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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卿安【悅悅的名字】沈沛看著若冉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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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卿安【悅悅的名字】沈沛看著若冉心中……

若冉原本是為了慶祝若晨中舉,才決定親自下廚,只是如今聽聞沈沛要出征,她多少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才看著廚房裏的這些菜,開始楞神。

原本就打算宴請蘇元帥夫妻倆,也不會出現食材準備不夠的窘迫,只是她的心情頗為低落。

沈沛倒是半點兒沒覺得有問題,開始搗鼓起那些菜來,“阿冉,要我幫忙嗎?”

若冉聽見沈沛說話,才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收拾起菜來,明明她自己就可以的事兒,沈沛非要幫她打下手。

“這個怎麽弄的?”

“這個是什麽東西?怎麽長這樣?”沈沛疑惑的開口問,再得知是什麽之後,整個人是楞的,像是想不明白。

若冉看到他這樣,有點兒想笑,塞了一把青菜在沈沛的手裏教他,“像這樣掰開就好。”

沈沛看了兩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開始掰起青菜來,一根一根的掰,掰了一根之後,放到籃子裏。

那如臨大敵的模樣,讓人看的忍俊不禁。

若冉就沒再去管他,開始著手處理別的菜,家裏沒有別人,平日只有若冉若晨和悅悅在,秋闈結束之後,若晨也正式的開始要去書院念書,備戰來年的春闈。

沈沛認認真真的掰青菜,若冉那邊都已經開始下鍋了。

若晨帶著悅悅在廚房外頭張望著,沒一會兒四喜領著蘇穆和尹涵月進來,夫妻倆老遠就瞧見若晨牽著悅悅在廚房外頭站著,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看得人莫名其妙,夫妻倆不明所以便開口喊他,“晨兒。”

若晨一楞,扭頭看見是父母,立馬帶著悅悅走過來行禮,“父親,母親。”

“你方才是在做什麽?”夫妻倆好奇的問道。

若晨聽見父母問,淺淺的笑了笑,“在看王爺擇菜,王爺說要給阿姊打下手。”

蘇穆和尹涵月面面相覷,完全沒想到有一天,沈沛居然會和打下手三個字聯系在一塊兒,沈沛在他倆面前高高在上慣了,是以蘇穆總覺得有些不大好,“你怎麽不攔著點?”

若晨哪能不知父母的心思?可這事兒要怎麽攔著?他難道攔得住嗎?

“父親也實在是太看得起孩兒,您不知道……在西南的時候,王爺都已經學會了燒火。”雖然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還需要阿姊來善後,可是,若晨還不能說沈沛是不會的。

畢竟,人家真的會呀。

若晨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有些言語泛酸,畢竟這曾經都是他的事兒。

蘇穆和尹涵月心中的詫異就愈發明顯了,秦王殿下居然,還會?還會……燒火了?可是為什麽,若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甘心?

“如今只是擇菜,並沒有什麽的。”若晨站在一旁,開口說著風涼話,也攔住了企圖進去幫忙的父母,畢竟……

他哪裏能不清楚秦王殿下的心思?

從前就是如此……

只不過那個時候,若晨還不知道沈沛的心思,如今倒是一清二楚了,但是,木已成舟。

若晨能有什麽辦法?

總不能……把人給趕出去吧。

“父親,母親,請進。”若晨牽著悅悅的手,招呼父母去堂前坐,蘇穆和尹涵月只能無奈的把秦王殿下留在廚房裏打下手,他們坐在一旁等著開飯。

雖有些詫異,可他們也沒多說什麽,畢竟在東宮書房,蘇穆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沈沛對若冉的心意。

若晨看著父母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有些接受不能,不得已開口解釋,“您二位不必擔心,王爺從前就是如此,他喜歡和阿姊待在一塊兒。”

還能勉強自己吃了一碗清湯寡水長壽面。

蘇穆和尹涵月若有所思,也不再多言,若晨把悅悅交給了尹涵月,自己則是去泡了茶。

若晨經常會帶著悅悅去元帥府,是以他們三個人也不算陌生,單獨待在一塊兒的時候,也能玩。

不多時若晨便泡了茶過來,開門見山的問道,“父親母親,孩兒有一事不明,還希望您二位可以解惑。”

