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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阿冉,太浮誇了若冉真的覺得好難,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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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阿冉,太浮誇了若冉真的覺得好難,因……

沈宴其實比誰都想知道,謙王妃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事實上他也不清楚。

沈沛這麽一句話直接砸下來,所有人的想法都被帶歪,紛紛看向沈宴。便是連蒼玄帝也來過問了幾句,沈宴沒有法子,只能推脫謙王妃身子未愈,也許在船上未曾站穩這才會落了水。

經過這件事,端午宮宴其實都已經被攪和的差不多了,沈宴心中也許沒有朝臣,卻是在乎蒼玄帝的感受,為避免父皇對他有意見,便提出要帶著謙王妃回府。

可蒼玄帝顧念著兒媳婦前幾個月剛小產了,便讓貴妃把謙王妃帶回宮換一身衣裳。

謙王妃雖裹著厚厚的絨毯,抖得比若冉還要厲害,可沈宴非但不曾關心她,反而一心想要帶她離開。謙王妃冷笑連連,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了沈沛的驚呼聲,“阿冉,阿冉你怎麽了?”

朝臣們的註意力都被秦王殿下的聲音給吸引過去,只見秦王妃暈倒在秦王的懷裏。

緊接著,眾人便見到秦王殿下飛快的橫抱起秦王妃,也沒顧上陛下還在,急匆匆的就要離開。

在走到引橋前頭時沈沛終於想起自己還未曾和父皇母後道別,他抱著若冉也不方便心裏,便匆匆的丟下了一句話,“父皇,兒臣先回了。”

蒼玄帝也沒心思和他計較,微微頷首算是應允了。

沈沛走了兩步,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轉了個身看向人群,“悅悅。”

悅悅飛快的跑過來,一臉擔心的看著若冉,“爹爹,娘親怎麽啦?”

沈沛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愧疚。他如何說得出若冉是在裝暈,但是戲已經開始唱,總沒有這個時候要罷手的意思,只能垂眸裝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還不清楚,你先隨爹爹回府。”

悅悅也當真是乖巧,聽沈沛那麽說也沒多言什麽。緊緊的拽著沈沛的衣擺,隨著他走上了長長的引橋。

皇後看著沈沛的步伐,又瞧著一搖一擺跟在身後的孫女兒,看了就心疼,“陶嬤嬤,派人送一送秦王他們,順便派個禦醫去秦王府上。”

陶嬤嬤瞬間了然,皇後那裏是心疼王爺,分明是心疼小郡主。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蒼玄帝自然也沒了看龍舟的心思,便率先離去,讓朝臣們統統回府。

謙王妃早就被人送去了貴妃的住處,唯有沈宴一直跟在蒼玄帝的身後欲言又止。他一口氣憋在胸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父皇,兒臣有話……”

“這麽久了,你不去看看謙王妃嗎?”沈宴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蒼玄帝打斷,沈宴想起方才自己在宴會上和謙王妃的爭執,一時之間困惑極了,父皇這是在敲打他嗎?

“父皇,兒臣惶恐,今日都是兒臣攪了您的興致。”沈宴跪在地上認錯,蒼玄帝看著沈宴,只覺得幾個孩子的性子當真是非常不同的。

若今日落水的是秦王妃,沈沛別說是來致歉,只怕還要怪罪那撐船的侍衛讓他妻子落了水。

蒼玄帝知道這樣的比較其實沒多大意思,天底下也只有一個沈沛,捫心自問,他也只會這麽縱容沈沛,畢竟,人心本就偏頗。

但是他這個當父親的,總沒有苛責孩子的意思,為何沈宴每次見到他總是這麽惶恐?

