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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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雨看著面前臉色十分難看的老頭兒，笑問：“吳禦醫，按照天乾國的律法，謀害王妃，應該治什麽罪呢？”
吳禦醫身子抖了一下，隨即掀開衣擺，朝著她屈膝下跪，懇求道：“老夫已無顏再求娘娘網開一面，待回了京城，老夫會親自向皇上請罪，只望禍不及家人。”
“放心，本妃一般情況下都會是非分明的。”江暮雨說著，朝雲煙招了招手，道：“去把江知府身邊的劉先生請過來。”
“是。”
雲煙便退下了。
她接著說道：“先耐心稍等片刻吧。”
吳連翹盯著祖父跪在地上的背影，只覺得心底一陣絞痛，她掀開被子，掙紮著想從床榻上下來，卻在腳剛落地就重重栽倒。
吳禦醫和小丫鬟連忙過去扶起她。
吳禦醫嚴肅道：“你這是做什麽？還嫌不夠添亂嗎？”
他雖是在責罵，但眼底的心疼和傷痛交織著，語氣更多的是無奈。
吳連翹仰頭看著座上的江暮雨，啞聲道：“我祖父年紀大了，無法久跪，娘娘若想解氣，我願意代他跪著。”
江暮雨低頭看著兩人互相攙扶的模樣，一個老的，一個病的，嘖了嘖道：“好一個祖慈孫孝，本妃都有些於心不忍了呢……既如此，你們就一起跪著吧。”
“你……跪就跪。”吳連翹咬了咬牙，便撇開二人的攙扶，直挺挺地面對著她跪著。
若是眼神能殺人，江暮雨覺得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刀了。
吳禦醫又是無奈又是惶恐：“娘娘，是老夫將她慣壞了，才讓她這般無法無天。”
江暮雨微垂著眼眸看著吳連翹，道：“你今年應當未滿十六吧，聽說你是宮中最年輕的女醫，的確幾分傲氣的資本。”
吳連翹沒吭聲。
只聽她接著說：“你祖父將你保護得太好，這麽多年在宮中沒學到半點處世之道，竟是學來了一些歪門邪道，就憑你還想嫁入瑞王府，只怕是再多活一輩子都不能夠的。”
吳連翹憤憤地瞪著她，雖然還是一聲不吭，但是眼底的怨和怒毫不遮掩。
江暮雨和她對視著，輕蔑一笑，道：“現在你能體會到什麽是尊卑了嗎？你看你現在即便心裏再恨我，恨不得就地殺了我，卻還是不得不跪在我面前，求得我的原諒，否則，你全家都要因為你而招來殺身之禍。”
“我一人之罪與我家人何幹？”
“養子不教父之過，養女不教母之過，他們是你的家人，卻沒有教導好你，你說他們有沒有過錯呢？”
吳連翹滿面猙獰：“你豈敢！我們一家六代皆為宮中禦醫，深得皇上器重，便是太後要降罪都需得掂量一下。”
“逆孫，休要胡言！”吳禦醫氣惱不已，擡手扇了一巴掌到她臉上。
吳連翹本就體虛，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狠狠吐出一口血來。
吳禦醫又是心疼又是著急。
江暮雨搖了搖頭，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她都有些心疼吳禦醫了呢，為官多年也算一生清廉，怎麽教出這麽蠢的孫女來呀。
這時，一道清冽的男聲傳來：“是嗎？本王怎麽不知道吳家已經有如此能耐，連太後都要仰你鼻息？”
梁輕塵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雲煙和劉先生。
雲煙走到她身邊，小聲回道：“我去請先生的時候王爺正好也在，就跟著過來了。”
江暮雨點了點頭。
而下邊倆人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雙雙僵住了。
劉先生走過來行了一禮，道：“娘娘找在下所為何事？”
江暮雨道：“聽說劉先生的供詞寫得極好，這裏正好有個犯事之人，麻煩你給本妃寫一份。”
“是。”
劉先生也不多問，立即就叫人把外間的桌子搬過來，備好筆墨紙硯。
江暮雨朝著吳連翹揚了揚下巴，道：“正好王爺也在，你老老實實將自己的罪過都交代清楚了，事無巨細，說得好本妃就暫且答應將解藥給你，否則最多再過兩個時辰，你祖父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至於後期是否有人追究本妃的責任，你恐怕也看不到了。”
吳連翹匍匐在地上艱難地緩著氣兒，沒有應答。
吳禦醫扶著她的肩膀，苦口婆心道：“囡囡，聽祖父一句勸，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你若是不想說也可以。”梁輕塵冷聲道：“那就等著整個吳家跟你陪葬吧。”