夫妻倆對視一眼,大致也能猜測出若晨想要問的是什麽,應當是南燕叛亂,以及沈沛要出征的事兒。

“這件事情有些說來話長……”

“父親不用擔心,按照王爺擇菜的速度,一時半會兒應該完不成。”若晨眉眼含笑,說的蘇穆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秦王殿下居然還有這一面,“若是讓北漠的那些姑娘們知道了,只怕是要後悔自己沒能早些把握。”

畢竟……誰都沒有想到,沈沛居然,會這般溫柔。

“應當是不行的……王爺他,只會對阿姊這般溫柔。”若晨看到很明白,從前就是……沈沛之所以會對他不錯,也都是因為姐姐的緣故。

秦王為了姐姐,都能夠接受悅悅了,彼時他甚至都不知道悅悅是他自己的孩子。

“南燕,緣何會叛亂?”

蘇穆聽到這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趙惠將軍身故的消息,一直都是機密,也只有一些武將和一些文官們清楚。

一來是因為趙惠將軍自己的請求,二來,則是因為要穩固朝綱。

南燕雖是彈丸小國,可咒術和蠱毒實在是棘手。

“南燕知曉了趙惠將軍早已經身故的消息,覺得他們的咒術師依舊偉大,所以想要如法炮制。”蘇穆知道若晨是一個有主意的,所以見他問,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畢竟這會兒趙惠將軍身故的消息,應當已經被南燕昭告天下了。

“那……王爺此去南燕,勝算有多大?”若晨擔心的問道,戰場上本就刀劍無眼,況且南燕最麻煩的還是咒術和蠱毒,這兩個東西放在一塊兒,要多頭疼就有多疼。

“晨兒問這些做什麽?”蘇穆疑惑的開口。

“王爺出征,阿姊心中一定擔心,阿姊聰明,我便是想要寬慰她,也不能對著她說假話,會被發現的。”若晨有些無奈。

他知道,阿姊會把很多話都放在心裏,根本就不會提,可他卻不想阿姊擔心。

“這是軍事機密,爹爹不能告訴你,只不過……爹爹可以告訴你,陛下既然讓秦王殿下出征,肯定是有把握的。”蘇穆篤定的開口,若南燕的情況當真是無法扭轉,蒼玄帝是不可能派沈沛出征的。

有風險,但是這風險一定是可控的。

“如此……多謝父親,是孩兒讓父親為難了。”若晨也知道自己這行為有些不大好,可蘇穆和尹涵月只是沖著他笑了笑。

“你姐弟二人感情篤定,我和你娘見了,也是打心眼裏的高興,原本是想收若冉姑娘當義女,好讓你們彼此之間有個照應,可誰曾想你拒絕了,王爺也拒絕了……”蘇穆無奈至極,把沈沛在禦書房裏說的話,轉述給若晨聽。

若晨聽了之後,唇角緩緩的勾起,只覺得秦王殿下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我阿姊值得。”若晨驕傲的揚起頭來。

蘇穆哭笑不得,他怎麽忘記了,這一個也是一心向著姐姐的。

他們一家三口就圍在一塊兒說話,若晨這才知道,蘇穆和尹涵月明日也要動身回北漠,畢竟他們離開已經許久。

如今南燕叛亂,他們怕北狄也會伺機而動,百姓們遭受不住戰亂,他們早一天回去,也可以早一天的安心。

若晨聽到這兒,情緒略略的有些失落,“……是,是嗎?”

“晨兒這是舍不得我們了?”蘇穆看到這兒心中雖然不舍,卻還是有些隱秘的高興的,他們一家三口,分開的時間真的太久太久,感情這東西,卻是需要慢慢培養的。

若晨點頭,不帶半點扭捏,“是……孩兒有些,舍不得你們。”

蘇穆朗聲笑了起來,“爹娘年關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過年了。這麽多年,因為你不在的緣故,我們倆從不願過除夕。”

也從不願回京。

只在北漠,對著大漠,圓月。

夫妻二人對酌。

“今年好了。”蘇穆拍了拍若晨的肩膀,“今年,有晨兒在。”

若晨輕輕的點了點頭,蘇穆看到沈沛親自端著一盤菜出現,立馬去一旁的飯廳收拾起桌子來,“王爺,這怎麽好勞煩您?”

