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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文中主角為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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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嘴上說“擺駕回宮”,腳下卻並沒有邁動步子,只是定定的站在門口擡眼向房裏望去。

床上躺著的真兒一動不動,顯然又在裝睡!

清兒坐在床沿執著真兒的手在呢喃著些什麽,因隔著太遠而聽不清楚,但從他那一臉的深情也可以看出是在說些什麽情話。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清兒啊清兒,你可知道你的王妃可是朕心愛的皇後啊!

該死的,只差一點兒就可以得到真兒的身子,卻讓清兒這混蛋攪黃了我的好事!

清兒,你給我記著!朕一定會將朕的皇後搶回來的!

真兒明明是回來尋我的,她眼中那如山似海的深情絕非作假,卻不知怎麽會落在清兒的手上被清兒玷汙了,還懷了他的孩子!

真兒,你等著我,我一定會盡快救你脫離苦海,你一定要堅強的挺下去啊!

我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皇上,是不是應該起駕了?”高力士那破鑼似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沈思,我聞言不由得更加煩躁!

我臉色鐵青,冷哼了一聲,帶著噤若寒蟬的高力士與眾侍衛們穿過長廊向著華清宮門口走去。

走到離華清宮正門不遠處,穿著大紅紗裙,溫柔而嫵媚的惠妃帶著幾個宮女站在門前,遠遠的看見我過來,連忙與幾個宮女一起跪伏在地,拜伏道:“皇上吉祥!”

惠妃平常見我都是襝衽行禮,這會兒突然行起跪拜之禮來,顯是知道自己兒子作的好事了罷!

我緩緩踱著龍步走到惠妃跟前,冷哼一聲一臉不悅的說道:“惠妃,你生的好兒子!”

惠妃顯是聽出我的不悅,誠惶誠恐的嗑頭如搗蒜,一邊哭著請罪:“皇上息怒,臣妾也不知清兒竟然膽敢違抗君命不去劍南!若是早知他如此忤逆,臣妾一定會狠狠的教訓他!”

我看惠妃的神情不似作偽,顯然是全不知情,擺了擺手說道:“起來罷!你回去後定要好好教訓教訓清兒,讓他知曉一些國家律法。若然再犯,可就別怪朕不念父子之情了!”

惠妃聽得我讓她起身,盈盈的站了起來,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說道:“都怪臣妾教子無方,才會讓皇上如此煩惱,臣妾該死!”

汗,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好的,只可惜清兒實在太過頑劣,竟然害得自己的母親也跟著遭罪!

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由得一軟,上前兩步抱住惠妃,輕撫著惠妃的秀發柔聲安慰道:“清兒自己頑劣與你無關,你也無須太過自責了,何況清兒如此頑劣也是朕教子無方啊!”

我本想安慰安慰惠妃讓她別哭,每次見到惠妃流淚我都會心如刀割,實是於心不忍。

誰知惠妃聞言竟然在我懷裏放聲大哭,哭得肝腸寸斷,可憐之極!

唉,明明是清兒之過,我卻對平時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著的惠妃下了重語,難怪她會哭得如此傷心!

想到這裏,我忽然托著惠妃的腰將惠妃橫抱而起,措不及防的惠妃驚呼一聲,連忙伸出玉臂勾住我的脖子,一臉的不勝嬌羞!

惠妃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邊哽咽著說道:“皇上,你好壞,這麽多人在看著呢!”

惠妃在我頸邊吐氣如蘭,芬芳醉人,我心裏不由得一蕩,一臉溺愛的望著俏臉緋紅不勝嬌羞的惠妃柔聲說道:“朕這樣做便是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朕最寵愛的妃子。誰敢對你無禮,便是跟朕過不去!”

惠妃望著我一臉感激的說道:“臣妾此生能得皇上如此寵愛,死而無憾矣!”

我聞言深情的望著懷裏的惠妃,輕聲責備:“朕沒死之前,你可不許死,只要朕還活著,就一定要天天看到你!你可別再動不動就說什麽死不死的!”

惠妃聞言伏在我懷裏低聲啜泣,顯是感動莫名!

