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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良辰夜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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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拉著我的小手,就著我的小小蓮步徐徐而行,眾宮女以及眾侍衛還有右監門衛將軍高力士等人在周圍簇擁著,一行二三百人浩浩蕩蕩的往禦花園走去。

這禦花園離坤寧宮極遠,走了一段路,離我們還有二三裏之遠,可憐身子孱弱的我已經氣喘籲籲香汗淋漓,憐香在旁邊替我擦了擦汗,一臉心疼的勸道:“娘娘,你不如和皇上一起坐輦去吧!”

我氣喘籲籲的說道:“本宮就是要與皇上一起走,只要能夠與皇上片刻不離,便是累死了本宮也樂意。”

我話音剛落,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離開了地面,原來是一旁的君王憐我嬌弱,把我攔腰抱起。

我與君王作了十年夫妻,君王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抱我,我一顆芳心甜甜蜜蜜,臉上卻已不勝嬌羞,剎那間俏臉緋紅,只能好似鴕鳥般把頭埋在君王的肩膀上。君王身上那濃厚如烈酒一般的男子氣息向我襲來,使我薰薰欲醉!

待在君王手心的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幸福從君王手心傳來,有郎如此,我已不再奢求些什麽,我要的幸福就是如此的簡單!

幾百道目光有嫉妒的,有羨慕的,也有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的。這些目光通通集中了在我身上,仿佛要將我殺死千次萬次,但我不在乎,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我想我早已死了千次萬次,但現在的我不是仍然活得好好的麽?

君王小心翼翼的抱著我,眼中柔情萬千,腳步輕緩,仿佛生怕將我顛簸著了。

我環住他的脖子,深情款款的回望君王充滿憐愛的眼眸,心裏默默祈禱:但願這樣美好的時光能夠一直伴隨著我,直我死的那天!

君王抱著我帶領著眾人走到皇宮中的十字道口,梅妃、惠嬪還有王美人等一大群妃嬪有說有笑的從我們左邊的道口走來。

我看見這一大群女人,好好的心情立時低落了下去,有些郁悶的說道:“君王還是把臣妾放下來吧,在眾妃嬪面前這樣做影響不好!”

君王哈哈一笑豪氣幹雲的說道:“朕喜歡怎樣就怎樣,她們哪敢有什麽意見!”

梅妃等人嘻嘻哈哈的走得到君王面前,才好像忽然發現君王似的,齊齊福身施禮道:“臣妾等見過吾皇,吾皇萬福!”

君王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卿等平身!”

眾妃嬪平身站好,立時向我投來各種各樣的眼神。

君王笑了笑說道:“朕正要與皇後去花園觀星,不知眾愛卿將去何處?”

梅妃眼珠子一轉,嬉皮笑臉的說道:“臣妾等人也正是要去花園觀星,原來皇上也是去禦花園,臣妾等這便先行回避了。”

君王笑了笑溫聲說道:“難得眾愛卿與朕同心,自當一同去禦花園觀星!”

其實一兩個妃嬪正巧要去禦花園觀星還能說得過去,這麽一大群人全都是“碰巧”同去禦花園,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

我看著這一幕,心裏在冷笑,正等著看梅妃耍什麽花樣。

君王雖有佳麗八千,但是夠資格做我情敵的只有寥寥幾人而已,而這梅妃長得如花似玉,又善長歌舞,便是其中的一個情敵。

梅妃看了看君王,又望了望君王懷裏的我,眼中泛起一絲隱隱約約的醋意,便嘻笑著道:“皇後娘娘可是身體不適?”

梅妃話音剛落,上百道酸溜溜的眼神齊齊向我射來,君王一看這陣仗,大感頭疼,便隨口解釋道:“皇後身子嬌弱,而禦花園路途遙遠,朕故扶持一程!”

君王話音剛落,梅妃的宮女就推著大腹便便的柳婕妤來到君王面前。梅妃望向君王的眼神帶著幾分戲謔,似乎在無聲的對君王說道:“這個懷胎六月,大腹便便的婦人恐怕比皇後更加嬌弱,你不放下皇後去抱這個婦人可是說不過去的!”

眾妃嬪的目光又齊刷刷的向君王投去,大家都想看看君王會不會把我放下,去抱這個懷胎六月的柳婕妤。

我狠狠地瞪了梅妃一眼,然後仰起小臉望著君王,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臣妾身子已然好了些,能夠自己走動,君王可以把臣妾放下來了!”

一大群如花似玉的美人們個個一臉幽怨,滿眼醋意的望著君王,君王也是大感吃不消,只好輕輕的將懷裏抱著的我放了下來。

忠心耿耿的憐香惜玉連忙從後邊跑上前來想要攙扶我,我揮了揮手說道:“本宮自己能走,你等退下罷!”

憐香和惜玉見我不用她們攙扶,只好不情不願的退到旁邊。

君王滿眼憐惜的望著我溫聲說道:“皇後,你真的自己能走麽?”

我勾起嘴角,回以一個蒼白的笑容,柔聲說道:“臣妾方才在君王懷裏歇息了一會,現在已經有些力氣了,請君王不必擔心!”