“無妨,都是自家人,不用講究這些虛禮。”沈沛自個兒都每當一回事,蘇穆和尹涵月看著看著,也就看習慣了。

罷了,這也許是人家小年輕之間的情趣。

若冉為了慶祝若晨中舉,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菜,也因為要宴請的人一早就定下了,基本都是他們愛吃的。

“這些,可都是本王和阿冉一起準備的。”沈沛驕傲的開口。

雖然那青菜直到最後都沒有擇完,可秦王殿下還是覺得,自己非常的厲害。

蘇穆和尹涵月非常有眼力見,站起身來謝恩。

沈沛滿意極了,輕描淡寫的點頭,“都是自家人,不講究這些。”

禮數的確是不講究的,可他們的感謝,秦王殿下還是想要的。

一頓飯吃的興高采烈,又是慶祝,又是踐行,高興和傷感的事情都太多太多,蘇穆到最後更是拍開了酒壇子,說要敬若冉一杯酒,說當年要不是若冉,他們夫妻二人也不能活著見到若晨。

若冉立馬站了起來,“蘇元帥嚴重了,當年我也是有私心的,多虧了小晨,我才能堅持下來。”

他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風風雨雨走了那麽多年,血緣關系早已經不算什麽。

“若冉姑娘說的哪裏話,那年那樣的情況,自己想要活下來都十分的困難,何況是養育另一個孩子……”蘇穆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這些話就不多說了,老夫敬你一杯。”

聽蘇穆這般說,也沒有再推辭什麽,喝了一杯酒,依舊表明自己的立場,“無論小晨姓什麽,他永遠都是我阿弟。”

蘇穆鄭重的點了點頭。

因為明日還要趕路,所以幾個人都很克制,若冉讓若晨陪蘇元帥回府,晚上就不要過來了,臨別在即,他們也一定有很多的話想要說。

因為,她自己也有很多的話要說。

等到若冉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後,悅悅都已經被沈沛給哄睡著了,沈沛正坐在繡架前看若冉的刺繡,那副畫已經完成了,卻還沒有從架子上拆下來。

沈沛就著柔和的燭光,看著這一副刺繡,是他和悅悅,看起來很溫馨,很和睦,只不過沈沛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麽,他見若冉走進屋,有些不滿的問道,“為何不讓若晨畫上你?”

“你瞧,這裏空了一大塊。”沈沛用手比劃著,並不開心。

“王爺,這裏是留白,不是當年您教我的嗎?”若冉無奈的開口,“至於原因,您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沈沛當年心血來潮的想要教若冉畫畫,教的非常用心,只可惜若冉在畫畫這件事情上,當真是毫無天賦可言。

還曾被沈沛諷刺,不如抓一只貓兒來踩踩。

沈沛也不去糾結那副畫,反而拉著若冉的手輕輕的晃動,“你不開心?”

若冉搖了搖頭,“沒有不開心,只是覺得有一些突然……沒有想到,您真的要出征了。”

“本王是西北軍的將領,要去領兵打仗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只不過是今年北狄安分守己了,往年的時候,大大小小的戰役層出不窮,本王哪有這般清閑的時候。”沈沛滿不在乎的開口,雖然他沒有正式的軍銜。

可西北軍不在乎,他自己也不在乎。

軍餉照樣也有,他也不缺錢,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吧。

若冉聽到沈沛這麽說,心中的茫然更甚了,她垂下眼眸,“我只是覺得……有一些……難以置信。”

“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沈沛真的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任性的王爺了,沒有想到沈沛這三年,到底是怎麽過得。

“沒有想到什麽?難不成你覺得本王在打海盜是鬧著玩的?”沈沛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若冉當然不覺得沈沛是鬧著玩的,就因為當時的情況太慘烈,所以若冉才會擔心,“我……我只是……”

“你擔心?”沈沛試探的問道,“你擔心,會和在南海一樣,本王要同你告別?”

若冉雖然不想承認,卻是真的有這樣的擔心。

沈沛安慰似的把她抱在懷裏,輕聲的哄著她,“好了好了,別擔心,當時在西南,情況就不一樣,本王不擅長海戰,也不知道侯海宏是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會和你說那些,如今不過是去南燕平叛,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性質的事兒。”

若冉也不知是不是被沈沛給說服了,輕輕的點了點頭,“那您……什麽時候回來?”

