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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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吃素好長一段時間了,顧書瑤這個前二十年苦水裏泡大的都有些饞肉，更不要提秦家的孩子們。
這一日，眾人正在用午餐。飯桌上除了老根頭和三房的兩口子都在。
秦家的老爺子除了逢年過節都是單獨用飯,不過他可跟秦東遠不一樣。秦東遠是打獵或者下地回來，去廚房摸個饅頭糊弄糊弄肚子,而秦老根是每頓飯專門由家裏幫傭的把飯菜送到房裏。
至於他的碗裏有沒有肉，不知道。
二房的秦敢和秦梅沒滋沒味的吃著桌上的素菜,突然註意到他們的大哥秦勇手裏舉著一支雞腿啃的正歡。
兄妹倆人立刻一臉不善的盯著他,質問他的雞腿哪裏來的。
白秋菊看了自己仨孩子一眼，想說啥，最終沒吱聲。整天吃這勞什子的茄子豆角黃瓜，一點兒葷腥不見，她意見也大的很。
去它娘的吧。
秦勇雖然腦瓜子不好使，但也明白吃獨食不是啥好事。看弟妹憤怒的目光,嚇的瑟縮了下，趕緊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雞腿遞了過來。
秦梅一臉嫌疑的躲開,“我不要，我問你它從哪裏來的？”
秦勇看妹妹不要，隨後遞給秦敢，秦敢也一臉厭惡,“誰吃你剩的,你老實交待從哪裏偷的雞腿。”
他這幾天沒少去廚房轉,也問了幫傭，最近家裏一點兒雞鴨魚肉都沒買。她大伯娘根本沒給廚房錢,只讓撿著菜園子裏現成的蔬菜做。
夏天快到了,園子裏倒不缺菜。
秦勇看弟弟妹妹都不要,樂呵呵的自己繼續啃起來,“我去三叔院裏玩兒，三嬸給的。”
呵呵，原來吃獨食的不止大哥。
秦敢撇撇嘴，低頭扒飯。別管三叔出身如何，他是長輩。他一個小輩兒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長輩的壞話於他自己名聲不利。
秦梅冷哼一聲，想說什麽終究忍了下去。
二房的兩口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相互對視了一眼。
秦軒不悅的看了一眼二房的幾個孩子--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都吃肚子裏去了。
蔣白屏當然也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知道白秋菊是在故意放任仨孩子鬧騰。
二房這是對她這個當家人不滿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晦暗。
午飯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結束，雖都是素菜，但幫傭手藝不錯，桌上的飯菜倒被吃了個精光。
另一邊屬於三房的小院子裏，顧嬌嬌正在午休，直到下午三點才起來。
剛走出房間便看到院子裏站著一位不速之客。
“呦，稀客啊，秦梅，來看你三叔？”顧嬌嬌撇了一眼正在井邊打水的丈夫。
她男人人緣不錯啊。
上午秦勇剛來過。這小子終於學聰明了，一進門大老遠就招呼她，三叔三嬸喊的親熱的很。還主動幫著男人幹活。
顧嬌嬌很高興，便把剛鹵好的雞腿拿了一個給他。
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
他們夫妻倆準備在門外開辟一小塊田地種菜，沒辦法不能老接受別人的贈與。楊姨倒是給他們送來了不少蔬菜，可是她家人也不少，上有老小有小。
總讓她送，不說她那些妯娌，她婆婆都得有意見。
至於離宅子不遠的秦家的菜園子......
