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陰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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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子沒想到那最有靈氣的姻緣樹竟然是有靈智的。
它開口說話時還嚇了她一跳。
不過姻緣樹顯靈恰好能解決了她的苦惱。
“有的凡人姻緣是由天註定。有的則是後天生成。您身為月老，應當有玉帝陛下賜下的法寶。”見相思子拿出一本書冊，它又繼續說：“對，便是這本命理簿。”
“天界有萬千命理簿，記錄著這世間的一切。譬如閻羅王手握人間生死簿，輪回譜。你手中這本，則是姻緣簿。凡人中有天定姻緣的，都會在這簿中顯現。”
相思子暗自佩服，點了點頭。
姻緣樹靈嗆著它那稚嫩的孩童音再道：“您平日裏需要做的，一是煉制紅線，二是為姻緣簿中的天定姻緣人牽線。在姻緣樹上找到其人之名，用紅線捆綁刻著名字的小人兒，即可。”
相思子認真點頭，“那若是並非天定姻緣的呢？”
“您將姻緣簿倒過來翻閱，註入仙力，即可知曉。而這些非天定姻緣之人，您需在他們壽命終結之前，為他們牽好線。誰和誰有緣，便以您這雙眼來看。”
“而玉帝陛下應當賜予了你另一樣法寶——三生鏡，寫下此人之名，生辰八字，便可知曉此人的前世今生。到底該給這人怎樣的緣分，您心中應如明鏡。”
相思子頷首，“這便是月老所司姻緣之職麽？”
“不錯。萬千姻緣握於你掌心。這便是月老。”
“小仙明白了。”
姻緣樹靈瞧她那笨搓搓的模樣就來氣，“您是堂堂姻緣司之神，無須以‘小仙’自稱，應當拿出我月老殿的氣派來！”
相思子歪頭笑了笑，“小仙……本仙曉得了。”
“那您自己潛修吧，小仙先歇著了。”
相思子耳尖地聽到它打了個呵欠，心想，原來神仙也會瞌睡啊……
甩了甩頭，相思子盤腿坐下，雙手捧著姻緣簿，背脊挺得老直，像個乖巧坐在學堂裏的學子。
時不時地指尖冒出一道藍光，仙力灌註到姻緣簿上——
“姻緣簿、姻緣簿，能告訴小仙誰是命中註定無天定姻緣之人嗎？”
姻緣簿上白光一閃，空白的書頁上出現幾個名字——
排在第一位的，北陰酆都大帝。
掌控地獄與陰司的統領，冥界的王，那，那是閻王爺啊！
相思子手一抖，連忙將書簿合上。
“姻緣樹靈仙友，擾了你歇息真是抱歉，可是為，為什麽那位陰間大帝，是，是無天定姻緣的呢？”一想到那位的名字，她都開始結巴了！
“哈……無礙。”樹靈打個呵欠，“因為大帝他身處冥界，無人敢同其結其姻緣。至於您說無天定姻緣……也不對。大帝他不是無天定的姻緣，而是沒有姻緣。”
“什，什麽意思？”相思子不解，這世間還有沒有姻緣的人麼？
無論是凡人仙人，只要身有前世因果，便很容易凝鑄出天定姻緣。
仙人有斬斷前緣的力量，但她卻不懂什麽叫沒有姻緣。
“意思是，天道規定了，這位大帝永世不得有姻緣，嗯，簡單些說，這是一位註定孤獨此生的陰間大帝。”樹靈說完，頓了頓，又說：“大帝每五百年會來月老殿牽緣。說來，明年似乎就是大帝前來的時候了。”
“為，為何那位大人每五百年就要來一次？你，你不是說那位大人註定孤獨嗎？”相思子捏著腮幫子，卻怎麽也止不住這結巴。
唔……這是她對強者的害怕引起的正常反應。光是聽到名字就瑟瑟發抖！
“因為玉帝陛下與眾仙都不信這世間當真有無姻緣之人啊。有的仙人的有緣之人會出現的很晚，幾百年，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小仙也見過。不過酆都大帝……倒真是個例外。誰也不知大帝的有緣之人會在何時，何地出現。陰界也一直沒有冥後，便是這個緣由了。”
相思子抿抿唇，“是，是這樣啊。”
“若是明年那位大帝來時你遇上了，便也不必擔憂。大帝的紅線牽不上，他自然就走了的。”