吳連翹聽到前半句還有一絲希翼，後半句卻叫她如墜冰窖，渾身都冷了個徹底。
她仰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站在江暮雨身邊神情清冷的俊美男子。
這人幾度出現在她的夢裏，每一次都在她陷入困境時如神祇般降臨。可偏偏在現實中，她的困境卻是因他而起。
良久，她才終於啞聲道：“我如實交代，還望王爺放過我的祖父和家人。”
梁輕塵沒回答，江暮雨只好說道：“本妃不至於牽連無辜。”
吳連翹沈默片刻，才將經過一一道來。
她兩年前就鐘意於梁輕塵了，初次遇見還是在皇宮，她隨祖父去給太後看診。
太後臥病在床，梁輕塵前來探望，當時他著一襲月牙白的衣衫走來，面若皎月，眸若星辰，她第一次知道何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只一眼就心動了。
後來得知他竟然是當今瑞王，且比她大了十歲有餘，孩子都有兩個了，她傷心了許久，最終決定將這份心意埋藏於心底。
可是，當她得知自己有機會接近他的時候，她就又心動了，求了祖父好幾天才終於能夠隨行下江南。
她原想著，若是能嫁給他當一名側妃也好。
可是在看著他對江暮雨柔情似水，對旁人卻清冷異常，幾番接近都無疾而終，她漸漸就產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那日得知改了路線，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她不僅買通了丫鬟讓其支開去保護江暮雨的士兵，還悄悄給水賊遞消息，說王妃所在的船艙有金銀財寶，所以那些人才會爭先恐後地闖入江暮雨所在的船艙。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江暮雨一個世家出身的弱女子竟然能夠安然度過此劫。
怕事情敗露，她便將買通的丫鬟殺了，並且趁著船上混亂之際，將屍體綁在重物上沈到了江底。
……
劉先生將她的敘述一一寫在紙上，最後呈到江暮雨手中便是一份細致的供詞。
江暮雨拿來朱砂印泥，讓吳連翹在上邊摁了手印，過後才把解藥拿出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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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禦醫身子抖了一下，隨即掀開衣擺，朝著她屈膝下跪，懇求道：“老夫已無顏再求娘娘網開一面，待回了京城，老夫會親自向皇上請罪，只望禍不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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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雲煙便退下了。
她接著說道：“先耐心稍等片刻吧。”
吳連翹盯著祖父跪在地上的背影，只覺得心底一陣絞痛，她掀開被子，掙紮著想從床榻上下來，卻在腳剛落地就重重栽倒。
吳禦醫和小丫鬟連忙過去扶起她。
吳禦醫嚴肅道：“你這是做什麽？還嫌不夠添亂嗎？”
他雖是在責罵，但眼底的心疼和傷痛交織著，語氣更多的是無奈。
吳連翹仰頭看著座上的江暮雨，啞聲道：“我祖父年紀大了，無法久跪，娘娘若想解氣，我願意代他跪著。”
江暮雨低頭看著兩人互相攙扶的模樣，一個老的，一個病的，嘖了嘖道：“好一個祖慈孫孝，本妃都有些於心不忍了呢……既如此，你們就一起跪著吧。”
“你……跪就跪。”吳連翹咬了咬牙，便撇開二人的攙扶，直挺挺地面對著她跪著。
若是眼神能殺人，江暮雨覺得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刀了。
吳禦醫又是無奈又是惶恐：“娘娘，是老夫將她慣壞了，才讓她這般無法無天。”
江暮雨微垂著眼眸看著吳連翹，道：“你今年應當未滿十六吧，聽說你是宮中最年輕的女醫，的確幾分傲氣的資本。”
吳連翹沒吭聲。
只聽她接著說：“你祖父將你保護得太好，這麽多年在宮中沒學到半點處世之道，竟是學來了一些歪門邪道，就憑你還想嫁入瑞王府，只怕是再多活一輩子都不能夠的。”
吳連翹憤憤地瞪著她，雖然還是一聲不吭，但是眼底的怨和怒毫不遮掩。
江暮雨和她對視著，輕蔑一笑，道：“現在你能體會到什麽是尊卑了嗎？你看你現在即便心裏再恨我，恨不得就地殺了我，卻還是不得不跪在我面前，求得我的原諒，否則，你全家都要因為你而招來殺身之禍。”