算了吧，能不跟秦家扯上關系就不扯上。
但是顯然顧嬌嬌估錯了眼前小姑娘的來意，人家可不是來跟她social的。
秦梅不耐的看了她名義上的三嬸一眼，都幾點了這女人才起床，真夠懶的。她兩點來的，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她才起來。
可別誤會，她可不是願意等的--她瞅了一眼自己的三叔。要不是三叔攔著，她早去房裏把眼前的女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竟耽誤她事。她跟小夥伴約了去河邊踢毽子的。
“大伯娘讓我來叫你，有事跟你說。”秦梅面無表情的說道。
顧嬌嬌臉上的笑意也迅速冷了下來，臭丫頭，給誰臉色呢。
“哦，我知道了，一會兒沒事了我就過去。”
“大伯娘讓你立刻過去。”秦梅催促。
大伯娘說了她接下來能不能繼續跟以前一樣吃香喝辣就看今天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她一定要親自把人給帶到前廳去。
“我說了我一會兒有空過去。”顧嬌嬌冷冷的說道。
秦梅還不想走。去門口澆完水的秦東遠過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才不甘心的轉身離開了。
顧家男孩多，女孩子除了已經出嫁的大房的秦貞貞，便只有二房唯一的女兒秦梅梅。
她和秦敢是龍鳳胎，從小在家裏受盡萬千寵愛，性子也跋扈的很。尤其二人的大哥秦勇智力上有幾分欠缺，白秋菊兩口子更是將這對龍鳳胎捧在手裏疼，溺愛的無法無天。
雖然不至於敢當面頂撞秦東遠，但也從沒真心將秦東遠當長輩看。
看秦梅梅走遠了，顧嬌嬌才收起了一臉的冷傲，跟個屁事不懂的丫頭片子生什麽氣。
“你說你大嫂找我幹啥？”顧嬌嬌跟個小尾巴一樣墜在正一趟趟提水澆地的男人身後，不解的問道。
“不用擔心，有我。一會兒幹完活，我陪你去。”秦東遠將打來的井水一點點兒撒在門外圍起來的空地上。
夏天快到了，溫度會越來越高，撒下去的菜籽很快就能發芽。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有自己的菜只。
“我才沒擔心，我又不怕她。”顧嬌嬌上前拿衣袖給男人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東遠，你辛苦啦。”
看著妻子笑嘻嘻的模樣，秦東遠的心裏也舒坦的很。這點累算什麽，只要她每天能開開心心的對著她笑，他估計自己連命都能給她。
種完菜快晚飯的功夫兩人才手拉著手來了前院。
蔣白屏坐在客廳裏望著姍姍來遲的二人，壓下內心的不悅，招呼道，“坐。”
顧嬌嬌也沒給她客氣，撿了張椅子拉著男人坐了下來。“大嫂，你找我倆啥事啊？”她笑瞇瞇問道。
不是找你倆，是找你--但這話蔣白屏沒有說出來，左右人都來了，還攆走不成。
“嬌嬌，嫁到秦家這麽長時間了，你可還適應？”蔣白屏一臉溫和的問道。
“適應，哪裏能不適應。吃的好，住的好，睡得好。”顧嬌嬌眨眨眼。
哼，你倒是吃好了，她自動忽略了她的後半句住的好。秦家這麽大，只有三房的房子是泥土構造。
別看秦東遠把房子裝飾的很好，再好也改變不了它是一座草房子的內核不是？聽說這裏是秦家發家前的老宅子，秦老根和妻子便曾經住在這裏。
蔣白屏放下手裏的茶碗，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道，“嬌嬌，既然這樣大嫂呢也不跟你繞彎子。你說自從你進門，我們家東遠啊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都不來跟大家夥一起吃飯了。以前，一家人一期吃飯多其樂融融。”
呵呵，挺會倒打一耙啊。
“大嫂，以前東遠不就是在廚房自己吃麽。除了新婚那三天，以及逢年過節，他什麽時候上過桌。”顧嬌嬌佯裝一臉訝異的註視著對面的蔣白屏。
她莫非以為這事藏得住？還是人為她男人怕丟臉不會跟她提起？