“好了,今日的事情誰都不想,和你也沒有關系,謙王妃落水本就受了驚嚇,早些帶她回府安置吧。”蒼玄帝未曾怪罪,可沈宴卻依舊悶悶不樂,總擔心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麽讓父親不喜。

他越想越不對勁,待來到母妃宮中時,態度又惡劣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跑到謙王妃面前質問,“今天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謙王妃原本在貴妃的安撫下已經好了許多,手上還捧著一碗熱乎乎的姜茶,可咋一聽見沈宴的質問,只覺得那碗原本溫暖她的姜茶也也無濟於事起來。她忽然之間就不想告訴沈宴到底發生了何事,“王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妾身身子虛弱,在船上站不穩這才落了水。”

之後,任憑沈宴再問什麽,謙王妃一句話都未曾回應。

貴妃知道他們夫妻倆之間有了嫌隙,可如今天色已晚,她也不便多言什麽,便讓他們先行離開,想著過幾日再找沈宴問清楚。

一路上沈宴說了許多,謙王妃只當沒聽見,回府之後更是沒給沈宴任何好臉色,把他一個人撇在身後,看的沈宴咬牙切齒。

直言謙王妃是故意的。

謙王妃也的確是故意的,她原本一顆心都在沈宴的身上,如今癡心錯付,被夫君誤會,被夫君嫌棄,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沈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王妃為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雖然略微有些察覺有什麽事情變得不一樣。

只是沒有在意,可他卻不知道,這一次的忽略卻成為了他日後痛苦的根源。

秦王府中。

太醫兢兢業業的給秦王妃診脈,他把脈明明沒有任何的事情,為何秦王妃就是不醒過來?太醫的腦袋上汗涔涔的,總覺得是自己醫術不精的緣故。

“王妃什麽時候會醒?”

“我娘親怎麽了?”

面對秦王和姝寧郡主的質問,太醫只覺得這秦王府的差事是越來越難辦,“回王爺、回姝寧郡主,王妃並無大礙,許是受到了驚嚇。”

沈沛隨意的點了點頭,大發慈悲的讓太醫留下方便可離去。

出了秦王府的大門,太醫還覺得有些奇怪,今日秦王殿下怎麽那麽好說話?要是擱在平時,不得等秦王妃醒來才放他們走嗎?

所謂做戲要做全套,沈沛看著那藥方,一臉著急的讓四喜去抓藥,熬藥。

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最讓人頭疼的還是悅悅。

悅悅時不時的跑到若冉的床前去看一看,等發現母親並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差點兒哭了出來,抱著沈沛非常傷心,“爹爹。”

沈沛原本是不想哭的,這會兒被悅悅感染的差點掉了淚。倒不是因為擔心若冉,純粹是心疼自己和女兒。

“悅悅不哭,娘親沒事,很快就會醒來的。”沈沛一邊安撫著悅悅,一邊卻有點惱怒起來了,若冉也真是,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裝暈,難道就不能想點別的辦法?

沈沛心裏雖惱她,但也明白不能在這個時候拆穿若冉,只能抱著女兒耐心的哄著,耐心的一點一點的把話給說開,悅悅畢竟年紀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沈沛親自送悅悅回去她自個兒的院子,迎面碰上了來送藥的四喜,“王爺,小郡主睡著了?可要由奴才送過去?”

沈沛搖搖頭,看了一眼那碗藥。

“王爺,那這藥可要奴才倒了?”四喜跟隨沈沛那麽久,當然也對沈沛的性情了如指掌,王妃若真有事,他們家王爺哪能如此淡定,哪能有心思哄孩子?

“不用放著,本王一會兒來處理。”沈沛看著那碗藥幽幽冷笑,他今兒個定要好好的和若冉說說清楚。

等沈沛把悅悅送回去之後再返回正院,若冉還躺在床上裝暈,秦王殿下瞧見這一幕,倒是有點兒佩服,先不論裝的像不像,這態度倒是挺敬業的,“阿冉。”

沈沛輕聲的喊了一句,可若冉卻依舊紋絲不動,沈沛只能加重語氣又喊了一句:“阿冉!”

若冉這才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他,“王爺?”

沈沛冷淡的看著她,心說這裝得還挺像的。

“悅悅呢?”若冉疑惑的開口,她不問這話還好,一問這話沈沛的臉色就更差了。

“你還記得悅悅?”

若冉撐起身,沖著沈沛眨了眨眼睛,“方才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她不是還在你身邊嗎?”

沈沛聽到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敢情自己在這兒水深火熱的,以為她敬業的演戲,實際她是睡著了?

“你睡著了嗎?”

