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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眼前這人應該就是無關緊要的了。如此寬慰著自己,肖子墨心中原本的怯意轉瞬便消失了。他笑看著沐昭璇,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位姑娘,既然尉遲姑娘不願意拿出《藥王紀》,那麽肖某人就要先委屈一下姑娘你了。”

“肖子墨——你——”聽見肖子墨的話,尉遲沁嵐一皺眉,正要往前,卻收到沐昭璇投來的視線,於是便將到了口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

盡管尉遲沁嵐知道以沐昭璇的身手,肖子墨絕對討不到什麽好處,可是,對於肖子墨這種明擺著的威脅行為,尉遲沁嵐還是忍不住很是鄙夷,而且,宿醫派這些年風頭正盛,聽說卻是與這位肖子墨有密切的關系,說不定,他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所以,尉遲沁嵐也忍住有些擔憂。

且再說,一旁的洪大少爺在聽見肖子墨的話時,卻是不淡定了。尼瑪,什麽叫做“要先委屈一下姑娘你了”,不知道這姓肖的家夥要做什麽。

於是洪大少爺便很是緊張的看著肖子墨走到沐昭璇的面前,他倒要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想要做什麽。

只見肖子墨站在沐昭璇面前,卻依舊是得瑟的笑著,手裏還不忘搖著他那把金光閃閃的扇子,然後肖子墨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碧色接近墨色的小瓶子。

肖子墨拿著手中的小瓶子,臉上勾出一抹壞壞的笑容,陰森森的道:“這位姑娘,本來哪,肖某人是不想為難你們的。只是,尉遲姑娘不配合,於是就只能委屈一下姑娘你了,或者……”

肖子墨拉長了聲音,略一側身環視一眼周圍的人,看著滿院子的人都站安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被他給震懾道到了吧,於是聲音裏帶了幾分得意地意味繼續道:“或者,就勞煩姑娘你幫肖某人勸勸尉遲姑娘,拿出《藥王紀》吧,也省的姑娘你憑白受苦。”

“哦……”沐昭璇拉長了聲音,看著眼前笑得很是欠抽的肖子墨,貌似是在思考肖子墨的提議。只是……沐女俠是在思考問題,只是,她想的卻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個肖子墨應該和洪大少爺有什麽關系才對,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同樣經常地說一些很是得瑟的欠抽的話。

“如何?姑娘可願意?”看著沐昭璇思考的樣子,肖子墨眼中唰的一下瞬間就亮了。

而沐女俠在思考了肖子墨和洪大少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這個問題,未果以後,聽見了肖子墨的話,她只還是帶著幾分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洪大少爺。

而,洪大少爺也真是在時刻關註著肖子墨和沐昭璇這邊的情況,此時見肖子墨正問著沐昭璇問題,而沐女俠卻是忽然的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砰的一下,因為與沐女俠忽然的視線相交在一起,洪大少爺莫名的就覺得心跳加速,然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

尼瑪,在這個時候,沐昭璇這個母夜叉怎麽會忽然看向小爺,難道她是有什麽想要暗示小爺麽,還是說,這是她下意識的舉動……難道……難道她看上小爺了?!所以,才會在這麽嚴肅緊張的時刻,看向小爺?!

哄的一下,洪大少爺原本嫣紅的臉,此時更是顯得紅艷了。

小爺就說嘛,小爺的魅力是無人能擋的,果然,他就說嘛,沐昭璇這母夜叉怎麽可能會沒有將小爺放在心上呢。

於是,洪大少爺的這番反應,不知被站在他身後的明墨明修給看了個全部,更是被站在一旁的,唯恐天下不亂的祈玨也看了個滿眼,再於是,素來倡導以八卦來豐富生活的祈玨便靜默無聲的笑了,而且笑得還很是奸詐,眼底也是一片了然,心中只暗自道:哦……原來如此啊,老夫果然沒看錯,哈哈……

風吹樹影動,花香溢滿院。

沐昭璇一身碧色衣衫在風中飄然淡雅,殊不知,因為她剛才無意中的一眼,就已經讓一圈的人,瞬間產生了無數的遐想。而她在聽見肖子墨的問話後,也是淡淡一挑眉,“《藥王紀》是麽?那是你和尉遲沁嵐之間的事情,關我何事。”