君王見我臉色蒼白,一臉心疼的望著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起我的小手,吩咐左右侍衛道:“起駕!”

龐大的隊伍再次開始移動,浩浩蕩蕩的向著禦花園開去。

君王執著我的手,絲絲縷縷的溫暖從他的掌心傳來,令我安心!

只要有他在我身旁,我便可以瀟灑從容的面對任何大風大浪!

邁著幸福的步伐,我們一行人不知不覺的來到禦花園的園門前,眾侍衛一湧而入,地毯式的把禦花園的每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確實了禦花園裏並無異常,侍衛統領來到君王面前,單膝跪地稟告:“啟稟皇上,禦花園已經過搜尋,並無異常,皇上可放心入內!”

君王隨意的擺擺手揮退眾侍衛,眾侍衛隨即分散在禦花園四周,數名金瓜武士守衛在禦花園的各出入口處。君王拉著我的手施施然走進禦花園的圓拱石門。眾宮女各手持燈籠火把等物,把禦花園照得如同白晝。

一大群妃嬪簇擁著我和君王以及梅妃三人,走到禦花園的中心。

這時早有一眾宮女將百花環繞的圓形雕花白石桌還有石桌邊的三張雕花石凳打掃幹凈。

“愛卿不必拘禮,坐罷!”君王笑了笑,對我和梅妃溫聲說道。

“謝皇上賜座!”梅妃襝衽施禮畢,盈盈的坐到了石凳上,看見君王溫柔的扶我坐下,眼中露出一絲嫉妒之色。

眾妃嬪待得君王坐下,立時一湧而上。

“皇上,您看臣妾這件衣裳好不好看啊?”何貴儀嗲聲嗲氣的倚著君王輕扯百花錦緞裙。

君王扯起何貴儀的百花錦緞裙,一臉陶醉的聞了聞,哈哈大笑道:“既好看又香,不錯不錯!”

何貴儀聽得君王讚賞,嬌嗔道:“皇上你好壞,臣妾只是讓你看看好看不好看,可沒讓你聞啊!”說罷,悄悄的向旁邊的眾妃嬪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容貴人向何貴儀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不甘示弱的把整個身子倚到君王背後,伸出纖纖玉手湊到君王面前,拉長聲音撒嬌道:“皇上,臣妾今日在浴池泡了一整天的花浴,您聞聞看香不香?”

……

一個個平日裏看似端莊嫻雅的妃嬪們各自使出渾身解數邀寵,聽著她們發浪的聲音,我的雞皮掉了一地。

我扁起小嘴,一臉不悅的轉過頭去,正要落得個眼不見為靜,卻不經意的看見梅妃悄悄的望著我抿嘴偷笑。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君王被眾妃嬪逗得樂了,哈哈大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怎能無酒?”

旁邊侍立在旁的高力士聞言趕緊吩咐宮女去禦膳房傳膳。

禦膳房的效率極高,不一會兒,酒菜就已端了上來。

端上來的來十多碟山珍海味,擺得石桌滿滿的,還有一個鑲嵌著珍珠做蓋雕刻龍紋的黃金酒壺以及三只雕龍畫鳳的白玉杯子。這只黃金酒壺所裝的酒不過三兩。

只不過這樣的黃金酒壺可不止一只,旁邊侍候的宮女手捧的酒盤裏還放著十幾個黃金酒壺。

看這陣仗,君王是打算大喝一場了。

旁邊侍候的小宮女乖巧的為我等三人各自把酒滿上,君王舉起酒杯說道:“近來國事頻繁,又逢長安大旱,朕已有許久未嘗如今夜一般與眾愛卿相聚了,難得如此良辰,當與皇後梅妃共飲。來,幹了此杯!”

雖說我向來滴酒不沾,但是這杯酒可是君王敬我的,我又豈敢不喝,天底下面子最大的人就是君王了,又有誰敢不給他的面子呢?

我把酒杯湊到嘴邊,正打算淺嘗即止,卻看見梅妃舉起酒杯豪氣幹雲的仰起螓首“咕嘟”一聲將整杯酒一口吞了下肚,然後伸出舌頭仿佛意猶未盡般舔了舔嘴邊殘留的酒液。

君王望著豪爽的梅妃,眼中浮起一絲讚賞之意,笑吟吟的讚道:“好酒量!”

梅妃聞言巧笑嫣然的謙虛道:“臣妾這點酒量,又怎敢當得皇上讚好?”

君王笑了笑便仰起脖子將杯中美酒一口喝幹,呲起牙縫似乎意猶未盡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望著我。見我舉杯遲疑,便溫聲說道:“真兒莫怕,此酒入口甘甜並不嗆人!”

我聽君王說這酒不嗆,便把酒杯湊到鼻子邊深深的嗅了一口,果然聞得這酒氣味芬芳,帶著絲絲甜味,料想應該不嗆,便仰起脖子“咕嘟”一聲把杯中美酒一口喝幹。

君王見我一臉慷慨赴義,好似喝的是穿腸毒藥似的,不由得有些好笑,見我俏臉緋紅,雖是有些酒意,便夾了一塊紅燒熊掌放到我的碗裏溫聲說道:“來,吃口菜解解酒!”