真是自信滿滿呢。
謊言被拆穿，蔣白屏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尷尬，自顧自的接著說她此行把人叫來的目的，“那是以前，如今他結婚了，自然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後你們倆還是跟著家裏一起吃，東遠打的野雞野鴨兔子啥的，拿到廚房讓幫傭烹飪，你們跟著一起吃。嬌嬌，你年紀輕輕的，哪裏做得來這些臟活累活。處理雞鴨的毛就夠你累一下午的。”
“可是，這些活都是東遠在幹呀，我只等著吃就好。”顧嬌嬌嬉皮笑臉的看著自己這前世的婆婆今生的大嫂。
嘖嘖，孽緣啊。
蔣白屏一梗，讓男人做這些女人的活計罷了，你還有連說出來。
“咱們秦家沒有分家，一家人吃飯還分作兩處，讓外人笑話。”她耐著性子繼續勸說。
兒媳婦是個一毛不拔的，準備守著那金山銀山給誰？本以為是有個幾分心機的小白花罷了，沒想到骨子裏還是個掐尖要強的。
怎麽著，還準備壓她這當婆婆的一頭不成？美不死她。
小叔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你說你單獨開火就開火吧，打來的獵物竟也全拿到了自己房裏。
吃獨食不怕遭天譴？
丈夫的賭債又迫在眉睫，家裏所有的錢湊起來都不一定夠，哪裏來的開銷改善夥食。
偏偏二房的幾個孩子又跟個餓死鬼投胎般，天天問家裏怎麽頓頓是素菜，二房的兩口子也旁敲側擊好幾回。
她也是沒辦法，否則也不想搭理這難纏的兩口子，讓他們把打來的獵物交出來。
是的，難纏。如今蔣白屏也看清眼前這倆人不是那省油的燈。
蔣白屏忍不住揉了揉眉頭。
哎，一個個都不讓她省心。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
“大嫂，以前家裏吃飯不也是分作兩處？東遠中午都是在山上或者地頭就地解決，都不回來吃呢。您不是也沒怕外人笑話？”顧嬌嬌譏誚道。
“你，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蔣白屏冷然道。
看著對面伶牙俐齒油鹽不進的女子，想起自己那個鐵公雞的兒媳婦，她一時不知該慶幸還是懊悔。
娶哪一個才對？
屁咧，她當初就應該舍棄顧家姐妹給兒子另找個真正溫柔孝順的。而不是現在這般，一個兩個都跟她對著幹。
“大嫂說的是，都是一家人。那大侄子那兩口子有的，我們是不是也要有。別的不說，大嫂您啥時候把那三轉一扭給我們這一房頭補上？”顧嬌嬌拍手大笑道。
身旁的秦東遠抿嘴一樂，他就知道他這小妻子不是個好惹的，他大嫂這次踢到鐵板了。
以前他一個人，無所謂把那些東西全都上交，就當報答秦家的養育之恩了。即便飯桌上根本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原來他甚至打算在磚廠好好打工，掙一筆錢交給秦家，還清當年的養育之恩，從此遠走高飛，跟秦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他有了軟肋，有了讓他願意為之奮鬥努力的人。那麽，就不能跟以前一樣任何事都不計較。
窗外顧書瑤聽著繼妹懟的婆婆半天說不出話來，又解恨又嫉妒。
解恨的是看到她婆婆吃了憋，嫉妒的是繼妹的嘴皮子咋就那麽利落，腦袋瓜就那麽好使，詞一套一套的。
還有那個自從結婚便一直站在她身後默默守候的身影。
看了真是讓人不舒服呢。
同樣都是新婚沒多久，她的男人卻眼睜睜看著婆婆欺負她，連多去一次衛生所回來都要陰陽怪氣，後來更是不許廚房給她留飯，也不許她從家裏往衛生所送飯。
不得已每次要送飯，她都要先回顧家把飯做好。
想到這十來天的遭遇，顧書瑤手裏的帕子都要被拽斷了。
不過她不知道還有更加不幸的事正在等著她。
也是因為此事，秦家的大戰一觸即發，那些被掩蓋起來的矛盾終究有暴露的一天。
~~~~