每五百年來一次，卻次次都系不上紅線。
線遇他手，定會被煞氣震斷。
唉。
“多謝樹靈仙友告知。”
隨即，相思子便把此事拋之腦後了。
畢竟，她只是個小紅豆妖，如今雖然當了月老，但是……唔，膽子還是只有小拇指那麽一丟丟大。
至於陰間大帝那位大人，唔，她可是連想想都不敢呢！
對！
北陰酆都大帝，一想起這個名號，她就，結，結，結巴！
……
天庭之外數萬裏外，有一處洞府。
仙府前掛著‘勾陳上宮’的匾額，有眾生宵小路過，便總也要行了禮再走。
勾陳天皇大帝，乃玉皇大帝下輔佐之第三神，統禦萬雷，主兵革權衡，握天地人之大才變化。
而他，也是北陰酆都大帝的親兄長。
此時，這位天皇大帝正氣得四處轉圈，擡手摔碎個玉盤，燥得怒發沖冠：“叫你去月老殿，給為兄領個弟媳婦回來，怎麽就這麽難，啊！怎麽就這麽難！”
端坐在下首的北陰大帝面無表情，“你莫氣著自己。”
“這月老殿你都去了多少次了，每次月老都回報你把紅線繃斷了，你是不是要氣死為兄啊！？”
北陰帝別開頭，“不是本君想繃斷的！”
煞氣太重，月老太弱，煉制的紅線太糟。
“啊啊啊，氣煞吾也！你分明想能控制這煞氣，你偏偏就是不肯給為兄帶個弟媳婦回來！”
天皇大帝急得跳腳，“這一次，這一次！絕不能再繃斷了啊！多少年了，為了你娶後一事，為兄白了多少頭發你知道嗎！”
北陰帝淡淡地看著兄長那滿頭烏黑的秀發，沈默。
“別不說話！這一次若是牽不成線，為兄就把你酆都地獄給你攪得天翻地覆！讓你自己收拾去！”
北陰帝終於有了反應，“帝兄……地獄翻覆會很麻煩。”
天皇大帝一錘桌子，吼聲震懾洞府：“那你去給為兄娶個後啊！！！”
北陰帝沈默，“哦。”
天皇大帝恨鐵不成鋼，啊啊啊啊，氣煞他了！
他不就是想要個弟媳婦，想要個能對他笑嘻嘻喊伯伯的小娃娃嗎！
這個弟弟，簡直太不爭氣了！
不會笑，又不會鬧，簡直！氣煞他也！
最後，天皇大帝派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帶著自己親弟去了月老殿。
月老殿前。
“帝君，此次可千萬要牽一段緣回來。否則天皇帝君他……當真會攪翻整個地獄的。”得力手下諄諄告誡。
北陰帝垂眸，“哦。”
五百年前兄長也是這樣說了。不過地獄不是沒什麽事嗎？
得力手下見他那不放在心上的臉色，微微蹙了蹙眉，“帝君，其實……昨日天皇帝君將引雷錘拿了出來……”
北陰帝眼皮一滯，“本君知道了。”
不就是牽緣嗎！
不能讓兄長攪亂地獄。
“吾去了。”北陰帝低低地留下一道聲音。
得力手下嘆了口氣，心說，帝君您渾身這視死如歸的煞氣是怎麽回事？
北陰帝君熟門熟路地來到姻緣閣。
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仙的氣息。
怎麽，莫非今日月老殿不開張？
那就最好，能搪塞兄長了。
抱著僥幸的想法，北陰帝君走了進去。
姻緣樹前……
“小仙是月老殿的新來的月老，名喚相思子，不知大仙是……？”
北陰帝君視線所及，是個分不出雌雄的小妖精。
妖嗎？
太弱小了，連‘氣’都沒有。難怪‘看’不見。
“本君名閻，來牽緣。”言簡意賅。
“您，您是北陰酆都大帝，帝嗎？”小結巴妖精磕磕巴巴。
北陰帝君掀開眼皮看她，“吾號北陰酆都大帝，非北陰酆都大弟弟。”
小妖精撲通跪地，怕得手腳發抖，“帝，帝君，小仙，小仙，拜見帝帝君！”
“哦。起來，牽緣。”
“是，是。”小結巴妖精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嗯，太弱小了。
北陰帝君心底泛起一絲疑惑，這樣的小妖精會牽緣嗎？
相思子小妖精顫顫巍巍地起身看著他，雖然大帝沒有釋放威壓嚇她，可是她一瞬間就變成結，結巴了，她也不知道是，是為何！
可能是……
與生俱來的魄力？！
哦！不愧是北陰大帝！
“紅線。”北陰帝君提醒道。
然後，他就看著小妖精從袖子裏摸出一把亂七八糟裹成一團的線。
