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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穿上衣服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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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穿上衣服不認人。

寂殞將巫郁年背回了臥房後, 就將他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忍春很快拿著自己的藥包,跟著進來,剛欲去探巫郁年的脈, 就被寂殞攔下。

他森然道:“別靠近主人。”

床榻上,巫郁年的臉色漸漸呈現出冰質般的透明感, 眼睫上悄然浮起寒霜,微弱的脈搏近乎沒有。

忍春心中一沈,不顧寂殞的威脅上前一步:“你要是不想讓大人死的話,就趕緊讓開, 別礙事!”

寂殞楞了, 他隱約知道死字是何意,不知所措間, 被面容嚴肅的任野拉到一旁:“小乖公子,別添亂。”

他與忍春二人似乎處理過不少這種情況,任野急聲吩咐侍從打熱水進來, 三桶盛著滾燙熱水的浴桶被放了進來, 房間裏頓時蒸騰起燎人的熱氣。

任野甚至將地龍燃了起來,初春時分,這臥房熱的讓人喘不上氣。

忍春帶上手套, 熟練的將一顆藥丸餵進巫郁年的嘴裏, 飛快的在他身上點了幾下,“任野,將大人抱進熱水裏!”

寂殞擋住他, “我抱主人。”

他走上前, 將溫度低的可怕的巫郁年抱在懷裏, 放進了滾燙的水中。忍春見狀, 將自己的藥包打開, 倒進了一瓶顏色火紅的藥汁,爭先恐後的往巫郁年的皮膚裏鉆。

巫郁年像是坐在血水中,戴著的眼鏡早已彌漫了無數的水汽,他似十分痛苦,皺著眉輕喃著什麽,手指無意識的握緊脖頸上的調兵符。

白衣的質地清透,此時一沾濕,他皮膚上斑駁的吻痕就暴露無遺。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緊緊的握著他拿尊嚴換來的兵符。

一身病骨支離,卻竭盡所有辦法,讓這個王朝多一份可能。

“大人……”

任野率先紅了眼,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忍春雖已經猜到,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程宿這個畜生,”她到底是個醫者,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藥包裏的其餘藥材一樣樣續進去。

良久,將巫郁年身上的銀針收好,隔著錦帕把了把脈,才松了口氣:“控制住了。”

巫郁年身上的那一層薄冰緩緩的消退,浴桶內的藥汁被他完全吸收,滾燙的熱水也像是被迅速冷卻一樣,變成了冰的。

“小乖公子,將大人放進第二個浴桶裏,”忍春認真交代道,“等到一刻鐘之後,再使用第三個浴桶。”

按照往常,大人發病之後,會在第二個浴桶裏醒來,然後讓他們出去,但現在有小乖公子,應當用不著他們守著了。

她在第三個浴桶裏又倒了半瓶紅色藥汁,思索片刻,眉間浮現些許擔憂,於是將寂殞拉到一旁,低聲交代:“……你是大人的身邊人,待會幫大人……清理一下。”

忍春眼中憤恨心疼交加,憂心忡忡:“以大人的性子,說不準根本不懂得這些,萬一明日發熱,就更不好處理了。”

寂殞根本沒聽懂,他疑惑道:“……清理,哪裏?”

忍春:“公子不知道?!”

寂殞誠實搖頭,並露出求知的眼神。

忍春:“……”

半晌,她被問的一臉麻木,教了半晌,明裏暗裏的暗示。最終挫敗的掏出一本醫術,翻開某一頁,指著某處,木然道:“這裏。”

寂殞望向浴桶裏的巫郁年,“哦……”

他知道了。

……

這一折騰,就過了大半夜,巫郁年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安靜下來了,只有他自己在這裏。

他此時泡在第三個浴桶中,水還是滾燙的,但體內積聚的寒氣還是叫他發冷,濕透了的白衣穿在身上也格外的不舒服。

他低咳幾聲,攢了些力氣,勉強將外袍脫了下來,盤坐的腿伸直,卻冷不丁蹬到了一個滑溜溜的東西。

巫郁年一僵:“……?”

下一秒,嘩啦!

浴桶另一端倏地鉆出來一個人影,寂殞破水而出,未著寸縷,渾身濕漉漉的,紫色的眼瞳清澈的望著他,“主人。”

倒真像個妖精。

巫郁年大腦發暈,一時半刻反應不過來,楞怔許久,才啞聲咳道:“你…咳咳…你怎麽在這裏?”

寂殞就道:“我在主人身上找一個地方。”

巫郁年:“……什麽地方?”

寂殞:“忍春說要我給主人清理。”

巫郁年:“……?”

他用自己不太清晰的意識琢磨了片刻,也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只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當寂殞在胡鬧,隨口敷衍道:“哦,那你找到了?”

寂殞點頭:“嗯。”

他剛在在水下潛了那麽久,就是在找醫術對應的位置,雖然醫術上畫的沒有主人身上的好看,但他確認了好幾遍,絕對不會有錯。

寂殞認真道:“我開始清理了。

巫郁年心底生出些微妙的不對勁,剛欲拒絕,寂殞就蛇一樣貼過來,他的皮膚被水燙的發紅,巫郁年皺眉,“你先出去,別……”燙傷了。

水面嘩啦一聲,他被翻了個身,雙臂下意識撐在浴桶邊緣。

“……”

巫郁年被迫做出這麽大的動作,腦中的眩暈感叫他將想說的話盡數吞了回去。

他緩了片刻,皺眉:“咳咳……你幹什麽?”