顧家的客廳裏，顧思哲望著坐在沙發上滿臉怒火的母親，皺了皺眉頭，“娘，我跟您解釋過了，家裏最近事多，用錢的地方多，如今我手裏真沒錢了。等下個月發了工資我就給您把贍養費補上。”
“放屁，你跟這小妖精吃香喝辣，就沒給你老娘的錢？”孫秀紅拍了拍茶幾，對著兒子怒吼道。
她老婆子是那樣好糊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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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眾人正在用午餐。飯桌上除了老根頭和三房的兩口子都在。
秦家的老爺子除了逢年過節都是單獨用飯,不過他可跟秦東遠不一樣。秦東遠是打獵或者下地回來，去廚房摸個饅頭糊弄糊弄肚子,而秦老根是每頓飯專門由家裏幫傭的把飯菜送到房裏。
至於他的碗裏有沒有肉，不知道。
二房的秦敢和秦梅沒滋沒味的吃著桌上的素菜,突然註意到他們的大哥秦勇手裏舉著一支雞腿啃的正歡。
兄妹倆人立刻一臉不善的盯著他,質問他的雞腿哪裏來的。
白秋菊看了自己仨孩子一眼，想說啥，最終沒吱聲。整天吃這勞什子的茄子豆角黃瓜，一點兒葷腥不見，她意見也大的很。
去它娘的吧。
秦勇雖然腦瓜子不好使，但也明白吃獨食不是啥好事。看弟妹憤怒的目光,嚇的瑟縮了下，趕緊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雞腿遞了過來。
秦梅一臉嫌疑的躲開,“我不要，我問你它從哪裏來的？”
秦勇看妹妹不要，隨後遞給秦敢，秦敢也一臉厭惡,“誰吃你剩的,你老實交待從哪裏偷的雞腿。”
他這幾天沒少去廚房轉,也問了幫傭，最近家裏一點兒雞鴨魚肉都沒買。她大伯娘根本沒給廚房錢,只讓撿著菜園子裏現成的蔬菜做。
夏天快到了,園子裏倒不缺菜。
秦勇看弟弟妹妹都不要,樂呵呵的自己繼續啃起來,“我去三叔院裏玩兒，三嬸給的。”
呵呵，原來吃獨食的不止大哥。
秦敢撇撇嘴，低頭扒飯。別管三叔出身如何，他是長輩。他一個小輩兒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長輩的壞話於他自己名聲不利。
秦梅冷哼一聲，想說什麽終究忍了下去。
二房的兩口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相互對視了一眼。
秦軒不悅的看了一眼二房的幾個孩子--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都吃肚子裏去了。
蔣白屏當然也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她知道白秋菊是在故意放任仨孩子鬧騰。
二房這是對她這個當家人不滿了。
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晦暗。
午飯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結束，雖都是素菜，但幫傭手藝不錯，桌上的飯菜倒被吃了個精光。
另一邊屬於三房的小院子裏，顧嬌嬌正在午休，直到下午三點才起來。
剛走出房間便看到院子裏站著一位不速之客。
“呦，稀客啊，秦梅，來看你三叔？”顧嬌嬌撇了一眼正在井邊打水的丈夫。
她男人人緣不錯啊。
上午秦勇剛來過。這小子終於學聰明了，一進門大老遠就招呼她，三叔三嬸喊的親熱的很。還主動幫著男人幹活。
顧嬌嬌很高興，便把剛鹵好的雞腿拿了一個給他。
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
他們夫妻倆準備在門外開辟一小塊田地種菜，沒辦法不能老接受別人的贈與。楊姨倒是給他們送來了不少蔬菜，可是她家人也不少，上有老小有小。
總讓她送，不說她那些妯娌，她婆婆都得有意見。
至於離宅子不遠的秦家的菜園子......