“牽。”他伸出一只手來。
小妖精相思子看著伸到面前的慘白的手，欲哭無淚。
還，還要觸碰帝君嗎？
她，她好怕啊，嗚，不想當月老了，想回家！！
北陰帝君皺眉，“系。”
相思子咬著下唇，哆嗦著手，“是。”
她神情恍惚，心裏直呼：為什麽啊，為什麽帝君會在她上任的第二天就來牽緣。
樹靈仙友，說好的明年呢？
死仙友不死本仙嗎？這一刻你為何不顯靈了啊！！
“系。”北陰帝君重覆。
他想，難道這小妖精聽不懂仙界語？
然後小妖精動了，從那一團線裏隨意抽了一根出來，想給他系，但發現手裏還有一團……
她為難地看了眼礙事的一團。
最後除了扯出的那根外，將那一團都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小心地捏著線頭，小心地繞過那纖白的手腕，最後再小心地打了個疙瘩結。
“帝，帝君，系，系好了。”
北陰帝君低嗯了一聲。
“……”等等，系好了？
他低頭看去，果然，手腕上那一根……正妥帖地纏繞在自己手腕上，沒有繃斷。
這是……為何？
“你，做了什麽？”北陰帝君問。
小妖精惶恐，連退三步，“帝，帝君，小仙，小仙什麽也沒做啊！”
北陰帝君看著手腕上隱去的紅線，面無表情，“哦。”
然後，他走了。
才邁出一步，白光一閃，整個人就消失了。
相思子心頭翻湧的洪水終於褪去，忽地就松了口氣。
她撩起衣袖擦擦汗，那位，那位就，就是帝君啊……煞氣太重了，就算有所壓制，但還是讓得她本能地就，就結巴了！
真是嚇死小仙了。
正當相思子準備將手腕上的紅線收起時——
其中一根卻怎麽也扯不下來了。
“怎麽回事？”相思子瞠目看著那根系在手腕穩穩當當不動彈的紅線。線頭處被其他紅線纏繞著打成了死結。
她捏著那根紅線一用仙力——
紅光乍現，順著紅線顫動了幾下。
然後，順著線頭看去，整條泛著紅光的細線延伸至遠方。
——紅線，唯成結後難斷。結，姻緣也。
“啊啊啊啊！！！！！！！！”尖叫聲驚飛殿外一片青鸞鳥。
“大人，大人，系錯了，系錯了啊！！！”
“帝君大人，系錯了啊啊！！！”
相思子奔出月老殿，可卻再也沒有那一襲黑衣影，就連那濃重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煞氣，也消失了個幹凈，不留一分痕跡。
相思子頹敗地坐回姻緣樹前。
“仙君，您還好嗎？帝君他走了嗎？”樹靈悄悄聲問。
相思子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樹靈仙友，你為何不告訴我帝君今日會來？”
“小仙不是告訴您了嗎？”
“可是你說的是明年啊……”
“是啊，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啊，帝君長年住在酆都，過的是凡間的時辰日子。”樹靈理所當然地說。
“嗚……小仙，小仙，吾命將休矣！！！”相思子仰天長哭。
“仙君？您怎麽了？”
“小仙，小仙把線系在帝君大人手上了。”
樹靈驚呼：“您系上了？北陰帝君有姻緣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天皇帝君定會萬分感謝於月老殿的！”
相思子氣哭：“可，可是小仙用紅線把自己和帝君綁在一起了！”
“什……”樹靈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更大的一聲尖叫響徹月老殿：“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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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將姻緣簿倒過來翻閱，註入仙力，即可知曉。而這些非天定姻緣之人，您需在他們壽命終結之前，為他們牽好線。誰和誰有緣，便以您這雙眼來看。”