於是,沐昭璇冷冷的一句話,就將肖子墨滿心的期待給打壓了下去。看著沐昭璇不以為然的樣子,肖子墨便也面色一沈,硬聲道:“如此,姑娘就別怪我不留情了。”

說著,肖子墨瞬間就拔開藥瓶上的蓋子,迅速的取出一個藥丸,然後就要往沐昭璇的口中塞去。

肖子墨瞬間動作的時候,一旁的洪應文便瞬間的想要沖上去了,可是,卻也來不及了,只能眼看著肖子墨將要將藥丸塞到沐昭璇口中了。

只是,沐昭璇那母夜叉的功夫不是很厲害嘛,為什麽還會輕易的被肖子墨得逞。

而一旁的尉遲沁嵐也本是想著以沐昭璇的伸手,肖子墨必然不能拿她怎麽樣的,可是,沒想到,肖子墨非但沒有被沐昭璇給教訓一下,反而,沐昭璇居然就那麽好不抵抗的就吞下了肖子墨硬塞給她的藥丸。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院中眾人均是很吃驚的樣子。唯有祈玨、秦牧笙和明墨,這三人卻是一臉的淡然平靜,沒有絲毫的擔心。

且說肖子墨也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居然會這麽容易就吞下了自己特制的藥丸,當先臉色也是微不可查的變了幾變,他冷笑幾聲,轉身看向尉遲沁嵐道:“尉遲姑娘,剛才我可是給她餵下了肖某人獨家秘制的毒藥,此毒半日就會發作,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要《藥王紀》還是要你這朋友的命。”

聽見肖子墨的話,尉遲沁嵐眉頭微皺,還未作出任何反應,一旁的洪大少爺卻是不淡定了。

☆、60某少爺的“坑”

“尉遲姑娘,剛才我可是給她餵下了肖某人獨家秘制的毒藥,此毒半日就會發作,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要《藥王紀》還是要你這朋友的命。記住哦!”

於是當肖子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尉遲沁嵐還沒有來得及作出什麽反應,洪大少爺就已經不淡定了。

當下洪應文就忽然沖到了肖子墨的面前,在肖子墨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洪應文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兇神惡煞地道:“這位姓肖的公子,你剛才到底給她吃了什麽東西?”

而這個她自然是指向沐昭璇的,肖子墨看著一臉兇相的洪大少爺卻是很不以為然的一笑,然後將金晃晃的扇子折了起來,隔在洪大少爺拽著他衣領的手上,笑兮兮的道:“洪少爺,我勸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這解藥目前可就只有肖某人一個人有,如果讓我不高興了,後果如何,你是知道的吧?”

肖子墨淡淡的一句話就讓洪大少爺當場變了臉色,他狠狠看著肖子墨,雖然他很想揍這個家夥,可是想到剛才他給沐昭璇吃下的東西,洪大少爺也只好很不甘願的放開他。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沐昭璇卻是很意外的挑一挑眉頭,是她吃下了肖子墨剛才特質的“毒藥”,洪應文為什麽會那麽緊張。而且,他剛才不是跟玥歌一起走了麽,為什麽又會來到這裏呢?

縱使沐昭璇對洪大少爺今天的一些行為覺得很是奇怪,可是,看眼前的情況,還是現在的問題先解決了吧。

伸手拽一拽洪應文,沐女俠很是難得的對著洪大少爺和善的笑了一笑,搖一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她,然後她看了一眼很是得意的肖子墨,再看著尉遲沁嵐,道:“尉遲,你只要按照你的心意行事就好,其他不必擔心。”

聽見沐昭璇的話,洪應文當下臉色又是一變。這個母夜叉平時不是很喜歡欺負人麽,為什麽現在別人欺負到她頭上了,她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呢。還有……什麽叫做“其他不必擔心”,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偉大了,居然寧肯自己受苦,也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尉遲夫人為難……

