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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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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使勁捏緊手中的脖子,對方反抗的那點兒力量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腦子裏反覆回蕩著丈母娘的那句話,他是個沒種的男人。

他們兩口子生不出孩子都是因為他不行。

被人嘲笑沒種,不行,事關男人最重要的尊嚴,擱哪個身上受得了?讓他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

而這一切都是拜眼前女人所賜。是她在他媳婦面前說三道四,造謠生事。

笑話,他秦朗行不行,他自己不知道?再者生孩子關男人什麽事,子宮又沒長男人身上。

這女人一定是為了報覆他,才要用這種最低級下流的法子毀了他。但招數雖然拙劣,卻很有效,沒看他媳婦和丈母娘都信了。

秦朗的手越來越用力,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只覺得心裏一股無名火在慢慢灼燒,要毀了什麽才甘心。

就在顧嬌嬌因缺氧呼吸急促,臉色煞白,以為自己即將登極樂世界之時,突然一聲暴喝打斷了目前的僵局。

她無力的扭了扭頭,使勁望過去。

只見不遠處秦軒正健步如飛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高喊,“大哥,你在做什麽?”

他在做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秦朗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眼前的一切突然都變得越來越模糊。

那是跑過來的秦軒看他抓著顧嬌嬌的脖子不肯松手,情急之下一拳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秦朗的眼睛很快烏黑腫脹,整個人也顫顫巍巍,站立不住摔在了地上。

“嬌嬌,你怎麽樣。”秦軒皺眉瞧了地上的大哥一眼,又迅速擡起頭,走到顧嬌嬌身旁,焦急的詢問道。

叫三嬸,顧嬌嬌想說。可是嗓子疼的厲害,說不出話來。她慢慢走到墻邊,一手扶著墻,一手捂著脖子,慢慢的順著墻坐了下來。

這些事情就發生在秦梅院子外,動靜不小,秦梅回籠覺被吵醒,換好衣服怏怏不樂的走了出來。

天啊,“三嬸,你怎麽了?”她不敢置信的問道。

只見剛才還完好無損,容光煥發的三嬸,此時正面無血色的坐在地上,脖子裏紅腫一片,爪印那麽清晰,顯然是被人掐的。

是誰敢打她三嬸啊,也不怕三叔回來弄死他/她。

“別問了,回你屋,給你三嬸端碗水來。”秦軒望著地面上疼得眉頭緊皺的女人,沈聲吩咐堂妹。

哦哦,我這就去。秦梅立刻轉身回了院子,很快打來一碗冰涼的井水,小心的遞給她三嬸。

顧嬌嬌輕輕的接過來小口小口喝下去,一大碗水喝完才感覺舒服了些。她清了清嗓子,看著對面害怕的要哭出來的秦梅安慰道,“我沒事,再給我去打碗水來。”

她嗓子腫的厲害,多喝點兒水濕潤下,總沒壞處。

秦梅點點頭忙接過碗跑走了。

顧嬌嬌又轉頭忘了站在旁邊的秦軒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是你救了我?今天多謝你。”

真沒想到,危急關頭竟然是這男人救了她。可是她卻沒辦法代替原身說一聲原諒。

恩怨並不能相抵。

秦軒傷害的是原身顧嬌陽,救的是她顧嬌嬌。

不過這筆情她記下就是。

“你覺得怎麽樣,要不我送你去鎮上衛生所?”秦軒看她樣子實在有幾分不好,誠懇的說道。

不說二人之間有那麽一段過往,造成如今這一切的又是他親大哥,即便此刻癱坐在地上的是一個陌生女子,他也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只是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用,我沒事,休息下就好。”顯然不想麻煩他。

