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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邀月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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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邀月誓言。

自那日在寒冰洞表明心意之後, 拂知就帶著顧眠涼拜別妖皇,從妖皇宮離開了。

竹屋。

白發男子站在第三間竹屋前出神。

上面有禁制,他卻忘記了打開的辦法。

拂知將藥汁煎好, 放在顧眠涼房間,出來找人, 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嘴角挑起一抹笑,歡快的蹦過去,在後面抱住顧眠涼:“義父!”

顧眠涼下意識的將手反背過去, 接住少年的腰, 語氣無奈:“你小心些。”

少年笑吟吟的湊到他耳邊,軟聲道:“義父, 該吃藥了。”

涅盤之火雖然已經將顧眠涼的傷勢治愈,但是赤羽族的涅盤靈力霸道無匹,需要外力的調制化解。

妖皇送來了很多藥性溫和的靈藥, 等到火蛇妖花找到之後, 就不用再喝這麽多藥了。

顧眠涼嗯了一聲,過了會,看著那間竹屋, 遲疑道:“……我想不起來怎麽打開了, 總覺得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他轉過身來,低聲問:“阿浮知道裏面有什麽嗎?”

少年臉上的笑微頓,搖頭:“不知道。”

他也從來沒有進去過, 顧眠涼從來不讓他進去, 也不告訴他裏面有什麽。

“你也不知道麽……”顧眠涼神色沒什麽變化, 但就是讓人察覺到他有些失落。

少年心頭莫名升起些賭氣的情緒, 咬咬牙, “其實也沒什麽,應該就是一些古籍孤本,義父平時很愛收集那些的。”

顧眠涼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忽的笑了,低頭吻了一下少年的額間赤羽,“好了,莫氣,我不問了便是。”

他牽著少年走進房間,喝幹凈了藥汁,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今晚是妖族的拜月節,去十裏繁看看吧。”

少年眼睛一亮:“義父要和我一起過拜月節嗎?”

拜月節五十年一次,是妖族最重視的節日,往年他求顧眠涼很多次,他都沒有陪他去過。而十裏繁,是妖族最美最繁華的地方。

拂知極喜歡熱鬧,但是那十裏繁卻沒去過幾次。

他眼巴巴道:“去十裏繁吧義父!”

顧眠涼眼瞳中藏著寵溺,笑意醉人,伸手彈了下小雀兒的腦袋:“好。”

這幅樣子,實在是將小雀兒迷得不知東南西北。

少年望著他出了神,看著看著,視線就落在了顧眠涼的唇上,不知想到什麽,白皙的臉悄悄紅了。

他小聲問道:“義父,你剛才喝的藥苦嗎,我想嘗嘗。”

顧眠涼挑了挑眉,餘光一瞥,桌上的藥碗已經空了,“明日給你留一點。”

“不用明日,”少年順勢坐在了他的懷裏,雙臂攬住他的脖頸,呼吸間,溫熱的氣息落在顧眠涼胸前,“現在就可以。”

他無聲湊近。

溫軟的紅唇貼在顧眠涼的唇角,慢慢的移到唇縫,舌尖靈巧的探了進去。顧眠涼眼神慢慢加深,少年長長的眼睫輕顫,掃在他皮膚上,撩起若有若無的癢意。

顧眠涼下意識將手放在少年腰身上,防止他跌下去。

良久,少年才氣喘籲籲的分開,眼角微紅,鳳眸水盈盈的,他笑的勾人,指尖在顧眠涼的胸前悄然畫了個圈,“義父好甜。”

顧眠涼低頭去看他,良久,手指慢條斯理的按住了少年的唇,莫名危險:“有些話,不能亂說。”

少年一笑,張嘴將他的手指含住,咬了一下,含糊道:“……那義父教教我,該怎麽說話?”

“……”

顧眠涼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上頭已經沾了一層亮晶晶的口水,眼神頗有些意味不明。

少年不好意思的唰站起來,掩飾性的咳了咳,“我……我去給義父打點水。”

顧眠涼看著他跳脫的背影,笑得莞爾。

他只用錦帕擦了擦,走到書桌前,不緊不慢地將墨研磨好,毛筆蘸了蘸,提筆沈思片刻,落了一行字。

拂知端著水盆進來,走到顧眠涼身邊,輕聲將這行字念了出來

“雲拂與顧眠涼,第一次拜月節。

星月流光,夜夜皎潔。”

“嗯,”顧眠涼揉了揉他的腦袋,“現只一句題詞,等我們今晚回來,我就寫篇文章記下來,省得以後再忘記。”

少年神色有些奇怪,他指著紙上的‘拂’字,說:“字寫錯了,義父,你寫的是拂去塵埃的拂。”

顧眠涼一楞,“不知這個字嗎?”