我抱著惠妃,暗暗掂量了一下手感。

惠妃的身體過於輕盈,還是真兒的手感好些。

所謂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指的就是真兒這樣的美人!

想到這裏,我忽然得有些心猿意馬,一臉不甘的回頭遠遠望了寢殿一眼。

寢殿的房門又關上了,顯然清兒又在玷汙真兒了!

該死的!你等著,朕一定會將朕的皇後搶回來的!

我心裏暗暗咒罵了一句,便抱著體態輕盈的惠妃走出了華清宮正門。

惠妃倚在我的懷裏輕輕閉上了一雙美目,顯是太過勞累睡過去了罷!

惠妃的侍女在身後高聲跪送道:“恭送皇上!”

我回過頭去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

這些該死的侍女,若是驚醒了朕的愛妃,朕定然將她們全都砍了!

我抱著惠妃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的美夢。待得過了一會,見她猶自未醒,這才小心翼翼的抱著她來到龍輦前,輕手輕腳的將她抱上了龍輦小心翼翼的放在錦座上。

趕車的馬夫見我輕手輕腳,露出一個會心的神色。

我仍然不放心,還是湊近他低聲吩咐道:“趕車的時候小心些,若是震醒了朕的愛妃,小心你的腦袋!”

趕車的馬夫聞言連忙低聲唯唯諾諾道:“臣定然小心趕車,不會驚醒了娘娘,請皇上放心!”

我見他信誓旦旦,不由得放心了些,上了龍輦倚著惠妃坐了下來,將沈睡的惠妃抱在我的膝上,緊緊的擁住她,把溫暖從我的身體上傳遞給她。

入秋夜寒,惠妃這等嬌滴滴的美人可不比我這五大三粗的男人,若是著了涼可就不好了!

我伸手向外面輕輕揮了一揮,周圍的侍衛們放下珠簾,趕車的馬匹四蹄輕邁向著興慶宮走去,“嘀嘀答答”的馬蹄聲輕盈悅耳,一絲一毫也不見顛簸!

我輕撫著懷裏惠妃的俏臉,前塵往事一幕一幕閃過眼簾。

放眼後廷佳麗八千,也唯有惠妃這個可人兒最對我最是關懷!

每當我批閱奏章累了,她總會及時的出現在太和殿上為我松骨,偶爾還會溫柔體貼的勸我休息片刻代我批閱奏章,當我倚在龍椅上沈沈睡去,一覺醒來時所有的奏章便已批閱完畢!

我執起惠妃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細細揉捏。

就是這一雙小手,為我分擔了多少憂愁,給予了我多少關懷!

只可惜我李隆基命中克妻,當年的楊皇後與真兒相繼離我而去,若是她們還在,坐擁她們三人,縱有後廷佳麗八千,我也定然不再眷顧!

愛妃啊愛妃!朕絕不能讓你步她們的後塵,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與朕白頭偕老才好!

情到濃時,我低頭向著惠妃那唇形柔美的櫻桃小嘴輕輕吻去!

(二)花萼相輝映

四片嘴唇輕輕碰觸,惠妃嬌軀微微一震,倏地睜開了一雙水靈靈的丹鳳眼,細長而卷曲的睫毛上猶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我見了既心疼又憐惜。

惠妃在我身邊侍候了十幾年,又豈會不知我想要吻她。

惠妃嬌嗔的白了我一眼,便溫馴的閉上美目,一雙白玉似的纖纖玉臂輕輕的摟住我的脖子,迎合起來。

我閉上龍目將舌頭伸進惠妃口中舔吸著惠妃口中甘甜的唾液,惠妃顯是剛吃過清香的瓜果,口齒含香,芬芳醉人!

惠妃的香舌好似靈蛇一般伸進我的口中,兩人的舌頭纏纏綿綿的糾纏在了一起,無窮無盡的柔情蜜意如蠶絲化繭般將我們倆人緊緊包圍!

我仗著自己氣息悠長,含住惠妃的香舌直吻得惠妃嬌喘連連,直到我見她漲得俏臉通紅,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她那柔美的嬌唇,猶自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上殘留的芳香唾液。

惠妃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已是不勝嬌羞,微微喘息著嬌聲說道:“皇上……你好壞……每次都吻得……臣妾……臣妾喘不過氣來!”