若冉猛然搖頭,極力的反駁這件事,“沒有,我真的沒有。”

“呵。”沈沛半個字都不願多聽,“你以為本王會相信嗎?”

若冉自知理虧,不想討論這件事,反而指著那碗藥問是怎麽回事,她不問這話也就罷了,一問起沈沛輕訕一聲,把藥端到了若冉面前,“太醫說你受到了驚嚇,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妾身今日,的確受到了驚嚇,妾身很害怕。”若冉幹巴巴的開口,說出來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沈沛嗤笑一聲,毫不留情的戳穿她,“阿冉,你演的太浮誇了。”

她方才在太液池,抖得宛如得了癲癇,居然沒有人懷疑。

若冉其實也不想的,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在船上發生了何事,謙王妃怎麽會無故落水?”沈沛開門見山的問道,若冉也沒隱瞞,只說謙王妃想把她推下去,然後被她絆倒栽進了水裏。

至於謙王妃為何會想推她,若冉雖然有些想不明白,卻也能猜測出一二來,想必是恨著謙王的同時,連她也一起怨上了。

女人的心思當真難以猜測。

若冉方才會裝暈,也只是為了阻止謙王妃說出這件事,畢竟這理由實在是太過可笑,若是在禦前攀扯出來,文武百官都看著,那就真的是要淪為所有人的笑柄,被所有人看笑話。

若冉雖不懼怕什麽,卻也無意和謙王妃一同攀扯,更不想淪為眾人談資。她初衷的確是為了自保,可推妯娌下水,無論適合理由說出去都會為人詬病。

“所以你就裝暈,把什麽事兒都推給本王?”沈沛的眼角抽了抽,只覺得這一碗苦藥不給若冉餵下去,都對不起自己今日的演技。

沈沛思及此,作勢就端著那碗藥遞過去,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喝。”

若冉卻抱著被子直搖頭,“我不要喝。”

“妾身是相信王爺一定會懂的呀。”若冉巧笑嫣然,她說的開心,沈沛卻聽得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好好說話。”

“妾身真的很相信王爺呀。王爺怎麽不疼妾身了呢?”若冉卻死不悔改,要說她不是故意的,沈沛那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阿冉……”秦王殿下無奈極了。

若冉見沈沛的臉色不好看,也終於不在扒拉著那稱呼不放,緩緩的靠近沈沛,抱著他的胳膊咯咯直笑,“我真的相信王爺呀。”

若冉見沈沛有些興致缺缺的,倒是有些疑惑了,“王爺是在怪我自作主張?”

沈沛輕輕的搖了搖頭,若冉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無論他和沈宴私怨如何,那是他們自己的事,總不能讓文武百官看皇家笑話,“本王知道你的打算,沒有怪罪的意思。”

他只是頭一回對著父皇母後說謊,還真是有些心虛,今晚出宮的時候,他都沒怎麽去瞧父兄的神情,生怕被戳穿了。

“不說這些了,今晚的事情你可害怕?”沈沛這時候倒是有些後怕的,要若冉不夠警覺,今日掉下水裏的人就是她了。

可沈沛的擔憂在若冉這裏卻一點也不是事,她聞言只是搖頭,“不怕。”

“真不怕?”

“真的不怕。”若冉看著一臉緊張的沈沛有些想笑,她抱著沈沛的胳膊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起了那年的上元佳節。

也是和今日差不多的場景,只不過那時候她尚未有所警覺,被姚素弦推下了水,“我想,要今日跌落太液池的人是我,王爺一定比侍衛來的快些。”

有沈沛在身邊,她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聲音裏有多少甜蜜,唯有若冉自己清楚。

沈沛隨意的答了一句,算是對這句話的回應,隨後又問起了若冉旁的事情,“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若冉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願意放開手,就這麽靠在沈沛的肩膀上,看著香爐裏的熏香慢慢的燃燒殆盡,她一直都沒有說話,心中所思所想沈沛也不甚清楚。

秦王殿下雖沒有去打擾的意思,卻多少覺得有點兒浪費光陰。

可瞧著若冉如花般的笑顏,那些個旖旎心思,也隨之煙消雲散,他輕輕的碰了碰若冉的臉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發呆就發呆吧,誰讓她高興呢?

