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爻爻深知自己無能為力，於是只好乖乖收手，她把刀丟在茶幾上努力克制自己好好說話，“現在可以說了嗎？”

“認識這些天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心裏應該有數，為難別人的事情我不喜歡做，所以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的，你也看出來了，為此我是花了大功夫的。

為了讓你的心情好一點，我決定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的三百萬馬上就要還清了。”

爻爻盯著他道，“怎麽還？你還要我做什麽？”

“聰明！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壞消息了，明晚我要你在富家的倉庫放一把火。”秦天目光冷酷地說。

“為什麽？你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我沖著誰並不重要，但你該做什麽你心裏應該有數。”

“不，我辦不到，那一倉庫的貨要多少錢啊？燒了可就全都沒了，我辦不到。”爻爻連連搖頭。

“好，我不喜歡強迫誰，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有一個人可就要遭殃了。三百萬，讓我想一想，現在市場的行情五萬一只手，十萬一條腿，五十萬足夠買他一條命的，你說三百萬夠他死多少回呢？”秦天掐指假裝計算著。

爻爻萬念俱灰，雙腿一軟晃晃悠悠地呆坐在了沙發上。

“這筆交易很劃算，那些貨值不了三百萬，你只需要照我說的做，債務就一筆勾銷了，程凡也會完好無損地回到家，你們幸福的生活即將開始。只需要一把火，我說到做到。”

見爻爻不做聲，秦天繼續說，“而且你完全不用擔心暴露自己，明晚我會讓富家斷電，監控報警設備都不會啟動。一把火燒成灰燼，神不知鬼不覺。怎麽樣？免除你的一切後顧之憂。”

“一切後顧之憂？如果是那樣你為什麽不自己親自動手？”爻爻質疑道。

秦天像沒聽見一般地繼續說，“車間後面的鐵架上有一桶汽油，你知道該怎麽做，明晚就看你的了。”

秦天熄滅了手中的煙看向爻爻，“怎麽不說話？做是不做給我回個話，我也好跟那邊的兄弟交代下一步該怎麽做呀。”

爻爻神情覆雜地看著他，片刻後她悲憤地點了點頭。

“識時務者，”秦天豎起了大拇指，“好了，希望你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可是要辦大事的，程凡你不用擔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的。”

說著秦天便站起身走到門口，臨別前還不忘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等到關門聲砰地一聲想起，爻爻才終於像逃離了低氧區一般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同時身體無力地塌陷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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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交貨了，這也是眼前唯一能讓葉小寧心裏透亮的事兒了，這幾天她都是早早地來廠子監督，爭取不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爻爻來廠子也有些時日了，據女工和郝主任反應，爻爻工作的態度一直都是勤勤懇懇的，誰指使她都是立刻幫忙，從沒嫌過累發過牢騷，這些葉小寧也都看在眼裏了。

只是今天的爻爻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幾次在車間相遇爻爻都好像是故意躲著葉小寧，葉小寧主動跟她說話她也是目光躲閃地盡快溜走，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

這丫頭，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吧？

葉小寧想找她聊一聊，但一想到她都這麽大了，總不能事無巨細都跟自己匯報吧？估計是沒什麽事，如果有事爻爻應該會跟她說的。

就這樣，葉小寧也就沒放在心上。

但爻爻卻是從昨晚就開始提心吊膽，她一方面是真的想救程凡，另一方面又不忍做傷害葉小寧的事情，於是她整天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而面對葉小寧的時候她就更是做賊心虛地想要抱頭鼠竄了。

爻爻親眼看著下了班的葉小寧走出了大門口，她看了一眼時間，自己也該下班了。

這段時間車間女工每天都要加班到十點，而因為交通原因，葉小寧破例讓她跟自己一樣五點下班，不然太晚走了會不安全。

她要等到工人下班了才能動手，但又不能待在車間裏等著，那樣就太可疑了。

該怎麽辦呢？

爻爻想來想去只好避開他人的目光偷偷躲進了葉小寧的辦公室，這樣一來對於其他人來說她還是五點下班，出了事情也就不會被懷疑了。

葉小寧說自己記性差，總是丟三落四，為了避免哪天把辦公室門的鑰匙弄丟進不去，她便找人多配了一把放在了辦公室門口的腳墊下，這件事除了她以外只有爻爻知道。

於是乎爻爻從腳墊下翻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昨晚一夜沒睡的她一整天都是頭昏腦漲的，因此當她一走進這處像家一樣安靜又舒適的地方便突然有了一種逃離世俗的錯覺。

