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學醫，寒窗苦讀十年，終於考取了一所很不錯的醫學院。馬上要準備入校報到了，結果被我們家老爺子生生改了志願，硬押著我學了三年的證券與金融專業。”

程緩緩靠在沙發上，有些懶懶的，道：“接著說，怎麽混到現在的？”

“在老爺子的重壓下，學了三年的證券與金融專業，之後，救死扶傷的信念猶在，只不過沒有資格給人看病，所以就開了寵物店，開始給動物看病了。”

程緩緩終於嗤的一聲笑了，但是那笑容只持續了短短幾秒鐘，就淡了下來，像曇花似的，綻放了那麽幾秒鐘，讓人難以捉摸。

一陣短暫的沈默之後，蘇行止搓了搓手指，道：“你老公的新歡，看起來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跟他東拉西扯了半天，還是不可避免的說到了這個問題。

“好不好惹，以後我跟她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了”，程緩緩說：“以後躲著她點兒就是了。”

“你怕她？”

“也不是怕她”，程緩緩低頭，看著休息室地毯上繚亂的花紋，沈默了會兒，才輕聲說：“她懷孕了，所以我不能跟她一般見識，能忍就忍一忍。”

蘇行止也微微吃驚：“她真的懷了卓然的孩子？”

“她是這麽說的。”

蘇行止聽了，笑了笑，道：“八成是騙你的吧？像是那種女人，全靠著肚子裏的孩子上位，要是真懷孕了，必然是安安分分在家裏養胎，絕不會四處招搖。況且，即便是她想來玩兒，卓然也未必會同意。”

“我也有想過是她故意在誑我，但是，萬一是真的呢”，程緩緩輕聲說，頓了會兒，繼續道：“我不能讓卓然的孩子因為我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因為，她已經扼殺了他的第一個孩子，絕對不能再有第二個。

如果不然，程緩緩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緩緩，你真的能做到不在乎麽？”

程緩緩搖搖頭，做不到的。

自從她在會所，一回頭就看到他的一剎那，她就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做到不在乎他。即便他是一種毒，她也早已病入膏肓。

她根本沒法做到，卻要強迫自己做到，所以逃避，對她來說是個好辦法。

手臂被燙傷，什麽項目都沒有辦法玩兒，聖誕狂歡party還沒有結束，蘇行止就送程緩緩回家了。

經過藥店的時候，幫她買了些紗布和藥膏：“你的手臂不能忘了換藥，這個牌子的燙傷膏比較好用，大概一天換一次吧。”

“嗯，謝謝。”

“不客氣”，蘇行止一邊開車一邊說：“原本就是我帶你出去的，讓你受傷，很抱歉。”

車子開到秋雅居樓下，程緩緩拎著包包和藥下車，蘇行止又叫住了她：“緩緩，聖誕節快樂。”

“嗯，聖誕節快樂，謝謝你帶我出去玩兒”，程緩緩說著，還有些羞赧：“不過很抱歉，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蘇行止看著她笑：“現在想要給我補上一份禮物，也是可以的。”

隨時隨地都能補的禮物，差不多就是一個吻，或者是一個擁抱。

程緩緩哆嗦了下：“怪冷的，我先上去了。”

蘇行止仍舊微笑：“好，緩緩，晚安。”

蘇行止離開後不久，卓然也帶著蘇茜從會所裏出來了。

會所門前停了整整一排的車，像是一條長龍一樣。卓然他們來得晚，車子也停得遠，還要走好一段路，才能上車。

卓然雙手插兜，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著。

剛剛下了場小雪，地上有些滑，蘇茜還穿著高跟靴子，不敢走得太快，只是不停地叫他：“卓然你等我一下，等等我……”

卓然恍若未聞，自顧自地上了車，但是給她留了門兒。

好一會兒，蘇茜才追了上來，也鉆進他的車裏。一上車，便喋喋不休的說：“路上這麽滑，你也不等等人家，害得我追你的時候差點摔跤……呃……”

蘇茜猛然感覺到喉嚨一緊，底下的話也被成功堵住了。

卓然的大手冰涼而有力，像是鐵鉗一樣，狠狠掐在蘇茜的脖子上。

蘇茜嚇得半天沒有說話，雖然卓然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平時也並不是很拿她當一回事，但是他表面上一貫是個很紳士的人，還從沒跟她動過手呢。

可是沒料到，他是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像是要取人性命似的。

過了十幾秒鐘，蘇茜才回過神，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卓然，放手，好痛啊，我不能呼吸了……”

卓然卻沒有理她，卡住她脖子的手越發收緊：“蘇茜，你是不是我最近給你臉了，你就把你自己當成是卓太太了？你有什麽沒資格用我的錢，去調查我前妻的資料？有什麽資格在我前妻面前胡言亂語？有什麽資格暗搓搓的對我前妻動手？你以為我非你不可？還是覺得我舍不得動你？”

他細細數算著她的三宗罪，每一宗都數落到了點子上，讓她無可反駁。

她只是想不透，後兩件事也就罷了，第一件，她調查他的前妻，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開了天眼了？

蘇茜覺得耳邊嗡嗡直響，連卓然說的話都有些聽不清了，大腦最基本的思維能力似乎也消失了。

卓然看著她這副垂死的模樣，驀地想起幾個月前，也有一張類似的臉，在他手下漸漸變色。

上一次，他差一點就掐死了緩緩。

手忽然一松，蘇茜立刻像一灘爛泥一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過了會兒，才聽到兩聲輕微的咳嗽聲。

蘇茜有些後怕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所幸，沒有被掐斷，她還有口氣。

然而，緊接著，卓然的聲音就在頭頂上響起來：“如果你想繼續留在我身邊，就要學會聽話，不該打聽的不要亂打聽，不該去動的人，你最好也敬而遠之。不然的話，我不確定我會對你做出什麽。”

卓然低下頭，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而且，你要明白，即便我真的弄死了你，我也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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