算了吧，能不跟秦家扯上關系就不扯上。
但是顯然顧嬌嬌估錯了眼前小姑娘的來意，人家可不是來跟她social的。
秦梅不耐的看了她名義上的三嬸一眼，都幾點了這女人才起床，真夠懶的。她兩點來的，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她才起來。
可別誤會，她可不是願意等的--她瞅了一眼自己的三叔。要不是三叔攔著，她早去房裏把眼前的女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竟耽誤她事。她跟小夥伴約了去河邊踢毽子的。
“大伯娘讓我來叫你，有事跟你說。”秦梅面無表情的說道。
顧嬌嬌臉上的笑意也迅速冷了下來，臭丫頭，給誰臉色呢。
“哦，我知道了，一會兒沒事了我就過去。”
“大伯娘讓你立刻過去。”秦梅催促。
大伯娘說了她接下來能不能繼續跟以前一樣吃香喝辣就看今天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她一定要親自把人給帶到前廳去。
“我說了我一會兒有空過去。”顧嬌嬌冷冷的說道。
秦梅還不想走。去門口澆完水的秦東遠過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才不甘心的轉身離開了。
顧家男孩多，女孩子除了已經出嫁的大房的秦貞貞，便只有二房唯一的女兒秦梅梅。
她和秦敢是龍鳳胎，從小在家裏受盡萬千寵愛，性子也跋扈的很。尤其二人的大哥秦勇智力上有幾分欠缺，白秋菊兩口子更是將這對龍鳳胎捧在手裏疼，溺愛的無法無天。
雖然不至於敢當面頂撞秦東遠，但也從沒真心將秦東遠當長輩看。
看秦梅梅走遠了，顧嬌嬌才收起了一臉的冷傲，跟個屁事不懂的丫頭片子生什麽氣。
“你說你大嫂找我幹啥？”顧嬌嬌跟個小尾巴一樣墜在正一趟趟提水澆地的男人身後，不解的問道。
“不用擔心，有我。一會兒幹完活，我陪你去。”秦東遠將打來的井水一點點兒撒在門外圍起來的空地上。
夏天快到了，溫度會越來越高，撒下去的菜籽很快就能發芽。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有自己的菜只。
“我才沒擔心，我又不怕她。”顧嬌嬌上前拿衣袖給男人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東遠，你辛苦啦。”
看著妻子笑嘻嘻的模樣，秦東遠的心裏也舒坦的很。這點累算什麽，只要她每天能開開心心的對著她笑，他估計自己連命都能給她。
種完菜快晚飯的功夫兩人才手拉著手來了前院。
蔣白屏坐在客廳裏望著姍姍來遲的二人，壓下內心的不悅，招呼道，“坐。”
顧嬌嬌也沒給她客氣，撿了張椅子拉著男人坐了下來。“大嫂，你找我倆啥事啊？”她笑瞇瞇問道。
不是找你倆，是找你--但這話蔣白屏沒有說出來，左右人都來了，還攆走不成。
“嬌嬌，嫁到秦家這麽長時間了，你可還適應？”蔣白屏一臉溫和的問道。
“適應，哪裏能不適應。吃的好，住的好，睡得好。”顧嬌嬌眨眨眼。
哼，你倒是吃好了，她自動忽略了她的後半句住的好。秦家這麽大，只有三房的房子是泥土構造。
別看秦東遠把房子裝飾的很好，再好也改變不了它是一座草房子的內核不是？聽說這裏是秦家發家前的老宅子，秦老根和妻子便曾經住在這裏。
蔣白屏放下手裏的茶碗，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道，“嬌嬌，既然這樣大嫂呢也不跟你繞彎子。你說自從你進門，我們家東遠啊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都不來跟大家夥一起吃飯了。以前，一家人一期吃飯多其樂融融。”
呵呵，挺會倒打一耙啊。
“大嫂，以前東遠不就是在廚房自己吃麽。除了新婚那三天，以及逢年過節，他什麽時候上過桌。”顧嬌嬌佯裝一臉訝異的註視著對面的蔣白屏。
她莫非以為這事藏得住？還是人為她男人怕丟臉不會跟她提起？
真是自信滿滿呢。
謊言被拆穿，蔣白屏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尷尬，自顧自的接著說她此行把人叫來的目的，“那是以前，如今他結婚了，自然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後你們倆還是跟著家裏一起吃，東遠打的野雞野鴨兔子啥的，拿到廚房讓幫傭烹飪，你們跟著一起吃。嬌嬌，你年紀輕輕的，哪裏做得來這些臟活累活。處理雞鴨的毛就夠你累一下午的。”