我愛憐的輕撫著惠妃那如絲秀發,溫柔的說道:“愛妃,今晚給朕侍寢,好麽?”

惠妃鼻子裏輕輕的“嗯”了一聲,答應了。

我與惠妃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此時無聲勝有聲!

過得半晌,外面的馬蹄聲漸漸停了下來,趕車的馬夫想是害怕吵醒惠妃,湊近珠簾捏住嗓子小聲說道:“皇上,興慶宮已然到了!”說罷,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替我拉開了珠簾。

我聽得興慶宮到了,抱著惠妃站了起來。

惠妃在我懷裏一臉惶恐的說道:“皇上,臣妾自己能走,皇上還是將臣妾放下來罷!”

我聞言深情的望著懷裏的惠妃,半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感慨道:“朕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歲月不饒人啊!若是再過得幾年,恐怕便再也抱不動你了!趁著還能抱得起你,便多抱抱你!”

惠妃聞言伸出纖纖玉手輕撫我那皺巴巴的老臉,溫柔的寬慰道:“昔年三國時期的黃忠老將年過七十還能上戰場殺敵。皇上才五十多歲,正值春秋鼎盛,又哪裏老了?”

我聞言老懷大暢,寵溺的望著懷裏的惠妃笑吟吟的說道:“愛妃這張小嘴真甜,什麽時候都能哄得朕開心起來!”

惠妃望著我,深情的說道:“皇上待臣妾這樣好,臣妾卻無以為報,真是好生慚愧!”

我寵溺的望著惠妃笑道:“愛妃只要一直陪伴在朕的身邊,與朕白頭偕老,這便是對朕最好的報答!”

惠妃忽然嘆了一口氣,吞吞吐吐的說道:“臣妾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我見她說話吞吞吐吐,便笑道:“愛妃怎麽與朕生份起來了?有什麽話便直說好了,便是你說錯了,朕也不會責怪於你!”

惠妃猶豫了半晌,又嘆了一口氣,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臣妾最近常見瑤兒琚兒以及薛肅等人鬼鬼祟祟的出入太子府,顯是在密謀些什麽。臣妾待要不管這些閑事,又生怕他們要對皇上你不利,待要說予皇上知,又怕影響了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故此才會猶疑不決!”

惠妃這麽一說,我也醒悟了過來!

只要我一死,太子便可以立即登基為帝!天下間最想我死的人恐怕便是李瑛這個小子了!想來他們密謀的事情便是怎樣把我害死罷!

我楞楞的出神了半晌,回過神來,望向懷裏的惠妃笑道:“多虧了愛妃的提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愛妃真乃朕的賢妻也!”

惠妃聽得我說她是我的賢妻,感動得淚流滿面,哽咽著說道:“臣妾得皇上譽為賢妻,已是不枉此生矣!”

我寵溺地在惠妃的俏臉上親了一口,笑道:“愛妃可是立了大功啊,若不是愛妃提醒,朕險些便中了奸人的詭計了!”

還是惠妃這個可人兒待我最好,這個世上永遠都不會背叛我的人,除了真兒就只有她了!

想到這裏,我滿懷信任的對惠妃說道:“愛妃!以後監視太子的事情便交給你了,你可要派人好生看著他。這件事情可是關系到朕的生死,愛妃千萬不可大意啊!”

惠妃見我一臉肅然之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毫不猶豫的答應道:“臣妾曉得!臣妾定然派人日夜監視太子,以保皇上萬全!”

我見惠妃鄭重其事,便也放下心來,抱著惠妃下了馬車。

我抱著惠妃站在龍輦旁望著眼前這一座氣勢恢宏的興慶宮,意氣風發的說道:“愛妃你看,這便是朕所建造的興慶宮了!你覺得這座皇宮如何?”

惠妃擡眼向一眼看不到邊的興慶宮望去,不由得瞠目結舌,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臉驚艷之色的嘖嘖讚道:“這座皇宮真是太美了!臣妾竟然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皇宮!”

