一層異能消弭後，體內的異能又恢覆了原本的狀態, 沒有造成持續影響。
神谷哲也：“你等一下啊, 我想想怎麽編。”
中原中也：“？？？”
神谷哲也真的沒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麽變化產生, 說出的巧克力也只是純粹的感慨，他此刻打開論壇，試圖找信息。
[噗哈哈哈哈哈，被巧克力埋了的中也貓貓，看起來好甜哦！！]
[chuuya：迷茫，弱小，無助，我是誰我在哪？我的汙濁呢？它好好吃！]
[樓上你笑死我了哈哈哈，好好吃！]
[哲也（微笑）：你不要怕啊，我給你現編。哈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老賊給哲也的掛？也太強了，言靈！！]
[我有點好奇會不會跟文豪一樣取名啊，神谷哲也沒有歷史文豪對應吧]
[哲也：你的異能好像巧克力一樣絲滑~~chuuya：哦，哦~這就是淋我一頭的理由嗎？]
[笑死，樓上我唱起來了]
[言靈感覺也太bug了，可能性不大。而且，如果真的是言靈，那麽哲也所說的祈使句都可以成真，而現在他唯一一句成真的，還只是個沒有命令語氣的感慨]
[再看看吧，指不定哲也說像其他的東西，還能再變過去？]
[我覺得這個“哲也”也不太像是哥哥，嗯……姐妹們，你們誰懂我的意思嗎？]
[你這個雙引號，就很靈性啊（閉眼）]
[我悟了！！！不會吧不會吧，話說哲也這次來橫濱帶藥了沒？]
[……帶了也給他丟了啊！]
[啊啊啊每日一問，哲也今天他吃藥了嗎？沒有！]
刨除掉其中有些依舊無法理解的言論，以及試圖讓他吃藥的沙雕話語，評論區顯然沒有什麽“劇透”的成分在。
神谷哲也猜測，不管是他到東京去找咒術師，還是去橫濱找異能者，這些都是屬於“非米花”劇情的因素。老賊原本版本裏根本沒畫，因此論壇在這方面是與他同步的。
這也說明讀者真實看到的就是他自主活動的行為，可以少好多奇怪的濾鏡！
而且論壇也不至於毫無用處，起碼他知道異能還是要取名字的，但是叫什麽呢？
選擇困難癥晚期患者糾結了。
神谷哲也沈吟道：“中原君，你信嗎？我可能剛覺醒的異能。你們這的異能者……他多嗎？”
“他不是多不多的問題，是種類都比較多樣。”中原中也抿著唇，看著他，“你是第一個能化解我異能的異能者。”
“既然你說這是剛覺醒的異能，那柚杏的頭發是怎麽變成那樣的？”
神谷哲也嘆了口氣，把鋼琴線交代了：“畢竟橫濱的危險程度在全國都是前排，我來這裏自然要做些準備。”
“……抱歉。”中原中也拽著毛巾，突然又道了聲歉。
他險些忘記了，神谷哲也來橫濱的目的是去找可能被港口黑手黨抓住的朋友，若是真的毫無自保能力就沖過去，那確實是要罵一句笨蛋的地步了。
而且本來就是“羊”先挑釁，神谷出手也很正常，更何況他其實並沒有傷到“羊”的任何一個人。
神谷哲也：“啊？”
中原中也悶聲道：“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留在‘羊’裏，他們的脾氣不太好。”
神谷哲也看中也的眼神，如同在看什麽菩薩了。
他欲言又止地道：“你……大可不必那麽善良。”
“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做得沒問題，他再次動用起異能，重力恢覆，將身上的巧克力全部浮起，拋到地上，堆成一塊巧克力塔。
因為神谷哲也對自己所謂“異能”的效果沒搞清楚，中原中也也陪著他一並折騰，兩人在房間裏鼓搗了一晚上。
巧克力的香氣飄香十裏，把其餘在睡眠中的小羊折騰得呻吟。
白瀨頂著一頭亂發，與他關系好的其餘孩子們聚在他旁邊，柚杏則是戴了頂帽子，眼下青黑。
“中也太過分了吧！大晚上的跟那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柚杏咬著牙，“那個妖精簡直把他魂都給勾走了！”
白瀨沈著臉：“你少看點漫畫，那個家夥……不好對付。”