寂殞再次回想了一下醫術上的位置,以及忍春的百般囑咐:一定要清理幹凈,就算大人讓你停手,也不要聽他的話,否則大人會十分難受。

寂殞思維模式與行為方式都十分直接,偏向獸類,不似程宿那般磨蹭,找到醫術上說的位置之後,半點不猶豫,手指點穴似的,直接戳了下去。

巫郁年瞳孔一縮,下一秒,腰身宛如白魚一般彈起,劇烈掙紮起來,“寂……咳咳咳寂殞!”奈何他本就沒剩幾分力氣,輕易的就被按住。

甚至連水花都沒濺出去多少,忍春放進去驅除寒氣的藥,正在加速吸收。

薄薄的一層裏衣貼在巫郁年蒼白脆弱的皮膚上,他趴在浴桶邊緣,手指無力的垂在半空,再說不出半個字。

醫術教得好,寂殞洗的很認真,掏掏戳戳,他看不見裏面的構造,就分外好奇,很仔細的一寸寸探索著,十分有鉆研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巫郁年身上浮起淡淡的紅,氣息漸漸急促起來,他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眼神迷離,半廢右瞳裏的淚混著臉上的水汽,緩緩順著下頜滑落進領口。

寂殞疑惑道:“主人,是我弄錯地方了嗎?”他洗了半晌也沒洗出來什麽東西。

這單純的聲音刺激的巫郁年身體微僵,緊接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清瘦的手腕上被他自己咬出了一個牙印。

恰在這時,寂殞發現了什麽似的:“洗出來了。”

他眼睛一亮,紫眸閃著光,抱住渾身發軟的巫郁年,“主人明天不會發熱了。”

他甚至捧了一捧水,送到巫郁年眼前,“主人你看。”

巫郁年平覆片刻,耳後紅了一大片,他偏過頭去,啞聲道:“……滾。”

忍春和醫術教了寂殞很多,天生靈物向來聰慧非常,只實踐一次,就能理解大半。他見巫郁年似在生氣,以為自己沒洗幹凈,歪頭道:“要再來一次麽?主人。”

“……”

巫郁年沒力氣理他,閉著眼等著藥力全部吸收,體內的寒意緩緩散了之後,才慢慢撐著身體起來。

可若沒有剛才那一次,他自己走到床榻上是沒問題的,但眼下……

巫郁年強提起一口氣,擡腳出了浴桶,下一秒,眩暈感襲來,他整個倒了回去,好巧不巧的摔進了寂殞的懷裏。

“……抱我出去。”巫郁年無奈妥協。

寂殞頸鎖下的星宿圖閃爍,身形有瞬間模糊,他低下頭去。

脆弱的主人就在他懷裏。

無力的,孱弱的,只能用蒼白的手指攀附著他。

好想……

弄壞掉。

寂殞紫瞳幽幽,默不作聲的抱著他出去,按著巫郁年的指令將他擦幹,放到床上,扯好被子。這被子還是冷的,巫郁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困倦的掀了掀眼皮,“上來,睡覺。”

寂殞身上實在暖和,鉆進來之後就緊貼他的後背,將巫郁年整個圈在懷裏,暖烘烘的,舒服得很。

巫郁年沈沈睡去。

他沒瞧見,那結實的頸鎖裏側,已經悄然出現了一條裂痕。

……

黎明時分。

東宮。

房間內沒有挑燈,太子站在窗邊,半個身子隱在暗影裏,他淡淡道:“國師真的去了將軍府,到現在沒出來?”

有人隔著屏風,回道:“殿下,我們的人並不確定那是不是國師,但看見了那白衣人身邊跟著任野,那白衣人進去之後,再沒看見他出來。”

“但沒多久任野就離開了……國師府後半夜似乎有些驚亂,裏面守衛森嚴,我們的人也沒有探出多少消息。”

太子轉了轉掌心把玩的扳指,冷冷吐出兩個字:“廢物。”

“太子殿下,還有一件事,國師身邊似乎養了個男寵,似乎叫什麽小乖,國師對他頗多縱容,或許,是個軟肋。”

“哦?”太子譏誚,“男寵?真是稀奇,哼,程宿現在的態度很不明晰,那烈羽軍的調兵符到底還在不在他手裏,很難說。”

“男寵……這麽多年,可從沒在國師身邊見過陌生的人,”太子瞇了瞇眼,“不管是不是軟肋,找個機會,在元國使者來之前,給本殿抓來。”

“是。”

……

巫郁年睡到下午才醒。

嗓子有些難受,他低咳了幾聲,扶額昏沈起身。

寂殞見他醒了,也跟著爬起來,鞭痕交加的身體就這樣坦蕩的展露在巫郁年眼前,他肩上還有傷,是昨晚留下來的,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這再一次提醒巫郁年,眼前的這個少年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

巫郁年目光落在他肩上,片刻後移開視線,淡聲道:“去忍春那裏拿些藥膏,你自己抹上。”

他換了身衣服,披上一件玄色薄氅,也不管還赤條條坐在床上的寂殞,推開門:“你在這裏別亂動,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寂殞:你們看,他穿上衣服就走的樣子,像極了拔x無情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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