關於洪大少爺想到的最後一個問題,在洪大少爺較為正直的認知裏,他只是覺得,縱使沐昭璇這個惡婆娘已經身中肖子墨的劇毒,可是她為了朋友,她選擇了毅然決然的犧牲自己。

如此想著,洪大少爺忽然覺得,原來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沐昭璇也算是一個好人。

而對於“好人”沐昭璇,尉遲沁嵐卻是另外的一個想法了。

且說尉遲沁嵐與沐昭璇,她們已經認識多年,對於彼此的而性格,對方都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果說,剛才沐昭璇為什麽那麽容易地就讓肖子墨給她餵下了毒藥,雖然當時她是楞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她就覺得,沐昭璇既然能讓肖子墨這麽容易的就得手,那麽他們兩個就指不定剛才到底是誰吃了虧了。而剛才沐昭璇的那一句話,不過是讓她更加確認了:沐女俠果然還是一個從來都不會願意吃虧的主,果然,肖子墨啊肖子墨,任憑你再聰明,也不會想到,其實你才是真正此虧的那一個。

驀然的,尉遲沁嵐忽然開始同情起眼前笑得很是得意的肖子墨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不能因為同情就違背自己的原則。

只是一瞬間,眾人就已經閃過了很多的思緒。

醫者仁心,當年藥王莊最看重的便是一個“仁”字,肖子墨吃定了,尉遲沁嵐必然不會仁心看著自己的朋友因為她而受過。

肖子墨正這麽想著,尉遲沁嵐便毫不遲疑地道:“生死有命,今日種種皆是往日的果,今日又是明日之因。你與她之間,也許這是她註定要受的果,雖是因我而起,但我卻不能幹涉其中。”

聽著尉遲沁嵐一通似是而非的話,肖子墨只覺得一直在“因”與“果”中來回環繞,一點都沒有弄明白,尉遲沁嵐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好在他聽明白了最後一句話。

“不幹涉其中……尉遲姑娘的意思,就是要放任你這朋友自生自滅了?”肖子墨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心中卻是在想,眼前這位淡然生死的女子,真的是傳聞中那位“仁心”放首位的尉遲沁嵐麽。

“正是此意。”對上肖子墨審視的眼神,尉遲沁嵐點一點頭,神色堅定道:“《藥王紀》只傳藥王傳人,你們宿醫派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脫離了藥王一派,如今,自然是沒有資格得到它。”

“你……”肖子墨卻是沒想到尉遲沁嵐竟會如此固執,不由皺眉。

而一旁聽著兩人一言一語的洪大少爺,聽到此處,也是眉頭皺的緊緊的。

尼瑪,雖然小爺平時好像是不在狀態之中,可是聽那姓肖的和尉遲夫人的對話,他們顯然是在拿沐昭璇那母夜叉的性命在做交易。雖然沐昭璇那惡婆娘讓自己不用擔心,可是,尼瑪,都已經中了人家的劇毒了,他還怎麽能不擔心。

當下,在滿園的寂靜當中,洪大少爺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很多事情。照理說,江湖之中的事情他是不願意牽涉進去的,可是……果然,他就知道,只要遇上沐昭璇這個母夜叉,他就是避免不了的要糾結了。最後洪大少爺,眉頭一皺,一咬牙,一步邁到沐昭璇的面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後,朝著肖子墨喚道:“餵,這位,肖子墨肖公子……我們來打個商量吧。”

聽見洪應文的話,肖子墨轉身挑眉看著他道:“商量?洪少爺,你跟肖某人有什麽可以商量的?”

迎上肖子墨的視線,洪大少爺一仰頭,朗聲道:“既然尉遲夫人不願意將那個什麽《藥王紀》交給你,你耍再多花樣也沒用。不若,你開個價錢,要怎麽樣,你才願意將解藥交出來。”

“開個價錢?”聽見洪大少爺的話,肖子墨卻是一楞,然後冷笑一聲,道:“肖某人知道洪大少爺你有的是錢,只是,江湖上多得是人開出重金讓小爺給他們看病配藥,所以,你這個交易,肖某人看來是沒法跟你做了。”

說完,肖子墨眼底滑過一絲決絕,硬聲道:“今日,小爺要《藥王紀》是要定了!”