“他肯定有異能，那個線來無影去無蹤的，像是活物！”有個小孩深吸著氣，“我們得想辦法揭露給中也，他肯定是被騙了。”
另一人搖頭：“可是中也現在完全聽不進去，你們聞這個味道——那麽濃的巧克力香味，肯定是中也給那人買的，一晚上買了那麽多！”
他誇張地道：“中也還讓我們節省錢不要亂買東西，他竟然給陌生人買了那麽多巧克力！”
白瀨臉色扭曲了一瞬，他覺得“羊”裏大多數的財產都是應該由他支配的，由評議會分配的，憑什麽中原中也拿去給外人買東西。
“我要去找中也問明白，看他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那個人那裏！”柚杏咬咬牙，“‘羊’絕對不允許背叛！”
“你要怎麽問？”
白瀨想了想：“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正好倉庫裏酒也不多了，我跟幸太他們去過河去港口黑手黨那邊偷上幾瓶，柚杏你去找中也先斬後奏，剩下的……”
他眼睛微瞇：“那人不是喜歡吃甜點嗎？去買些毒藥！”
“只要把那個家夥毒死，中也就會一直站在我們這邊了。”
房間裏。
“竟然只能變成巧克力。”神谷哲也“嘖”了一聲，“這取決於我對你異能的第一印象，具現出來的事物，心裏默念也有效。”
中原中也看著滿屋子的巧克力，有些頭疼：“好用是好用，就是……異能名字就叫[唯物主義]？你確定……這個？”
神谷哲也淡定點頭，這個名字是論壇裏有人猜的，他點兵點將點到這個，就拿來用了：“就是這樣——你還認識什麽其他的異能者嗎？我想再試試其他效果。”
這個異能有億點好玩，如果真的每個異能者的異能都能讓他自定義的話，那只要他多搜羅點異能者，豈不是等於白嫖山珍海味？
神谷哲也覺得自己打開了新大門。
[哲也的異能名字……我竟然毫不意外，太柯學了，太刑了！]
[其實還很合適，連異能都變成物了，是有夠“唯物”的]
[啊啊啊啊嗷嗷嗷！我竟然奶中了！快叫我大預言家！！我就是哲也本也！！]
[姐妹牛逼！給你送個稱號：哲·論壇分部·也。]
[謝謝，謝謝各位支持！（鞠躬and獲獎感言）]
神谷哲也：“……”很好，她們竟然一點都沒懷疑是他本人在窺屏。
[白瀨這個計劃好陰啊，我真想沖過去把他拍到土裏去，中也都對他們這麽好了還不知足！]
[整個“羊”說白了全靠中也，每次去挑釁港口黑手黨都是中也去救場，哲也快把中也拖住別去！讓他們死了算球]
[那樣也不行吧，如果因為被哲也絆住而導致同伴死亡，他們兩個就徹底掰了，中也責任感實在是太強了！！]
[真是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chuuya來給姐姐抱抱]
[白瀨僅有的智商就在這兵分三路上了吧，我覺得哲也那個智商不可能看不出來有貓膩，這次肯定能吊打他們！]
[最好反過來毒死他們]
神谷哲也刷著論壇，看到後面的幾樓評論，怔了一瞬。
與他無關的漫畫場面論壇不會放出來給他，但評論卻沒那麽多拘束。
看來在他跟中也測試異能的時候，那群孩子們也在背後折騰。
好在評論徹底被“羊”的卑劣計劃給點炸了，正你一言我一語聲討著，無形中就透露出許多信息。
神谷哲也整合了一下：白瀨那群人打算去找港口黑手黨挑釁，讓中也去救場，還是落單的他則是會被甜點加毒藥給幹翻，達成排除異己，維持中也在“羊”內的穩定的結局。
——幼稚但有效。
這是神谷哲也給他們計劃下的定義。
“羊”們完全拿捏住中原中也不會不管他們的心思，在作死邊緣蹦迪得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這會消耗中也對他們的信任和耐心。
但中也真的可以負責任到這種地步嗎？
神谷哲也看著少年，後者鈷藍色的眼中一片坦然：“怎麽了？”
“我有點好奇你怎麽加入‘羊’組織，作為一個異能者，照理說很多勢力都會歡迎你。”
中原中也眸色一暗：“我其實也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