“可是，這些活都是東遠在幹呀，我只等著吃就好。”顧嬌嬌嬉皮笑臉的看著自己這前世的婆婆今生的大嫂。
嘖嘖，孽緣啊。
蔣白屏一梗，讓男人做這些女人的活計罷了，你還有連說出來。
“咱們秦家沒有分家，一家人吃飯還分作兩處，讓外人笑話。”她耐著性子繼續勸說。
兒媳婦是個一毛不拔的，準備守著那金山銀山給誰？本以為是有個幾分心機的小白花罷了，沒想到骨子裏還是個掐尖要強的。
怎麽著，還準備壓她這當婆婆的一頭不成？美不死她。
小叔子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你說你單獨開火就開火吧，打來的獵物竟也全拿到了自己房裏。
吃獨食不怕遭天譴？
丈夫的賭債又迫在眉睫，家裏所有的錢湊起來都不一定夠，哪裏來的開銷改善夥食。
偏偏二房的幾個孩子又跟個餓死鬼投胎般，天天問家裏怎麽頓頓是素菜，二房的兩口子也旁敲側擊好幾回。
她也是沒辦法，否則也不想搭理這難纏的兩口子，讓他們把打來的獵物交出來。
是的，難纏。如今蔣白屏也看清眼前這倆人不是那省油的燈。
蔣白屏忍不住揉了揉眉頭。
哎，一個個都不讓她省心。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好。
“大嫂，以前家裏吃飯不也是分作兩處？東遠中午都是在山上或者地頭就地解決，都不回來吃呢。您不是也沒怕外人笑話？”顧嬌嬌譏誚道。
“你，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蔣白屏冷然道。
看著對面伶牙俐齒油鹽不進的女子，想起自己那個鐵公雞的兒媳婦，她一時不知該慶幸還是懊悔。
娶哪一個才對？
屁咧，她當初就應該舍棄顧家姐妹給兒子另找個真正溫柔孝順的。而不是現在這般，一個兩個都跟她對著幹。
“大嫂說的是，都是一家人。那大侄子那兩口子有的，我們是不是也要有。別的不說，大嫂您啥時候把那三轉一扭給我們這一房頭補上？”顧嬌嬌拍手大笑道。
身旁的秦東遠抿嘴一樂，他就知道他這小妻子不是個好惹的，他大嫂這次踢到鐵板了。
以前他一個人，無所謂把那些東西全都上交，就當報答秦家的養育之恩了。即便飯桌上根本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原來他甚至打算在磚廠好好打工，掙一筆錢交給秦家，還清當年的養育之恩，從此遠走高飛，跟秦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他有了軟肋，有了讓他願意為之奮鬥努力的人。那麽，就不能跟以前一樣任何事都不計較。
窗外顧書瑤聽著繼妹懟的婆婆半天說不出話來，又解恨又嫉妒。
解恨的是看到她婆婆吃了憋，嫉妒的是繼妹的嘴皮子咋就那麽利落，腦袋瓜就那麽好使，詞一套一套的。
還有那個自從結婚便一直站在她身後默默守候的身影。
看了真是讓人不舒服呢。
同樣都是新婚沒多久，她的男人卻眼睜睜看著婆婆欺負她，連多去一次衛生所回來都要陰陽怪氣，後來更是不許廚房給她留飯，也不許她從家裏往衛生所送飯。
不得已每次要送飯，她都要先回顧家把飯做好。
想到這十來天的遭遇，顧書瑤手裏的帕子都要被拽斷了。
不過她不知道還有更加不幸的事正在等著她。
也是因為此事，秦家的大戰一觸即發，那些被掩蓋起來的矛盾終究有暴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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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的客廳裏，顧思哲望著坐在沙發上滿臉怒火的母親，皺了皺眉頭，“娘，我跟您解釋過了，家裏最近事多，用錢的地方多，如今我手裏真沒錢了。等下個月發了工資我就給您把贍養費補上。”
“放屁，你跟這小妖精吃香喝辣，就沒給你老娘的錢？”孫秀紅拍了拍茶幾，對著兒子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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