聽得心愛的女人讚美自己的傑作,任是誰都會飄飄然,我當然也不例外!

我自豪的笑了笑,抱著惠妃從西門走進了這座剛剛落成的宮殿。

進到興慶宮,幾千名侍衛點著火把站在長廊上把興慶宮照得燈火通明,我抱著惠妃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一座三層高約占兩畝地的樓前。

這座大樓雕梁畫棟,紅墻綠瓦,樓檐上掛著一塊大大的漆金牌匾,上面寫著五個龍飛鳳舞的漆金大字——“花萼相輝映!”

我抱著惠妃進到花萼樓,入眼只見花萼樓裏以白玉鋪地,花萼樓的墻壁上以黃金作架,間距均勻的擺放著三十六盞琉璃火油燈,燈光映照著奇花異草的五顏六色,將花萼樓照得色彩繽紛,如詩如夢!

花萼樓裏布滿墻壁的壁畫上刻著千姿百態的仙女,姿態唯美傳神,栩栩如生!沿著墻壁種滿了各國進貢的奇花異草,使得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芬芳!

樓裏內堂正中擺著一張以黃金打造嵌滿各色寶石的龍椅,龍椅在燈光映照下散發著奪目的光彩。龍椅兩邊各擺著一張古色古香的檀木鏤花香案,案上放著兩株不知來歷的植物,花開六色,其大如碗!龍椅前擺著一張翠玉書案,案上放著一架古色古香的瑤琴,這架以翡翠作架的七弦瑤琴正是出自西周名家手筆的“鳳鳴九天”!

(三)淩絕群芳艷

我走到廳中間,小心翼翼的將懷裏的惠妃輕輕放下,惠妃的纖纖玉足方沾地面,便已迫不及待的跑去逗弄那些嬌艷奪目的奇花異草,愛不釋手的嘖嘖讚道:“這些花兒好美啊,這裏美得就好似夢境一般!”

我望著猶如翩花蝴蝶一般的惠妃,衷心的讚賞道:“再美的地方,再美的花草也不如愛妃的美!”

惠妃聞言,高興得滴溜溜的原地旋轉了一圈,裙擺飛揚,恍惚之間仿佛當年那個初入皇宮的純真少女又出現在我眼前!

雖說當年的惠妃曾經沈迷於權力而變得囂張跋扈,但是這麽多年過去,她終究還是懷著對我最深的愛返璞歸真了!

這些年她對我默默的關懷與幫助,我都一一記在心裏;對於她當年所犯的過錯,我早已當成了過眼雲煙一筆勾銷。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惠妃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愛人,還有賢內助!

惠妃旋轉了一圈,俏臉緋紅,笑得好似一朵花兒一般,嬌聲問道:“真的麽?”

我望著人比花嬌的惠妃,眼中愛意漸濃,走上前去摟住惠妃的纖腰,信誓旦旦的說道:“朕幾時說過假話?”

惠妃在我懷裏吐氣如蘭,媚眼如絲,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皇上,請憐惜臣妾罷!”惠妃仰起螓首輕輕閉上一雙美目如夢囈般呢喃道。

對於惠妃這個可人兒的邀請,我向來不忍也不願拒絕!

我彎下腰去托著惠妃的膝彎溫柔的將她橫抱而起。懷裏的惠妃勾住我的脖子嬌喘連連,望向我的眼中春情蕩漾,已是情不自禁!

門外身著粉紗的妙齡宮女知趣的走了進來,十個宮女各拿著銹龍錦被與鸞鳳金紗帳及百花錦銹枕等床等物事進到樓裏。

我抱著惠妃走到樓梯口,踏著樓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二樓走了上去,十名宮女緊隨其後。

二樓上燈火通明,四壁以黃金鍍墻,白玉雕龍,富貴而堂皇!

左側靠墻位置擺著一張黃金雕龍大床,以河田玉為床板,床前撐起金桿掛起珍珠簾幕,離床的位置不遠處擺著一張檀木雕花梳妝臺。

我抱著惠妃走到梳妝臺前,望著臺上一塊橢圓形鎏金鑲寶石作框的青銅鏡,銅鏡清晰無比的映照出我抱著惠妃那高大而英武的身影,我望著鏡中的自己,竟有些兒癡了。

鏡中的我發鬢斑白,臉上卻並無皺紋。甫一望去,便好似四十歲的中年人一般,英俊瀟灑而又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原來方才惠妃並非哄我開心,我真的並未老去!