“你……”洪大少爺氣悶。

江湖上的怪人就是多,一個個的是錢財如糞土,表面上裝得清高,裝得大義淩然,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們各自所求的不一樣,就好像,有人求名,而有的人卻是求利。

哼,只要是人,就一定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

如果可以,洪大少爺倒是想出個高價格從尉遲沁嵐的手中將那本所謂的什麽《藥王紀》給買下來,可是……看尉遲沁嵐的態度,她對那本所以的《藥王紀》極是看重,恐怕就是這院中所有的人都中了毒,她也不一定會願意用拿出《藥王紀》。

而且,看沐昭璇對她的態度,如果他真開出高價格從尉遲沁嵐那邊買下《藥王紀》,且不說,尉遲沁嵐會不會同意,只怕單單是沐昭璇那邊,她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所以,他也只能從肖子墨那邊入手。

尼瑪,什麽的《藥王紀》,要是落到小爺手裏,小爺一定印他個百來千本,一定見誰就給誰,不過就是一本書,難道還比的過人命重要麽。管他不傳之秘,管他什麽獨家秘籍,尼瑪,當很多人都知道的時候,隨他們搶去。

只是,這也只是洪大少爺一閃即逝的想法而已。看著肖子墨,洪大少爺還是糾結,要怎麽樣,他才願意拿出解藥。

許是今日洪大少爺的狀態還算是不錯吧,很快的,洪大少爺忽然眼睛一亮,他看著肖子墨小道:“肖公子,你既然是醫者,那些錢財自然是入不了你的眼,不如這樣吧,我府中藏有很多珍貴藥材,若是你願意,那些藥材隨你挑選。”

“哦……”肖子墨語氣一個上挑,看起來好像對洪大少爺的這個提議很是敢興趣,“洪大少爺這麽說的話,肖某人倒是好奇了。”

聽見他的話,洪大少爺眼睛一亮,小爺就說嘛,只要是人就會有想要的東西,尤其是那些江湖中人,最是道貌岸然了。

只是,肖子墨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洪大少爺徹底的囧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洪少爺,你對這位姑娘這麽關系,難不成,她是你的小情人?”肖子墨痞痞地笑問著。

“……”瞬間的,洪大少爺沈默了,不過這個沈默除了一開始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心虛的感覺,怔了片刻後,洪大少爺清了一下嗓子,擺出一副很是正氣的模樣道:“沐姑娘是小爺的朋友,小爺自然不能讓她有事……”

“哦……”有是一聲上挑的聲音,顯然的,對於洪大少爺的這番說辭,肖子墨是不信的。

而一旁的當時人,沐昭璇沐女俠,則是在洪大少爺一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很是莫名的看著洪大少爺,心中愈發覺得,洪大少爺今天果然很反常。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她倒是覺得莫名的順眼。心情很好的沐女俠,盡管很是愉悅,不過臉上嘛,卻是依舊是一片淡然的讓人看不出絲毫。

仿若怕肖子墨不相信似的,心情情緒很是覆雜的洪大少爺又立刻補上一句,“再說,沐姑娘乃是家父最近花了大價錢為我請的師傅,家父愛錢惜錢,若是沐姑娘出了什麽事,那家父的錢豈不是白花了,為人子者,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洪大少爺此話一說,一院的人頓時就囧了。

而沐女俠面上雖然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只是一雙看向洪大少爺的琥珀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哼哼,原來,還有這麽一層考慮在這裏麽。

☆、61【番外】寧洪

五月夏至春末,天氣微微的暖讓人覺得甚是舒服,瓊花開成錦團花簇,潔白若雪好不可愛。

淮南城中每年的今日很熱鬧,還沒有到晌午時候,淮南城首富洪府門前放眼望去滿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攢動,盡是人聲鼎沸之聲。

今日乃是淮南城的首付洪紹商的愛子洪應文洪小少爺的七歲的生辰,洪紹商洪員外是老來得子自然是對這一個獨子千般的寵愛。

每年的洪應文小少爺的生辰時,洪員外不僅大手筆的在玉瑯閣定制上好羊脂玉雕刻的吉祥如意長命鎖,更是連續擺了十天的流水席,光是這十天的銀兩花銷就夠平常人家花一輩子了。

可是洪紹商卻連眉毛也不眨一下,這也難怪,這般的花費恐怕這整個淮南城中也只有淮南城的首富洪員外能故耗費的起了。

洪家是淮南城中的有名的富貴之家,洪家歷經幾代下來都是經商的,幾代下來財富也是積累的越來越多,到了洪紹商這一代說是富甲一方一點也不為過。

話說這洪紹商洪員外也著實是令人羨慕不已,生意上財源廣進,早年又娶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妻妾,而且妻妾間也是和和睦睦,夫妻恩愛,不過五年的光景就生了三個乖巧可愛的女兒,洪紹商雖然並沒有什麽不滿,可是心中始終是希望能有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光耀門楣。