秦軒心中無奈了嘆息了一聲。

“對了,你和我大哥如何起了爭執,他怎麽會如此對你。”秦軒撇了一眼醉醺醺的大哥,知道此時從他那裏問不出啥消息,只能問顧嬌嬌。

顧嬌嬌冷冷一笑,鄙夷道,“不過一個沒文化的莽夫,蠢貨,也不知受了何人挑撥。”她精神沒恢覆,嗓子又疼得厲害,盡管用盡了力氣,聲音依然如蚊蠅。

秦軒沒有聽清,下意識湊近問道,“你說什麽,我沒聽到。”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從不遠處走來,“呦,這麽快就舊情覆燃了。也是,前未婚夫妻,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呢。”

二人回頭望去,只見穿著一條杏仁色連衣裙,紮著一條高馬尾的顧書瑤正直直的站在那裏,面容上過掛著幾分譏誚

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秦軒看到她滿臉鄙夷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看到妻子能主動回來,還是有幾分高興,耐著性子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啊,你跟我說。你敢說你對顧嬌嬌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你敢說你沒有後悔娶了我。

最後一句話顧書瑤沒有說出來,她怕男人真的承認。

“你瞎扯什麽,她如今是長輩。”秦軒開始有幾分不耐煩,他最討厭女人胡攪蠻纏。

他承認他對顧嬌嬌有幾分欣賞,不但是癡迷於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這女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萬種風情和狡捷黠慧讓人仰慕又嘆服。

這般集美麗與聰明一身的女人很難不讓人喜愛,甚至她偶爾的小刁蠻都讓人心動不已。

他也不知他以前如何會認定他的未婚妻是一個粗魯蠻橫不講理的人,從而錯過了一段美好的姻緣。

甚至因為換親事宜,還讓家裏名聲掃地。雖不至於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昔日的風光卻不覆存在。

但他畢竟自認是讀書人,會恪守君子的本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會再心存幻想,更不會幹出茍且之事。

但顧書瑤顯然不相信他。

“什麽長輩,你巴不得如今她嫁的人是你吧?你照照鏡子好好瞅瞅自己每次看到她的模樣。以前我是不好意思說你,每次她出現,你就跟個哈巴狗似的,眼睛離不開她身上,恨不得撲上去。”顧嬌嬌又氣又恨的說道。

竟然把他比作狗,妻子真是太過分了,秦軒扭過頭不肯再搭理她。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心虛了。”顧書瑤卻不肯放過他,湊近逼問道。

繼姐兩口子吵的不可開交,還是因為她。顧嬌嬌頭疼的撫額,脖子好疼,嗓子好痛。東遠,你怎麽還不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夫妻心有靈犀。

正在這時,秦家大門外呼呼啦啦跑進來一群人,打頭的可不正是秦東遠?他大步流星的像這邊跑來,臉色陰沈的可怕。

身後剛下工的秦敢秦勇兄弟倆也緊追不舍,連金柱都來了,再最後才是王家一家人。

王秀珍扶著她娘的手,臉色也很難看。

閉目養神的顧嬌嬌聽到她男人的腳步聲,立馬睜開了眼睛。秦軒只見剛才還理智冷靜的女人,看到丈夫回來,立馬起身撲了上去,撲他懷裏痛哭了起來。

“東遠,你總算回來了,我好害怕,我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面,我好想你啊。”嗚嗚,顧嬌嬌死死的摟著男人哭得稀裏嘩啦。

一點兒沒有平時從容淡定的模樣。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天知道她內心有多麽恐懼。

秦軒望著這一幕有些發怔。

原來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只願在最親近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無助,內心的恐懼。

只會向她愛的人尋求保護。

逐漸暗下來的天色,身邊吵吵嚷嚷的人群裏,他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兩年前的一幕。那時顧嬌嬌的母親李若蘭剛剛去世,身為她的未婚夫,從禮數上來說他理應去吊唁。

但那時他因為打從心底厭惡這門親事,不喜自己的未婚妻,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束縛住了,所以並沒有以半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去給李若蘭送行。

