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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出師未捷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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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出師未捷身先死

是不是在自己累了的時候,也可以不用動手,有個人沖在自己前面了?

嗯,這感覺,很不錯。

北堂絕瞇了瞇黑目,定定的看著身前女人的側臉,明明那麽嬌小,卻非是顯出一種強勢的氣息,不容人忽略,也不容人輕視。

不過在這個時候,可沒有人看這樣一幅畫面。

摸到她腕間的機關,微微用力,一條墨色的玄絲射了出去,直直釘到柱子裏面,用力一拽,二人從半空中蕩漾而去。

他要是不用內力連這等級的小人物也打不過,他還配是從黑域中走出來的人嗎?

她見他動手了,下手的速度愈發快,敵軍將士們傻眼了許久,才忽然反應過來,齊齊叫喊著沖向這個藍衣女子,笑話,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一bobo的笑聲回蕩在她耳邊,那是不知多長時間沈澱下來的怨恨與狠厲。

前方的花欲開愈發的艷麗起來,草上的血跡黑沈沈的,不像是普通血跡幹涸後的樣子,月淩汐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從馬上躍下,下面的空氣裏更是血腥味濃重,她用手捏起一朵金黃色小花。

明明一點都沒有威脅的話語,聽在她耳畔,卻掀起了軒然大波,她心裏一驚,卻勾起唇角,笑得耀眼:"我還真搞不懂你的意思了,分明就是沖著我而來,卻是只說不做,現在又說到了別人身上,你這個人,是打不過我嗎?"

當即血氣不穩,昨日配藥時大概是沒調整過來,被無酒仙用內力幫扶才勉強好一些,此時胸腔裏一陣翻滾,揮袖就是一片毒粉。

她躍到地面上,身影一閃,便從數人之中閃至他前面,水藍色的衣袖輕輕一揮,剛才在她身邊的人全部抽搐著躺倒。

這聲音溫滑如玉,和自己哥哥有幾分相似,卻淩冽的帶著怨毒的殺氣。

紫眸裏湧動起翻滾的殺意,玄絲舞動的愈發快,如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敵人的性命,眼簾眨都不眨一下,只是那眸光,卻是緊緊盯著半空中的墨色身影。

她穩了穩氣息,抑制住那股翻湧上來的氣血,那一袖子毒粉,立刻讓不少人斃命,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果然,好狠毒的女人。"

北堂絕眼神一厲,這是……下毒?她這種做法,但還真是……省事。

月淩汐的發絲飛揚,該死的,不是說好了不能動內力的嗎?這個男人,說話就是不算數的!水藍色的身影一側,也跟著沖了上去。

北堂絕卻不一樣,他看了看對面領頭的人,是敵軍的一員大將,於是一臉肅殺的拔出劍,駕著馬緩緩向前而去。

要是傳出去,他們涉月的兵將連一個區區的女人都打不過了,就算是從這沙場上活著出去了,也沒有臉面去見他們的其他戰友啊。"嗯?"月淩汐回頭看他,眼底似有疑惑之色,可就在她微微楞神的一瞬間,他早已提劍而去,他身上的好聞味道飄在她鼻間。

為什麽擋在他身前?為什麽到這時還不讓他動手?為什麽……

她眉毛一豎,紫眸半瞇,清冷地說道:"你出來,我倒想看看,你這人是誰?"

月淩汐抱肩看著前面鮮血齊飛,一點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樣子,她只負責不讓他動手就夠了,別的,她可沒有閑心思管。

他的黑眸裏亮得驚人,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問道:"為什麽?"

沖上去了。沖上去了?!

月淩汐陡然陰沈下紫眸,裏面暗光湧動:"你這樣說,好像我們認識了幾千年一樣。"

北堂絕揪住她的衣領,往後一拽,墨色的身影將她完全擋住,聲音淡漠卻毫無冰冷之色可言:"沒事,對付他,本王還不放在心上。"

不過臨陣逃脫,那可不是自己會幹的事。月淩汐翻回戰場,繼續擋來攻擊,卻將全部內力灌註在後背上,吃了一次虧,怎麽也不能再有第二次。

那聲音若隱若現:"現在去,晚了。"

看來,重點不在這毒花之上,而是其他的什麽……她又看了看,目光集中在身後的土坡,這地面上生著鮮花野草,可這土坡上卻毫無生機,為什麽?