“不是啊,”少年皺了皺鼻子,“我是浮雲的浮,無憂無慮,自由隨風的意思。”

見顧眠涼擰眉不說話,少年嘆了口氣,大方的諒解道:“算了,義父失憶了,我不和你計較。”

他眉眼彎彎,笑道:“在重新寫一個就是了。”

顧眠涼神色稍緩,目光落在紙上的‘拂’字上許久,還是伸手將這張紙折了起來,扔在一旁。

“好,我再重寫一張。”

當晚。

皓月當空,妖族十裏繁。

藤玫花開滿了大街小巷,這花紅的熱烈,層層疊疊,花瓣薄如蟬翼,花蕊深藏其中,散發著奇異的幽香。

藤玫花又名邀月花,五十年一開,只在拜月節當天盛開一晚,是妖族的族花。

“義父,這邊這邊!”

少年歡悅的聲音嘰嘰喳喳的從人群中傳過來,有認識他的,會笑著打招呼:“赤君好啊!”

拂知胡亂的應了幾句,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拉著身後無奈的男人跑到了一個賣花的小攤子前,大手一揮:“將你攤子裏最好看的邀月花包起來!”

攤主笑呵呵的哎了一聲,手腳麻利的挑了十幾朵邀月花,“您要編個花環嗎?還是就這樣保持原來的樣子?”

拂知沈思了一下,“就原本的,好看。”

“好嘞!十塊晶石您拿好嘍!”

少年剛欲付錢,顧眠涼就將晶石放在了攤子上,順手將那一束邀月花接過來,遞到少年懷裏。

白發男子低頭,溫聲道:“你很喜歡?”

妖族素來大膽,周遭的視線大喇喇的看過來,有些妖甚至吹起了善意的口哨。

熱烈的紅襯著少年白皙如玉的臉龐,與眉間赤羽交映成再難尋的絕色,他紅著臉接過花來,腳尖踢了踢地面,小聲道:“……原本是給你買的。”

“在拜月節贈邀月花,是邀請……”

後面的幾個字在少年唇齒間消音,顧眠涼沒有聽清楚,忍不住問道:“邀請什麽?”

攤主看他倆這情態,以為是剛剛在一起,不好意思直說的小娃娃,於是笑呵呵的熱心幫忙。

他對顧眠涼說:“這位公子,這位小郎君的意思是,邀請你和他在今晚春風一度的意思,哈哈哈”

“胡說!”少年獨自和顧眠涼在一起的時候,嘴裏浪的沒邊兒。

此時周遭這麽多人聽著看著,小心思被直接點破,他惱羞極了,耳尖又紅又燙。

他半張臉埋在那束花裏,偷偷擡眼去看顧眠涼,卻見對方正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望過來,開口道:“阿浮原來是這個意思……”

拂知差點炸毛。

“……走走走!”

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少年終於遭不住,擋著自己的臉,拉著顧眠涼就走。

還沒走兩步,不遠處的藤玫花王藤突然開始伸展。

無數藤蔓層層打開,中間飛出兩朵含苞欲放的邀月花,月華泠泠落在花瓣上,純與誘夾雜交融。

驚呼聲頓起:

“王藤開了!不知道今年會選誰?!”

“看這裏看這裏!”

“選我選我!”

拂知沒忍住,好奇的回頭去看。

顧眠涼牽著他:“是王藤開花了。”

王藤會在子時,選擇十裏繁最相配的兩個人,將藤上開的最美邀月花送給他們。這意味著月神的祝福。

妖族的傳說中,得到祝福的兩個人,定是靈魂永世契合的伴侶,會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那兩朵邀月花徐徐飛出,在眾人頭頂徘徊,便惹得許多人伸手去招。但沒有人強自去奪,頂多就是抱怨兩聲,就笑吟吟的看著那花會落在何處。

一時間,熱鬧無比。

邀月花慢悠悠的,最終落在了拂知和顧眠涼的身前。

那花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半開不開的花心羞澀的旋的很緊,宛如情人之間羞怯又熱烈的情愫。

周圍的人送上善意的祝福:“恭喜二位!”