只是在人少的時候悄悄去靈堂祭拜了翻。

這門親事還沒有對外正式公布,更沒有舉行訂婚儀式,他這般做,也無可厚非。

不知誰通知了在另一個屋子裏守著她娘棺材的未婚妻,她匆匆向他跑了過來。但秦軒怕她跟往日一樣糾纏,看到她走來的那一刻,便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了。

此刻望著在三叔懷裏哭得無助又傷心的女孩,他不禁陷入恍惚,仿佛又看到了當年沖他奔跑過來的身影。

她當時的心情是不是跟此刻一樣惶恐又難過。

他卻跟躲瘟疫一樣,一絲安慰不肯給予。所以後來她才一點兒不留戀的轉身嫁給了三叔麽?

人群的中央,秦東遠雙手大張緊緊環抱住妻子,低頭瞧到妻子脖子裏那條腫脹的紅印,深深呼出一口氣半晌才低聲呢喃道,“乖,沒事啊,都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他一下一下來回撫摸著妻子的背部,試圖緩解她的恐懼。

好半天顧嬌嬌才停止了哭泣,慢慢從男人懷裏擡起頭來,“我沒事了,你也不要緊張。”男人身體僵硬的跟石頭一樣,雙手也抖動不停,看來她也把他嚇著了。

嗯,秦東遠點點頭,“你先休息下,我十分鐘後帶你去醫院。”說著扶著妻子把她交給傻楞楞站在旁邊,一臉擔憂的望著他們的秦勇,“阿勇,帶你嬸子到一邊去,護好她。”

秦勇不知道三叔為啥這樣說,但還是立馬點了點頭,示意妹妹和他一起扶著顧嬌嬌到角落。

一旁端著水的秦梅立馬急忙走了過來。

秦東遠看妻子走遠,才轉頭望向地上的秦朗。路上,他已經聽王家的少年說了發生的一切。

他的好侄子,不過因為一句提醒,就要對她的妻子下死手。

真是好樣的。

他小心摘下腕上的手表,這是小妻子給他添置的,不能弄壞。將手表放到地上,活動活動了手腕。

望著高大威猛蓄勢待發的男人慢慢像這邊走近,圍在秦朗身邊的幾人有幾分慌張。哎呦,或許不該這麽快通知他的。

當時只想著他能阻止暴怒的秦朗,他才能救自己的妻子,可是然後呢。

他如何會放過對他妻子下死手的人。

地上,王母和王父仰著頭用略帶祈求的目光望著男人,“他三叔,阿朗只是喝醉了才做出這樣的糊塗事。中午他們翁婿喝的燒刀子,你知道那玩意兒後勁大。”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這次吧。

後半句王母有些說不出口。望著角落裏那面無血色的姑娘,她心裏也百般不是滋味。

用手背不斷擦拭掉出的眼淚。

她有啥資格哭啊,這一切還不是她惹出來的。嘴快,瞎咧咧,害了女婿,害了閨女。

“讓開。”秦東遠冷冷的說道。

“三叔,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藏不住話。”王秀珍哀求道。

很好,都不肯讓開是吧,男人無所謂的點點頭。

只見他一個猛子上前,一個鷂子側身便將秦朗從層層包圍中提了出來,眾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啊。”王秀珍忍不住疾呼。

秦東遠腳下不停留,拽著秦朗的脖子,迅速將他帶到了後院,並立刻鎖住了前宅通向後院的那扇小門。

王秀珍和父親母親追過去在門這邊使勁拍打,一遍一遍呼喊,祈求男人手下留情。

門另一面的男人沒有說話,眾人只聽到秦朗的哀嚎聲透過狹窄的小木門不斷傳過來。

如此過了半刻中,澆地回來的蔣白屏夫婦回來了。夫妻倆莫名其妙的看著這邊,發生了啥事,大兒媳為啥哭的那麽慘。

還有顧嬌嬌。

咋了,平常這丫頭片子不是活蹦亂跳的很,這是被誰打了,這麽慘。

王秀珍看到婆婆回來,跟看到救星般,不顧往日對她的恐懼,急忙撲了上去,“娘,娘你快救救阿朗。三叔會把阿朗打死的。”

