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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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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盛世圖景

賣炭老翁搖頭晃腦說:“你先你先,老頭子就是來湊個熱鬧,可沒想去丟醜。”

眾仕子聞言無不暗想:“這老頭還打算交白卷過關啊?”

流雲風微微一笑,從人群之中走出,輕風拂過,人已入亭中,繞白玉碑一周。

沈吟片刻之後,閉上雙眼,身心沈入腦海之中……

突然之間,身上氣勢驟然一變,文氣瞬間暴漲,身邊風起氣湧,引動天地靈地,凝聚於手掌之中,化為根根金色文脈,化形為一支丈許長的巨筆。

“這是!”

“我沒看錯吧,他竟凝聚出了四根文脈!”

“左相國之子,果然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連庶出都是這樣的資質,簡直駭人聽聞!”

眾文官以見妖孽般的眼神,看著亭中揮動巨筆,在亭中白玉碑之上作畫的流雲風。

連一直平淡如水穩如磐石的流雲孝,此時的眼中也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

此時的流雲風全神貫註,早已將周圍的幹擾置之在外,不再掩藏鋒芒。

他很清楚,以流雲孝的性情,一定不會讓他這個庶子出頭,他此時若還顧慮重重,更加沒有機會。

朝中大臣之中,有四成是儒門弟子,兩成是道門子弟,剩下四成是百家門第的門生,他要爭取的,是這百家門第的文官認可,只要表現出反抗儒門禮法的決心,說不定能贏得他們的支持。

只要能入圍第四輪聖上親試,便可不再受其他因素的影響。

他排除一切雜念,將這些年歷練所感所悟傾註於筆尖,往事樁樁件件浮上心頭,如浮光掠影一般在筆尖迅速劃過……

半個時辰過去了,流雲風還在亭中揮舞著文脈巨筆,仿佛有無窮無盡的感悟和心得從筆尖之中行雲流水般揮灑而出,毫無阻滯。

一幅巨大的畫卷,早已超出了白玉碑的範圍,繞著狀元亭的八根柱子,環成一圈。

狀元亭外,所有人都驚住了,臉上神情精彩至極。

一儒官突然出言道:“這流雲風進入亭子這麽久了,依舊未提交答案,應視為超時,判作無效,否則對其他仕子實在不公平!”

幾個儒門官員偷偷看了一眼流雲孝臉色,附和說:“理應如此。”

這時,位於幾十個文官最末尾處傳來一聲冷哼:“各位大人莫非不知這狀元亭全由聚文玉所造,需要吸納文氣才能演化出仕子心中意象,就算想在亭中久呆,也得看仕子有沒有這樣的修為感悟,否則勉強而為,也是於事無補反而讓人看了笑話,在亭中呆多久豈是你我說了算?”

眾文官朝說話之人望去,只見一個身穿四品官服,約摸六十歲,須發皆已灰白的中年漢子立於眾官之後,雖官階最低,可氣質超然不群,儼然比很多三品以上的重臣都要持重沈穩。

“又是這個墨愛,怎麽這家夥事事都要跟我們唱反調,他一個墨門山長,怎麽倒維護起一個儒門弟子來了。”

“他與左相國同期,左相國是當年狀元,他僅居其下得榜眼,如今左相國已貴為相國,權勢滔天,他卻至今還是個四品山長,自然心懷不甘,處處與左相國唱反調。”

墨愛眼中神光閃閃,望著流雲孝:“相國大人,流雲風是你幼子,難道你也認為他應該中斷仕子答試嗎?”

流雲孝淡然道:“我等為國選材,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他雖是我幼子,若真有才能,我也不會因為他是我幼子便刻意打壓,又或徇私擡舉。”

搬山翁開口說:“依老夫之見,這位墨大人所言在理,老夫也想看看,左相國這位幼子如此宏篇巨筆下,到底會引來多少狀元筆跡的共鳴。”

左右相國均已發話,其他文官自然再無異議,靜觀亭中流雲風肆意揮灑。

又過了半個時辰,狀元亭中,百米長的金色畫卷環繞八根亭柱一圈。

當首尾終於銜接相連時,流雲風終於停下了手中鐵筆。

亭外仕子神情覆雜地盯著這幅歷時一個時辰才完成的百米畫卷。

等了數息的時間,亭中白玉石碑始終沒有反應。

直到流雲風吟唱道:“聖道修遠,吾將上下而求索。”

話音剛落,手中巨筆化為光雨,灑落在整幅畫卷之上,成為點睛之筆,將整幅畫活現起來。

就在這時,狀元亭突然暴發出耀眼的金光,白玉石碑,連同八根亭柱,斑駁的表面青苔剝落,煥然如新。

亭中生出一股深厚的文氣旋風,將這百米長的金色畫卷卷入其中,最終被吸入白玉石碑中。

天地間,仿佛時間都停止了,安靜得聽不見一絲聲音。

突然,一條文氣所化的金色巨龍,從狀元亭中沖天而起,直上九天雲霄,在空中遨游數息之後,爆開為金色光雨,將之前所有仕子答試所化字跡通通淹沒。

空中顯化出一座栩栩如生的城池來,繁榮忙碌的街市,安居樂業的百姓,碩果累累的田林,威風凜凜的城防軍,和睦共處的各族百姓……

這座盛世圖景,以飛快地速度演變著,從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漸漸地變成了一座繁榮富足,人口密集的城市,所有的過程都濃縮在了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因而更突顯出了這座城池的驚人變化。

此幅圖景之廣闊,足足占據了數裏寬的天空,儼然是一座從無到有蛻變的天空之城,堪稱天上人間。

此時玉京百姓數百萬百姓,無不擡頭觀望,以為聖跡重現,臉露驚嘆振奮之色,有人竟拜倒在地,磕頭祈禱。

而此時的狀元亭中,百官靜默。

流雲孝眼神裏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墨愛則臉露欣喜之色。

而搬山翁依舊是一副天塌不驚,老神在在的模樣,其餘官員,也都神態各異,百感交集。

其中最受沖擊的,莫過於亭外應試的幾十名仕子了。

至此才知,這狀元亭竟有如此驚人的陣術,讓一個仕子畫作變成數裏長寬的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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