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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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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希斯莉想。娜塔莎,當然。

黑寡婦能在這間小小的病房出現,除了神盾局在懷疑她的身份和接近美國隊長的目的外不做他想。如果不是,希斯莉願意直播倒立把美國隊長送給她的花吃了。

——肯平靜地壓了壓希斯莉表面看似茫然憂郁實際在腦子裏叭叭不停的嘴,並給了她一束月光,讓她自己屏息凝神。

“你好呀。”希斯莉望著紅發美人的眼神微微晃了一下,然後流淌出一點甜絲絲的笑意來。

看過超英系列的觀眾不會有討厭黑寡婦的人。

又有誰不吃美強慘人設呢?她那麽強大而神秘,優秀而美艷,娜塔莎的個人魅力是與生俱來的,可她的結局也那麽孤獨而悲情。

就算是希斯莉也喜歡漂亮姐姐。

……落在美國隊長和黑寡婦眼裏,就是漂亮的女孩子忽然發呆了兩秒鐘,連長睫忽閃起來的頻率都是溫吞的。

身為五感超出普通人太多的超英,他們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孩子身體素質是普通人裏的中等偏下,她的手骨和腳踝纖細到簡直一折就彎,皮膚一碰就紅,也完全沒有受過訓練的人都有的“保護致命部位”的具體認知,所以美國隊長會毫不遲疑地帶她去醫院,神盾局也只是讓黑寡婦出面冷眼旁觀。

陽光透過病房的百葉窗,落在女孩子小小的毫無血色的臉上,落進她天真而憂郁的藍眼睛裏。希斯莉眉目中的脆弱感和神經質並不傷人,她只是太虛弱也太惹人憐愛,像印象派畫家都願意捕捉的倩影,薰衣草色,比薰衣草淡一些的淺紫色,溫柔的黃色、藍綠色。

兩秒鐘過去了,希斯莉眨了眨眼,從“娜塔莎好漂亮是美人姐姐就算是調查也沒關系我還是好喜歡她”的情緒裏把自己艱難地拔了出來,並意識到美國隊長給她帶的鮮花此時已經被遞到她面前了。

“我們希望你會喜歡。”金發男人望著她笑,眼神溫和,像是在看某種毛絨絨的幼崽。希斯莉不介意他和旁邊娜塔莉一刻不停的註視,對方是超級英雄這種概念無意識但深深地植入了希斯莉腦海,她完全信任著他們,並且百分百可以做到像看待普通人一樣面對他們。

——肯克制的露出了小小的疑惑。

我知道這個想法聽上去有點矛盾啦。

希斯莉笑著想,可能是因為我沒有真的經歷過什麽災難。我沒辦法把他們當成頂天立地滿身金光的英雄,不是說他們不值得,相反,我認為他們比英雄還要偉大。

只是身為一個漫威觀眾,我們早早知道了他們的結局和每一絲細小的心路歷程,他們也有血有肉,不是槍打到身上就不流血,所以我不會覺得他們很遠,雖然心理和生理上肯定有距離需要保持,但這足夠近了。

我是不是依然沒說明白?

——肯安安靜靜把自己沈了回去,仿佛從來沒浮上來過。

滿天星、劍蘭和康乃馨彼此摻成細密蓬松的一大捧,玫紅的柔粉的,紅中帶白,開放得熱烈至極,又沒什麽惹人不快的香氣,包裝紙被處理的很妥帖,植物本身的草木氣味就是清新而馥郁的。

“謝謝你們!”希斯莉快樂的接過她的花,抱了個滿懷,盯著嬌艷欲滴的花們看了又看;她這個時候更像一只人間珍貴的脾氣很好的小貓咪了,發現在被人好好對待,她絕不會不進反退的伸伸爪子,而是願意把小腦袋低下去,慢吞吞軟乎乎的蹭蹭對方手心,不去論陌生的善意到底有幾分。

“希斯莉,”美國隊長縱容地看著她一下一下撥拉花瓣上的水珠,“我和你的醫生聊了一聊,她說你還不能出院,要再保守觀察一天。”

他看見女孩子頓住了。

她想起了什麽,然後擡起頭來,目光勻給他們兩個。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怯生生的,又有一點因為實在是過於漂亮而生出的天然明媚。

“嗯……”她出乎意料的說,“可以麻煩你們存一下我的號碼嗎?”

