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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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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聽到耳畔遠去的汽車聲後,她禁不住再次回首,車子在她眼眸中越變越小,最後終於消失了。她的心因他車子消失而變得空蕩蕩的。

對不起,亞倫,不要怪我,與你分手不是我所願。只因我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的富有,你家在社會上的名望,是我這個窮丫頭所望塵莫及的。如果你真的娶了我,我會讓你們汪家大失面子的,古往今來,嫁入豪門的能有多少人是開心快樂的?其中的白眼可謂不計其數啊!一朝入豪門,又豈知豪門深似海啊!

為了你的前途,也為了我能平靜的生活,我只能選擇默默的愛你,但也不失驚濤駭浪。

當她轉身往家的方向走時,她的眼前已經是一片模糊,像是被隔在一面吹滿了水哈氣的玻璃窗後面,什麽也看不清。世界像是一個濃霧制造器一樣源源不斷的釀造出一大團一大團的霧,而她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她多麽希望此時汪亞倫能調轉車身,來到她的身邊,幫她解下那些纏繞在她身上的綢紗,但同時,又害怕他的出現,人有的時候真是一個矛盾的個體。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怎麽到的家,一切都是機械化的流程,家裏的大門被緩慢的推開了,秦子凝有氣無力的走進了家,本能的關上大門。

此時,衛生間的嘔吐聲讓秦子凝找回了一切的知覺。她的臉色立刻變得很緊張,沖向衛生間。

見奶奶跪在馬桶邊,不斷的嘔吐著,臉色慘白。

“奶奶,你……你怎麽啦?”看見奶奶這樣,秦子凝手足無措,她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最後,她終於想起從毛巾架上拿下一塊幹凈的毛巾給奶奶擦擦嘴,和因嘔吐而留下的淚。

“沒……沒什麽,可能是吃壞肚子了。”老人見孫女不怕臟,為自己擦去臉上的淚,鼻涕,以及殘留在嘴邊的唾液,而欣慰的笑著說。

“奶奶,我還是帶你到醫院全面檢查一下身體吧?前兩天我見馬桶裏還有便血呢,我想奶奶已經絕經了,沒有那個了,不是嗎?還有,最近我發現你飯吃得越來越少,精神也沒有以前好了。”秦子凝一邊在臺盆裏搓洗著毛巾,一邊擔心的說。

“這只是你的感覺,奶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得很。”說完,手撐著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不過撐在地上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可見,老人是硬撐著身體爬了起來,其實她的身體真的很虛弱。只是不想讓孫女替自己擔心而已。

秦子凝見奶奶爬了起來,還有說有笑的,內心稍稍寬心了一些,但還是不放心:“奶奶,你真的沒事吧?要不,去醫院檢查一下,這樣就放心了。”

“傻孩子,我說了沒事就沒事,何必去浪費錢呢。”老人伸出枯黃的手,摸了摸秦子凝柔亮順滑的烏絲又笑道:“奶奶能活到一百六十歲呢,因為我的子凝會長命百歲的,所以奶奶會照顧到你百歲噢。”

“奶奶。”突然秦子凝放下手中的毛巾,撲進奶奶的懷中,輕聲哽咽起來。老人的身體晃了一下,還好站穩了。

老人覺得孫女的舉動有些反常,因為從小她就沒掉過幾次淚,而那幾次淚也是為她父母而流的,當然老人並不知道孫女平常坐在父母的畫像前,拉著小提琴,有時也會暗自垂淚。

還有,剛才自己的那句玩笑話,也不至於讓孫女撲在自己懷中哭吧。

“子凝,怎麽啦?是不是汪亞倫的家人欺負你了?”老人突然想到,她從孤兒院回來,把娃娃與小白送了回家,自己則跟那個俊美儒雅的汪亞倫一起去見他的父母了。會不會因為子凝出生貧寒,所以男孩的父母說了些什麽話,傷害了子凝呢?

“是的,奶奶。”接著,秦子凝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奶奶,但她沒有告訴奶奶照片的事,以及朱秀玲汙辱她的話,生怕奶奶生氣。

說完,她哽咽得更加厲害:“為什麽?為什麽老天會讓一個貧窮卑微的我與一個家財萬貫,聲名顯赫的闊少爺相愛呢?我們一個是天上的月,眾星伴繞,一個是地上一顆任人踐踏的小草,為什麽老天會有這樣的安排,為什麽我不是一個富家千金,又為什麽亞倫不是一個普通百姓家的男孩呢?奶奶,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他,但我又不得不與他分手,為什麽老天在給予我的同時,又無情的奪走了呢?奶奶,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老人心疼的摸著秦子凝光滑如絲的嬌容:“那你為什麽在車上沒有提出與他分手呢?這種事情拖得越久,到時候傷得越深。”

“奶奶,你說的我都知道。要是我在回家的路上提出跟亞倫分手,難道他不會對他的母親起疑,甚至恨他母親嗎?他母親為了不讓亞倫恨她,所以把他支開,單獨和我把話挑明了,讓我主動離開亞倫。”秦子凝費力的苦笑道。

“子凝,你真是太善良了,凡事都為別人著想,亞倫的媽媽不要你做她的兒媳,也是她的損失啊。”老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安慰著秦子凝。

突然,老人感到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整個人癱倒在秦子凝身上。

秦子凝猛然感到一股重量壓向自己,原來是奶奶失去知覺後那沈重的身體。

她渾身僵直,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將奶奶抱住,聲如游絲的輕聲呼喚:“奶……奶,你不是在跟子凝開玩笑吧?”

見奶奶雙目緊閉,臉色蠟黃,失魂落魄的大聲叫道:“奶奶,你……你怎麽啦?不要嚇子凝呀。”

她再也抱不住奶奶沈重的身子,和昏迷中的奶奶一起倒在了地上。

心急如焚的她頓時手足無措,怎麽辦?怎麽辦?對,叫隔壁小林阿姨一起把奶奶送進醫院。

她迅速從地上爬起,開門沖到對門,用力敲打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阿姨,小林阿姨,你們在家嗎?阿姨……”秦子凝的小手都敲得發痛,但就是不見有人來開門,急得她直落淚。

怎麽辦?小林阿姨一家好像不在家,都是自己不好,為什麽把不開心的事說給奶奶聽呢?讓奶奶為自己擔心得竟然昏了過去,她把奶奶突然昏倒的事一並怪到自己頭上。

她內疚極了,但這個世界上奶奶是她唯一的僅有的一個親人,她不跟奶奶傾訴還跟誰去傾訴呢?

此時此刻不是她自責的時候,當務之急就是怎麽樣將奶奶送進醫院。

對,打汪亞倫電話,此時他可能還沒到家,翻出刻在記憶深處的號碼,剛想拔出,赫然,汪母的話語神情歷歷在目,希望的目光漸漸熄滅。

對了——夏雨晙,乍然希望之光又一次在眼眸中閃動,但很快又暗然下來。

今天是假日,平日裏夏雨晙都會很忙,所以讓他好好陪陪殘疾的妻子,不要去打擾人家平靜的生活。

嗨!人一急都給急糊塗了,打急救電話啊!擦去臉上依然還墜落的淚水,她用手機撥通了救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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