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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培根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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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培根餅。

席矜的車被手底下的人送到了天璽苑, 紀知聲坐上去的時候,看著這臺市價五百萬左右的庫裏南,神情微妙頓了下。

紀知聲眉梢微動:“這是你說的窮?”

車慢慢停在紅綠燈路口前, 席矜嗐了一聲,胡扯道:“賣了腎買的車。”

紀知聲哂笑:“那你的腎還挺值錢, 小心被賊惦記。”

席矜隨口道:“只要紀教授肯來警局當顧問,我的腎都是你的,”他說完自己先咂摸了一會,覺得哪裏怪怪的。

紀知聲瞇眼, 忽的笑了下, 扶了扶眼鏡,慢條斯理道:“席副隊客氣, 我怕不禁用。”

“……”

席矜也反應過來,低咳一聲,邊往警局開邊道:“你真不吃飯啊?”

紀知聲:“不想吃。”

吃了糖, 胃裏饑餓感就沒有了, 現在沒什麽感覺。

席矜瞥了一眼紀知聲的左手腕,上面被塑膠皮筋勒出了好幾道紅痕,他收回視線, 道:“紀教授手上一直戴著這個, 不怕皮膚缺血性壞死啊?”

“不會。”

紀知聲將皮筋拉到手指上,捏玩了片刻,松緊性很好, 他說:“這點程度到不了會壞死的地步。”

席矜看著手機的時間, 咽下一肚子話, 加快速度趕到了警局。

辦公室裏早就忙開了鍋, 席矜走到放監控的房間敲了敲門。

小劉一眼看見席矜, 忙不疊的過來,“副隊,您可算是來了!”

席矜接過資料翻了翻,皺眉道:“看見消息就過來了,我臉都沒洗,怎麽樣,嫌犯抓住了嗎?”

“那人在監控裏臉都沒露,地上的腳印被打掃衛生的拖的幹幹凈凈,”小劉將現在已知的消息一五一十說出來。

“酒吧現在戒嚴了,員工少了兩個,一個是被殺死的服務員柳小瑩,另一個是魏臨,但是他今天沒出現。”

小劉再次將監控調了一遍,把一個細節放大

畫面裏推著小推車的男人,胸前戴著的工作牌上,就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臨’字。

“酒吧提供了魏臨的資料,但是我們派人過去,並沒有發現他在家裏。聽他家裏人說,算上昨天,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

席矜:“派幾個兄弟去那裏蹲著,問問魏臨還認識什麽熟人。隊長呢?”

“還在處理上個受害者,快收尾了。”

小劉:“哦,對了,副隊,這個和嫌犯說過話的人能找到嗎?但這種酒吧一般沒有記錄的……”

席矜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帶了人過來的,他回頭一看。

紀知聲倚著門框聽他們說話,低頭彈著手腕上的皮筋,聞言擡眸,微微一笑:“不用找了,我過來了。”

小劉:?

小劉咋舌:“這麽快?”

他趕緊叫人帶紀知聲去做筆錄,卻被席矜攔下,“不用了,我來問就好,進來吧,紀教授。”

席矜拉了把椅子過來,示意紀知聲坐下,將魏臨的資料遞過去:“紀教授還記得昨晚和他說了什麽嗎?”

紀知聲翻開魏臨的資料,一張年輕的臉映進眼底,他回想了下昨晚的細節,不著痕跡的皺眉:“昨晚跟我說話的不是魏臨,是個中年男人。”

席矜:“什麽?”

他直起腰,擰眉道:“中年男人?”

席矜沈眸嚴肅道:“你確定嗎?如果真的是個中年男人,那到現在找的線索就全斷了。”

不僅是線索,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紀知聲點點頭。

席矜當即示意身後忙的人停下來,果斷道:“小劉,把在魏臨家附近蹲著的弟兄們叫回來一部分!酒吧裏把陳蘇傳揪著點,問問管員工考勤的人情況。”

事情到現在有點棘手,他們除了視頻監控裏那個裹的掩飾的男人身影之外,真的半點線索都沒有了。

小劉哀嚎一聲,“救命啊”

“兄弟姐妹們,忙起來了啊快快快!”

紀知聲看著魏臨的資料,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手腕上的塑膠皮筋,手腕上很快紅了一大片。

席矜看的直皺眉:“你……”

紀知聲忽的擡頭,鏡片微微一閃:“監控能再給我看一遍嗎?”