就是到底在高興什麽?

怎麽女人的心思那麽難猜?

……

端陽一過,沈沛便又回了戶部忙碌。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六月。

此番春汛在六部的共同協作下,未曾鬧出洪災來,有些隱患也早早的察覺了。沈沛見春汛已無大礙,便又開始了每天去戶部點卯就溜的日子,一刻都不願意多待,能少幹活就絕不多幹。

戶部的官員們,大多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秦王每日在戶部處理公務,秦王妃午時都會過來送午膳,外人只當秦王夫妻倆感情和睦,可唯有戶部的官員知道,他們有多麽的受折磨。

瞧著溫溫柔柔的秦王妃,戶部的官員們也升了讓家中娘子過來送午膳的念頭,豈料被家中的娘子好一頓收拾,問他們是不是閑得慌。

戶部官員們這才打消了念頭。

之後便日日受折磨,瞧著秦王和秦王妃恩恩愛愛。

秦王妃也從不久留,到時間就來,過了時辰就走,讓他們想說點什麽都說不出來,畢竟都是符合規矩的。如今戶部不忙,秦王的人影也尋不著,自然就瞧不見秦王妃。

戶部官員一開始還興高采烈,時間久了倒是有些懷念起來。

此事被戶部尚書知曉,只覺得戶部的這些官員們賤得慌,秦王在的時候覺得不舒服,如今人家不在,還覺得不舒服,不是犯賤是什麽?

可戶部尚書也未曾過多斥責,畢竟向往美好的事物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雨季來臨的時候,他們別瞧著秦王殿下愁眉苦臉就好。

沈沛最近的確是不忙,成日下了朝去戶部走一趟,而後就回秦王府,先前在戶部忙的腳不沾地,如今只想清閑一二,自然沒有人會去打擾他。

近來謙王妃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據小道消息傳言,沈宴快被府中兩個女人給折磨瘋了,無論他如何的冷嘲熱諷,謙王妃總能比他嘲諷的還要厲害,時常把沈宴氣的說不出話來。

謙王妃和謙王側妃鬥法,也時常會誤傷到沈宴,謙王那就是兩頭受氣。

當然,這些小道消息,是沈沛讓暗三幾個去盯梢才知道的。

他本意是想盯著沈宴看他是不是又在搞什麽幺蛾子,卻有了這意外的發現,夫妻倆聽說之後著實笑了許久,笑過之後沈沛便問若冉還想不想知道謙王妃的事。

若冉說她不太想知道,“謙王妃也許是想通了,也許是還不明白,可她只要安安分分的不來招惹我就好,其餘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成日裏聽他們夫妻吵架有什麽意思?”

沈沛也覺得聽這些消息不僅為難自己,也挺為難暗三他們。

便歇了心思。

任由沈宴和謙王妃吵得不可開交,也不知是不是太液池落水的事兒,讓謙王妃醒了腦子,對謙王不再諸多忍讓。反而找回了在婚姻中漸漸丟失的自己,只不過她依舊不肯放過自己,只想和沈宴不死不休。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秦王殿下當然不會多管閑事,如今的秦王殿下不是帶著秦王妃去郊外踏青,就是去京城的各個酒樓品嘗美味珍饈,京城的大街小巷,隨處都有他們倆的影子。

只是比起先前的高調,他們夫妻倆低調了許多。

倒不是秦王殿下的意思,沈沛可從不會去隱瞞這些,只怕恨不得所有人都知曉,只是若冉卻不喜歡旁人過多的關註他們。

悅悅去上學的時候只有他們倆,悅悅不上學的時候,就是一家三口一道出行。

只是近日,若冉卻和他說,悅悅有些不太開心,沈沛聽說這話的時候,正在一旁搗鼓珍珠粉,用的材料都是悅悅玩剩下的,磕壞了的珠子放著也是放著,他便開始折騰起來,說是要給若冉敷面用。

他忙的不可開交,聽罷也不過是隨意的擡了擡眼,“她怎麽了嗎?在宮裏佑安一直都護著她,本王去接她的時候也沒聽說有人欺負她,她的功課本王一直都有看,字寫的還挺不錯,也問過她的想法,玩的好好的。”