身心俱疲的她逐漸開始昏昏沈沈，最後竟然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146：深夜求救

爻爻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當她睜開眼睛，才發現天色已晚，月光冰冷地照進辦公室裏，光線所到之處無不蒙上了一絲令人心悸的氣息。

“餵？”爻爻對電話那邊說道。

“計劃有變？”秦天狐疑地問道。

“沒有，怎麽了？”

“都快十一點了，我在等你的消息，你那邊還有人嗎？”

爻爻站起身看向車間那邊，發現一片漆黑。

“應該是沒人了。”爻爻回覆道。

“應該？你到底在幹嘛？我要的是確定的回答，到底還有沒有人？”電話那端的秦天有些惱怒。

“我不知道！我需要過去確認！”爻爻語氣強硬地掛斷了電話。

一切又恢覆了安靜，爻爻看著那黑漆漆的庫房和車間心裏不免有些發慌，她打開手機的電筒，回過身，硬著頭皮走出了辦公樓。

在仔細確認了廠子裏只有她一個人之後爻爻去了秦天說的車間後面的鐵架上找到了那桶汽油，她拎著它走到了庫房的大門前，給秦天發送了一條信息。

——斷電吧。

十多分鐘以後，富家大門處唯一的一盞孤燈滅掉了，這也就預示著爻爻必須要動手了。

她將事先準備好的鐵絲插進鎖孔，與此同時她的表情凝固了。

回憶如潮般翻湧，與葉小寧的初識，共同生活的點滴，她對自己無私的幫助一幕一幕浮現在腦海中。

那些畫面讓她矛盾極了，她不斷地問自己，小寧姐對自己那麽好，如果自己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那還對得起她嗎？可是程凡還在秦天的手裏，如果不這麽做程凡會是怎樣的下場？

被這些思緒不斷困擾著的爻爻逐漸成為了一個即將要把自己撕碎的矛盾體，終於她在萬般壓力下徹底崩潰了，她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地撥出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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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寧照例陪廣奶奶看完衛視熱播劇後就回屋睡下了，這段時間因為擔心陳拓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好不容易今天早早地就睡著了，可大半夜的竟然會有人打來電話。

葉小寧在枕頭下面摸到了手機，她瞇縫著眼睛一看，發現竟然是爻爻打來的。

“爻爻，這麽晚打電話有事啊？”葉小寧慵懶地問道。

“姐，我好害怕，你快來！你可不可以叫一些你的朋友一起來？”爻爻慌慌張張地說。

葉小寧立刻精神了起來，“你怎麽了爻爻？出什麽事兒了？你在哪兒啊？別嚇唬我！”

“我在廠子，你快來，求你了，我害怕！”

葉小寧噌地一下坐起身，她看了一眼時間頓時心眶跳不止，“這個時間你在廠子幹嘛呀？”

“你別問那麽多了，快來，對了，千萬別報警！”爻爻的聲音都在發抖。

葉小寧終於體會了一次血液逆流是什麽樣的感覺，她腦海裏迅速閃過了幾個關鍵詞，爻爻、在廠子、像是一個人、不讓報警。

綁架？

不對，綁架都是把人帶走，怎麽可能是在廠子呢？

但葉小寧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嚴重，對於爻爻電話中的態度來看，她希望自己馬上過去陪她，那麽她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了？關鍵是她這麽晚怎麽會出現在廠子裏呢？

“求你了，姐，你快來，別報警，你快來！”爻爻焦急地哀求著。

“好，你等我，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的葉小寧一邊穿衣服一邊冷靜地想了想，爻爻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她完全不清楚，聽起來爻爻也不願意多說，那麽保險起見只能往壞處想，甭管合不合理，葉小寧先假設了一下那邊正有一夥壞人挾持著爻爻，讓爻爻給自己打電話，把她騙過去……是要搶錢嗎？

這個假設不太合理，但時間緊迫也只好先這樣想了。

對，電話裏爻爻還讓她叫上朋友來著。

王濤！

這個名字幾乎毫無懸念地跳進了葉小寧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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