許是平日裏洪員外行善積德所以才會好心有好報,洪紹商終於在他四十歲的時候老來得子了。

洪府的前院中仆人們匆匆忙忙的在準備著小少爺的生辰,洪應文小少爺不僅是洪員外的心頭肉更是又幾位夫人和小姐們寵著護著,所以自然是不敢松懈。

明媚的陽光透過檀木雕刻的窗子照進房中,瑩光宛轉映射著青玉屏風上雕刻的是千年老松,一名約莫六七歲大的男孩踏進房中,將小小的身子埋進了床上的錦被中,嗡聲嗡語的對身後幾名婢女道,“今日累了,本少爺要午睡了,你們都出去吧。”

這名男孩正是洪紹商洪員外的愛子洪應文小少爺了。

洪應文小少爺埋著頭聽著耳邊悉悉索索退出去的腳步聲,等到了房中沒有一點聲音的時候他才試探性的睜開眼睛,果然是沒人了。

一臉稚氣的小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洪應文撲騰著略微有點肉嘟嘟的小手小腳滑下床,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上面聽著外面有沒有聲音,這是前日爹爹帶他去醉香居吃飯時,聽那裏的說書先生講到的,聽到外面也是一片靜寂,洪應文躡手躡腳的拉開檀木門,正要邁腳出去,就遠遠看見對面曲折的庭廊中又三個身影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來,不好,三位姐姐又來了。

這可該如何是好,洪應文一想到等下會被三個姐姐給纏住,卻是粉嘟嘟的小嘴一撅,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竟然浮現了幾分淚光,忽然看向一旁的窗子,忽然靈光閃過,踩著桌子板凳,小心翼翼的推開窗子跳了下去。

洪應文躡手躡腳的躲在茂密的樹叢後,趁著三個姐姐看不見時連忙貓進了一條小道,小小的身影不一會就消失在了院落的那一頭。

偏僻的小路通向偏院,這個院落已經許久沒有人居住了,可是卻依舊被收拾的很幹凈。

蔥郁成蔭的瓊花幾乎遮蔽了這個院落的大片天空,瓊花朵朵,潔白若雪,團團錦簇,隨風而過有淡淡的清雅飄溢彌散在空氣中。

因為這個院落地處於洪府的偏僻位子,所以此刻格外的清靜一點也不同於其他院落的喧囂。蔚然成蔭的瓊花樹灑下斑駁的光影,卻是有幾分的涼爽。

夏風過,帶著幾分的清爽,樹上成團錦簇的白花抖動,清風過吹落了滿樹的瓊花,潔白的花朵飛舞滿天。

“靜慈你說你見過文弟來這裏,可是這個院落很偏僻的。”洪靜婉的聲音遠遠傳來。

洪應文立馬撒開小手小腳爬到了一顆樹上,躲在高大的樹枝上將自己小小的身影隱藏起來。

此處的樹都很高,遠遠的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嘈雜之聲緊緊傳來,洪應文才發現原來隔壁一直空著的庭院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搬進去了一戶人家。

“你們幾個找到少爺了嗎,快去找,老爺和夫人正在前面等著哪。”

一群穿著藍衣的仆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找了半天似乎也沒見到他們要找的人。

“莫總管,少爺不在這,許是又溜出府去玩了吧,小的們還是去街上找找吧。”

“也罷,你們快去找吧,我去稟告老爺和夫人。”

隔壁院落的一群人才剛剛散去,這廂的洪家三位小姐就已經來了。

“靜馨姐姐,沒想到這裏還挺漂亮的。”洪靜婉看著滿園的瓊花不由感嘆,“我怎麽就不知道府中還有這麽漂亮的一個地方。”

“這是落芳院,我聽娘親提過,說是以前爹爹的義弟住的地方。”洪靜馨仔細的回憶道,“聽說爹爹的那位義弟以前是救過爹爹性命的大俠。”

“大俠?”洪靜馨微微仰著肉嘟嘟的小臉一臉的崇拜,“可是靜慈為什麽沒有見過那位大俠。”

