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你說我們現在這種關系算是什麽呢？”

卓然擡頭看了她一眼，思索了會兒，然後說：“算是合作關系吧，我們都想你肚子裏的寶寶能夠平安生出來，寶寶就算是我們的合作項目。”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們是合夥人，合作項目就是她肚子裏的寶寶。

等到寶寶出生後，就等於是項目完成，他們這對合夥人，大概也就該分道揚鑣了。

對於他們的關系，卓然越來越不樂觀了。

除了合夥人，他想不到別的詞匯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之後，兩人的合作關系，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程緩緩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卓然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甚至他還為此推掉了好多的工作，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留在別墅裏陪著她。

因為肚子大了，行動也就不那麽便利了，她洗澡洗腳，甚至是洗頭發的時候，都需要他的幫忙。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服侍過別人，所以最初時什麽都不會，幫她洗澡洗不幹凈，甚至洗頭發的時候也會抓得她很痛。

程緩緩有時候還忍不住笑他：“被你這麽服侍，簡直是在受罪，你應該給我精神損失費！”

卓然也笑了：“是你應該給我保姆費，我現在已經成了你的全職保姆了。”

程緩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等寶寶一落地，你就可以下崗了。”

卓然的眸色微微一黯，什麽也沒說。

不過他服侍人的手法倒是越來越好了，幫她洗澡會洗得很幹凈，洗頭發的時候也不會弄疼她。

除此之外，他還經常帶著她一起出去散步。醫生建議，這個月份要多多走動，將來生的時候才會有些力氣。

程家別墅位於郊區，雖然近些年被開發過，但也不像市區那麽吵鬧，空氣也好多了。

卓然偶爾會帶著她一起逛超市，買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回來。他一手拎著購物袋，一手牽著她。

兩只手都滿滿的，讓他有種很踏實很幸福的感覺。

如果，他不去想寶寶出生以後的事情的話。

蘇行止也回到B市了。

卓然其實一直在關註著他，從他回B市的第一天，就一直在盯著他。

蘇行止自從回B市安葬完蘇國宏的骨灰之後，就一直沒有回美國，現在跟母親蘇夫人和妹妹蘇子衿，租住在一棟很老舊的小區裏。

蘇子衿的那幾家連鎖咖啡館，因為資金鏈斷裂的問題，不得不關閉了幾家，僅剩的一家，經營狀況也並不樂觀，現在已經開始自謀出路了。

至於蘇行止，他的寵物店依然在開著，還在外面找了一份地產銷售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日子過得緊張而充實。

有次卓然陪著程緩緩去做孕檢，開車回程家別墅，經過一家酒樓的時候，在酒樓附近看到的他。

當時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西裝，滿面通紅，彎著腰正在垃圾桶旁邊嘔吐。看樣子，是正在參加應酬，喝醉了。

兩人都看到了，但是，又彼此心照不宣的假裝沒有看到。

雖然是合作關系，但是還是希望彼此都能夠愉快，所以都沒有給對方找不痛快。

不過，程緩緩還是分明感受到，身邊這個男人已經十分不爽了。

到家之後，卓然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又去了廚房，用微波爐熱了杯牛奶給她。

重新回到客廳的時候，程緩緩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卓然低頭看了眼，上面閃爍著‘蘇行止’三個字。

程緩緩原本伸手想要把電話接起來的，擡起頭，看到卓然的臉色，又有些躊躇了，手伸到半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可是，轉而一想，不是他自己說的麽，他們現在是合作關系。

既然這樣，那她接一個老朋友的電話，應該不犯法吧？

這麽想著，伸手就把手機拿了起來，還沒滑下綠鍵，卓然的話已經跟了上來：“程緩緩，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他的語氣有些嚴厲，讓程緩緩忍不住擡起頭：“我的身份，跟我接故人的電話有關系嗎？”

“當然有”，卓然說：“你現在是一名準媽媽，我希望你知道，這對於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一重身份！”

“別說我是寶寶的母親，就算我還是你的妻子，我也有權接昔日朋友的電話吧？”

“你是有這個權利，但是，我們現在是合夥人的關系，你的精力是有限的，多花在蘇行止身上一分，就意味著要少花在寶寶身上一分——這對於我而言，也是一種無形的損失！”

程緩緩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個男人簡直了，為了吃幹醋，竟然拿生意場上的理論，來套用現實中的生活。

卓然朝她伸出手去：“乖，把手機給我——手機有輻射，會傷害到你和寶寶……”

程緩緩緊緊攥著手機，手機的嗡嗡聲響已經消失掉了，她看著卓然：“你不想傷害到我和寶寶，就不要跟我吵架好麽？”

卓然聽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她的肚子上。

醫生已經說了，預產期大概就在下周。

下周，她肚子裏的小肉團子就要落地，他們就要升格做爸爸媽媽了、

可是現在……

他冷笑了聲：“你該不會是想讓這個孩子姓蘇吧？”

程緩緩深呼吸了下：“卓然，你能不能先等我把孩子生完，再跟我算賬？”

“抱歉。”

卓然說完這兩個字，背過身去，不讓她看自己的表情。

原本，他想好了的，不跟她吵架，不惹她生氣，讓她把寶寶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可是，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寶寶在她的肚子裏也越來越不安分，甚至做四維的時候，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寶寶的樣子了……

寶寶出生的日子越臨近，卓然就越是沈不住氣，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原本自從同學會過後，他已經對覆婚的事情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就只想她能夠把寶寶好好生下來……

可是時間越久，他的貪心就越是重。

陪在她身邊的時間越長，就越是患得患失，越是害怕寶寶落地後，沒有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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