出發的日子定了明日一早,她也沒有再問一次的必要。

“本王也不清楚,得看戰爭什麽時候結束。”沈沛不敢托大,若他沒有上過戰場,估摸著會說出什麽豪言壯語,可正是因為經歷過,才知道從前的自己到底有多麽的無知,也明白了自己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若是結束得早,本王就早些回來。”沈沛溫柔的看向她,“我也想早些回來,想和阿冉一起過除夕,也想早些娶你。”

若冉只覺得眼睛紅紅的,她亦想起了沈沛請求蒼玄帝的承諾,只覺得眼眶周圍更熱了,她猜測的沒有錯。

這件事,就是沈沛的順勢而為。

“您不是說,要徐徐圖之嗎?”

“徐徐圖之那是因為沒有法子,若有更好的法子,誰想和他們徐徐圖之?”沈沛半點也不覺自己這般著急有什麽不對的。

他摟著若冉,卻開始想起了別的事情來,獻寶似的拿出一顆珍珠來,“你瞧這個。”

“珍珠?”

“你猜猜這珠子是哪兒來的?”沈沛開始和若冉賣關子,後者非常給面子的搖了搖頭。

“猜不出來呢。”

“悅悅給我的,那天她跑出去,就是去撿這個珠子……她把這個珠子給我,讓我送給你。”沈沛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有些想笑,這顆珠子很大很圓,比沈沛找來的那顆雖然小一些,卻依舊漂亮。

“您把這個拿出來,是要做什麽?”若冉疑惑的開口,“既然是悅悅給您的,您收好就是了。”

“你我二人大婚的時候,鳳冠和禮帽上,不是要鑲嵌珠子嗎?用這個可好?”沈沛說的另一顆珠子,就是他送給若冉的那一顆。

那一顆,她誆騙沈沛去找的珍珠。

非常的有紀念意義。

“好。”若冉一口答應下來。

“還有婚服。”沈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的確是不喜歡紅色的衣服,倘若是婚服的話,倒也不會那麽介意。

“婚服怎麽了?”

“本王聽人說,若是新娘親自繡的婚服,便能保佑婚姻美滿,你可曾聽說過?”沈沛若有所思的問道。

若冉點了點頭,“確有其事。”

沈沛看著若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實在是按奈不住,欲言又止的看向若冉,總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但他非常的……心動。

沈沛這番舉動,看的若冉莫名其妙的,“您這是怎麽了?是有話要同我說嗎?”

“阿冉……婚服能不能,你自己做?”沈沛有些羞赧,“本王不是把你當繡娘的意思……”

只是這寓意實在美好,沈沛也不能免俗。

若冉倒是極其願意給自己和沈沛做婚服的,只不過這事兒是她能說了算的嗎?

“王爺……您難道忘記了嗎?您是親王,您的衣服和飾物,都是有品階的,便是婚服,也是會由宮中專人來做的,我可能插不了手。”若冉其實也覺得有些遺憾。

她也想親自給自己繡嫁衣。

“這好辦,本王著人去說一聲就成。”沈沛見若冉不反對,也沒了那麽多擔心,“本王把令牌留給你……到時候讓尚衣局的把衣料和繡線送過來……”

沈沛說到令牌的時候,聲音猛然一頓,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了非常熟悉的一幕,同樣的夜,同樣的場景,把他的思緒拉回了三年前,他掏令牌的動作都頓住了。

沈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若冉,“這一次,你不會再走了吧?”

若冉:“…………”

沈沛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嗎?

“要不,這令牌,本王還是不留給你了?”沈沛只要一想起三年前若冉就是拿著他給的令牌走的幹脆利落,就覺得心裏頭堵得慌。

若冉哭笑不得,“這令牌,我這兒還有一塊。”

沈沛:“……還給本王。”

他沈默了一會兒,只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現象,“那是本王的東西,還回來。”

若冉趴在沈沛的肩膀上笑得不行,“您不要擔心,我不會走的。”

可沈沛還是不放心,“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若冉也知自己沒有什麽信用可言,只能想方設法的哄著沈沛,“我既已經答應跟您回來,定然是不會走的。”

“你從前也答應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沈沛開始翻舊賬,“就在本王去東海的前一夜,你還跟我有說有笑的。”