“月神的祝福啊……真好。”

“他們兩個可真般配啊……”

拂知一楞,伸手戳了戳那花瓣:“我們的?”

顧眠涼眼神含笑,“嗯。”

少年眼中像是被誰點亮了一把星星,璀璨而耀眼,他伸手捧住那兩朵象征著祝福的話,心裏慢慢的都是喜悅。

他低頭看著,鳳眸彎彎,怎麽也不夠的樣子。

他和義父是被月神祝福的,少年想著。

說明義父真的愛他。

少年擡起頭:“義……義父!”他腰間不知何時纏上了一根柔軟的藤蔓,緊接著,被送進了十裏繁最高的閣樓裏。

少年眼睛驀的睜大,在一片暧昧的起哄聲中,失聲驚叫,眨眼就消失了。

顧眠涼臉色一變。

周圍的人提醒他:“這位公子,還不趕緊上去!那房間五十年才開一回,是月神給你們準備的一夜春宵……”

“聽說裏面美的很呢,公子快進去吧,別讓人等急了哈哈哈……”

顧眠涼從這零碎的起哄聲中,才反應過來,隨即抿唇,飛身朝那閣樓裏去了。

……

閣樓的房間,是無數的邀月花青藤纏繞而成。

藤上點綴著花朵,在靜謐優雅的房間裏徐徐舒展身姿。幽香彌漫在空氣裏,似乎夾雜了一些似有若無的甜膩。

顧眠涼撩開垂落的花藤,柔軟的床榻上趴著一個紅衣少年,身體在細微的顫抖,呼吸有些亂。

“阿浮?”

顧眠涼皺眉,有些擔憂,走過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舒服嗎?”

拂知一僵,慢慢起身,臉上漾開的紅暈比邀月花還要誘人,他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啞聲道:“……沒事,義父。”

他沒想到邀月花的花香,竟然會勾起他已經壓了六十年的發情期,潮熱一陣陣湧上來,他一次次的壓下去。

其實義父就在身邊,但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起碼得等義父身體徹底好了,不然,他怕義父受不住他……

小雀兒忍不住嘆氣,覺得自己居然可以這麽能忍,真的是最體貼的雄鳥了。

他一出神,嘴裏的力道就大了,連咬出來血都不知道,直到顧眠涼擰著眉掰開他的嘴,“快松開!”

少年嘴裏的力道下意識一松,舌尖咬出來的血就流了出來。

顧眠涼眸色發沈,一言不發的將自己的手指探進去,捉住少年後縮的舌頭,去看上頭的傷口。

“……唔。”

少年掙紮了一下。

“別動。”

其實赤鳥一族體液都有治療的效果的,拂知舌尖的傷口慢慢的消失了,流出來的血被口水稀釋,沾在了顧眠涼骨節分明的手上。

顧眠涼抽出手,皺眉道:“為什麽咬自己?”

少年看著他的手指,想找東西擦一擦,但這房間沒有準備錦帕,他就順手在床邊摘了一朵邀月花,將那花瓣拔下來,一點點擦著顧眠涼的手。

血腥氣和花瓣的香糅雜,在這只手上無端端透出些糜艷來。

“說話。”

少年一頓,低聲道:“發情期,沒壓制住。”

他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來之前,他百般引誘眼前的人,都沒有成功。反倒是被關了六十年,生生將最難熬的時光獨自度過。

在那山洞裏,他被捆著,做不出別的自殘動作,折磨的發瘋的時候,差點生生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到後來,就習慣了。

少年聲音很平靜,卻讓人聽出些難受的委屈。

顧眠涼沈默片刻,自己的手已經被擦的很幹凈的,可少年還在固執的一遍遍用花瓣擦拭著。

他看著少年眼圈似乎有些紅。

顧眠涼嘆了口氣,擡起少年的臉,帶著薄繭的指腹在他眼角摩挲著,柔聲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少年偏過頭去,悶聲道:“你以前總是拒絕我,”他頓了下,想起什麽似的,聲音又低落幾分,“我忘記你不記得了。”

顧眠涼:“我以前做過很過分的事情嗎?”