先收起來,下來再仔細研究研究。月淩汐拿手帕取了些土包起來放進懷裏,耳畔的廝殺聲忽然重了起來,她眼眸一緊,北堂絕他們已經追上去了麽?

月淩汐卻被幾名小將纏住了,眉眼之間有淩厲之色快速一閃,玄絲一出,迅速解決了他們,可是卻又沖上來一批,仿佛就是要纏住她一樣。

磨刀霍霍向敵人。

北堂絕黑眸一深,他這是準備……同歸於盡嗎?任他再怎麽掙脫,那人就是不肯松一下手,情急之下,他猛然將兩人身體對換了位置,讓那人擋在前面,準備硬扛下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這是什麽?她救了他?

本來她就要靠著自己的氣力來看清楚四周,現在受了重傷,更是眼前烏黑一片,哪裏還看得到什麽柱子。

她很快計算出了到地面的距離,拉了拉他的衣服,他如同和她配合過幾千次一般,迅速依靠著自己良好的夜視能力看了一遍四周,除了底下深不見底,四周都可以看清晰,他說道:"西北,五十米處有一根柱子。"

很好,挑本姑娘心情不好的時候來,很好。

直到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來不自量力地對付北堂絕,她才滿意地退回來,站在他身前,橫著匕首,一副母雞護著小雞的模樣。

看見紮堆的敵人,她就揮一袖子毒粉,反正自己也不怕中毒,這樣多節省時間啊。

這是什麽?自己完好無損?

那道攻擊,已然近在眼前,北堂絕眼底光華一暗,躲不開,便不躲了,身上的氣力全部凝聚在胸口前,她說不準用內力,自己便答應她,不用。

她輕笑,擺擺手中的花:"你先走,記住剛才我說的話,我不怕這些東西。"

敵方的那將士見他身影迅速而至,眼神一橫,也提起大刀對了上去,殺了這個王爺,那麽自己可是立了大功啊!

天際劃過一道猩紅色的鮮血,灑在他的墨袍之上,他的黑眸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月淩汐,然後撲上前去,抱住她。

搞沒搞錯?地面會開個口子吃了他們?

運起內力騰空而起,手中的玄絲一觸即發,遠遠的看見地面上廝鬥的兩方人馬,還有不斷撲近北堂絕的兵將,她紫眸深的妖冶,玄絲一射,纏在沖向他身旁的那幾人身上,狠狠提臂,那幾人被淩空吊起,在空中斷了呼吸。

月淩汐紫眸裏簡直要冒出火星來,把身體的速度提到極致,快一點,再快一點,就可以去到他面前了,可是……怎麽那麽遠,怎麽那麽遠啊!

她撚起一指土,聞了數秒後,皺起眉,這個東西,她竟然分辨不出來,總之不會是好玩意兒。

月淩汐瞇起鳳目,這群不長眼睛的人,竟然挑這個時間上來,還真當自己好欺負啊。

"啊!"他仰面大喝一聲,那威震出去的氣壓,將地下一些毫無抵抗力的人直接送去了閻王殿,墨袍從半空中揮起,卻是被她幾近無力地握住了手腕。

月淩汐匕首一橫,沖著不斷撲上來的人砍了上去,一邊玄絲飛舞,如同靈活的小蛇一般在瞬息之間取人性命,敵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脖間一涼,甚至連人影都看不到,便下了地獄。

黑域,十級以下是訓練場,十級以上是對自己的考驗,也算是懲罰人的地方,上面又分十二層,普通人上五層已是極限,他卻活著從十二層走了出來,才練得一身本事,也是除了建國帝皇以後頭一人。

