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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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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枉美人勞與累,國子監中攀權貴

每一張都飽含深意,筆法精妙,栩栩如生無可挑剔,但他卻似乎總是不滿意,不斷地畫了又燒,燒了又畫。

每畫一幅,他身上的寒氣都會疊加一層,五層之後,便需要回到浴桶之中,將寒氣驅除,顯示他正在與身體之中禁制進行著激烈的對抗。

若不是喬羞玉配制的固陽湯藥,只怕他早已寒氣入臟腑,身體受到嚴重損傷,別說感悟精進,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

轉眼就是三天三夜。

喬羞玉守在書房,不時的為他添熱湯加藥材,磨墨挑燈,期間喬勝武幾次要進書房,都被她擋了出去。

直到第三天,他才最終停下筆來,書案上,一幅栩栩如生的仕女圖已躍然於紙上。

出了門來,看見支撐不住,抱著一個盛水的木盆,半倚在書案桌腳邊上睡著的喬羞玉。

比起他來,真正勞累的是她,又要燒藥湯,又要給他推拿針灸,疏通經絡。

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走到她跟前,將她輕輕抱起,出了書房。

……

“啊,水涼了!”

喬羞玉夢囈中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已躺在床榻之上,正要起身,看見流雲風正坐在床邊凝視著她,臉上一紅,“畫完了嗎?”

流雲風笑著點了點頭。

“破了禁制嗎?”

“還差一點,可能機緣未到吧,你勞累多時,安心歇著,明日是國子監開學的日子,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在國子監專心攻讀,你們姐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就將這傳音鶴放出。”

喬羞玉點了點頭,將流雲風給的紙鶴收下,放下心中擔憂,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漸漸地沈入了夢鄉。

……

開春,國子監入學的日子,新晉舉人士子進入國子監,迎接他們的是老舉人們。

殿試每四年舉行一次,寒門子弟一般一次殿試不中,迫於經濟的壓力,便會離開國子監,向吏部申請任命,前往各地方上任,只是今生怕也就止於七品以下的小吏了。

寒門子弟想要在國子監裏平安度過這求學的四年,唯一的方法,就是尋得一靠山,攀附權貴。

入學這天,打聽好消息的士子們,早早地迎在國子監大門口。

“李解元到了!聽說他是吏部侍郎陳大人的外甥,前途無量,快去迎迎!”

有人暗自嘲笑:“這些人懂什麽,比起吏部侍郎陳大人,洪福安可是洪福世家公子,又是吏部尚書洪福廣大人的親侄兒,搭上這艘船,將來還愁官運嗎?”

“聽說這次那繡花枕頭流雲風也中了三等,要不要也迎迎,再怎麽說也是相國之子,名門之後。”

“這樣的惹禍紈絝,別說給你帶來好運,不拖累你就不錯了。”

“搬山兄也來了,他可是右相國最疼愛的嫡孫,將來肯定是要身居高位的,得好好巴結巴結。”

入學子弟的馬車陸續地停在國子監門口,士子們都權衡著利弊,朝這些世家子弟湧了過去,祝賀之聲不絕於耳。

這時,一聲刺耳的驚叫響起:“臟兮兮的,哪冒出來的臭要飯!誰讓他碰我箱子的,小心弄汙了我的文房四寶,快走開!”

只見人群之中,一個身形瘦小,衣服臟汙,面容已毀的男子被一名身穿華服,裝束和配飾都頗為講究的年輕人推了個趔趄,手上拎著的箱子從手上跌落,衣物從箱子裏散落了一地。

隱約看見幾件女人的粉紅褻衣繡鞋從箱子裏跌落出來,引來眾人一陣竊笑。

被人撞破隱私的那名華服青年惱怒嚷道:“誰讓他碰我箱子的!”

一名士子急忙跑上前,將地上的衣服收起,朝地上臟汙乞丐般的瘦弱男子低喝道:“怎麽連一點小事都幹不好!這次休想拿一分錢。”

說完,拾起箱子親自拎著,走到那聲音尖刻的新晉舉人面前,“李解元恕罪……你這蠢貨!還不快過來給李解無賠禮道歉!”

這聲音尖刻的華服青年正是新科解元李志壯。

那名瘦弱男子目光呆滯,神情麻木,聳拉著頭走到他面前,正要彎腰道歉時,他一臉嫌棄地捂著鼻子,“什麽味兒啊,快走快走,國子監是國士神聖求學之地,怎麽還有這種汙糟的東西?”

旁邊那賠著笑臉的舉人士子一聽,朝那瘦小男子罵道:“真是個掃興的東西,李解元不想看到你,還不快滾,以後把衣服洗幹凈了再出來見人!”

回頭又賠笑說:“李解元還請見諒,這個尹忍其實也是個舉人,在國子監裏呆了快八年了,窮酸一個,死賴著不走,平時靠幫同學們幹點臟活累活討生活。

雖然人臟了點,可院裏卻少不了他,洗衣倒夜壺是把好手,院裏同學身上的衣服可都是由他洗的。”

華服青年聞言一臉嫌棄:“我的衣服寧願不洗,也不會給他洗,誰知道他身上染有什麽不幹不凈的病。”

那士子一聽,轉身一腳朝那瘦弱男子踹了過去,“沒聽見李解元說什麽嗎,還不快滾!”

瘦弱男子被一腳踹出去幾米遠,正好倒在一名正好經過的白衣少年的腳邊。

白衣少年停下腳步,蹲身將他扶起。

瘦弱男子擡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渾身一震,原本呆滯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的光芒,嘴唇微動,似乎要說些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白衣少年見這人身上臟汙,臉容已經被燙毀,形容可怖,剛剛那一瞬間露出來的眼神,顯然是將他認作了另一個人。

瘦弱男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楞楞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低頭轉身默默地走開。

白衣少年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回頭看了那被人眾星捧月般簇擁的華服青年還他身邊賣力討好的士子一眼,眉頭皺了起來,轉身入了國子監。

李解元也發現了他,看著他問身邊的人:“這人是誰,怎麽看見了我也不來迎迎?如此傲慢!”

“他啊,繡花枕頭流雲風,靠著他爹左相國的關系也中了個三等,是個典型不學無術的繡花枕頭,李解元不用理會。”

李解元眼神一亮:“他就是流雲風?我進京一年多來在百花街可聽不少姑娘提起過他,聽說百花街不少姑娘的曲子都是他作的詞,正想找機會跟他切磋切磋。”

“李解元你文采風流,書法更是有小書聖之稱,花樓中的姑娘哪個不以得李解元你一紙筆墨為榮,入京短短一年,便闖下百花斬的美名,京城百花街多少花魁的房間裏都有你留下的筆墨,靠的是才華,他不過是一個靠皮相討女人歡心的小白臉,哪能跟你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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