拂知想了想,“也沒有很過分。”

他挑了幾件,金環、鬼蜮、還有小時候的一些事,隨口說了說。

顧眠涼聽完後,輕輕抱住了他,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少年沒出息的抹了抹眼睛,用無所謂的語氣道,“都是小事,主要是我擔心你現在身體不好,要不然,義父你早就起不來床了。”

他甚至還拍了拍顧眠涼的背,理所當然道:“我是擔心你不行,得先給你補補。”

“……”

顧眠涼雙眼微瞇。

“……起不來床……我不行?”他慢慢回味了一下這三個字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些事情。

他看著兀自忍耐,臉色潮紅的少年。

小雀兒似乎是對自己的定位有些偏差。

“對啊,”拂知無知無覺,繼續道,“你還要給我生幼崽呢,可得將身體養好了。”

他望向身邊神色不明的男人,心頭起了興致,纖細的腿勾在顧眠涼的腰上,輕蹭了下,最終落在他緊實的腹部,“這裏可是要鼓起來生崽崽的。”

顧眠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半晌,輕笑了下,“哦,是嗎?”

他緩緩俯身下去,少年被迫躺在了床上,那兩朵邀月花就靜靜的落在枕邊。

顧眠涼伸手摸了摸拂知眉間的赤羽,然後慢慢的往下,一路撩起了火,最終落在少年的小腹上,不緊不慢道:“我覺得,阿浮肚子鼓起來的樣子會更好看。”

他解開了少年的外衫,握著少年的手,落在自己身上。

“我替君解帶,君為我寬衣。”

白發美人這幅輕言淺笑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

少年眼神一閃,乖乖照做,認真和他講道理道:“義父,雄鳥的肚子是沒有辦法鼓起來的。”

他體內的熱起來了,嗓音軟出了水。

顧眠涼輕笑:“是嗎?”

少年篤定:“是啊!”

少年尚且以為,義父是要和上次一樣,並不做到最後的給他幫忙,於是十分順從的任由顧眠涼將他下半身的衣服脫了幹凈。

他一頭烏發鋪在身上,上半身的紅衫尚且安好。少年欲先掌握主動權,卻反被顧眠涼翻了個身。

少年面朝下,他奇怪的咦了一聲,咦到半截,聲音驀的變了調:“不、不對啊義父…位置錯了……”

顧眠涼慢條斯理,“哪裏錯了?”

他桎梏住拂知,使了巧勁,讓少年動彈不得。

風吹著。

關得不嚴實的窗欞吹進來外面的繁鬧。

他掌心落了一朵不知名的花兒。

這朵花與旁的花不同,旋的極緊,妖紅異常,但他伸出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裏頭藏著的清澈露水就流到了他指縫裏。

再輕輕的按揉片刻,這不知名的花便徐徐的松散了,中間過於緊的部分,也柔軟了些。

露水更多了。

帶著花香,滴滴答答沾濕了一片。

顧眠涼嘆息了一聲,將自己的手伸到少年面前,很是疑惑:“阿浮,你看,這花怎麽這麽多水呢?”

少年只看了一眼,臉就紅了個透徹,嘴緊緊的閉著,半晌不吭聲。

顧眠涼挑眉,將枕邊的那兩朵邀月花一同遞到少年的手裏,意有所指:“你的花我摘了,那我的這朵邀月花,就送你。”

少年喘息短而急,他將那兩朵花護在掌心裏,卻舍不得用力氣。他被顧眠涼不溫不火的撩撥折磨的發瘋,渾身汗涔涔的。

他把那兩朵邀月花小心放好,隨手摘了朵普通的,在掌心緩緩攥緊,微紅的花汁滲出來,他眼尾發紅,也顧不得別的了,咬牙顫聲道:“顧眠涼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讓我來!”