洪靜慈雖然才十歲,許是因為她的娘親原本是江湖上的一名俠女,所以洪靜慈小小年紀對於傳說中的江湖卻是一片的向往。

“是啊,靜馨姐姐,我也聽娘親說過爹爹以前是有一個義弟的,可是為什麽不見了?”洪靜婉不解的問道,有一次她問過娘親,可是娘親卻是一臉的惆悵落寞,所以她也就再也沒聽娘親提過了。

“聽胡伯說,好像是因為爹爹的義弟被他的仇家抓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洪靜馨仔細環視四周,飄落的瓊花,想必爹爹的義弟也必然是一個文雅翩然的男子,“文弟好像不在這裏,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了。”

“靜馨姐姐,靜婉姐姐,你們說文弟是不是已經去前院找爹爹去了。”洪靜慈一臉的無邪問道,忽然小臉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一定是了,今天爹爹會提前回來的,文弟一定是去找爹爹了。”

話還沒有說完,洪靜慈將急急忙忙的往前院跑去,“姐姐快點,靜慈要去看爹爹。”

洪靜慈雖然已經十歲了,可是還是很喜歡粘著洪紹商,容貌俊雅的洪紹商在她眼中就是最美麗的男子。

“靜慈,你慢點跑小心摔倒了。”

看著洪靜慈火急火燎的樣子,洪靜馨和洪靜婉互視一眼不由笑出聲,連忙追了上去。

“姐姐,姐姐你們快點,不然一會爹爹又被弟弟給霸占了。”洪靜慈停下腳步催促道。

盡管平時洪靜慈很喜歡黏著洪應文,可是跟洪靜慈醒目中的漂亮爹爹的地位卻是沒人能夠取代的。

洪應文望著遠去的三個人,才放心的長長籲出一口氣,終於擺脫她們了,才緩緩的從樹上爬了下來。

再三確定沒人以後,洪應文粉嘟嘟的臉上才綻開一抹笑,蹭蹭的跑到到落芳院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撥開一堆的稻草,就看見一只小兔子正趴窩在一個筐子裏。

“小白,我來看你了。”洪應文踮起腳小心翼翼的抓住小兔子的耳朵將小兔子拎到自己的懷中。

洪應文懷抱著小白騰出手摸一摸小白,咦——怎麽圓圓的,再一看小白雖然被拎起來了,可是兩個爪子還還是不忘抱著一個已經啃了大半的胡蘿蔔。

“咦——小白,你是從哪裏來的胡蘿蔔?”洪應文小臉不解的微微皺起,昨天他明明沒有帶胡蘿蔔個小白啊……

“這只小兔子是你的嗎?”一道童聲悠悠的忽然從洪應文的背後響起,嚇的洪應文猛的一下抱緊了懷中的小白,快啃完的胡蘿蔔也騰騰的滾落到了地上。

落芳院中明明沒有人的啊,難道是……可是現在是白天啊。

“你怎麽不轉過身來?”黑黑的眼睛微微一眨,宛若琥珀盛滿了流光。

洪應文緩緩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人,沒想到映入眼睛的卻是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宛若白玉雕成的粉玉娃娃,黑如琥珀的眼睛燦若星辰,眉眼含笑的看著洪應文,模樣甚是可愛。

“你是誰?”洪應文松了口氣,卻是滿臉的好奇,“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麽進來的?”

“我是寧元寶。”寧元寶笑瞇了一雙眼睛,走到洪應文的面前,摸了摸小白的耳朵。

“寧元寶……”洪應文側首,元寶,低喃著洪應文的眼前似乎浮現出元寶的形狀,雖然此元寶不同於彼元寶,可是洪應文覺得眼前的這個寧元寶真的很討人喜歡,又起是在他笑的時候。

微涼的夏風來襲,樹上的錦簇瓊花颯颯響動,幾朵素色的瓊花伴著清風舞然落下,恰似一場花雨,在濃密的樹枝綠葉間飛舞。

“你就是洪應文?”寧元寶擡頭看向眼前的洪應文,可以清楚的看見洪應文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閃著,眼底透澈明亮,這就是那個人的侄子嗎,看在洪應文的份上,寧元寶決定以後不再討厭那個人了。

洪應文看著寧元寶眉梢處衣袂隱然若隱若現的朱砂痣,微微點頭。

“它叫小白是嗎?”寧元寶從洪應文的手中抱過小白兔,好可愛的小白和面前的洪應文一樣很可愛,“你是從哪裏找到它的?”

