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紅樓我上了二樓，進入自己的臥室。李紅正坐在床沿上發呆，看到我進來，她擡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手指了指衛生間說：“你先去洗個澡吧。”

我在床沿上坐下，搖了搖頭說：“不著急。你今天怎麽了，看上去好像情緒很低落，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李紅說：“沒有，就是天氣冷，人有點提不起精神。”

我伸出一只胳膊，將李紅攬進懷裏，李紅順勢把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摸了摸她的臉蛋，柔聲說：“高興點，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樣子我都覺得心疼。”

李紅的嘴角蕩起一絲微笑，淡淡地說：“真的嗎？這話聽起來雖然很舒服，可我怎麽從來沒感覺到呢？”

我說：“如果你用心感受，還是能感覺到的。”

李紅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我也想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可一想到未來心裏就空落落的，看不到什麽希望，怎麽開心得起來。“

李紅所說的未來多半是指婚姻，這個話題不宜再說下去，我轉移話題問道：“你今天出去忙了半天，有什麽進展嗎？”

李紅點點頭，說道：“找了一些以前的關系，大家都還挺給面子，都願意幫忙，這事兒現在已經有點眉目，就等著查到蔣公子在江海的住處。”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我心裏小小的激動了一把，興奮地說：“這麽說來我們都有了不錯的進展，一旦開始反擊，離宣判蔣家的死期就不遠了。”

李紅忍不住給我潑了一盆冷水，不以為然地說：“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了，現在形勢還不明朗，一切充滿變數，我提醒你，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說：“這個我當然明白，可人總是需要激勵的，樂觀一點，給自己多一點信心也沒什麽不好。”

李紅打了個哈欠，站起身說：“你明白就好，只要不是盲目樂觀就沒什麽大問題。我困了，洗個澡早點睡了。”

洗完澡，我擁著李紅睡去。在冬夜裏，李紅的手腳同樣是冰涼的，她的手腳裹在我的身上取暖，好半天才焐熱。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起床後我們吃過早點，老爺子突然對我說：“小亮，你開車送我去機場吧。”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老爺子會提出這個要求，一般他外出都是自己的司機和秘書接送，這次卻突然指明讓我去送，估計路上有事情要向我交代。

我納悶地問道：“怎麽，你這次進京不帶秘書了嗎？”

老爺子搖搖頭說：“不了，小周跟我的時間不長，很多事他還不熟悉，你三叔跟我一塊去，帶著他反而不方便。”

我放下碗筷，點點頭說：“那好吧，反正今天事情也不多，就給你當一回車夫吧。”

老爺子起身離開餐桌，進了書房，提起他昨天收拾好的行李箱，交到我手上，跟李紅和楊嫂叮囑了幾句，然後慢步踱出了大廳。

我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裏，發動車緩緩離開紅樓，一路向機場開去。

剛上路的時候，老爺子瞇著眼睛在車後座休息，沒有一點說話的意思。我忍不住問道：“爸，你這次去北京，主要去見哪些人？”

老爺子閉著眼睛說：“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所以你沒必要知道。”

我說：“餘昔家你總要去一趟吧，見見她老爺子。據餘昔說，她們家跟蔣家已經決裂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天大的利好消息。”

老爺子點點頭說：“我知道。小昔已經幫我約好了，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我接著說：“提親的事這次你就不要主動提了，他們家裏人已經明示過了，現在沒時間顧及這事，等到年後一切都穩定後再給個明確態度。”

老爺子說：“這個不用你提醒我，我自然會把握好分寸。倒是你要留心，我去北京這段時間凡事無比謹慎，千萬不要給我捅什麽婁子。這次去北京十分關鍵，你可別在這個時候拖我的後腿。”

原來在老爺子眼裏，我永遠長不大，永遠是那個盲目沖動，做事不過腦子的楞頭青。我苦笑著說：“得，好像我除了闖禍就別的什麽事都不會幹似的，那你去北京這段時間我龜縮不動總行了吧。”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好像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一句。

車子平穩前行，我也不知道跟老爺子說什麽，只好保持沈默。快到機場的時候，老爺子突然睜開眼睛，認真地對我說道：“小亮，臨走之前，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這件事十分重要，不容有失，你務必要辦好，否則後果十分將十分嚴峻。”

34、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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