少年罵罵咧咧的。

甚至有些難以理解,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主導地位的雄鳥。

“你有本事在上面,有本事就讓我說不出”

少年瞳孔驀的一縮,聲音戛然而止。

一時間,只能聽到他細細吸氣的聲音。

“阿浮,放松些。”

少年指尖沈沈的掐進身下的藤蔓裏,掌心的花已經被他碾爛,手背凸起的青筋顯示出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良久,他才喘出了那口氣,低罵出聲。

無數繁雜的心緒被打翻糅雜,偏偏到最後匯成了讓人心酸軟的柔情。少年沈浮恍惚間,有滾燙的淚順著他眼角滑落,又被人疼惜的吻走。

他啞著嗓子喊:“義父……”

“我在。”

少年眼睛有些紅腫,“義父……”

“我在。”

他放下遮住自己眼的手,看向顧眠涼的心口,那裏曾經沒入一只金色的赤鳥,和他近乎全部的壽命。

他哽咽道:“義父,我真的很愛你。”

傾盡一切的愛你。

顧眠涼回應著他,溫柔的嘆息道:“你是我用一生去愛的人。”

“阿浮。”

少年重重的吸了下鼻子,心裏滿滿的,“嗯。”

慢慢的,少年也得了趣。

他平時便十分大膽,如今二人已然如此,就更不用避諱什麽了。

一些聽旁人說過、書上看來的話,極其通順的從他嘴裏冒出來,各種明裏暗裏的撩撥,浪的沒邊兒。

“義父你將我上面的衣服也脫了吧,好難受……”

“義父,你看看我的尾巴……”

“義父你摸一摸好不好?”

“義父親親我的翎羽……”

顧眠涼將白發撩在身後,思索片刻,長臂一撈,將少年撈起來,抱在懷裏,三兩步就到了窗前,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中,將他放下。

低聲笑了笑,道:“扶好。”

下一秒,少年身形驀的一晃,纖長的手指扶在窗戶上,但那力道太大,窗戶被他驀的推開,頓時他小半個身子都探在了外面。

外面嘈雜的繁華頓時傳進耳底。

少年瞬間醒了,他倏地僵住,隨即急急忙忙的直起腰想逃。

又是一陣力。

拂知死死的扣住窗縫,咬著牙,生怕下面的人發現端倪。有敏銳的人往上看過來,也只瞧見了一個紅色衣衫的少年半撐在窗戶邊,臉色紅潤,似乎是好奇般的在往下看。

路人對此不甚在意,瞧了一兩眼,就走了。

拂知只覺得頭皮都快炸了,下唇被他咬出了血。

顧眠涼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過來,“怎麽不說話了?”

他私下裏鬧得歡,可臉皮實在是很薄的。

少年不吭聲,脊背顫抖。

過了會,腿也開始打顫。

致命的愉悅像是毒藥,纏繞著花藤,在他心間收緊,勒住滾燙的心臟,然後將他整個人束縛著,捆在了名曰顧眠涼的解藥旁邊。

少年終於忍不住低泣:“顧眠涼……”

他說,“你別這麽欺負我……”

但是好像,他要是非要這麽欺負的話,他也沒有辦法,最多生氣一時片刻。少年神思飄忽,心裏頭覺得自己實在是好哄的很。

忍不住想道,自己以後要是真的生氣了,只要身後的人低低頭,說一兩句軟話,他怕是就會忍不住心軟。

這樣不行。

少年想了想,狠聲威脅道:“你若是真惹我生氣了,我就再不理你了,找個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

這話聽起來就是鬧脾氣。

但這就是他對顧眠涼能想到的,最狠的威脅了。

可惜,這軟而啞的嗓音實在是沒有半點說服力。

顧眠涼含笑應了一聲,關上了窗子,將他抱回床上,吻了吻他的額角,憐惜道:“好,我不欺負你。”

話是如此,但最後夜過大半,少年忍不住求饒的時候,說了不欺負他的白發美人,只是將人抱進了浴桶中,欺負了個徹底。

濺出來的水撒了一地。

這兒也是,那兒也有。

邀月花靜靜的盛開,兩人躺在藤榻上。

“…你說話不算話……”

少年窩在顧眠涼的懷裏,幾乎快睡過去了,後者眼神溫柔:“算話的。”

拂知強撐著睜開眼,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顧眠涼輕笑:“不鼓了。”

他抱著少年,憐惜的摸了摸他的側臉,末了,落下一個珍惜至極的吻,“睡吧。”

少年眉眼皆是疲憊,渾身乏力,可嘴角卻帶著一絲笑,看著有些傻,他嘀嘀咕咕道:“義父…喜不喜歡我……”

顧眠涼撫著他的眉眼,篤定道:“喜歡的,阿浮。”

於是少年沈沈睡去。

香甜的夢中,睡顏都盡是滿足和歡喜。

枕邊,兩朵邀月花輕輕一顫,完全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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