宮女們不待我吩咐便已自去鋪設床第。

惠妃把臉伏在我的肩膀上,嬌羞不勝的模樣一如從前。

我望著懷裏的玉人,深情款款的說道:“這座興慶宮朕是為了愛妃而建,可惜尚有些宮殿未曾完工,待得完工之時,朕與愛妃一同入住可好?”

惠妃聞言輕擡螓首,望向我的眼中柔情萬千,漸漸的泛起一層水霧。

“皇上待臣妾這般厚遇,臣妾……臣妾……實在……實在是……受之有愧!”惠妃泣不成聲,感動得淚流滿面!

“別哭,別哭,朕最怕你哭了!答應朕,你要每天都笑得像花兒一樣燦爛!”我滿眼柔情的望著惠妃溫聲哄道。

惠妃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道:“是!臣妾再也不哭了!只要皇上一直喜歡臣妾,臣妾便能每日都像花兒一樣歡笑!”說罷,嘴角揚起微微一笑,那如花般的笑顏竟讓我看得癡了!

我終於知道,帶淚的笑顏最是動人!

我將牢牢記住惠妃這個帶淚的笑顏,直到永遠!

不一會兒,忽然聽得宮女們恭恭謹謹的說道:“啟稟皇上,床第已鋪設好了!”

兩個宮女撫起珠簾,我抱著惠妃來到床前將她輕輕放下,然後向宮女們揮了揮手說道:“退下罷!”

宮女們襝衽施禮,然後魚貫走下樓梯。

我坐在床沿,望著床上躺著的嬌艷而嫵媚的惠妃,眼中燃燒起熾熱的火焰。

惠妃忽然伸出纖纖玉手,指著床前香案上的一盆植物問道:“皇上,您知道這花叫什麽名麽?”

我順著惠妃的手指望去,只見這株植物開著一朵大如羅盤的絳紫鮮花,花瓣共分三層,最外層其薄如紗,一如霓裳紗衣般隱隱約約;中間一層作扇形,花瓣略厚一些;最裏一層為劍形,花瓣最為厚實。

我沈吟了半晌,悠悠的說道:“這是新羅進貢的一盆花,它長得雍容華貴,卻又孤芳自賞,在它生長的地方周圍一丈方圓必然寸草不生,故得名為‘華貴妃’,意為它像貴妃一樣高貴典雅獨一無二,淩絕群芳!因它與樓下的花卉不合群,朕又憐它嬌艷,才將它擺在了這兒!”

惠妃聽得我說起“貴妃”二字,神色微微一黯,瞬即又恢覆如常。那轉瞬即逝的神情終究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惠妃本來見它生得嬌艷高貴,對它極為欣賞,聽得我說它叫作“華貴妃”,立時便已興致乏乏,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出纖纖玉手溫柔的替我一粒一粒解開龍袍的扣子。

我望著溫柔地替我寬衣解帶的惠妃,心裏莫名的一痛!

終究是多年的夫妻,我又怎會不知她的心事!

作為則天皇帝近親的她,向來都受到朝中上下的猜忌,我曾多番努力想要給予她一個“貴妃”的名份,終究都未能如願。這一直是她心裏最深的傷口,本已隨著時光流逝漸漸愈合,如今卻被這朵叫作“貴妃”的鮮花殘忍的撕裂!

多好的一個女子,卻因為姓了武字,便要遭受到這等待遇,命運對她何其不公!

正因為如此,我更要對她加倍憐惜!

我溫柔的握住她那滑膩的纖纖玉手,制止了她解扣子的動作,望向她的眼中滿是憐惜,柔聲說道:“愛妃莫要傷心,待得朝中那些老古董們上了西天,到時便不會再有那麽多人阻撓朕了。朕答應你,有生之年一定要給你一個貴妃以上的名份!”