他道：“我以前的記憶不明晰，但後來‘羊’收留了我，我就留下來了。”
神谷哲也面前的論壇資料刷新了，中原中也的信息列表更疊。
姓名：中原中也
職業：異能者/羊之王
異能：汙濁了的憂傷之中（操控重力）
備註：國家異能實驗的克隆產物，“荒霸吐計劃”的成品，無法確認是否為人類。
神谷哲也的目光停留在備註上，停留了許久。
半晌，他輕輕道：“荒霸吐……實驗？”
只聽“轟”得一聲，床上多了個大洞，中原中也如同被熱水燙了的貓，一蹦而起，他下意識動用起異能，警覺地問：“你怎麽知道荒霸吐的？什麽實驗？！”
“我只知道這個。”床上多了個洞，坐著不舒服，神谷哲也站起來抽了把椅子又癱下，有氣無力地道，“很重要嗎？”
中原中也：“我——”他動了動唇，一時間還是有些膽怯，還是不敢說出他就是“荒霸吐”的事實。
他有些煩躁地走了幾圈：“你說的是什麽實驗？荒霸吐跟實驗有什麽關系？”
“荒霸吐”算是鐳缽街的形成傳說：軍警對犯人用刑，怨氣驚動了荒霸吐，“荒神”降臨，炸出了鐳缽街。
神谷哲也哪裏知道這些破事，他就是來橫濱旅游的。
覺得不能欺騙小朋友，神谷哲也道：“我不清楚，只是下意識想到可能跟實驗有關，畢竟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神？”
中原中也低聲道：“神明……是存在的。”
“你見過嗎？”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神谷哲也是不是在演他。
哪怕有咒術師和異能者，自己腦殼裏還有個奇怪的論壇，神谷哲也還是堅定地相信——這個世界是科學的！
怎麽會有勞什子的神明？克隆體又怎麽樣，克隆體也是人！
話說這邊的實驗水平竟然這麽高超，組織竟然不與他們合作，虧吶。
看著中原中也臉都皺在了一起，神谷哲也再次使用無往不利的摸頭殺，少年軟乎乎的頭發在指尖劃過，神谷哲也覺得很爽：“行了，你才十四歲，未成年人有空想那麽多只有一個可能！”
中原中也下意識問：“什麽？”
神谷哲也深沈地說：“你該上學了。”
中原中也：“哈？”
神谷哲也突然問：“你識字嗎？”
中原中也：“一般的還是認識。”
不知道為什麽，對著青年漂亮的淺金色的眼睛，他有點心虛。
他吐槽：“你不是好奇荒霸吐跟實驗有什麽關系嗎？假設你不去上學，資料放你面前你是不是都看不懂。
“好像也有道理？”中原中也糾結了，“可是上學……我就不能打架了，‘羊’離不開我。”
神谷哲也：“你不幫忙，他們惹事惹不過，不就不會惹事了嗎？”
見中原中也一副遲疑的模樣，神谷哲也直接道：“到時候你可以跟我離開幾天試試，如果不行再回來。”
想著神谷哲也指不定知道什麽有關“荒霸吐”的真相，一直在找自己身世之謎的中原中也還是松口了。
“我到時候和白瀨他們商量一下再說。”
神谷哲也在心裏默默比了個“耶”，很好，無限量供應巧克力騙到手了！！
[！！！哲也！！！你是不是開掛！]
[老賊你這也太不做人了，這掛開的，哲也直接變成手拿劇本的男人]
[我覺得那個什麽巧克力才不是哲也的異能，未蔔先知才是。應該讓他跟亂步去PK一下信息收集能力，明明才來鐳缽街，荒霸吐和實驗竟然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但是這也太柯學了吧，哲也第一反應竟然是chuuya未成年人不上學，而不是覺得他就是荒霸吐有什麽問題。]
[哲也好暖，他是把中也當孩子看的，而事實上他確實只有十四歲]
[害，如果他不暖的話怎麽會在組織裏那麽痛苦，嗚嗚嗚，我現在還是很害怕他會為了救人受傷而消失]
[嗚嗚嗚聯動彩蛋能不能結束得慢一點！]
[哲也使用摸頭殺，chuuya HP-1；哲也抖露荒霸吐實驗精靈球，chuuya直接被捕獲！好耶，請給您的幼年chuuya命名，炸至金黃就可以吃啦！]
[？？樓上要素過多]