“而玉帝陛下應當賜予了你另一樣法寶——三生鏡，寫下此人之名，生辰八字，便可知曉此人的前世今生。到底該給這人怎樣的緣分，您心中應如明鏡。”
相思子頷首，“這便是月老所司姻緣之職麽？”
“不錯。萬千姻緣握於你掌心。這便是月老。”
“小仙明白了。”
姻緣樹靈瞧她那笨搓搓的模樣就來氣，“您是堂堂姻緣司之神，無須以‘小仙’自稱，應當拿出我月老殿的氣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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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自己潛修吧，小仙先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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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甩頭，相思子盤腿坐下，雙手捧著姻緣簿，背脊挺得老直，像個乖巧坐在學堂裏的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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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緣簿、姻緣簿，能告訴小仙誰是命中註定無天定姻緣之人嗎？”
姻緣簿上白光一閃，空白的書頁上出現幾個名字——
排在第一位的，北陰酆都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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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無礙。”樹靈打個呵欠，“因為大帝他身處冥界，無人敢同其結其姻緣。至於您說無天定姻緣……也不對。大帝他不是無天定的姻緣，而是沒有姻緣。”
“什，什麽意思？”相思子不解，這世間還有沒有姻緣的人麼？
無論是凡人仙人，只要身有前世因果，便很容易凝鑄出天定姻緣。
仙人有斬斷前緣的力量，但她卻不懂什麽叫沒有姻緣。
“意思是，天道規定了，這位大帝永世不得有姻緣，嗯，簡單些說，這是一位註定孤獨此生的陰間大帝。”樹靈說完，頓了頓，又說：“大帝每五百年會來月老殿牽緣。說來，明年似乎就是大帝前來的時候了。”
“為，為何那位大人每五百年就要來一次？你，你不是說那位大人註定孤獨嗎？”相思子捏著腮幫子，卻怎麽也止不住這結巴。
唔……這是她對強者的害怕引起的正常反應。光是聽到名字就瑟瑟發抖！
“因為玉帝陛下與眾仙都不信這世間當真有無姻緣之人啊。有的仙人的有緣之人會出現的很晚，幾百年，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小仙也見過。不過酆都大帝……倒真是個例外。誰也不知大帝的有緣之人會在何時，何地出現。陰界也一直沒有冥後，便是這個緣由了。”
相思子抿抿唇，“是，是這樣啊。”
“若是明年那位大帝來時你遇上了，便也不必擔憂。大帝的紅線牽不上，他自然就走了的。”
每五百年來一次，卻次次都系不上紅線。
線遇他手，定會被煞氣震斷。
唉。
“多謝樹靈仙友告知。”
隨即，相思子便把此事拋之腦後了。
畢竟，她只是個小紅豆妖，如今雖然當了月老，但是……唔，膽子還是只有小拇指那麽一丟丟大。
至於陰間大帝那位大人，唔，她可是連想想都不敢呢！
對！