小劉:“不行,我們這裏”

“當然沒問題!”席矜想起紀知聲資料上那一連串的豐功偉績,笑的跟個客服似的,忙給小劉使眼色。

開玩笑,這可是林局要拐的人才,看個監控而已,林局在這裏也必然會同意的。

兩分鐘後。

監控室安靜下來,沒人敢吭聲,席矜將椅子搬過去,麻溜的道旁邊站好。

所有人都看著坐在桌前,面容斯文俊美的青年。

紀知聲沒什麽不自在,像是早就習慣了,右手轉著筆,目不轉睛的看著酒吧那邊傳來的監控。

鏡片反射著屏幕冷冷的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蒼白冰冷的色澤。

在大屏幕上看,很多細節再次被放大。

紀知聲在桌面的白紙上寫了幾個字。

小劉抱著資料,壓低聲音,猶疑嘀咕道:“這人誰啊,副隊,靠譜嗎?”

席矜抱臂斂眉,“噓。”

他也想看看紀知聲的能耐到底有多大,林局非得要他把人拐過來。

紀知聲筆尖輕敲紙頁,勾了個箭頭,指向西北,片刻後,他推推眼鏡,道:“監控裏的男人,很可能住在西北那邊的工地附近,或者同時也是工地裏的工人。”

小劉:“……啥?這就看出來了?”

席矜走過去,看了看紀知聲在紙上寫的幾個字:“手套,豁口,口音,喪偶,……什麽意思?”

紀知聲身上那股慵懶的氣質收斂不少,整個人隱隱露出幾分鋒芒,他推推眼鏡,讓人調出剛才的畫面,把男人的身形放大。

紀知聲:“當時這個人出來的時候,我隱隱察覺出幾分違和感,但當時沒怎麽在意。”

席矜點頭:“說說你的分析。”

紀知聲又在無意識揪著手腕上的皮筋,理了理思路。

“第一點,這個人說話有口音,人間世是高檔酒吧,所以酒吧裏的服務員大部分都是長得好看而且普通話標準的年輕人,就算是灑掃人員,招連普通話也說不明白的人的幾率很小。”

“他的口音偏重,和市區西北方向的鄉鎮方言一樣。”

“第二點,”紀知聲松開皮筋,筆尖指向男人戴著的手套,“這手套口藏在工作服袖子裏,但是可以看見橙色的邊緣,是工地的常見手套。”

紀知聲回想昨晚註意到的細節,頓了下,繼續道。

“第三點,他背是彎的,很像莊稼漢常年在田裏幹活形成的,但三年前西北那邊的地就已經開發了。”

“皮膚黝黑,是長時間在烈陽下暴曬的結果,手套破洞,露出的大拇指有豁口,很像機器砸出來的,所以他在市區西北工地的可能性很大。”

席矜招招手,“小劉!”

小劉忙道:“副隊,已經叫人趕去西北工地了!”

席矜問道:“紀教授,那這個你寫的‘可能喪偶’是什麽意思?”

紀知聲抿唇,因為沒吃飯的緣故,唇色有些寡淡。

片刻後,他緩聲道:“這個人手套很舊,說明生活拮據,手套破洞未縫補,很可能他一直獨居單身,活的很粗糙。另一種可能是喪偶,或配偶重病,沒有子女,或者子女不在身邊。”

席矜立即把這些消息發到去西北工地的兄弟手機裏。

“去的兄弟註意,範圍鎖定在西北工地及其周圍,聯系那邊的派出所,重點排查工地的工人,尤其是昨天不在工地的,右手拇指有豁口,喪偶、配偶重病或獨居的中年男子。”

氣氛一下子緊繃了起來,所有人都在等著西北工地那邊的消息。幾輛不起眼的面包車飛速行駛在去西北的路上。

席矜給紀知聲倒了杯水,推到他手邊,道:“紀教授辛苦。”

小劉暗暗朝席矜比了個大拇指,擠眉弄眼。

不知道副隊在哪找的這個神人,就算最後找不到嫌犯,這分析也給他們指了一條新路。

紀知聲右手的筆一轉,眉頭仍不見舒緩。

“魏臨還沒回家是嗎?”