若冉只覺得這些事兒是過不去了。

於是只能費心的哄著沈沛。

說到最後,沈沛總算是沒把令牌給收回去,卻很認真的告訴她,“等你繡完了嫁衣,我就回來了。等我凱旋歸來,我便娶你為妻。”

這份承諾太過貴重,若冉從未想過,她曾經的奢望,有朝一日真的能夠實現,“那,還有頭面呢……”

“珍寶司有現成的,等本王回來一起去選。”沈沛曾經陪皇兄去過,所以熟門熟路的。

他看了看刻漏,只覺得有些晚了,雖然很舍不得,卻不得不開口告辭,“天色已晚……本王還是回吧。”

沈沛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若是在秦王府,他就不用這麽可憐了,哪裏需要大晚上冷颼颼的離開?還在這樣的日子已經不需要過太久。

他想著要是若冉這時候挽留他一番,他也不是不能順便留下來的,沈沛想著想著就邁不動步子,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結果低頭一看,手腕被若冉給抓住了,“……您今晚,能不能不要走了?”

沈沛沒想到,美夢可以這麽快就成真,這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一時之間什麽矜持,什麽禮儀,統統的被拋諸腦後,沈沛的行動比腦子還快,立馬關了房門,飛快的答道:“好。”

生怕晚一會兒,若冉就要反悔。

秦王殿下連出去吩咐一聲四喜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對著隱匿在暗處的暗一吩咐了一句。

隨後一道氣息消失,不多時外頭傳來了四喜的聲兒,“王爺,那奴才這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兒個一早送過來。”

沈沛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

之後,外頭就徹底的安靜下來,只餘下陣陣的風神,若冉覺得有些羞澀,沈沛卻眼也不眨的看著若冉,“阿冉這是,在邀請我嗎?”

沈沛這話問的暧昧,若冉尷尬,她其實只是舍不得沈沛,可被沈沛這麽一問,就有些不對味起來。

可是……

若冉依舊遵從本心,輕輕的點了點頭軟聲道,“舍不得您走。”

話音剛落,沈沛的吻就落了下來,來的猝不及防,來的霸道非常,並不算溫柔,那久違的氣息讓若冉有些招架不住。

她楞楞的看向沈沛,像是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她原本似有所感,卻沒想到……會來的這般快,她還以為,沈沛這些年,是清心寡欲的。

畢竟和她重逢以來,沈沛從未有過出格的舉動,最多也只是擁抱和親吻,完全不似從前……

結果現在……

若冉眼裏的詫異太過明顯,直到被沈沛壓在床榻上,還有些楞神,沈沛似乎不滿她的走神,質問道,“你發什麽呆?”

“王爺……您急色。”若冉看著沈沛,有些口無遮攔。

沈沛卻半點不在乎,用拇指研磨她的唇瓣,那原本蒼白無血色的唇瓣,被他揉搓著像是抹了胭脂,艷紅一片,而後沈沛滿意的低下頭輕啄,“那又如何?本王只急你的色。”

沈沛這話說得太過理所當然,若冉的耳根處染上了粉色,她覺得自己應該要矜持一些的,卻怎麽都舍不得把沈沛推開。

畢竟,他們倆連孩子都生了,這會兒再來談矜持,似乎有些晚了。

沈沛見若冉不反對,便伸手挑開了若冉的衣衫,方才研磨過若冉唇瓣的拇指被他放在唇邊咬著,伸出舌尖輕輕的舔了舔……

若冉不自在的別開眼。

“您……能不能……不要……”若冉想說點什麽,卻覺說什麽都不合適,況且沈沛也不會讓她在這種時候說話,纏·綿的親吻落下,若冉只覺得天旋地轉,什麽都看不清了。

她只覺得這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又那麽的陌生,心中有些害怕,卻還是隱秘的期待著。

只是還沒等若冉期待什麽,沈沛的動作就戛然而止,緊緊的摟著若冉的肩膀惱怒道,“不行!”

若冉疑惑的看向沈沛,“什麽……”

“不行……”沈沛郁悶的開口,他埋首若冉肩窩,不停的喘著粗氣,明明忍得極其辛苦,卻根本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若冉都被沈沛給搞懵了,她想說其實也不是不行,可這話說出來,就顯得她急色……

但這情況,若冉還是要問清楚的……

“您……是怎麽了嗎?”若冉有些疑惑的開口,“是……戰場上,受傷了嗎?”