三叔那般怒不可遏,阿朗此時肯定已被打的不成人樣。

“東遠為啥要打阿朗,發生了啥事?”蔣白屏又震驚又氣惱。她這小叔子過去可從沒對家裏任何一個人動過手。

她扭頭望了角落的顧嬌嬌一眼,心裏閃過幾分不好的預感,不會跟這女人有關系吧。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您快去救救阿朗。”王秀珍手足無措的指著通往後院的小門哭著說道。

她沒臉跟婆婆解釋發生了啥事,無論她回娘家無意中透漏出來的話,還是阿朗對三嬸下死手。

三叔無論怎麽教訓阿朗都是應該的。

道理上如此,可阿朗是她丈夫啊,她不能不顧他的死活。

蔣白屏望著哭哭啼啼半天說不清的兒媳婦,又斜昵了一眼縮在角落裏的王家等人,不耐煩的指了指小兒子,“你來說發生了什麽事。”

同時又不屑的瞪了一眼小兒子身旁的兒媳,有本事你就別回來,在娘家呆一輩子。

秦軒抿了抿嘴,快速說道,“我來時見大哥正狠狠掐著三嬸的脖子,我便急忙將三嬸救了下來。後來三叔回來了,便將大哥拎去了後院。至於大哥為何對三嬸下死手,我卻不知。”

那有誰知道呢?解鈴還需系鈴人。

蔣白屏冷冷的望向角落裏的顧嬌嬌。顧嬌嬌也不等她開口,主動說道,“我見秀珍喝中藥,便提醒了句,讓秦朗帶她去大醫院看看,兩個人都好好檢查檢查身體。生不出孩子,夫妻雙方誰的原因都有可能。”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眾人聽了都一楞,他們是第一次聽這種論調。女人生不出孩子還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嗎?咋可能。

不過就因為這個,秦朗就要對顧嬌嬌下死手?太過分了。

蔣白屏皺眉,示意閑雜人等讓開,讓秦家所有男人輪流上前撞門。

秦東伯這個當爹的打頭。

人多力量大,不到兩分鐘,木門便被撞倒在地。而此時門的另一邊,只見秦朗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秦東遠一只腳踩在他身上。

王秀珍見狀立刻撲了過去,哭喊道,“阿朗,你怎麽樣?”

半晌,才聽到一聲微弱的回應,“我沒事。”聲音雖然很低,但卻很清晰,儼然已經酒醒了過來。

眾人才放下提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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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家的後院裏,男人小心的給妻子擦藥,眼裏的心疼都要溢出來。

顧嬌嬌撫平他皺在一起的眉頭,笑著安慰道,“我沒事,醫生不是說了,休息幾天就好。”只是聲音有幾分沙啞,沒啥說服力。

“都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

顧嬌嬌搖搖頭,低聲道,“都是我多嘴。”多管人家的閑事。

“不,你只是心善。”尤其不忍見女人受苦。

他妻子表面上做事漫不經心,但她的善良美好只有靠近她的人才懂。

他侄女那麽高傲難纏的一個人,如今為何整日賴在他妻子身邊攆走攆不走?

只有親近的人才懂妻子的可貴之處。

顧嬌嬌撇撇嘴,“是我妄自尊大。”以為可以解救那些受苦受難的女人。

秦東遠聞言使勁的將她摟進懷裏,“你沒錯,這件事情上你沒錯,你提醒的一點兒問題沒有。是秦朗醉酒鬧事。”為了那所謂的可笑的男人的尊嚴。

男人的尊嚴什麽時候體現在生兒育女上,X能力上。

給妻兒老小好的生活,讓一家子生活無憂,快樂滿足,才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尊嚴。

是他侄子不懂這些,是他們兩口子辜負了妻子的好意。

該被譴責的才是他們才對。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04 19:43:43~2022-06-04 23:0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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