[你們別忘了哲也自己的身份，他自己就是實驗體，知道這過程有多艱難，他會希望chuuya去探查嗎？我懷疑他可能直接帶走chuuya，不想讓他探究自己的身世，不然他完全可以把信息告訴chuuya，而不是找這麽扯淡的借口讓他去學習]
[中也不可能不去探查自己的身世，更別說還有羊的存在]
[嘶，那豈不是還有把大刀？]
[萬一兩人發生沖突，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定的哲也怕是會雪上加霜吧？]
[嗚嗚嗚，我有點怕，萬一以後再出來個哲也三號，那我得認幾個老公啊？]
論壇刷起一排感嘆號，為她們自行腦補的刀子哭得嗷嗷叫。
只是覺得小孩子不讀書有點不合理，順帶想拐個無限量巧克力的神谷哲也：“……”他哪有那麽好心啊餵！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兩人毫無睡意，便直接收拾房間打算出去。
神谷哲也的能力簡直是管殺不管埋，屋裏的巧克力幾乎堆到了房頂的高度，中也用重力將它糅合成一個巨大的巧克力球，搬到院子裏。
碩大的巧克力球散發出陣陣香味，但只有幾個孩子靠了過來。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白瀨他們還沒有起來嗎？”
“啊嗯，白瀨他們還在睡！”有一個孩子有些緊張地道，他咽了咽口水，問神谷哲也，“餵……神谷，你今天想吃什麽甜點？”
神谷哲也眨眨眼睛，心中了然：“你們要去買？”
小羊臉色憋屈地道：“昨天，昨天對不起……我們打算買點點心給你道歉，你一定要吃啊！”
“那這樣，我也不知道橫濱有什麽特殊的甜點，你就買……”神谷哲也口齒清晰、一氣呵成地報出了十多種他平時吃過味道不錯的高級甜點，都是全國連鎖店的那種。
小羊：“？！這麽多！”
“很多嗎？”神谷哲也嘆了口氣，“那算了吧，我也不需要你們道歉。”
小羊：“不不不，不行！你必須接受，我們這就去給你買！”
中原中也有些迷茫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動搖，原來“羊”的同伴其實也並沒有他想的那麽差勁啊。
這不是對神谷哲也還蠻熱情的？
他體貼地問了一句：“錢還夠嗎？我這裏其實還……”
“夠的！”有個孩子直接拽著其他孩子跑走，“那我們現在就去了！”
跑到墻邊，有人問：“為什麽不問中也要錢？現在用的都是我們自己的私房錢！”
“萬一用了中也的錢，那個說話欠兮兮的家夥說為了省錢不吃怎麽辦？”那孩子自覺自己非常機智，算到了一切，“反正不就是幾個甜點，能花多少錢似的，只要幹掉他，中也就不會偏心了！”
……
而另一邊，姍姍來遲的柚杏也拽著中也，一副焦急地模樣：“中也，白瀨他們不在房間裏！”
“港口黑手黨那群家夥指不定會對白瀨他們動手。”小姑娘跺著腳，浮誇地道，“中也，你快去看看！”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白瀨又帶著人去偷酒了？我不是說了很多遍嗎？可以買的東西為什麽一定要去偷。”
柚杏喊道：“港口黑手黨又不是好人，我們偷他的東西還不是為了‘羊’的發展，你快點！”
“羊”裏面除了中原中也外，其他人都沒有異能力，水平也良莠不齊，去找港口黑手黨的風險太大了。
中原中也聽著就頭大：“可是‘羊’本來就沒法跟他們對抗，你們這樣太冒失了。”
“中也，你到底幫不幫我們！別忘了是‘羊’收留的你。”
神谷哲也打斷兩人爭吵，摸了摸下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正好我也很好奇你們是怎麽打群架的。”
黑衣組織裏各個都是獨行俠，基本沒有什麽大型活動，神谷哲也還沒見過黑手黨們原汁原味的群架互毆現場，還有些好奇。
柚杏不可置信想去攔他：“我們‘羊’的行動，你不準去。”
“沒事，中也會保護我的。”神谷哲也捧著保溫瓶，愜意地仿佛是去郊游。