“怎麽了?”美國隊長從上衣兜裏拿出了他的翻蓋手機,但只是握在手裏,沒有打開。娜塔莎的目光也沒有離開她。希斯莉有點緊張,但她的緊張是坦然的。

“我希望你們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打給我,因為我真的很感激你,以及你們幫助我的一切。”女孩子的眉心顰著,她細白的手指絞來攪去,看得出的確不太擅長打直球,在試著散發作為矜持貓貓的同時,對好心人的愛意程度最大化的氣場。“如果我當時昏倒在雨裏……”她沒繼續說下去,但看見過她連續幾小時高燒的美國隊長懂了。

說她有可能會喪命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她這樣強烈的感激,言之有理。

——念我的電話號碼。

肯不負她望地出現了。

希斯莉就照著小黑板念,美國隊長這次打開了他的翻蓋手機,摁來摁去,顯然在認真存好,是有點被她的直球打動到的意思。希斯莉就更加高興起來;她轉頭去看黑寡婦,兩只冰藍的眼睛清澈地望著紅發美人。

“你要謝我什麽?”娜塔莎輕輕笑了,希斯莉知道黑寡婦很少真心微笑,但她依然會為漂亮姐姐誠實心動。

“謝謝你挑的花,它們很漂亮。”希斯莉乖乖答。

她看見黑寡婦到底也存了她的電話號碼。

兩個超級英雄都覺得自己不會有機會撥打這個電話,但確實,他們認真在聯系人那一欄寫下了希斯莉的名字。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是討人喜歡的,假如希斯莉能看到他們兩個頭頂上方,好感條在她這麽說過一次後瞬間就能得到雙倍加成。

然後娜塔莎走出病房,接了個電話,護士走進來,給希斯莉掛吊水。史蒂夫向希斯莉告別,他囑咐她養好身體,按時吃飯。希斯莉一一應下。

病房又空了。

希斯莉靠在雪白的枕頭上,打了個秀氣的哈欠。藥水冰冷,流進血管,有隱約的疼痛和酸脹,並不是什麽愉快的體驗。

她不去盯著右手背裏那根讓她膽寒的長針,轉而看著自己的左手背。

她的手乍一看毫無問題,然而靜脈所在的一小條皮膚上滿是針孔留下的疤痕,時間太過久遠,可它們依然清晰地泛白,一長串一長串擠在一起,有四五十個。

希斯莉都不需要數,她記得右手背上的有更多。

“我以前也經常生病。”她自言自語道,“都要靠我自己撐過去,我自己打電話給醫院,訂出租車,買藥吃。我每次都安慰自己會沒事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所以今天我根本沒想過有人會來看我,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肯,我並不為獨自一人感到難過。”

希斯莉微笑著,溫柔的,眼神卻茫然若失,仿佛要躲雨的人在屋檐下站了很久,雨卻不肯停,淋濕了她的腳尖。

“我猜,我只是有一點點希望,有人能稍微陪我一下。”

她又笑了一下,看向玻璃窗外的景象。炎炎夏日裏的紐約,朝氣蓬勃,反射出那些強烈而幹凈的太陽光,即使是病房的寂靜裏也無法磨滅這樣直觀的熱情,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那些風裏搖曳的綠樹,來來去去的流雲。

滿眼亮堂,滿眼模糊。

希斯莉漸漸睡下了,女孩子蜷縮著身體,像小貓打盹,然而不一會又舒展開來,只有擱在小桌上打吊針的手是老實的。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一架來自哥譚市的私人飛機已經在紐約安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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