我柔情萬千的望著君王,眼中愛意綿綿,正要說些什麽,卻不料方才喝的那杯酒後勁極大,這會兒喉嚨裏忽然冒出一股熊熊火焰,到口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忍不住就咳嗽了起來,直咳得眼淚汪汪,楚楚可憐!

君王見我難受,便伸出手來輕輕的替我拍背順氣,過了一會兒我才感覺好些,卻已是雙頰酡紅,不勝酒力!

君王一直不停的替我拍背順氣,直到我停止了咳嗽才收回了手,溫聲說道:“早知道皇後不勝酒力,朕就不應該勉強皇後喝酒的,皇後如今可好些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臣妾酒量太淺,讓君王和妹妹見笑了。”

梅妃嫣然一笑,柔聲說道:“能喝酒算不得什麽本事,好似姐姐這般色藝雙絕才真讓妹妹佩服。今兒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姐姐獻上一舞以為助興,讓大夥開開眼界如何?”

我聞言望了望君王,就看見君王一臉期待的望著我。我略一遲疑,君王便開口說道:“真兒的舞姿美若天仙,朕已有許久未曾欣賞過了,難得今日這般高興,真兒應該獻上一舞,讓朕欣賞欣賞才是!”

君王既開金口,我實在推辭不得,只好盈盈站起福身施了一禮,嫣然笑道:“君王要臣妾作舞,臣妾豈敢不從?只是君王勿要笑話臣妾舞姿醜陋才好!”

君王聞言哈哈一笑,朗聲說道:“皇後的舞姿自然是好的!朕拭目以待!”

幾個宮女聽說我要獻舞,很自覺的在花叢中搭起舞臺。

不一會兒,舞臺搭好,我款款輕步踏著臺階走上舞臺。

站在舞臺上的我,環視了一眼臺下的眾妃嬪,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我王菱十歲學舞,至今已有一十六載,舞技之高超,縱觀大唐後*宮,未嘗有人可與我比肩。

站在舞臺上的我,仿佛便是天上的鳳凰,傲視群芳,睥睨眾生!

我見幾個宮女抱上樂器走上舞臺,輕輕揮了揮手,一臉驕傲的說道:“只有本宮親手調教出來的宮女,方可為本宮奏樂,爾等退下罷!”

幾個宮女聞言臊得滿臉通紅,灰溜溜的走下舞臺,這時臺下忽然響起憐香和惜玉的聲音:“娘娘!奴婢們在此,樂器已然備好!”

身穿粉紅宮紗嬌俏可人的憐香抱著琵琶,斯文秀氣的惜玉抱著手鼓,兩人盈盈走上舞臺,至我面前施了一禮便自去我身後盤漆而坐。

臺下君王望向我的眼神火辣而驚艷,率先鼓起掌來。在場的眾人見君王鼓掌連忙跟著拍起手掌,臺下一時間掌聲如雷。

此刻的我是驕傲的鳳凰,渾身上下散發著璀燦的光芒!

我站在火紅的舞臺上癡癡的望著君王,目光裏充滿了感激與愛戀。

因為擁有了他的愛,所以我才能發光發熱;因為擁有了他的愛,才會使得我如此的驕傲!

我的目光與君王驚艷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擦出愛的火花,一時間,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倆人!

這一支舞蹈我只為他而跳,世間也唯有他一個人值得我為之起舞!

掌聲漸漸停息,我收攝心神,輕聲說道:“開始吧!”

“咚、咚、咚”幾聲響亮的鼓聲自身後的惜玉手中傳出,琵琶聲隨之附和,樂聲輕緩而帶著一股危機感,我踏著輕柔的舞步翩然起舞。

輕緩的樂聲持續了一小段後,樂聲漸漸激揚,充滿了振奮人心的勇氣,我一邊翩然起舞,一邊深情的望著君王悠悠的唱道:“王者戰千裏,妾以長歌送,誓守王者歸,至死終不悔!”

我甜美的歌聲中帶著一往無回的氣概,臺下的掌聲再次隨之響起!

我悠悠的唱罷以指作劍翩翩劍舞,柔若無骨的身軀如疾風舞柳,時而騰空而起,猶如踏雲追月,我高超的舞技直讓臺下眾人看得目眩神迷,心神為之而奪!

在臺上裙擺飛揚翩然起舞的我,仿佛便是眾星拱衛的明月,這種飄飄然的感覺令我深深著迷,我已不記得有多久未曾如此忘情的起舞了!

我忘情的起舞著,伴樂的節奏越來越快,我的舞姿隨之而變,盈盈的旋轉起來。

臺上不斷旋轉的我裙擺飛揚,猶如九天仙女下凡塵,臺下再次響起轟動的掌聲。

我精湛的舞技再次贏得了眾人的掌聲,每個人望向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他們是真誠的為我鼓掌!

我一連十八個原地旋轉之後,樂聲停了下來,我以劍指蒼天之勢屈膝而立,臺下再次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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