柚杏看了看中也，見後者沒有否認，反而有些別扭地別開臉，頓時不可置信地喊道：“你果然是個狐貍精！”
中原中也忍不住為這種說法而羞恥到臉紅：“你在亂說什麽啊柚杏！對客人還是要尊重一點的。”
柚杏：“你竟然吼我，你竟然因為他又吼我嗚嗚嗚。”
中原中也：“……我們不是要去找白瀨他們嗎？”
感覺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的小姑娘，越想越委屈，竟然直接原地大哭起來：“中也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中原中也：“我……”
神谷·走神看論壇·哲也：“？？？”
他好像錯過了什麽劇情？
……
中也、柚杏還有神谷哲也三人到了河邊，這條河的對岸就是港口黑手黨用於放酒的倉庫。
這些酒都是運往歐洲售賣的高檔貨，看守雖然算不上森嚴，但巡邏的底層成員還是非常有秩序。
“羊”的其他人來這偷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運氣好則是偷上兩瓶，一旦被抓住扣留就搖中也去救人，偏偏“羊之王”的異能並不好對付，兩方都頗為頭疼。
原本用於過河的船被白瀨等人開走了，幾人過河要不就繞到很遠的地方去，要不就靠中也的重力異能飛過去。
這本是沒什麽好選擇的問題，但是在使用重力前，中原中也看向白發青年，欲言又止：“神谷……”
神谷哲也嘆了口氣：“你先過去吧，我等下自己游過去也不是不行。”
因為神谷哲也的異能觸發後，在心裏產生的想法也有效，一旦他看到中原中也身上產生的異能紅光，只要腦子裏聯想到“巧克力”這個詞，保證很快河裏就會多出一只——叫花雞。
糊著巧克力泥的那種落湯雞。
中原中也道：“要不我過去把船給你送過來？”
“太麻煩了。”神谷哲也看了看不是很寬的河，水流速度也不是很快，正好他來“羊”後還沒洗澡，可以當清洗。
中原中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神谷哲也閉眼轉身，中也則是抱起柚杏朝對岸飛去。
覺得自己大勝利的小姑娘臨走前還朝神谷哲也“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才起飛。
神谷哲也：“……”他一只高齡鹹魚，為什麽會誤入這種奇怪的修羅場裏？
現在十多歲的孩子，已經這麽會想了嗎？
實在是不理解“羊”們的想法，神谷哲也將保溫杯掛回頸間，活動了一下手腳，朝水中一躍而入。
“噗通”一聲，平靜的水面泛起圈圈漣漪，一個小黑點微微冒頭。
中也將柚杏放下來，見神谷哲也朝這邊緩慢而流暢地游過來，頓時松了口氣，他扭頭對柚杏道：“神谷君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你沒必要針對他。”
柚杏：“可是他都快搶走你了！中也，你答應我，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拋棄‘羊’。”
中原中也皺了皺眉，下意識又瞥了眼河流：“我怎麽會拋棄……”
他的話語頓了頓，只見剛剛還有個小黑點的水面上，此刻空空如也。
中原中也：“？？？人呢？！”
游泳游到一半突然消失的當事人此刻正面無表情地杵在水面上，他戳了戳不知道哪裏飄出來、突然抱住他的男孩的臉頰，後者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身體本能地纏著神谷哲也。
“橫濱怎麽盡是未成年。”
“這繃帶裹的，撞人設了啊親。”鹹魚吐槽了一聲，也懶得掙紮，一起躺在水面上，任由浮力支棱。
遠遠看去，兩團黑影飄飄，宛若兇殺拋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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