沈沛聽到這話有些莫名其妙,像是不明白若冉為什麽會這麽問,隨口回答,“本王沒受傷……”

而後猛然反應過來若冉這話是什麽意思,狠狠的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兇狠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肌膚相貼的灼熱溫度,讓若冉不住求饒,“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本王不行。”沈沛的眼神非常危險。

若冉只要不是個傻子,就不會在這時候惹他,“這話……是您自己說的……”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沈沛若有所思道,“是不是故意的?”

若冉立馬搖頭:“……不是。”

“呵,少胡說八道。”沈沛懶懶的放開手,百無聊賴的躺了回去,只覺得他遲早要被這人給氣死。

他平躺在床榻上,伸手圈住若冉的腰,“本王出征在即,你若這時候有了身孕怎麽辦?”

若冉微微一楞,像是沒料到沈沛會這麽說。

“本王問過若晨,他說你生悅悅的時候十分兇險……萬一又有了孩子,不論生還是不生,本王都舍不得。”沈沛的聲音緩緩的在她耳邊響起,若冉聽著他的話,卻不知怎麽回應,著實冷了許久。

沈沛的心思卻覆雜多了,若有了孩子,不要吧,沈沛舍不得。

要吧,他也舍不得。

橫豎都是若冉受苦。

況且……萬一真的有了身孕,若冉肯定想把孩子生下來,他歸期不定,免不得有人嘲笑若冉未婚有孕,雖說悅悅就是個例子,可同樣的事沈沛也不願若冉再承受一次。

能避免,就避免吧。

“避子湯有害無益。”沈沛淡淡道,“你生悅悅的時候難產,日後能不能再生孩子,還得太醫瞧過了才可。”

若冉眨了眨眼睛,想要把眼淚給憋回去,她以為沈沛是不知道的……卻不曾想原來,他都知道。

“若……我日後不能再生孩子呢?”若冉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麽矯情的問,她只覺得在沈沛的面前,她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

“不生就不生吧,生孩子也怪疼的,我們有悅悅。”沈沛說的輕描淡寫,顯然沒放在心上,他看了眼在一旁熟睡的悅悅淺淺的笑了起來,“若是只有她一個,招贅也成。”

沈沛想的還挺不錯,畢竟,他一直都覺得,關於孩子這件事,他還是有一些……忐忑的。

這天晚上,沈沛只是摟著若冉說了一宿的話,像是舍不得睡。

話沒有說完的時候,可天總會亮,卯時二刻,四喜帶著沈沛的盔甲和行禮輕扣院門,沈沛看見若冉還在睡,輕手輕腳的要起床,給若冉押了押被角,剛想走出去就被若冉拉住手腕,躺在床上的人還有些迷糊,卻依舊堅定,“……我送您。”

沈沛含笑應允,“不著急。”

若冉說罷,就轉身去把悅悅給喊醒,小小的孩子睡眼惺忪的看著母親,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被人抱起,才清醒過來,她看著沈沛淺淺的笑著,在他腮邊親了親,這是悅悅這兩天剛學會的。

……

辰時二刻,大軍已經在城門外候著,街道邊站著許多夾道歡送的百姓們,雲靜竹走過來恭敬道:“王爺,大軍已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沈沛微微頷首,卻未曾立刻下令,反而下了馬,來到若冉的面前,用力的擁抱著她,認真道,“阿冉,等我回來。”

“好,我等您回來。您不回來,我哪兒也不會去。”若冉鄭重的給出承諾。

沈沛放開了手,輕輕的摸了摸悅悅的臉蛋,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卿安。”

“什麽?”若冉尚未反應過來。

“卿安,她的名字。”沈沛說完就翻身上馬,號令三軍出發。

若冉一直站在他身後,看著沈沛的背影漸漸的消失不見,如同三年前一樣,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昔日她傷心欲絕。

而如今……卻是心懷期待。

若冉低頭看向悅悅……把她抱了起來,眼裏的笑意卻怎麽都止不住,“你爹爹,真的很喜歡你呢。”

卿安。

唯願你一切安好。

這是一個父親,給女兒最美好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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