北陰酆都大帝，一想起這個名號，她就，結，結，結巴！
……
天庭之外數萬裏外，有一處洞府。
仙府前掛著‘勾陳上宮’的匾額，有眾生宵小路過，便總也要行了禮再走。
勾陳天皇大帝，乃玉皇大帝下輔佐之第三神，統禦萬雷，主兵革權衡，握天地人之大才變化。
而他，也是北陰酆都大帝的親兄長。
此時，這位天皇大帝正氣得四處轉圈，擡手摔碎個玉盤，燥得怒發沖冠：“叫你去月老殿，給為兄領個弟媳婦回來，怎麽就這麽難，啊！怎麽就這麽難！”
端坐在下首的北陰大帝面無表情，“你莫氣著自己。”
“這月老殿你都去了多少次了，每次月老都回報你把紅線繃斷了，你是不是要氣死為兄啊！？”
北陰帝別開頭，“不是本君想繃斷的！”
煞氣太重，月老太弱，煉制的紅線太糟。
“啊啊啊，氣煞吾也！你分明想能控制這煞氣，你偏偏就是不肯給為兄帶個弟媳婦回來！”
天皇大帝急得跳腳，“這一次，這一次！絕不能再繃斷了啊！多少年了，為了你娶後一事，為兄白了多少頭發你知道嗎！”
北陰帝淡淡地看著兄長那滿頭烏黑的秀發，沈默。
“別不說話！這一次若是牽不成線，為兄就把你酆都地獄給你攪得天翻地覆！讓你自己收拾去！”
北陰帝終於有了反應，“帝兄……地獄翻覆會很麻煩。”
天皇大帝一錘桌子，吼聲震懾洞府：“那你去給為兄娶個後啊！！！”
北陰帝沈默，“哦。”
天皇大帝恨鐵不成鋼，啊啊啊啊，氣煞他了！
他不就是想要個弟媳婦，想要個能對他笑嘻嘻喊伯伯的小娃娃嗎！
這個弟弟，簡直太不爭氣了！
不會笑，又不會鬧，簡直！氣煞他也！
最後，天皇大帝派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帶著自己親弟去了月老殿。
月老殿前。
“帝君，此次可千萬要牽一段緣回來。否則天皇帝君他……當真會攪翻整個地獄的。”得力手下諄諄告誡。
北陰帝垂眸，“哦。”
五百年前兄長也是這樣說了。不過地獄不是沒什麽事嗎？
得力手下見他那不放在心上的臉色，微微蹙了蹙眉，“帝君，其實……昨日天皇帝君將引雷錘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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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牽緣嗎！
不能讓兄長攪亂地獄。
“吾去了。”北陰帝低低地留下一道聲音。
得力手下嘆了口氣，心說，帝君您渾身這視死如歸的煞氣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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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仙的氣息。
怎麽，莫非今日月老殿不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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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緣樹前……
“小仙是月老殿的新來的月老，名喚相思子，不知大仙是……？”
北陰帝君視線所及，是個分不出雌雄的小妖精。
妖嗎？
太弱小了，連‘氣’都沒有。難怪‘看’不見。
“本君名閻，來牽緣。”言簡意賅。
“您，您是北陰酆都大帝，帝嗎？”小結巴妖精磕磕巴巴。
北陰帝君掀開眼皮看她，“吾號北陰酆都大帝，非北陰酆都大弟弟。”
小妖精撲通跪地，怕得手腳發抖，“帝，帝君，小仙，小仙，拜見帝帝君！”
“哦。起來，牽緣。”
“是，是。”小結巴妖精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嗯，太弱小了。