席矜:“嗯,那邊沒消息。”

紀知聲放下筆,擡眸看他,“做好準備,魏臨很可能也已經死了。”

小劉驚聲道:“什麽?!”

“怎麽說?”席矜沈思片刻,忽道,“工作牌?”

“嗯,”紀知聲點頭,“這個人穿著的工作服偏小,很明顯不是他的,胸前的工作牌被磨的只剩一個‘臨’字,有很嚴重的淩亂摩擦痕跡,是面朝地,掙紮的時候留下的劃痕。”

席矜:“工作服是嫌犯搶的魏臨的?”

紀知聲淡淡道:“百分八十的可能。”

他的直覺一般比推測更準。

但一般和紀知聲合作過的人,都清楚,只要他確定百分之七十以上概率的事情,都是百分之百。

席矜眉頭緊皺,在小劉耳畔低語幾句,後者面容嚴肅的三兩步走了出去。

“沒什麽事了吧。”

紀知聲手腕紅了一片,他起身,把手抄進兜裏,隔著兜不著痕跡的捂著胃部,皺眉緩了下,道:“沒什麽要問的,就送我回家。”

席矜比了個OK的手勢,給林局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下情況。對面一聽他是送提供了線索的紀知聲回家,暴躁的語氣立即變得舒緩無比,簡直像是見了親兒子,甚至關切的問了好幾句,明裏暗裏都是要他快點把人拐回來的意思。

席矜:“……”

他幹脆的掛了電話,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對紀知聲道:“走吧。”

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中午了,G市的晚夏不熱,風有點涼。

紀知聲今天穿的頗為隨意,襯衫外套了件簡潔的咖啡色馬甲,茶色的中長發垂落偏瘦的肩頭,被風吹起,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透出慵懶而和煦的色澤。

但其實是很不好接近的。

席矜心想。

他擰開車鑰匙,帶上紀知聲,將車開出來,往天璽苑的方向去。

警局隔著的一條街,就是小吃街,各種小吃目不暇接,車窗沒關。

紀知聲有些出神。

秦言師弟不讓他再碰新案子,他剛才……應該也不算碰,只是幫忙分析了一下。僅僅是必須要走的流程而已。

胃部傳來抗議的疼痛叫他回神,車窗外飄進來勾人的香味,紀知聲往外一看,目光落在外面一家培根餅店鋪上。

他偏頭:“席副隊,能停下車嗎,我去買個餅。”

席矜瞥他一眼,挑眉笑了:“怎麽,之前來的時候,紀教授不是說不餓嗎?”

他沒停車,反而開快了。

那家培根餅店鋪很快消失在後面,紀知聲微微抿唇,淡淡的收回視線,似乎吃不吃都無所謂。

他揣在兜裏的手指蜷了蜷,闔上了眼,沒說話,甚至有點後悔剛才為什麽說想買餅。

席矜把車往前開了一段,踩了剎車停在路邊,開了車門,自己下車跑向旁邊的一條巷子。沒一會,他提著兩袋東西快步走了回來,遞到紀知聲面前,笑道:“喏,快吃吧,紀教授辛苦了。”

紀知聲睜開眼,頓了下,擡眸:“這什麽?”

席矜道:“培根餅啊,還有現打的豆漿。餅裏給你加了兩個蛋,絕對好吃。”

紀知聲看著他沒說話,淺棕色的眼瞳藏在平靜的鏡片之下。

席矜反應過來,哦了一聲,解釋道:“之前那家放的油太多,你早晨就沒吃東西,吃油性大的肯定鬧肚子,這家老板我熟,油少,做法健康,快趁熱吃。”

他比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放開了不少,叭叭個不停,眉飛色舞的,也不知道怎麽這麽能說,連店主家的大媳婦的舅舅家小孩尿了幾次床都知道。

紀知聲聽他說了好一會,才慢慢接過培根餅和豆漿。

餅還是燙人的,順著指尖,似乎有股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熱意,晃晃悠悠的溜進體內。

顧著他吃飯,席矜車開的不快。

紀知聲抿了口豆漿,片刻後,說了聲:“……謝謝。”

車窗沒關,這輕飄飄的一聲,被外面汽車鳴笛聲掩蓋,席矜疑惑的看他一眼,頂著外頭的鳴笛聲,大聲喊道:“你說什麽?”

紀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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