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我想，我該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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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被收拾得很整潔，卓然也不在。
偌大的別墅，清清靜靜的，像是一個無人出入的幽谷一般。
跟小奕之有關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她的《育兒百科》，臥室裏收拾好的待產的大包，還有奕之和亦臻的金鎖，都沒有了。
一切的痕跡都被抹得幹幹凈凈，仿佛小奕之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夢境一樣。
可是，他在程緩緩心裏留下來的痕跡，卻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去的。
她會一輩子記得，那一場車禍，她失去了什麽。
回來了好幾天，外面的天就沒有晴過，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斷，把院子裏的石板路沖刷得幹幹凈凈。
不知道是雨水多的緣故，還是心理作用，程緩緩總是覺得臥室裏特別潮濕，潮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程緩緩的心底裏也是潮濕一片，沒有光，也沒有溫暖。
她坐在臥室的床上，看著外頭的雨簾，心想，是不是老天爺也在為小奕之惋惜，甚至是哭泣呢？
過了好些天，程緩緩身上好一點兒的時候，才終於鼓起勇氣，給卓然打了電話。
他的手機彩鈴，還是兩人曾經都很喜歡的那首《同桌的你》，聽起來熟悉又親切，還有種莫名的滄桑感。
畢竟是首老歌了，有些年代了，引得人忍不住去回憶，那段青春年少的美好時光。
一首歌快要從頭聽到尾了，總算是聽到了卓然的聲音：“餵，緩緩……”
“卓然”，程緩緩輕聲問：“你把小奕之埋到哪裏去了？”
她想去小奕之的墓前去看一看，畢竟，他在她肚子裏懷了差不多十個月的時間呢。
她沒來記得看一看他的樣子，但是她想看一看，他安歇在什麽地方。
這個問題，她只能去問卓然。
“緩緩，你現在身體不好，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至於小奕之，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吧？”
程緩緩沈默了會兒，才問：“你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報覆我嗎？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小奕之，所以你讓我見不到他最後一面，甚至連他的墓碑也不得見……”
卓然深吸口氣，說：“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緩緩，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惡毒……”
“那你就把地址告訴我！”
卓然聽著她有些激動的聲音，耐著性子勸道：“你先把身體養好，等你的身子好一些的時候，我就帶你去見她，你……你不要生氣，醫生說……”
沒等他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卓然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有些失神，他靜靜看著跟前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顯示著的，是國外某家權威醫院給他發來的一封郵件，一整篇的英文，還帶著醫院標志的水印……
桌上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打斷了卓然的思緒。
他拿起手機，是拉斐爾打來的，聲音帶著些慌張：“卓先生，程小姐剛剛開車出去了，我沒能攔住她……”
掛了電話，卓然立刻拿起靠背上的外套，大步朝外頭走去。
出門的時候，剛好跟秘書撞了個滿懷，秘書手裏的一大捧資料散落了一地。
卓然也沒有管她，自顧自的朝外走去。
秘書看他要走的樣子，急得在後面說：“卓總，現在離宇天集團的秦總跟您約定的時間，還剩五分鐘……”
然而，卓然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徑直進了電梯。
無論是走路，還是開車的時候，卓然的思維都沒有停止過，他一直在想程緩緩現在到底是去了哪裏。
去尋死，去跳樓？
似乎不像，程緩緩是個性格安靜，又有些小資情調的女人，愛美又愛面子，死亡又不是什麽好事兒，在自己家裏就可以了。
那麽，她是去……
卓然楞了下，然後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改變了行車方向,往郊區的孝慈陵園來。
卓家那些已經故去的人，多半都葬在這裏。
所以，她到這裏來找小奕之了。
車子開到陵園外頭，果然看到程緩緩開來的車子停在外頭。
卓然從車上下來，打著一把黑色雨傘，便朝著卓家祖墓的方向走去。還沒等到了那裏，就在雨簾中看到了一個熟悉孱弱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的朝他走來。
程緩緩此時的樣子狼狽極了，身穿的連衣裙和外衣已經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此刻的形銷骨立。
一頭長發也分成了幾綹，雨水還順著頭發不斷地流了下來，混著淚水，一起滑過她那張失魂落魄的臉。
顯然，她沒有在這裏找到小奕之。
“緩緩……”
卓然緊走兩步，把傘舉到她的頭頂。
程緩緩並不動容，只是喃喃道：“小奕之不在，他不在這兒，我沒有找到……”
她伸手去拉卓然：“他不在這兒，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卓然沒有作聲，摟著她往車裏去。
程緩緩掙紮了下，沒有隨他上車，重新問了一遍：“你在用這種方式報覆我，為了小奕之，你會恨我一輩子的對不對？”
卓然不做聲，只是輕抿著唇，固執的將她摟在自己懷裏。
她說得沒有錯，因為寶寶的事情，他的確恨她，恨她在懷著寶寶的時候，還要在接了電話之後就不管不顧的出去了，恨她懷著寶寶，還把車子開得那麽快。
但是，怨恨是一回事，分手，卻是另外一回事。
再多的怨恨，他仍舊舍不得，就這麽放開她的手。
最後，他才說：“跟我回去，你大病初愈，不適合淋雨。”
程緩緩卻異常堅決地甩開了他的手，力道之大，害得自己也摔了一跤。
她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推開他向她伸過來的手，踉蹌著朝自己開來的那輛車上走去。
中途的時候，她回過頭看看了卓然一眼：“我想，我該離開你了……”
她明明是個受害者，可是他卻以為她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他冤枉她，甚至不給她辯白的機會。
她向來是個眼睛裏不揉沙子的人，與其被他猜忌，被他怨恨，被他用這樣的方式報覆，她寧願離開他。