“說不上來,就覺得她有些不大開心。前些日子聽母後說那先生要開始教他們學畫畫了,我問過悅悅,她好像不是特別高興。”

若冉記得沈沛和若晨都說過她極有天賦,而且她自己也挺喜歡的。

沒道理不高興。

可前幾日她問起,悅悅卻不怎麽歡喜。

“是嗎?”沈沛聽若冉這麽說也上了心,這才想起來,他已經許久未曾看見悅悅畫畫,他原先忙碌,倒是一直都沒有發現。

沈沛原本以為若冉只是太過擔心,便趁著悅悅回來的時候,讓她陪自己一塊兒畫畫,這才發現了問題。

皇後選的啟蒙師傅倒是極好,只不過在教導畫作上有些刻板,時常在悅悅調色的時候糾正她用什麽色。梅花便是紅色的,梨花便是白色的,規規矩矩,刻板至極。

全然沒有先前的靈氣與歡脫。

沈沛好生自責,他怎麽今日才發現女兒已經不會畫那些五顏六色的畫了。

也不會再畫黑色的白兔。

沈沛發現之後,特意去找了那啟蒙老師讓他莫要再教悅悅作畫,之後便把悅悅帶去書房,告訴她愛怎麽畫就怎麽畫,“至於顏料,你想怎麽調配,就怎麽調配。”

悅悅一開始還有些拘束,卻在沈沛的鼓勵下漸漸大膽起來,可有些東西卻沒那麽容易改,沈沛只能陪著她一塊兒畫畫。

秦王殿下展現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無論悅悅是畫了多麽匪夷所思,或是近乎荒誕的顏色,在爹爹這裏都會得到誇讚。

這讓悅悅又有了信心,“爹爹,好看嗎?”

“好看。”沈沛說的並不違心,雖然這顏色奇怪了一點,卻並不醜,放在一塊兒有一種近乎詭異的和諧,看得久了也就越看越好看。

“真的嗎?”悅悅聽沈沛那麽說自然是高興的,拉著爹爹的手問他到底哪裏好看,那架勢要是沈沛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怕悅悅是不會放棄的。

沈沛按住了自己的腦袋,看著女兒期待的神情,只能不遺餘力的誇讚起來。

若冉看著這一幕,只當是一報還一報,沈沛先前有多少難哄,如今他女兒也不予多讓。

從那之後沈沛便打算親自教導悅悅畫畫,只不過當爹的一向都不怎麽著調,教她畫畫也是隨意的教,但悅悅卻一天比一天開心,比起先前一提起畫畫就愁眉苦臉要好的許多。

幾次過後,悅悅便不用沈沛在一旁哄著,自己就開始了畫畫。

這天午後,沈沛照例帶著悅悅在書房畫畫,他見女兒總算不用自己哄著就能開始調制顏色,便走到若冉身邊去邀功,“你要怎麽獎勵本王?”

若冉拿著早已準備好的梨花糕塞到沈沛的嘴裏,“好好好,王爺最厲害了,來吃塊梨花膏。”

若冉這一副哄孩子的模樣雖然讓沈沛有點兒郁悶,可他當真是受用極了,“你親自做的?”

若冉點頭。

“是給我一個人的,還是我和悅悅都有?”沈沛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若冉無奈的看著沈沛,只想知道他這這愛攀比的毛病,到底是什麽時候染上的,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為人父的自覺。

“這是單給你一個人的。”若冉把一整盤糕點都遞給了沈沛,“悅悅沒有。”

秦王殿下聞言,總算舒心了些。

沈沛的一言一行,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做“我的女兒只有我自己才能欺負”。

他正在美美的吃梨花糕,就看見若冉遞給了悅悅一些梨膏糖,許是為了讓悅悅喜歡,梨膏糖還做成了各種動物的形狀,沈沛瞬間覺得這梨花糕沒了先前的滋味。

“阿冉——”沈沛走到母女倆身邊又開始冒起酸泡泡來,“為什麽我沒有?”