輕柔的身軀在他的懷裏顫動了一下,他的黑眸裏燃起血紅的顏色,拳頭緊握,身上的冷氣怒氣狂飆出體外。

"我是誰嗎?"那個男人好似沈思了一瞬,聲音愈發的尖利起來,一點不覆剛才那般溫潤,隨即又大笑起來,笑得癲狂,笑得誇張,"你竟然連我都忘了,哈哈……哈哈……"

"呵呵……"那個男人的聲音變得陰狠,卻很不協調的笑了起來,"你這個人,還真是無趣。"

"哼,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剛剛擺脫他揮過來的數道劍影,那敵方將士雖然在他的氣息下有些不自覺地膽顫,卻還是很快恢覆過來,冷哼一聲。

"王爺,前方戰況緊急啊。"後面的王副將焦急地說道。

"敢說這句話的人,怕是現在都不在了。"北堂絕現在心情還算不錯,也難得和他多說了兩句,黑眸裏殺意漸起,手中劍氣一寒,徑直向他面門而去。

這個稱呼……她的心裏蕩漾了一下,緩緩地勾唇淺笑起來,這個笑容,美得妖嬈,卻是沒有半分冰冷在裏面,連那淺色的紫眸,也隱隱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一如在山崖的那次,北堂絕一腳踹在白玉制成的柱子上,兩人繞著這柱子旋轉,玄絲纏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在連月淩汐都有幾分眩暈之時,他們才終於落地。zVX。

身後五萬軍隊迅速跟上,龐大的隊伍飛奔而去,濺起一片灰塵,月淩汐先躲去了一旁,細細地打探著手裏的小花,大膽地放在鼻尖嗅了嗅。

這洞仿佛無底了一半,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緊緊相擁。

"汐兒。"他喚道,懷裏摟著她,力道愈發的大起來,肩頭一片濕潤,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現在,現在他很慌張,心底裏滿是欣喜、焦慮、擔心……交織在一起,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咳咳……"她聽著耳旁呼嘯的風聲,很安心的趴在他懷裏,唇角血絲滾滾而下,沾濕他的肩頭。看忽輕女。

一進入洞,那入口便自動合上,黑幽幽的一片,只有兩人不斷下落的身體,月淩汐還握著他的手臂,明明就要支撐不住,還是不肯放手。

他楞。

一擊擊殺,這地界恐怕還沒有人比她厲害,只不過……

"見我?你休想。"笑聲戛然而止,那個男聲仿佛是笑著不經意間說,"你說那個穿墨色衣服的人,要是死掉了,你會不會很痛苦?"

丫丫呸的,看來這北堂絕沒救成,自己倒先受了傷,真是出師不捷身先死。

她皺眉,看了看四周若無其事的戰士和天空中打鬥的二人,身影閃至數米開外,脫出戰圈。這個人,是專門沖她來的。她當即冷喝出聲:"你是誰?"

月淩汐急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可以在沒有內力時有多大的能力,她只知道,萬一他要是不自覺用了內力,他根本活著走不出這戰場,那老頭肯定更生氣,會不會鞭屍也說不定。

他瞥了她一眼,不滿地哼了哼,說道:"馬上跟上來!"然後便駕馬而去,前面的情況實在刻不容緩,她百毒不侵,倒也不用擔心什麽。

去他的殺手,去他的規矩。現在誰和老子提這個,滅了他丫的。

"幾千年……哈哈……"他又笑了起來,讓人覺得他仿佛是個瘋子一樣,"我倒真想看看他死的時候你是什麽表情,那一定很有趣,哈哈……"

所以,他只是依賴她站在自己身前的這種感覺,可是此時,他不用她來為他拼命。

於是大踏步上前一攔,說道:"你別動手,我來!"