甚至，此生都不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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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別墅，清清靜靜的，像是一個無人出入的幽谷一般。
跟小奕之有關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她的《育兒百科》，臥室裏收拾好的待產的大包，還有奕之和亦臻的金鎖，都沒有了。
一切的痕跡都被抹得幹幹凈凈，仿佛小奕之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夢境一樣。
可是，他在程緩緩心裏留下來的痕跡，卻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抹去的。
她會一輩子記得，那一場車禍，她失去了什麽。
回來了好幾天，外面的天就沒有晴過，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斷，把院子裏的石板路沖刷得幹幹凈凈。
不知道是雨水多的緣故，還是心理作用，程緩緩總是覺得臥室裏特別潮濕，潮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程緩緩的心底裏也是潮濕一片，沒有光，也沒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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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些天，程緩緩身上好一點兒的時候，才終於鼓起勇氣，給卓然打了電話。
他的手機彩鈴，還是兩人曾經都很喜歡的那首《同桌的你》，聽起來熟悉又親切，還有種莫名的滄桑感。
畢竟是首老歌了，有些年代了，引得人忍不住去回憶，那段青春年少的美好時光。
一首歌快要從頭聽到尾了，總算是聽到了卓然的聲音：“餵，緩緩……”
“卓然”，程緩緩輕聲問：“你把小奕之埋到哪裏去了？”
她想去小奕之的墓前去看一看，畢竟，他在她肚子裏懷了差不多十個月的時間呢。
她沒來記得看一看他的樣子，但是她想看一看，他安歇在什麽地方。
這個問題，她只能去問卓然。
“緩緩，你現在身體不好，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至於小奕之，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吧？”
程緩緩沈默了會兒，才問：“你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報覆我嗎？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小奕之，所以你讓我見不到他最後一面，甚至連他的墓碑也不得見……”
卓然深吸口氣，說：“我並沒有這個意思，緩緩，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惡毒……”
“那你就把地址告訴我！”
卓然聽著她有些激動的聲音，耐著性子勸道：“你先把身體養好，等你的身子好一些的時候，我就帶你去見她，你……你不要生氣，醫生說……”
沒等他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卓然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有些失神，他靜靜看著跟前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顯示著的，是國外某家權威醫院給他發來的一封郵件，一整篇的英文，還帶著醫院標志的水印……
桌上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打斷了卓然的思緒。
他拿起手機，是拉斐爾打來的，聲音帶著些慌張：“卓先生，程小姐剛剛開車出去了，我沒能攔住她……”
掛了電話，卓然立刻拿起靠背上的外套，大步朝外頭走去。
出門的時候，剛好跟秘書撞了個滿懷，秘書手裏的一大捧資料散落了一地。
卓然也沒有管她，自顧自的朝外走去。
秘書看他要走的樣子，急得在後面說：“卓總，現在離宇天集團的秦總跟您約定的時間，還剩五分鐘……”
然而，卓然並沒有理會她的話，徑直進了電梯。
無論是走路，還是開車的時候，卓然的思維都沒有停止過，他一直在想程緩緩現在到底是去了哪裏。
去尋死，去跳樓？
似乎不像，程緩緩是個性格安靜，又有些小資情調的女人，愛美又愛面子，死亡又不是什麽好事兒，在自己家裏就可以了。
那麽，她是去……
卓然楞了下，然後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改變了行車方向,往郊區的孝慈陵園來。
卓家那些已經故去的人，多半都葬在這裏。
所以，她到這裏來找小奕之了。
車子開到陵園外頭，果然看到程緩緩開來的車子停在外頭。
卓然從車上下來，打著一把黑色雨傘，便朝著卓家祖墓的方向走去。還沒等到了那裏，就在雨簾中看到了一個熟悉孱弱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的朝他走來。
程緩緩此時的樣子狼狽極了，身穿的連衣裙和外衣已經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此刻的形銷骨立。
一頭長發也分成了幾綹，雨水還順著頭發不斷地流了下來，混著淚水，一起滑過她那張失魂落魄的臉。
顯然，她沒有在這裏找到小奕之。
“緩緩……”
卓然緊走兩步，把傘舉到她的頭頂。
程緩緩並不動容，只是喃喃道：“小奕之不在，他不在這兒，我沒有找到……”
她伸手去拉卓然：“他不在這兒，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卓然沒有作聲，摟著她往車裏去。
程緩緩掙紮了下，沒有隨他上車，重新問了一遍：“你在用這種方式報覆我，為了小奕之，你會恨我一輩子的對不對？”
卓然不做聲，只是輕抿著唇，固執的將她摟在自己懷裏。
她說得沒有錯，因為寶寶的事情，他的確恨她，恨她在懷著寶寶的時候，還要在接了電話之後就不管不顧的出去了，恨她懷著寶寶，還把車子開得那麽快。
但是，怨恨是一回事，分手，卻是另外一回事。
再多的怨恨，他仍舊舍不得，就這麽放開她的手。
最後，他才說：“跟我回去，你大病初愈，不適合淋雨。”
程緩緩卻異常堅決地甩開了他的手，力道之大，害得自己也摔了一跤。
她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推開他向她伸過來的手，踉蹌著朝自己開來的那輛車上走去。
中途的時候，她回過頭看看了卓然一眼：“我想，我該離開你了……”
她明明是個受害者，可是他卻以為她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他冤枉她，甚至不給她辯白的機會。
她向來是個眼睛裏不揉沙子的人，與其被他猜忌，被他怨恨，被他用這樣的方式報覆，她寧願離開他。
甚至，此生都不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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