寧元寶越看懷中的小白兔越是愛不釋手。

“嗯,這是我撿到的。”洪應文第一次見到寧元寶這般雖然是個小孩子說起話來卻像個大人一樣的孩子,因此也就沒有告訴寧元寶這是從隔壁院落處的小洞中跑過來的,因而也忘了再去問寧元寶是如何來了這本該無人的落芳院裏了。

“哦,是嗎。”寧元寶小巧墨黑的眉毛不經意的挑了一下,眉梢眼角笑意溢出,卻是沒有告訴洪應文,前日他恰巧走丟了一只和小白一樣的小白兔。

“嗯,嗯。”洪應文連忙低頭生怕寧元寶不相信。

瓊花落落舞成雪,夏風吹落幻化成流光。

寧元寶看著洪應文微微泛紅的臉頰,不由一笑,清脆的笑聲在靜溢的院落中響起,好像洪應文窗前翡翠風鈴碰撞時的婉轉動聽。

“洪應文,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明明是比洪應文要年小幾歲,可是寧元寶卻像個小大人一樣,踮起腳尖用白玉般的小手掌拍了拍洪應文肩,含笑承諾道。

“好。”雖然寧元寶年小,可是洪應文看著寧元寶眼中的認真卻是下意識的說道。

瓊花在風中錦簇攢動,淡淡清雅的花香彌漫在靜溢的院落中,偶爾的雪白飄落,宛若流光,兩抹小小的身影卻不知道前院因為他們的失蹤而鬧翻了天,而他們只是在這靜雅悠然的院落中,看著滿樹的瓊花絢爛了,笑聲漫漫。

作者有話要說:=口=

有孩子說對過去比較好奇,於是上倒敘一章。

洪少爺與元寶兄的過去。

☆、62芙蓉骨

仿若是怕肖子墨不相信他的話,於是洪大少爺立馬的又補上了一句,“再說,沐姑娘乃是家父最近花了大價錢為小爺請來的師傅,如今小爺武藝未成,且家父又是一個愛錢惜錢的,若是沐姑娘出了什麽意外,那家父的錢豈不是白花了,那家父一定會很心痛的,為人子者,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其實,洪大少爺說這句的本意,不過是,不想讓在場的人覺得他對沐昭璇那個母夜叉太在意。

只是,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一說出來,滿院的人就囧了。

只有祈玨哈哈大笑兩聲,“洪軒華那老家夥何止會心痛啊,估計還會因此一個月食不知味吧。”

而明墨和明修在一旁聽見祈玨這麽說自己老爺,臉上雖然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過這心裏對祈玨的話卻還是很讚同的。

一旁的沐昭璇雖然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只是看向洪大少爺的一雙琥珀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哼哼,原來他今天這麽反常,卻是有這麽一層考慮在麽。

且說在洪大少爺說完這句話以後,不知道為何,他心裏是有些後悔的。他總覺得,雖然剛才小爺他說的也是一個事實,可是,他總覺得,這讓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似乎,他應該有另外一番說辭才對。

一番,更順從他心底的說辭,一些他的心裏話。

因著這莫名的心虛,洪大少爺下意識地看向沐昭璇的方向,剛好看見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覆雜。當下,洪大少爺自覺地小心肝瞬間一顫,竟是莫名的生出了一絲寒意來。

而,肖子墨卻是不管此時洪大少爺和沐女俠只見的各種心思,他只是揮著明晃晃的折扇,又出聲道:“洪少爺,肖某人且不管你家洪老太爺是如何想的,肖某人現在只是很想知道——洪少爺你此時這麽在意這位姑娘的生死,是因為,她是你的小情人麽?”

肖子墨此話一出,滿院的人又是一囧。

尼瑪啊,剛才的重點是什麽,為什麽這麽快就轉移了話題。

其實,這麽說,肖子墨也是很無奈的啊。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委實也不能怪他的。要怪只能怪,他們宿醫派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太嚴格拘謹了,他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正經的人,此時眼前擺著這麽一個大好的八卦機會,若是生生放過了,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須知,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洪大少爺、天下第二首富的公子、淮南城的小霸王,他的感情生活,那是多少人想要要知道的啊。回頭他把這消息賣給一些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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