“我一人之罪與我家人何幹？”
“養子不教父之過，養女不教母之過，他們是你的家人，卻沒有教導好你，你說他們有沒有過錯呢？”
吳連翹滿面猙獰：“你豈敢！我們一家六代皆為宮中禦醫，深得皇上器重，便是太後要降罪都需得掂量一下。”
“逆孫，休要胡言！”吳禦醫氣惱不已，擡手扇了一巴掌到她臉上。
吳連翹本就體虛，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狠狠吐出一口血來。
吳禦醫又是心疼又是著急。
江暮雨搖了搖頭，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她都有些心疼吳禦醫了呢，為官多年也算一生清廉，怎麽教出這麽蠢的孫女來呀。
這時，一道清冽的男聲傳來：“是嗎？本王怎麽不知道吳家已經有如此能耐，連太後都要仰你鼻息？”
梁輕塵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雲煙和劉先生。
雲煙走到她身邊，小聲回道：“我去請先生的時候王爺正好也在，就跟著過來了。”
江暮雨點了點頭。
而下邊倆人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雙雙僵住了。
劉先生走過來行了一禮，道：“娘娘找在下所為何事？”
江暮雨道：“聽說劉先生的供詞寫得極好，這裏正好有個犯事之人，麻煩你給本妃寫一份。”
“是。”
劉先生也不多問，立即就叫人把外間的桌子搬過來，備好筆墨紙硯。
江暮雨朝著吳連翹揚了揚下巴，道：“正好王爺也在，你老老實實將自己的罪過都交代清楚了，事無巨細，說得好本妃就暫且答應將解藥給你，否則最多再過兩個時辰，你祖父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至於後期是否有人追究本妃的責任，你恐怕也看不到了。”
吳連翹匍匐在地上艱難地緩著氣兒，沒有應答。
吳禦醫扶著她的肩膀，苦口婆心道：“囡囡，聽祖父一句勸，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你若是不想說也可以。”梁輕塵冷聲道：“那就等著整個吳家跟你陪葬吧。”
吳連翹聽到前半句還有一絲希翼，後半句卻叫她如墜冰窖，渾身都冷了個徹底。
她仰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站在江暮雨身邊神情清冷的俊美男子。
這人幾度出現在她的夢裏，每一次都在她陷入困境時如神祇般降臨。可偏偏在現實中，她的困境卻是因他而起。
良久，她才終於啞聲道：“我如實交代，還望王爺放過我的祖父和家人。”
梁輕塵沒回答，江暮雨只好說道：“本妃不至於牽連無辜。”
吳連翹沈默片刻，才將經過一一道來。
她兩年前就鐘意於梁輕塵了，初次遇見還是在皇宮，她隨祖父去給太後看診。
太後臥病在床，梁輕塵前來探望，當時他著一襲月牙白的衣衫走來，面若皎月，眸若星辰，她第一次知道何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她只一眼就心動了。
後來得知他竟然是當今瑞王，且比她大了十歲有餘，孩子都有兩個了，她傷心了許久，最終決定將這份心意埋藏於心底。
可是，當她得知自己有機會接近他的時候，她就又心動了，求了祖父好幾天才終於能夠隨行下江南。
她原想著，若是能嫁給他當一名側妃也好。
可是在看著他對江暮雨柔情似水，對旁人卻清冷異常，幾番接近都無疾而終，她漸漸就產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那日得知改了路線，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她不僅買通了丫鬟讓其支開去保護江暮雨的士兵，還悄悄給水賊遞消息，說王妃所在的船艙有金銀財寶，所以那些人才會爭先恐後地闖入江暮雨所在的船艙。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江暮雨一個世家出身的弱女子竟然能夠安然度過此劫。
怕事情敗露，她便將買通的丫鬟殺了，並且趁著船上混亂之際，將屍體綁在重物上沈到了江底。
……
劉先生將她的敘述一一寫在紙上，最後呈到江暮雨手中便是一份細致的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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