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身體又小又軟，蜷縮成一團的話，程緩緩雙手就能捧起來。

小白是一只性情特別溫順的貓，前兩天被皮特咬傷了耳朵，送到寵物醫院裏縫了好幾針。從寵物醫院回來以後，似乎就有些害怕上皮特了，一直也不敢上前來。

以前程緩緩主要是不待見卓然，連同卓然送的貓也不稀罕。現在看來，倒覺得貓咪的小眼神又萌又可憐，只是被卓然給連累罷了。

她把一狗一貓分別放在自己的兩側，防止他們再打架。有了距離，兩只小萌寵的關系看起來就和諧多了。

卓然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人和寵物和和睦睦，其樂融融的一幕，他靠在門上，忍不住笑：“小白也開始得寵了，真是不容易啊。”

程緩緩摸著小白的小腦袋，忽然說：“要是我們離婚的話，我不要你的錢，你把這只貓送給我吧，我喜歡這只貓。”

卓然的神色瞬間轉冷，陰沈著臉：“別沒事找事！”

“我說真的”，程緩緩說，一邊低頭摸著小白的小爪子：“除非，你能真的把這個家變成監獄，關我一輩子，不然……”

不等程緩緩說出不然以後的問題，卓然依然開口打斷她，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我能!”

他頓了下，繼續說：“就像當初我娶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根本不愛我，但我還是用卓太太這個身份把你綁在身邊。現在跟當年，其實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

程緩緩擡眼看著他：“你一定要這樣？”

“不然呢？”卓然反問，隨後，語調不疾不徐地說：“你知道，我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我不喜歡的，一定要打發的遠遠的，我喜歡的，就一定要不擇手段留在身邊。你如果愛我，那無疑是錦上添花。但是，如果你不愛我，對我而言也無關緊要，只要你人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程緩緩調整了下呼吸：“所以，你是真的打算關我一輩子？”

“除非我死了，也只有我死了”，卓然說著，態度無比認真：“如若不然，哪怕是你死了，我都會在你的墓穴旁邊給我自己留個位置。”

程緩緩聽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撫摸著小白的那只手，也下意識地加大了力道。

小白吃痛，喵嗚一聲。程緩緩手一松，它立刻從程緩緩的貴妃榻上跳下來，灰溜溜的跑遠了。

卓然朝她走過去，一手放在她的頭發上，居高臨下的姿態，像是在撫摸著自己的寵物，低沈的語調染上了一絲冷意和譏誚：“你恨我就來打我罵我，拿一個畜生撒什麽氣呢？”

“我恨不得殺了你”，程緩緩一邊喃喃說著，一邊向四處搜尋著。

景觀房擺著不少盆栽和花木，平時經常有人過來打理，所以有兩把用來修剪花木的剪刀，放在置物架上。

程緩緩有撥開他的手，往置物架那邊去，握著一把剪刀，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寸把長的剪刀幾乎在一瞬間沒入他的肩膀上。

“嘶……”

鮮血淋漓而下……

卓然雖然很能忍疼，但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劇痛之下，瞳孔遽然收縮，倒吸了一口涼氣：“程緩緩，殺人你不會嗎，紮錯地方了。”

程緩緩反而因為男人的一句話而冷靜下來，她現在有點懷疑，這個男人是神經感官缺失，還是精神分裂啊，怎麽看著這麽不正常呢？

“你誤會了”，程緩緩看著他的眼睛，冷然一笑：“我可沒想要殺你，我這麽年輕，可不想陪著你一起死。即便我僥幸逃脫法律的制裁，那以後誰養我？誰會讓我不用辛苦上班工作，就能像現在這樣舒舒服服的住這麽大的房子？”

卓然看著她，嘴角牽扯出一抹淒涼的笑。

“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顧慮的話，看來，我真應該律師立個遺囑。萬一某天，你不慎失手，我掛了，身後的全部房產和金錢都給你……”

血越流越多，他說話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

剛好，傭人經過這間房，被兩人的樣子給嚇呆了，尖叫一聲，急忙叫人沖了進來。

屋裏人忙碌成一團，有的在打急救電話，有的忙著止血，程緩緩被人推到貴妃榻上，呆呆地看著他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握著的帶血的剪刀。

上面是卓然的血……

程緩緩以為自己會很慌亂，可是事實上，她此時竟然冷靜得很，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她放下剪刀，去洗手間把手上的血跡洗幹凈，思量著接下來該怎麽做。

傍晚，她正在家裏吃飯的時候，拉斐爾管家走過來：“太太，卓先生在醫院已經包紮完畢，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我想，你或許可以去看望一下。”

程緩緩繼續喝著碗中的湯，甚是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我還沒刑滿釋放呢，怎麽去看他？”

這樣無所謂的表情，讓拉斐爾也不由得開始為卓然抱不平。

他們夫妻倆也冷戰好些時候了，先生的性格倒是好多了，可以說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太太倒是越發暴烈，平時甩耳光，冷言譏諷譏諷也就罷了，這次是直接動了刀子。

拉斐爾也不懂，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讓兩人走到今天這步。她想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太太的行為，的確有些過了。

但是作為一個管家，最基本素質就是不打聽雇主的私事兒，所以，拉斐爾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程緩緩吃過飯，又去了景觀房。

現在景觀房裏已經被人打掃幹凈了，但是之前的那張貴妃榻因為被濺上了幾點血跡，所以被收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臨時從儲藏室裏拿來的兩把椅子。

程緩緩的目光搜索一圈，修剪花木的剪刀全都不見了。不過，她在小桌子上看到了卓然的 手機——他記得卓然被送去醫院的時候，身穿著的西服外套被脫了下來。

而被她刺破的西服外套也不能穿了，傭人把外頭拿去扔了，外套口袋裏的錢包和手機就留在了景觀房裏。

程緩緩拿去卓然的手機，從中翻出周小涵的手機號碼，給她撥打過去，開門見山地說：“卓然受傷了，被送醫院了。你如果現在去照顧他一下，他應該會對你感激不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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