北陰帝君心底泛起一絲疑惑，這樣的小妖精會牽緣嗎？
相思子小妖精顫顫巍巍地起身看著他，雖然大帝沒有釋放威壓嚇她，可是她一瞬間就變成結，結巴了，她也不知道是，是為何！
可能是……
與生俱來的魄力？！
哦！不愧是北陰大帝！
“紅線。”北陰帝君提醒道。
然後，他就看著小妖精從袖子裏摸出一把亂七八糟裹成一團的線。
“牽。”他伸出一只手來。
小妖精相思子看著伸到面前的慘白的手，欲哭無淚。
還，還要觸碰帝君嗎？
她，她好怕啊，嗚，不想當月老了，想回家！！
北陰帝君皺眉，“系。”
相思子咬著下唇，哆嗦著手，“是。”
她神情恍惚，心裏直呼：為什麽啊，為什麽帝君會在她上任的第二天就來牽緣。
樹靈仙友，說好的明年呢？
死仙友不死本仙嗎？這一刻你為何不顯靈了啊！！
“系。”北陰帝君重覆。
他想，難道這小妖精聽不懂仙界語？
然後小妖精動了，從那一團線裏隨意抽了一根出來，想給他系，但發現手裏還有一團……
她為難地看了眼礙事的一團。
最後除了扯出的那根外，將那一團都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小心地捏著線頭，小心地繞過那纖白的手腕，最後再小心地打了個疙瘩結。
“帝，帝君，系，系好了。”
北陰帝君低嗯了一聲。
“……”等等，系好了？
他低頭看去，果然，手腕上那一根……正妥帖地纏繞在自己手腕上，沒有繃斷。
這是……為何？
“你，做了什麽？”北陰帝君問。
小妖精惶恐，連退三步，“帝，帝君，小仙，小仙什麽也沒做啊！”
北陰帝君看著手腕上隱去的紅線，面無表情，“哦。”
然後，他走了。
才邁出一步，白光一閃，整個人就消失了。
相思子心頭翻湧的洪水終於褪去，忽地就松了口氣。
她撩起衣袖擦擦汗，那位，那位就，就是帝君啊……煞氣太重了，就算有所壓制，但還是讓得她本能地就，就結巴了！
真是嚇死小仙了。
正當相思子準備將手腕上的紅線收起時——
其中一根卻怎麽也扯不下來了。
“怎麽回事？”相思子瞠目看著那根系在手腕穩穩當當不動彈的紅線。線頭處被其他紅線纏繞著打成了死結。
她捏著那根紅線一用仙力——
紅光乍現，順著紅線顫動了幾下。
然後，順著線頭看去，整條泛著紅光的細線延伸至遠方。
——紅線，唯成結後難斷。結，姻緣也。
“啊啊啊啊！！！！！！！！”尖叫聲驚飛殿外一片青鸞鳥。
“大人，大人，系錯了，系錯了啊！！！”
“帝君大人，系錯了啊啊！！！”
相思子奔出月老殿，可卻再也沒有那一襲黑衣影，就連那濃重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煞氣，也消失了個幹凈，不留一分痕跡。
相思子頹敗地坐回姻緣樹前。
“仙君，您還好嗎？帝君他走了嗎？”樹靈悄悄聲問。
相思子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樹靈仙友，你為何不告訴我帝君今日會來？”
“小仙不是告訴您了嗎？”
“可是你說的是明年啊……”
“是啊，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啊，帝君長年住在酆都，過的是凡間的時辰日子。”樹靈理所當然地說。
“嗚……小仙，小仙，吾命將休矣！！！”相思子仰天長哭。
“仙君？您怎麽了？”
“小仙，小仙把線系在帝君大人手上了。”
樹靈驚呼：“您系上了？北陰帝君有姻緣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天皇帝君定會萬分感謝於月老殿的！”
相思子氣哭：“可，可是小仙用紅線把自己和帝君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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