“你的在……”

“爹爹,給。”悅悅聽沈沛這麽說,抓起自己手裏的那根梨膏糖就大大方方的給了沈沛,那雙和若冉如出一轍的漂亮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認真。

她不知這只是父母之間的情·趣,只當爹爹是真的想要吃糖,小姑娘便大大方方的把手裏的遞了過去。

沈沛在悅悅大方的眼神中潰不成軍,他有些尷尬的別開眼,卻也說不出自己是開玩笑的話,不忍浪費了悅悅的一片心意。只能在若冉調侃的眼神中厚著臉皮接過那塊糖,慢吞吞的吃起來,“謝謝悅悅。”

“不客氣,爹爹以後想要吃糖,可以和悅悅說,悅悅給爹爹留一塊。”悅悅說的越認真,沈沛就越尷尬,最後只能抱著女兒走出門去看風景,以此來掩飾心中的情緒。

沈沛看著悅悅只覺得有些愧疚,他的女兒,怎麽能這麽乖?

若冉看著沈沛那突如其來的父愛,還是決定不告訴沈沛,悅悅其實不喜歡吃梨花糕這件事了。

免得秦王殿下又開始幼稚,這個美好的誤會,便讓他誤會下去吧。

沈沛原本以為自己這清閑日子能一直過下去,卻在某天去接悅悅回府的路上被齊讚攔住了去路,“王爺,殿下請您去東宮一趟。”

沈沛的眼皮子掀了掀,一句沒空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齊讚繼續賣慘,“王爺,您體諒體諒屬下,屬下在東宮當差也不容易。”

“呵,本王怎麽覺得,你們的嘴皮子利索了許多。”沈沛冷淡諷刺,都已經學會賣慘了,還有什麽是學不會的嗎?

齊讚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這不是和秦王殿下打交道那麽多年,該學的總學會了一些,“王爺,您請。”

“殿下已經吩咐過人,稍後將小郡主接去東宮。”

齊讚這是把所有的理由都堵住了,沈沛也清楚皇兄找自己定有要事,冷著臉讓齊讚在前頭帶路,一到東宮,才知道皇兄要他去查孟家貪汙一案。

沈沛原本還不怎麽在意,聽見孟家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興致勃勃的問,“跟沈宴有關系?”

孟家是貴妃的娘家,同時也是沈宴的外祖家。

雖比不上皇後的娘家,卻也是不容小覷的名門世家。

可沈靖卻搖搖頭,告訴他要點到即止。沈沛聽見這話就明白過來,這事大概和沈宴沒多大關系,是孟家犯了父皇的忌諱,父皇瞧他們不大順眼,要敲打一番。

可父皇絕不會讓孟家倒臺,畢竟姜家已經沒了,若貴妃的母族再沒了,事情就會變的非常棘手。

沈沛的確是清楚父兄的打算,可他還是怨言頗深,“為何又讓本王做這樣的事兒?本王看起來很閑?”

沈靖想起先前戶部的出勤率,很難違心的搖頭,“小九,孤很想問一句,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曾心虛?”

沈沛當然是不心虛的,他要是會心虛就不會這麽說了,“臣弟最近忙著給悅悅生個弟弟,實在沒空去查案子。”

他不太想攬這事,便順口胡謅,畢竟雨季很快就要到,天知道他會不會又被戶部抓去幹活。

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皇兄還未曾反駁,他這隨口胡謅的話就被到了東宮趕過來給伯父請安的悅悅聽了個正著,“爹爹說的是真的嗎?是和奕安一樣的小弟弟嗎?”

悅悅的模樣興奮極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沈沛,童言無忌的問了一句:“那爹爹什麽時候生?”

沈沛按了按腦袋,開始和悅悅解釋起來,“弟弟這件事情要看緣分,爹爹和伯父還有要事商議,悅悅乖,先和佑安哥哥出去玩。”

“爹爹是不是不想生呀。”悅悅有些氣悶的開口。

沈沛被女兒拆臺,頭疼的不行,喊佑安帶她出去,等孩子散了,一擡頭就看見皇兄似笑非笑的眼。

秦王殿下只能妥協,“皇兄說罷,要臣弟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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