惠妃聞言淚流滿面,螓首倚在我的肩膀哽咽著說道:“得皇上這份恩寵,臣妾此生已無遺憾,臣妾不要什麽名份,皇上不要再為臣妾左右為難了罷!”

惠妃說罷,掙開我的手,解開了龍袍上的最後一只扣子,輕輕的替我將龍袍解了下來。

多善解人意的一個女子啊,雖然她並沒有得到妻子的名份,但是在我的心裏,她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妻!

我擡手將鸞鳳金紗帳輕輕放下,漾起明媚的春光!

(四)插翅亦難逃

“當……當……當……當……當……”司天樓上傳來五響悠長的鐘聲,響徹了整個長安城,驚醒了我的一簾美夢,隨後便是城頭上鑼鼓齊鳴,宣告新的一天開始了!

我悠悠的睜開眼睛,惠妃正倚在我懷裏熟睡,吐氣如蘭。

經過昨晚的一夜折騰,她確實已很累了!

惠妃這個可人兒最大的好處便是很容易滿足,輕輕折騰一下便已軟倒在我懷裏,每次看見她那慵懶無力的姿態,我都會不由自主的為自己寶刀未老而自豪!

想到這裏,我望向懷裏的可人兒,目光更加柔和,忍不住便在她那柔美的嬌唇上輕吻一口。

惠妃似乎感覺到我在親她,輕輕呻吟了一聲,慵懶的翻了翻身,恰好離開了我的懷抱。

我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兩個站在床前侍候的宮女見我坐起,一個輕手輕腳的挽起鸞鳳金紗帳掛好,一個則輕手輕腳的替我穿上龍袍。

我穿戴完畢,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任由兩個宮女忙上忙下的為我梳頭洗臉綰發戴冕。

樓梯上忽然傳來一陣細小而急促的腳步聲,我循聲向樓梯口望去,過一小會,就看見高力士滿頭大汗的出現在樓梯口。

“皇上……大事不好了……”高力士站在樓梯口氣喘籲籲的說道。

我聽見高力士說大事不好,心裏咯噔一下,大好心情頓時打了個折扣。

無論是誰大清早起床聽見“大事不好”,心情總不會太好!

“什麽事,你小聲點說,別吵醒了朕了愛妃!”我捺住性子輕聲說道。

高力士聞言望了望龍床上正在側身熟睡的惠妃,露出一個會意的眼神,躡手躡腳的走到我旁邊湊到我耳邊細聲說道:“啟稟皇上!老奴收到飛鴿傳書,壽王殿下整裝待發,即將要離開長安城返回洛陽!”

我聞言心裏驟然一沈!

清兒這小子一走,必然將我的真兒一並帶走,如果讓他們順利返回壽王府,我要想再見到真兒必然難上加難!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

我略一沈吟,便取下脖子上掛著的虎形玉符遞給高力士,小聲吩咐道:“你先去翰林院擬一道旨意,就說朕讓壽王妃回宮獻舞,再帶上五千北衙禁軍,趕去長安城攔住李瑁,行動要快,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了長安城!”

“老奴遵旨!”高力士應了一聲便接過玉符領命而去。

我戴好龍冕轉頭向龍床望去,惠妃不知何時已坐了起來倚在床頭,美目中含著淚水,一臉幽怨的望著我。

我見惠妃這副模樣,心裏暗道不好,她恐怕已經聽見了我和高力士說的話了。

我趕緊站起身來,走到床前坐到床沿,擁住惠妃柔聲安慰道:“愛妃別急,朕只是讓人攔住清兒,絕對不會傷害他的!”

惠妃忽然撲在我懷裏,哭著說道:“皇上!清兒是臣妾的心頭肉啊,你萬萬不可傷害他!”

我見惠妃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心裏好生不忍,伸手輕撫著惠妃的披肩長發,溫聲安慰道:“清兒何嘗不是朕的心頭肉,朕又怎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呢?”

惠妃聞言倏地擡起頭來,一雙含淚的美目又驚又喜的望著我,顫聲說道:“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放心了!”

唉!每個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啊!

清兒這小子可不單是惠妃的兒子,他也是我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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