只是……在瞬息之間消失不見,他的武功,肯定遠遠高於自己。

"嗯。"北堂絕用力將她抱緊,擡起她的右臂,在後面與她的五指相扣,水藍色的身影在墨色之前,兩廂衣袍翻飛,這幅畫面,美得驚人。

這花,果然有毒,可是卻並沒有什麽大的問題,根本不至於把血變得腥臭,就算采一大把放在血盆裏,也沒有如此大的能力。

她是暗夜中走過來的,雙手沾滿鮮血,來了這裏以後還沒有過如此大規模的殺戮,既然這樣,正好她的手也有些癢癢了,她不介意在這裏,大開殺戒!

是,就算他不用內力,對付他也不會很困難。

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去想這裏為什麽會出現一根柱子。月淩汐摟著他的腰,借力一翻身,背靠在他胸前,聲音低低的,是很虛弱的表現:"我,看不見,你來。"

月淩汐擡手拔出頭發上的玉簪,一頭青絲隨風鋪展開來,手一松,那簪子便向下墜了下去,許久才聽到悶悶的一聲響。

眼見著那道攻勢已經劈到了半空中站立的二人,那個敵方男人卻忽然拿出一柄匕首,刺向北堂絕,他冷下面孔,一掌砍向他的脖頸,那個男人從空中直直墜落下去。

他沒被毒死?月淩汐縱身一躍,轉回身去,卻看不到任何人,只有廝殺的兩方軍隊,這個男人,就應該是打了自己一掌的那個男人。

北堂絕不用內力,劍影翻飛,冷漠的氣息已然壓至敵人面前,他抵著大刀,眼底有隱隱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兩人的身影向不遠處寸草不生的土丘而去,她射出玄絲,玄絲剛一接觸地面,那本來毫無縫隙的地面突然裂出了個大口子,幽深無底,將他們二人帶了進去。

饒是二人見識頗廣,也不禁驚住了目光。

"你……不能用內力。"月淩汐靠在他的懷裏,聲音輕飄飄的落入他耳裏,剛才的那個人一招實在不是她可以抵擋的起的,剛壓制住的氣血又翻滾而上,這一下,怕是元氣大傷了。

此時已是七月初了,月淩汐的額頭似乎有些汗珠滴落,果然,天幹物燥啊。

這裏感覺不到他的內力氣息,或許他還沒有用內力。月淩汐匕首一揮,擋下一名還算有些本事的將士的攻勢,冷眸一瞧,黑發無風自揚。

遠處的兵將一見這等場面,齊齊驚住了目光,這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是他們王妃?這殺人的速度……也太快了一些。

這是什麽?她流出的血?

那個聲音卻變得溫柔了:"你呀,還是和當年一樣,巧笑嫣然,伶牙俐齒,心裏想的和說的做的完全不一樣,只不過……"那聲音回轉,仍是剛才聽到的陰毒,"只不過,我就喜歡猜透你的心思,然後……事與願違。"

黑眸輕閉,想他北堂絕,還從沒有如此過。身前忽然有清涼的風吹過,他猛然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她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被風吹向遠處。

憑空出現一道內力,直直沖著北堂絕而去,他似乎感覺到什麽,抽空回身,準備身影躲開這一擊,他面前的那個將士卻仿佛不要命了一般沖過去抱住了他。

雖然看上去不大協調,但是水藍色染著血跡的衣袍卻是在空中飛舞,配上那絕世的容顏,實在是賞心悅目。

不知是後面誰結了內力向她一掌擊來,她正忙於掃清前面的障礙,隱隱覺得背後有敵意,卻沒來得及註意是什麽攻擊,下意識用匕首去擋,卻被出其不意擊了一掌。

北堂絕勒住馬繩,冷聲沖她喝道:"快回來,不準私自行動!"

北堂絕掃了一眼底下跟上來的女人,眼底升騰起一抹異樣的光芒,很快就隱在無盡的黑眸中,冰冷的話語脫口而出:"本王今天心情很好,可以考慮讓你死的早一點。"

月淩汐心下一緊,他這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急忙沖正在打鬥的北堂絕而去。

玄絲自動收回她的袖中,兩人抱著翻滾了幾圈才停住。

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沒有人站起來去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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